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8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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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你张开双眼，摒除原有的梦幻心态，凝视现实，敞开胸怀，让乡土之爱蠕动。你却一直强调喜欢流浪，因为你的脚踏遍了台湾宝岛的名山大川，却找不着一片土可以让你留恋。你说，有时候梦中会出现父亲告诉你的广袤家园，可是又何其陌生呀！

　　也许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差异，过去，我从许多文艺书籍、文章里，胡乱地汲取到许多孤臣孽子的悲歌，不由自主地跟随着瞎起哄，遂两脚飘浮云端地在自己的土地上流浪，为赋新词强说愁般呓语：我是过客，不是归人，你达达的马啼是美丽的错误……。

　　“我要脚踏实地，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不再好高鹜远地以孤臣孽子自沉！”这是我内心真诚的领悟与呼唤。我一直尝试将此衷心向你吐露，并获得你的谅解，共同创造出属于我俩的前程。

　　孰知，你的心硬如铁，只要我认同你的“梦幻”，却不肯俯身探视我的“理想”，这种自我中心主义，真令人不敢领教。

　　记得你常以天空里互相交会的两片云，来比喻我们的相识，并透露出一种无奈、伤感的气息，似乎，一开始你就预知会有一个悲剧伤感的结局。

　　现在，我也不得不承认，你真的是不幸而言中了。过去，你也会有过类似的提议，终因彼此同病相怜的情绪，不得割舍。然而，我实在不愿意再“相濡以沫，相吁以涩”地坐以待毙了……

　　你有你的方向，我有我的方向，虽然交会时曾放出光亮，但毕竟终得相忘于江湖，相忘于道路！

　　此，敬请自我保重

　　知名不具上

Number：4179

Title：散发吟

作者：方明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作家的情书》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ＸＸ：：

　　在一次火花的迸裂，随来一句愕然的询问；在一个轻泛扁舟之夜，伴着无数疑惑的眸神，女孩，你想自我散发悲歌的生涯，检读我岁岁失落的诗心。

　　一阵激昂的琴韵便自我激荡的纤指流出，网住一个丰满的月夜，我飞异的思维欲拉断丝丝悬空的银光，来洒铺在你年轻的脸容，于是，青春便在你身上液动，晃然成影，成一种诱人的怜惜。

　　听你谈笑风生，读你很江湖的对话，女孩，我们如何不驰马佩剑，闯入失落千年的唐朝，然后坐醉一所荒郊的酒家，仰看孤鸿野，闲游千里，聆听远远点点青山，传来世外的厮杀。

　　然后，让我昏醉，无意摇落一头的散发，便撕成渐重的夜色。看，烛光如斯古典，你且澹披满身的白光弹筝吧，弹出雷电霆响，大雨落心，弹出轻轻暖流，话意绵绵，而何时，烛光映红了你的羞涩，或是你的羞涩映红了烛光。

　　每次展卧草茵，我总爱洒你一发的春天，让绿色在你身上延蔓，成一种不褪色的记忆，夕夕迎风吐送清香的芬芳。

　　有一首歌，以我心灵的激昂为谱，以你微弄的笑靥为词，总爱飘扬于斜斜的黄昏，当我们携手迈入星光交织的世界，故事便是似两旁默然的树影，清静的逼出一条未经践踏的幽径，让我们收集月色及足迹，收集凝注的交会。

　　女孩，有时不忍束发，却怕它的荡扬触缠你散落的玫瑰，纠住我琴剑的悲昂，我是唯一未享功名的隐士，夕夕隐居唐诗宋词，而你竟用柔柔的美色截杀我唯一的归途，教我的琴如何成曲，伴你的舞姿飞越关山。

　　每次迎你于醉月湖的小桥，我心灵的伤口便隐隐作痛，终忍不住你秀发的鞭鞑便泛滥似水中的月影，自湖心惊吓每朵掠过的浮萍，而此刻我俩的惊心是流自眸子的漩涡，拉我们沉向忘归的域地。

