读者十年精华-第658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峨山大声答道:“不要问这些无谓的问题了。只管睡去吧!”
第七十四则一切皆空
山冈铁舟到处参访名师。一天,他见了相国寺的独园和尚。
为了表示他的悟境,他颇为得意地对独园说道:“心、佛,以及众生,三者皆空。现象的真性是空。无悟、无迷、无圣、无凡、无施、无受。”
当时独园正在抽烟,未曾答腔。但他突然举起烟管将山冈打了一下,使得这位年轻的禅者至为愤怒。
“一切皆空,”独园问道,“哪儿来这么大的脾气?”
第七十六则死期到了
一休禅师自幼就很聪明。他的老师有一只非常宝贵的茶杯,是件稀世之宝。一天,他无意中将它打破了,内心感到非常狼狈。但就在这时候,他听到了老师的脚步声,连忙把打破的茶杯藏在背后。当他的老师走到他面前时,他忽然开口问道:“人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这是自然之事,”他的老师答道,“世间的一切,有生就有死。”
这时,一休拿出打破的茶杯接着说道:“你的茶杯死期到了!”
Number:3172
Title:“我看见美国在舞蹈”
作者:
出处《读者》:总第80期
Provenance:邓肯自传
Date:
Nation:
Translator:
沃尔特·惠特曼热爱美国的未来,他曾预言:“我听见美洲在歌唱。”我也能想象得到惠特曼听到的雄壮的歌声,从太平洋汹涌的波涛,越过平原飞扬。这是包括儿童、青年和男男女女的大合唱,这是歌颂民主的大合唱。
当我读到惠特曼的这首诗的时候,我在想象中仿佛看到美国在跳舞。这个舞蹈足以确切表现他听到美国在歌唱时的那种歌声。这个音乐具有一种伟大的节奏,就像洛基山那样使人振奋,那样气魄宏伟,那样错落有致。它完全不同于轻浮淫荡的爵士乐节奏,它倒像颤抖着的美国灵魂在奋勉向上,努力通过劳动达到和谐的生活。我在想象中看到的这种舞蹈,也没有任何狐步舞或者查尔斯顿舞的痕迹倒像是儿童活泼跳跃的步伐跃向高峰,跃向未来的伟大成就,跃向足以表现美国的伟大生活的新境界。
我时常琢磨,美国会不会产生一个作曲家,他将倾听到惠特曼的美国的歌声,他将创造出真正的美国舞蹈音乐,其中不包含爵士乐节奏其中没有扭摆屁股的节奏,只有来自灵魂的此世寓所。它飞扬在表现广阔天空的星条旗上,在这广阔的天空下面,一望无垠的是那辽阔的国土,从太平洋经过大平原,越过内华达山脉,越过洛基山,直到大西洋。我祈求你,年轻的美国作曲家,为表现惠特曼的美国亚伯拉罕·林肯的美国的舞蹈创作音乐吧!
谁要是相信爵士乐节奏能表现美国,在我看来都是荒谬的。爵士乐的节奏表现的是原始野人。美国音乐应该与它不一样,还有待于创造。现在还没有作曲家把握住了这种美国的节奏它对于大多数人的耳朵来说是过于雄伟宏大了。但是,总有一天,它会从广阔的大地里迸发出来,会从无际的天空中如雨倾泻,通过把混乱变成和谐的、一种气魄无比宏伟的音乐,把美国表现出来。而那些长腿的容光焕发的男女青年们将随着这种音乐翩翩起舞,不是像查尔斯顿舞那样猿猴似的乱摆乱动,而是一种非常显著的鼓舞上进的动作,飞升直至超出金字塔巅,超出希腊的雅典娜神庙,表现出人类文明史上从未有过的美和力。
这种舞蹈没有芭蕾舞那种无聊媚态;没有黑人舞蹈的刺激感官的痉挛动作。它是纯净的。我看见美国在舞蹈,她一只脚踏在洛基山峰之巅,双手张开,从大西洋伸向太平洋,美丽的头部向上昂起直指霄汉,头戴千百万颗星星组成的金冠,光芒万丈。
亨利·福特表示过一个愿望,就是福特城所有的孩子都得跳舞,他不赞成现代舞。说让他们去跳老式的华尔兹、玛祖卡和小步舞吧!然而,古老的华尔兹和玛祖卡是表现病态的多愁善感的浪漫情调的,而我们现在的青年已经成长发展,超过了这类玩意了;小步舞则是表现路易十四时代的朝臣们给大长裙曳地的贵妇人们大献殷勤的奴才相的,这些动作跟美国的青年有什么相干呢?福特先生难道不知道,人的动作和语言一样,是富于表现力的吗?
