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7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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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二十七万字的第二稿完成的时候，希望又一次对他露出了笑脸。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非常关注这本书的出版，并把这本书作为急件处理。《琵琶情》的责任编辑邢菁子，一位六十来岁的老太太，几次来津指点郑荣臣改稿，并告诉了郑荣臣最新消息：《琵琶情》很受关注，将以最快的速度出版。这是我国将出版的第一部由自幼失明的盲人写成的长篇小说。
郑荣臣怦然心动。手颤抖着，几次也没有点着纸烟。他一时还不能完全领略这个消息所包含的价值，只觉得激动，只觉得应该感谢。
他发自内心的激情却是从作品的字里行间透射出来的。他的《琵琶情》是在广阔的社会背景下，揭示了中国新旧两个时代，塑造了一个盲人音乐家如何饱经辛酸，最后走上革命道路，成为一个自觉的共产主义者的形象。它所透射出来的，是盲人的心声，盲人的礼赞，是盲人对党的一片赤诚。
他站在桌前，两手前伸，摸到了一台崭新的盲文打字机，心头又是一阵激动，不禁潸然泪下。3月25日上午，市民政局局长范宝俊带着许多人到家里看望他，握着他的手，搂着他的肩，低声而亲切地告诉他；为了你创作方便，给你送来一台盲文打字机；考虑到你创作环境不好，准备给你调剂一处房子，另外，想办法给你爱人看病……
“这……太感谢啦……”他心慌意乱，口齿讷讷，想站起来行个礼，又觉得不妥；坐下，心里发热又坐不住；想给客人们敬烟，手哆哆嗦嗦伸进口袋，才想到自个儿抽的烟太次，拿不出来待客……
郑荣臣思绪万千。他长长地真情地扪心自问：“你给这个世界，创造了什么价值；你得到的，能够用价值称量吗？”
Number：3386
Title：唤醒卡洛斯
作者：阿·因方特
出处《读者》：总第44期
Provenance：万花筒
Date：1984。11
Nation：哥伦比亚
Translator：杨明江
在法国阿讷西城一间宽敞而明亮的房间里，西蒙跪在小床前，跟自己两岁半的儿子卡洛斯聊天：“小宝贝，你怎么了？你不舒服吗？让你的手指头动弹动弹吧，要不然，以后怎么往手上戴结婚戒指呢？”
房间布置得十分舒适，大大小小的长毛绒狗熊笑容可掬地望着人们。屋子里充满恬静的家庭气氛。然而你能想象得到吗，小卡洛斯躺在床上，已经昏迷了9个多月。
飞来的不幸
1983年7月31日是星期天。远在哥伦比亚的麦德林城里，有一家人正处于节日之中。为了庆祝父母结婚40周年，在法国居住了11年之久的女儿特蕾莎特地同丈夫西蒙一道，带着不满两岁的小儿子卡洛斯赶回故乡。当所有的人都坐在录像机前观看录像时，谁也没有留意这个小客人到哪里去了。过了不一会儿，喜庆变成了恐怖：人们在花园里一座干涸的游泳池底发现了卡洛斯一动不动的躯体。他的小心脏停止跳动达15分钟之久。最初的惊骇过去之后，西蒙和妻子才清醒过来，抱起儿子，把他送进附近的一所医院。注射了一针浓缩肾上腺素后，卡洛斯的小心脏重新跳动起来，然而仍然处在深深的昏迷之中。大夫们给他插上一根胃管，以便向他供应养料。在整整一个星期里，大夫们试图使卡洛斯的父母相信，这个孩子永远不会从昏迷中醒过来。
希望