　　有一次，我的梦境闯入未去过的异域，你伴我将情怀散播在绿化的园圃，于是我们许下遥远的允诺，当永恒被认定之一刻，所有的花姿却赶来布置我俩的世界，纵是星光云月，歌颂千年不厌；纵是相思柔情，挥斩不断。

　　江前江后，画楼腾自浪涛寒烟，书行的发梢又长了，我曾家四海，故不知仳离；我曾吟哦千缕诗篇，故不知响绝，今竟惊叹你饱含彩云的裙裾，引一道虹霞勾住你的娇野，引一池水境困住你的体姿。

　　女孩，当你懂得迷惑亦是一种美，就让你的青春网住我豪放的侠气，必有琴诗编织你一生的欣然。

Number：4180

Title：时间应该停在今晚上几点

作者：林焕彰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作家的情书》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今天的脸是刮胡子后第三天，我没有照镜子。

　　中午，我顶着大太阳走了一段路，无意间伸手去拭唇上那最先冒出的汗珠，才意识到，像被针扎痛了一样，惊醒起来。

　　已经是该每天刮胡子的年龄了，我还如此堕落。

　　“时间应该停在今晚上几点？”

　　这是前晚我们不约而同说出的话，我们都已感到自身的渺小而可悯；我们无法控制时间，使它停在最美和最幸福的时刻。自我选择的一种。

　　美和幸福所停驻的时间，非常短暂；人类的生命虽不长久，却总得有一些时间需要熬着，用来承受这美和幸福的伤逝。多折磨的人生！

　　人生是苦的，恋爱也是；而我们又偏偏尝到最痛苦的一种。

　　我刚刚抽过一口烟，是一种国产的雪茄。也许我平时没有抽烟的关系，那烟味儿还特别强烈的残留在唇间；无可避免地尝着那种苦味，虽然仅仅那么一口。

　　我们每天都可以见面，只要愿意。但看到了又有什么用？还是免不了要分开的，要接受那告别的手势。现在，我才体会到，那位诗人许世旭何以要常常练习挥手；向时间，向亲人、向朋友……如果能习惯于这样的分手，那么，有一天，再大的诀别也就无所谓了吗？

　　前天晚上的时间，约会的时间，应该说那段最美？

　　七点开始，我们谁也没有耽误过，好象我们都在设法抓住那有限的时间，也似乎都准备着做最后的诀别。可惜，心里的话永远无法说完。

　　雨后天晴，恰是一种心境；那夜是冰过的，仁爱路四段的喷泉是彩色的，“白鸟”是幸福的；我们没有被卷入最黑暗的地带。我高兴拥有能够瞧见你的那朵水晶灯。我曾告诉过你，那盏吊在我们头顶上的，已不仅仅是装饰而已。我是需要安抚的，没想到那盏灯也能做到。

　　我真不愿意离开那里，像时间不愿离开钟表一样，死不透的，死不透的人生；我该怎样把它忘记！

　　其实，仁爱路并不是一条很长的路，但有谁愿独自徒步走过？虽然我们用了一个多钟头才把它走完，我还一直想放慢脚步，企图将它拉长。不愿意走完的一条路；“人生真需要有个伴侣，那条没有铺花砖的道路。”

　　人生是寂寞的，我需要一个可以边走边谈的人儿。

　　我们有很多话要说，即使在一起不说话的时候，也像滔滔不绝，永浴在一条河里。大概是把握着的才算真实吧！多么难于理解的哲学；人生的哲学，爱的哲学……

　　“你可以把画带回去，可以先打开来看，我会在这里等你。”

　　我总爱反复默念我自己说过的话，为了怕被你的话侵入，攻克我的心城。但又有什么办法？你的话却像一支支的尖兵那样打进，我已成了你的俘虏。“不该投降的，不应该投降的！”可是一切的努力均告徒然。我该怎样准备去接受折磨，作为一个爱的俘虏。