我们的儿童为什么应该弯曲膝盖去跳那过于挑剔、过于讲究的奴颜卑膝的舞小步舞?为什么应该糊里糊涂地快速旋转,跳那装出多愁善感的华尔兹呢?还不如让我们阔步前进,大跳大蹦,昂首挺胸,大张双臂,跳出我们的开拓者的语言;表现我们英雄们的坚忍不拔;表现我们政治家的大公无私,宽厚仁慈、纯洁清白;表现我们的母亲心中洋溢的爱和柔情。当美国的孩子们这样跳舞的时候,他们就会成为美丽的人,无愧于最伟大的国家美名的人。
美国舞蹈一定会是这样的。
Number:3173
Title:去意徊徨
作者:刘琦
出处《读者》:总第80期
Provenance:昆仑
Date:1987。6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一
写下上面这个题目,我心里感到的依然是忐忑不安。对于一个卧床三载手脚全无的患者,难道还有为自己树碑立传的兴趣么?
那次无情的烈火夺去了我的双手、双腿、双眼,烧掉了我的鼻子、耳朵和头发。
我是个兵,却不是个很好的兵。就在我烧伤的前几天,还和本部队政委大吵了一架,我想与我的未婚妻榕榕一起转业,政委把我卡了下来。
我们吵得很厉害。事后榕榕说:“苏亮,你不该那么对待老政委,老政委是舍不得让你走。”榕榕说得不错,这两年干部转业频繁,我们站的技术骨干都快走光了,如果再让我走,这个站也就名存实亡了。
我是钟情于榕榕的。我们离别的第二天中午,站长把我叫到他的家里,谁也没有料到,一场意外的灾难在等待着我们液化石油气罐爆炸了。
在起火的一瞬,我毫不迟缓地向屋门冲。我记得我的前脚已跨上门槛,只需再跨一步就可安然无恙,恰恰在这时,我听到了站长夫人一声凄厉悲怆的呼唤“我的孩子!”我马上意识到了他们的儿子还在床上,三个月的小生命是逃脱不了这场灾难的,于是,我转身扑入火海。
再回到屋里,满目都是灼热翻腾的火光。我从床上抱起了孩子,准备冲出火海,万没料到刚才敞着的屋门已被死死封住,任我拚命踢打纹丝不动。
事后战友们告诉我。我在烈火中抱着那个小生命足足待了一个半小时,赶来的同事们从余烬未熄的炭灰中把我扒出来时,我的身体几乎被烧焦了,被送进了医院。在那里昏迷了14天,人事不省,命悬一线。
二
如同长长的沉睡,我醒了,我听见了。
“可以给他点水喝,要吃的话也可以喂他点东西。”是位老太太的声音。
我想知道自己的伤势,可是我睁不开沉重的眼睛。
“不经我的批准,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病房”。那个老太太说。
“是,李医生。”回答者的声调里还掺杂着童音。后来,我知道,他是我的“特护”,这个19岁的小伙子,他名叫高岩。
他们把一勺混合奶喂到我的口腔里,它应该是甘甜的,我感到的却依然是那种退不掉的焦糊味儿。
“好孩子,”老太太说,“对于一个烧伤患者,关键是坚强。”
我做好了忍受剧痛的准备,我的身心都不缺少坚强,可是真正上了手术台,才知道那滋味不是好受的,我至今也找不到恰当的词句来形容它。
榕榕信守着离队时的诺言,每星期都有信来。“我给你读读吧!”高岩对我说。我没让他读。我不愿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儿女私情。