然而西蒙夫妇并不绝望。他们带着孩子回到法国。归途中，一位空中小姐告诉他们，有一个23岁的年轻人曾于昏迷一年之后恢复常态，他是用一种美国人发明的方法治好的。西蒙回忆说：“几个月以后，当我们受到那个年轻人的父母的接待时，希望又回到我们的心里。小伙子本人给我们端来咖啡。他现在已经懂得5种语言，他有一支胳膊至今活动起来仍感到困难，从脑力上看，也比在这个年龄应有的能力显得幼稚，不过他过着真正的社交生活。”
小卡洛斯回到家里，同爸爸妈妈和分别为9岁和6岁的两个哥哥在一起，虽说他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这时他仍靠着从胃管里输液而活着。他毫无知觉，处在一种持续性高血压状态，脑袋几乎要倒向屁股。
援助
1984年2月，西蒙夫妇带着小儿子来到美国。在那里，卡洛斯受到一种新的方法治疗。一张脑电图表明，在这个孩子的大脑里，还有存活的脑细胞。然而这种治疗方法为期极长。它意味着每天将要花费10个小时，在此期间必须有5个人同时参加，对孩子进行各种感官刺激。于是，他们又回到法国，这对父母一面轮流守着孩子开始进行这种治疗，一面出去寻找志愿者来替换他们，代他们进行这种磨人的工作。
在西蒙工作的电报大楼办公室里，工会召集了一次会议。他们希望有80个人出席，以便向他们说明这件事的原委，结果来了200个人。在卡洛斯的哥哥们上学的学校里，一些热心的学生家长们也召开了一次会议。城里的神父甚至在做弥撒的时候呼吁人们给予支持，地方电台多次播送消息，请听众们援助。《自由多菲内日报》登载了一篇详细叙述这个事件的文章，使得阿讷西全城人人皆知。西蒙夫妇的朋友们则帮助他们在志愿者中排列班次。连城里的消防队员都派来12个人，他们在结束工作之后到西蒙家来值班。护士学校的女学生们也加入了这一行列。几天之后，西蒙家的电铃便开始不停地响……
一秒钟也不中断刺激
互不相识的志愿者们被编为5人一组，怀着有点胆怯和不知所措的心情走进西蒙的家门。他们在里面看到这幅情景：特蕾莎特一面不停地跟儿子说话，一面绕着卡洛斯的小床跑来跑去，对他进行一种不间断的看顾。房间里立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志愿者们应该做的事情。这些事情并立即见效，而且还有点烦人。刚刚离开学校、办公室或工厂的志愿者立即投入行动。每天重复不停的有这些事：把一个包放在孩子的鼻子上，一天要放60次；每过一分钟要用闪光灯对准他的眼睛照一次；用浸过阿摩尼亚水的棉球在他的鼻子上晃一晃；在他的双耳旁撕扯干树叶子；用哨子发出颤声；还要在他的全身轮流放置冰块和装满热水的瓶子。
慢慢地，卡洛斯有反应了。他的双眼开始寻找发出声音和亮光的地方。当人们用冰块摩擦他的身体时，他表示抗议，而当他的妈妈把他抱在怀里爱抚和安慰他时，他又变得顺从和安静。不过这一切都不能中断。必须持续对他进行刺激，对他表示爱抚，不停地跟他说话。对他讲：“你瞧，我在摸你的小脸蛋儿，你的胳膊，你的肚子，两条腿，两只手，还有两个小脚丫子。”
又拿起了汤匙
墙上挂着一个小小的通知，它告诉人们，处在昏迷状态中的病人是否能够听见什么还无从知道。“不允许任何人说一句对他不利的话。每时每刻我们都觉得他是在从昏迷中走出来。”
电话铃继续在响着，门铃也同样在叫个不停。下一批5个志愿者来接班了……
处于“植物状态”下的小卡洛斯渐渐苏醒过来了。先是可以咀嚼食物，后来对各种刺激也开始有了反应；他的身体会自行朝着发出声响、热气和光的方向转过去，最近，当人们用塑料袋罩在他的脸上时，小家伙显出一副十分不满的样子，几乎要哭出来……当特蕾莎特发现小儿子脸上绽出第一个笑容时，欣喜欲狂的母亲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己……
我们从大夫那里得到证实：对卡洛斯施行的“精神刺激疗法”虽还处于实验阶段，但定能获得良好的结果，他的脑子和整个身体，可以恢复到90％的程度。