　　哦！爱，时间，应该停在今晚上几点？

Number：4181

Title：爱，没有标点符号

作者：林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作家的情书》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SS亲爱的SS爱一个不该爱的人是浪费接受一分不当有的爱是糟蹋相爱而回避是折磨浪费掉的青春可以补回糟蹋掉的年华可以重拾而折磨掉的心思只会只能只可能造成不幸那是一种罪恶不要回避我不要躲闪我让我在你心房中做个男主人而不是租赁者好吗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爱的完成不在结果的圆满与否而是在于过程的真挚不要有负担林只是个平凡的男孩他爱你从头到尾他只能说出这三个字接受他不要犹豫不要忧恨他爱你宁愿接受你给予的任何伤害你能给他多少伤害多深的伤害一个不够坚强的男子是没有资格去爱任何人的从1978年到现在我伸展双臂等待着你也已有6年了如今你已回来为什么还不敢投入我怀抱呢我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拔起一座山也没有惊人的野心去举起一个地球但我的肩膀够宽适乃能容纳你的身躯我的胸膛够厚堪以扶持你走过漫漫长路爱我不要因为我爱你爱我不要因为我为你所受的苦只要爱我一点一滴一线一缕细细的长长的爱我不是含泪委屈不是怜悯施舍爱我在金灿的阳光下在银蜜的月色里接受我在瞬将过逝的现在接受我在即将消匿的刹那接受我的爱爱我的爱爱我好吗这封信没有段落没有句读没有结束只有结果爱或不爱看到这里请看我再接受我的见证书函编号洪荒第一号林1983年8月18日凌晨1时30分。

　　注：1983年8月10日，SS返台定居，14日与我约在台北市紫藤芦见面；18日下午我们在古棠春茶馆相聚，当面交给她这封信之后，两人相拥而泣；我们恋爱了。8月22日我南下任联合报驻南投记者。1984年1月16日，我又北上任时报周刊编辑，SS已有一位艺术家朋友，哎，对不起，我失恋了。

Number：4182

Title：一封空白的信

作者：曾宽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作家的情书》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琴：

　　要是时光能够倒流多好；至少咱俩能从头开始，我不会再愚蠢、冲动，更不会再有“错误”发生。

　　但，很遗憾的是，什么事都可以从头做起，独独岁月不能倒流。更何况，那也是久远的事。你若不是深深恨我一辈子，就已是他人之妻，把那糗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最后一封信说：“你会后悔，后悔一辈子！”的确，我已后悔，可能一辈子后悔。然而，后悔又有何用？谁叫我“错”得离谱，错过了你我结为连理的缘分呀！

　　虽然，事过境迁，但如今回想起来，咱们那段日子够美好了。尽管你我都很木讷、保守，却无法阻止你一有空闲，就陪我采访新闻，陪我听音乐，做我的忠实读者，帮我剪贴作品，还代我誊抄小说。

　　你我都是第一次恋爱，从不争执、相互尊重，都深信会相爱到永远，且会幸福。

　　可是，咱俩毕竟缺乏恋爱的经验，而我还缺乏默契与耐性，竟然笨拙得粉碎了咱俩白首偕老的美梦。

　　在家人催促下，我向你求婚，当时，你没有立刻答应，说改天才答应我。

　　几天来，不见你的人影，没有电话，也没有片纸只字，我惶恐不安，臆测事情的不妙。

　　果然在一周之后，你的信来了，是一封空白的信。空白，就是表示爱情的空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琴，不曾在情场打滚过的我，那堪忍受失恋的痛苦呢！你知道吗？那时，我在世上最恨的人就是你。虽然，你事后寄来了十多封信，也打来无数的电话，但我一律不拆不接，更可笑的是，我还为了你改变了职业，跑到你不知道的地方教书。