“要不要通知她一声?”老政委来看我。
“等等吧,”我说,“等我伤好了再告诉她。”
万万没有想到,一切希望都是失望,一切设想都是幻想,一切感觉都是错觉。
我发觉没了双手双脚,眼睛也失明了。我接受不了这么残酷的现实,我在死一样的沉默中追求着死亡,渴念着死亡。
机会来了。
一天高岩慌慌张张地跑来说:“黄河要发大水了,我们要搬家。”
我期待着投身于洪水的呼啸之中。李医生,那位老太太却亲自扛了副担架,要把我抬走,我抗拒,我呼喊,一切都无济于事。
周围乱糟糟的。我又希望能在乱糟糟的时刻静悄悄地死去。这时,高岩来了,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瓶麦乳精,用开水冲了,拿调羹喂我。我恳求高岩,别再管我,让我安静地离去。
我的荒唐大伤了老太太的心,她一反平日的温存和慈祥,对我发脾气:“你混蛋!七八个人组成的抢救小组一直救了你十几个昼夜,难道是为了买你具尸体吗?二十多的小伙子竟然这么懦弱,真不嫌丢脸?亏你还是个军人……”
原以为选择死亡能解脱自己,谁想收获的却是世人的轻蔑和谴责。
“不!”我对着已空无一人的病室大叫:“我苏亮绝不是他妈的那种软弱的人!我想活,但不知怎么活啊!”
三
大西北的冬天很快就到来了,高岩曾不止一次地劝我给榕榕回信,把事情告诉她,我一直克制住自己。一天上午,一封加急电报传到了我的床头,说榕榕病倒了,速归!
归?怎么归?榕榕你怎么了,我迫不及待地让高岩打开三、四个月中的那几十封信,高岩读了起来:
第八封信“小亮,原谅你的榕榕吧。这些年我们相亲相爱,你不懂榕榕的心么?赶快给我回封信吧,哪怕写几个字也是好的……”
第十五封信“小亮,亲爱的,允许我再这么叫你一声吧,也许这是最后一声了。”
“盼不来你的信,我强迫母亲为我订了去部队的票,可没等走成,我已病倒了……”
“我不读了!”高岩哭起来。
是该写封信了。我开始陈述心里被咀嚼了无数遍的那些话,请她不要回信,不要来医院。
我与榕榕是在一个院子里出生,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后来她父亲转业,全家回到了江南,那年她11岁,我12岁。再次见面,却都是二十来岁的人了。
我入伍分在军分区农场,后来,又分到三站。提成干部后,站长便开始关心我的个人问题。他神秘地告诉我机关门诊部有个黄护士,人长得没治了,脾气也好,可就是谁也看不上。我的孤傲和倔犟的脾气又萌动了,想去碰碰这个目空一切的小护士。
冒着寒风我赶了30里路走进机关门诊部,出现在我面前的是两个女兵。
“我来找黄医生看病。”
“这儿没黄医生。”
“哦,不,是黄护士。”
“看病站在那儿干什么。哪个单位的?”黄护士在填处方单,头也不抬地问我。
“三站的。”
“叫什么名字?”
“苏亮。”
“嗯?”她惊了一下,又问:“什么病?”
“大概是感冒了。”
“感冒也值得跑这么远?你们单位不是有卫生员吗?”
我含糊其辞地嗯了一声。
她陡然收起笑容,“年龄?”
“20岁,怎么啦?”