Number：3387
Title：探索老年生活旅程记
作者：帕特·莫莉
出处《读者》：总第44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晓国
1979年5月的一个早上，我打开了自己在纽约市的公寓，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大厅。作为一个85岁的老人，我很害怕。我伸出拐杖，小心地拄着楼梯的第一级台阶。我的两腿非常笨拙地挪动着，一级……两级……三级……上气不接下气……四级。登了十二级后，我到了楼梯的第一个平台。我倚靠在墙上，好喘喘气儿。
到目前为止，还算顺利。我自语道。
然后，我停了下来。我做的动作过火吗？我真能把这些动作做得逼真吗？因为我并不真是85岁高龄。在这老年人身体的伪装下面才是真正的我，一个26岁的妇女。
我装扮得这么老，是因为我想知道上了年纪之后究竟会是什么样子。作为一个工业设计师，我对一些用具给老年人造成的独特问题感兴趣，后来我被一个老年医学课程班录取，但我还想知道更多的东西。最后，我决定“变成”一个老人，去发现老年人面临问题的第一手的材料。
开始，我先学习怎样使自己老起来这是一项费时4个小时的复杂的程序。用乳胶泡沫橡皮使我的脸上堆满皱纹，用笨重的衣服把自己紧束起来，然后再戴上一个银灰色的发套，我一下子老了60多岁。
一
第一天的目标是去俄亥俄州的哥伦布，参加一个有关老年人的会议。到了街上，我想叫一辆出租汽车到机场去。一辆接一辆的出租汽车一闪而过，而且还都是空的。是否出租汽车的司机们觉得老太太不愿意给小费呢？
在机场检票处，我发现自己和一帮年轻的企业家们排在一行。“早上好，先生！”检票员满面笑容地向每个人说道，“祝旅途愉快！”当我这个老太太来到他的跟前，透过高度数的近视镜，我看到他只是瞥了我的机票一眼，含混地说了声“哥伦布”，接着粗鲁地叫道：“下一个！”
这个会议的参加者，大部分都是年轻的专业人员，会议的目的是讨论老年人的问题，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与会者们似乎忽略了他们中我这“唯一的老太太”的存在。
那天结束的时候，我生气了。我从来也没有这样地需要人恩赐，被人们忽视，甚至被排挤在人们的圈子之外。我觉得人们真是只凭着书的封皮来判断一本书的价值。
在街上的药店里，我扮作一个温柔的有点邋遢的老年妇女，每买一些治胃疼的药，店主只用一个手指一挥：“后面，底层。”
四下看了看，我颤声问道：“劳驾，帮我找找，好吗？”他抬起头来，面有愠色，然后起到那柜子前，指给我。我弯下身子捡起一个瓶子，尽量想辨清那些小小的铅字。“请你给读一下说明，行吗？”我请求道。
他有些烦躁，炒豆似地念了一遍，接着打发我说：“好了，就这些吗？”我不敢再问。
次日早晨，我回到了这个药店，这次我是充满自信的、26岁的帕特·莫莉。
“早上好，”店主亲热地和我打招呼，“要什么”？
我一字不差地用同样的话向他要治胃疼的药。
“哦，”他笑着说，“在这儿！”他把我领到那个药柜前，蹲下来，拿起一瓶，仔细地为我解释用药说明，药的容量及价格。
走出药店，我的心在为那个老年妇女哭泣。我明白了她怎么会变得戒备心强，而且胆颤心惊。
二
三年来，我每周至少有一天要穿上我的老年服饰。其间我走访了十四个州，接触了成百的人。我的经历多种多样有些悲惨，有些却是那么美好。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在堪萨斯市的一个百货商店，一位妇女替我推开沉重的大门。当我谢她时，她迅即拥抱住我说：“我也有一个和你年纪差不多的妈妈，我只希望有人也一样为她开门。”