　　琴，你知道吗？你的来信及电话，我都以为你是不愿伤害我，而做的一连串解释与安慰。

　　是两年后吧！我心已平静，在一次整理书房时，发现了你那十几封未拆的信，我一一拆了，看了，细细地看，伤心地看。

　　你说：你父母亲反对，原因是我信基督，又是记者，尤其是后者，更是他俩最讨厌的。

　　你说：那封空白的信，是极端痛苦下给我的缄默。

　　你说：由于你的倔强，终让双亲屈服了，同意了咱俩的婚事。

　　……

　　迟，迟了！待我赶到你服务的机关时，你早已离职，不知去向。

　　我曾去过你家，碰了一鼻子灰，理都不理我。

　　我曾四处找寻，也曾为文呼唤你。

　　可是，一切努力徒然，你已离我远去。

　　琴，我不敢奢望挽回什么，更不敢破坏你现有的幸福，我只想告诉你，我错了，错得离谱。

　　祝福你

Number：4183

Title：致惠正

作者：胡台丽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作家的情书》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惠正：

　　昨夜醒来，发现自己拥有一室月光。多少夜，我浑然无知地在梦的世界中寻寻觅觅。贪睡的孩子，多梦的孩子，竟不知道有那么轻柔的月光一直伴着我、护着我渡过漫漫长夜。

　　而今依旧贪睡，依旧多梦，却惊觉到自己拥有一室月光。任嫦娥舞过、太空人踏过，清辉也依旧，该如何向月光表达发自内心深处的谢意与歉意？

　　我爱明月光，我谢地上霜。

　　台丽

Number：4184

Title：唐山大地震

作者：钱钢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解放军文艺》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我的唐山

　　唐山人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忌日。这些年，每当7月28日凌晨到来的时候，唐山街头就有一些人影在晃动着。悄寂无声中，亮起的是一小簇一小簇暗红的火苗。火光里映出的是一双双怆然的眼睛老年人的，中年人的；也映出了他们手中一张张点燃着的纸钱

　　我儿×××收

　　爱女×××收

　　父母大人收

　　晨曦中，淡黄色纸钱化作的烟，由絮絮缕缕渐渐融会成一片，如白色的雾，浮动在新建的高层建筑之间。纸灰在雾中飘浮着，飞得很高，又缓缓飘落。落在路旁草丛中，落在伫立街头的老太太的银色鬓角上。她们没有拍去它，她们的眼睛在痴痴地望着大地，不，是在望着地底下的那个世界；老人的嘴唇颤动着，在喃喃诉说着什么。

　　唐山大地震，是迄今为止的近四百多年世界地震史上最悲惨的一页。中国地震出版社出版的《地球的震撼》一书，向全人类公布了这一惨绝人寰的事实：

　　死亡24万2千7百69人

　　重伤16万4千8百51人

　　每当我看到这些数字的时候，我的心便会一阵阵发紧。人们尽可以用数十亿美元、数百亿美元来计算物质财产的损失，可是又能用什么来计算人的损失呢？活生生的人是无价的。

　　太难了，要想忘掉那一切是太难了。

　　不久前我访问过一位唐山妇女，在她家，她给我端出水果和糖，出于礼貌，我请她也吃。她却连连摇手：“不，不！”她说：“大地震后，我就没吃过一点甜的东西……”她告诉我，她是在废墟中压了两天两夜之后被救出来的，出来后吃的第一样东西，是满满一瓶葡萄糖水。从此，一切甜的东西都会使她产生强烈的条件反射。苹果、桔子、元宵、年糕，甚至孩子的巧克力……这一切都会使她唤起十年前在废墟里渴得几乎要发疯的感觉。“我不能沾甜的东西，我受不了！”十年了，苦涩的滋味一直没有离开她，一直没有！

　　“经过地震的人，都像害过了一场大病。”另一位妇女对我说，“我一到阴天，一到天黑，人就说不出的难受。胸口堵得慌，透不过气来，只想喘，只想往外跑……”她不止一次这样跑到屋外，哪怕屋外飘着雪花，刮着寒风，任爱人怎样劝也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