“说老实话,你到底干什么来了?”说完,她就径自走了出去。等回来时,已穿了件毛衣,更显出体态的轻盈。“你不是来看我的吗?苏亮,你好好看看我是谁?”这就是我和榕榕的再次相遇,既平淡无奇又充满戏剧性。
想到榕榕不可阻止地就要来临,我心里越发酸楚,我需要一张完整的脸。我恳求做一次整容手术。
经过几天准备,我被固定在了手术台上。
“再疼痛也不能喊叫。”老太太说,“这是做面部手术,任何肌肉的抽搐都会影响手术效果。”万箭穿心般的疼痛慢慢消散了,我听到了一个女人的轻轻饮泣。呼出的气浪直扑到我的脸上。这是除了母亲之外我唯一熟识的女人的气味,“榕榕!”我失声喊道。
“是我……”她猛抓住了我的两条残臂,哭着:“小亮,你这是为什么啊……”
还说什么呢?一切言语都是多余的,她留下来了,代替了高岩。
四
寂寞无聊的生活莫过于病中岁月,终于,有一天榕榕对我说:“我不想让你这么混日子,你的伤基本上好了,应该学着做点事情。”
她说我可以学习写作,做保尔·柯察金那样的人。她为我制定了一张作息时间表。
一开始想用口述的方式来“写”,后来发现自己不是那块料,便求榕榕帮我想办法。
榕榕在笔杆上用松紧布缝制了一个圈套,把笔固定在我的残肢上。她还弄来一个二尺见方的三合板,用来托放纸张。
我写得很苦,残臂红肿了,伤口流血,一个上午还写不下百多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却把两行字叠到了一起。
“我他妈的不写了。”我骂自己。榕榕只能暗自悲伤。发过脾气又后悔,我又强制自己写下去。
不敢说准能写出作品,但创作的热血是被刺激得沸腾了,明显地感觉到了写作的欲望像胎儿一样在腹腔里躁动。我把这个作品的题目都想好了,叫《我们的爱情》。可榕榕却不同意。
“你不嫌害臊,我还嫌呢,要写就写写那个患了血癌的小姑娘吧,她才13岁,眼看活不了多久了,还天天攻读英语。”
“好的。”我说。
这样,我认识了叶玲。
“苏叔叔,您好吗?”她先用英语向我问候,完了自己又译成汉语。我惊奇地发现这位住院二年多得了绝症的姑娘,竟然这般乐观,她天真地把翻译说成“翻译官”,“咯咯咯”地笑着,像从嘴里飞出了一群鸽子。
“好好学吧,叶玲。”我说。
“你说我这病还能好吗?”
“能的,能的。”
“那我们订个合同。”叶玲说。
“订什么合同呢?”
“不管你的小说什么时候出版,都让我做翻译,介绍给外国小朋友。”
“一言为定。”我说。
稿子写好了寄出去又被退了回来,可以想见我的心。正在我惶惑不安的时候,高岩为我介绍了一位当编辑的病友章老师。
他细细地分析着我的作品,耐心地告诉我该怎么写。
我又拿起了笔。
五
又是一个晴朗的上午,榕榕要出去给我买点吃的,由叶玲来陪伴我。可榕榕一直没见回来。我等着,等过了中午,果然是一桩不幸的消息:榕榕被人家欺侮了。
“小亮!”她一进门就哭。
“流氓!”她喊着。原来,她想给我买几斤杏子尝鲜,卖杏的说:“买杏吧大姐儿,怀孕闹病的都来找哥们儿。”榕榕没理,说要捡熟的,卖杏的却倒进半秤盘生的说:“你不是闹孩子想吃酸的吗?这个正好!”
榕榕生气了,抬脚要走,卖杏的却一哄而上把榕榕围在当中……
“狗杂种!”我喊叫着,我想如果我双手双脚还在,我一定会冲上街头,去找那些流氓拚个你死我活。我被狂怒震动了,身体刚挪到床沿,“叭!”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我悔恨自己的疏忽。我只想到自己的残疾会给榕榕带来精神上的不幸,生活上的痛苦,却没想到失去了保护她的能力。让她离开这里吧,让她重新选择能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