然而，有一次黄昏之后，我愚蠢地一个人在一条治安混乱的街道上走着，突然被几个嘲笑的青年人推倒在地，他们打了我，抢走了我的钱包。这次被抢，留给我的是损伤了的腕关节，对黄昏后外出的深深的惧怕和为什么有些老年人变得足不出户的清楚的答案。
几个月之后，在一个类似的地方，我蹒蹒跚跚，急着要赶一辆将要开动的公共汽车。突然，一个青年从后面向我跑来，我的心跳一下子停住了。“哦，不，不要再发生那样的事了！”我在内心里叫道。
然而他跑过去告诉司机，司机便在那儿等着我。我觉得太阳似乎从乌云后面出来了。
我的很多得意的经历都发生在公园的凳子上。作为一个85岁的老人，我可以在一个老人身边坐下来，并很容易地引起一场对话。我们两个人可以享受那一时刻，灿烂的阳光，新鲜的空气，而且还感受不到一个26岁的精力充沛的人所常常感受到的那种压力，这倒使我有点嫉妒了，因为我并不真是他们中的一员。
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我结识了一位名叫乔治的老汉。他告诉我，在他妻子去世后的一年里，他曾一直一个人在屋里哭泣。可是，后来他的一个朋友指责他的行为象一个顽童：“上帝给了你生活的无比美好的礼物，可是你却把它搅得一塌糊涂！”
“从此，”乔治对我说，”我开始振作起来，进行有规律的生活和锻炼，不久我就感到好起来了。你看，”他激动得一下子站起来，“就好象我生活的一切都从头开始了。”
一天下午，我到了佛罗里达州柯林沃特的一个濒海的旅馆，当我来到沙滩上，刚呼吸到第一口海边凉爽的空气时，在我的身后响起了一个尖细的童音：
“你要一块小甜饼吗？”
我转过身来，看见一个约六岁的小男孩，“不，谢谢”我担心他那沾满沙子的袋子里是否也装有青蛙及其他一些男孩的宠物。他因为失望而显得很不高兴。我又想了想，对他说：“我很想吃一块。”
他给了我一块无花果料做的甜饼，“你喜欢贝壳吗？”他问我。
“非常喜欢。”
“我给你找一些。”他拉起我的手，领我沿着金色的海滩走着。“这儿有一个。”他说。我想弯腰去捡。“哦，不，让我来。”他飞快地捡起来，轻轻擦亮，装入他的袋子里，“我给你拿着。”
就这样，我们穿过了沙滩，小男孩对他发现的每一个贝壳都哦哦地一蹦一跳地叫着。老幼之间能产生这种神奇的亲密之情，使我十分惬意。我还发现，随着年龄一天天增大，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以孩子般的诚实与天真去度过每一天。
三
从我开始这探索老年生活的旅程以来，已有五年了。我现在摘下了银灰色的假发和化装物品，脱下了装饰。对它们，我有一种很深的感情，因为通过它们，我学到了很多东西。
我所遇到的那些真正快乐的人，总是正视他们的经历接受那些不可避免的伤心事和疾病的折磨，以及家庭的创伤。然而，他们积极地面对生活，为他们的长寿、经历及日积月累的智慧感到骄傲。
如果有朝一日，我真有幸成为一个85岁的老人，我希望自己能象沙滩上那位男孩一样，对人友好、慷慨、充满信任。我还要从祖母那儿接受小钱儿，我的祖母甚至从来没想过她老了，就象她有一次曾对我说的那样：“我仅仅不过比大多数人活得长点罢了。”
Number：3388
Title：老师，您听我说
作者：朱秉欣
出处《读者》：总第44期
Provenance：联合报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亲爱的老师：
知道今年您要教我，我好高兴。在这一年的开始，我想向您吐露我的心声，让您了解我的需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