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8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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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办法……我看只好等她再来电话!”同伴说。
“这不是开玩笑!应该报告中尉!”
“一无姓名,二无地址,中尉会比你更高明?”
32分钟后,电话铃又响了。听筒里传来同刚才一样微弱的声音:“我刚才晕过去了……我四周有血……想必是我伤着哪儿了……我怕……快来吧!”
“接邮电局!快!让他们查一查,这电话到底是从哪儿打来的?”拉斯马森向同伴吩咐后,又问老太太:“您伤着哪儿啦?”
“不知道……我流血很多,快死了……”
“您放心吧,我们正在同邮电局联系。您能将您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吗?”
“我说不上来……我觉得头晕眼花!”
“千万不要把电话挂上,您把电话机放在地毯上。请放心,我们会照料您的!”
此时,同伴在给邮电局打电话,他解释道:“我们一直跟她保持着联系,你们能否搞清楚她到底从哪儿打来的电话?”
邮电局回答说:“我在这儿只是负责交换台和叫人起床的!凌晨3点钟,我这儿别无他人!要知道搞清楚电话是从哪儿打来的,可要进行一连串的技术操作!……还得算出不少中继线,我一个人无法做……”
二
拉斯马森感到无能为力了。他叫醒了中尉,5分钟后,中尉拿起了电话。只剩最后一线希望了:设法继续跟老人对话,以便推测出她所在的位置,或唤起她的回忆!
“夫人!……夫人!您还流血吗?疼不疼?”
“不疼……只是身子瘫痪了,两条腿动不了……其他部位还能动。血可能是从头上流下来的……我满脸都是血!”
“您一点也不感到疼痛?这可能是您的脊椎骨受到了损伤!假如您能做到的话,请您继续和我交谈,您的腰部千万别动!否则会有生命危险!您是怎样摔的?”
“可能是从床上摔下来的,这房子里就我一个人……”
“您能叫叫您家旁边的人家吗!”
“我叫过,可我的声音太小了……”
“您摔下来后,电话机在哪儿?”
“原来在床头柜上,我摔下来后就晕过去了。等我醒来,电话机就在我身旁的地毯上,于是我就拨了‘18’,因为电话机上写着‘火警18’。”
“您摔倒之前是不是已经瘫痪了?”
“有可能,……很有可能。”
“您可能是一个人生活,那平时谁在照料您?您想得起来吗?譬如一个大夫的名字。”
“想不起来……噢,想起来了,我由于瘫痪,常接受一位大夫的运动疗法。”
“这个大夫的名字您有印象没有?”
“有,有印象,我敢担保。”
“那好。我去找一本专业电话号码簿来,把本市所有从事运动疗法的大夫名字都念给您听,如果您听出那个人的名字,就打断我,同意吗?”
20分钟后,当中尉念到第48个名字亨宁·汤姆森时,老太太惊叫起来:
“就是他!肯定是他!亨宁·汤姆森!”
三
已是清晨4点钟了,中尉拨动了汤姆森的电话号码。一个人回答说:“汤姆森先生去度周末了,你们可以给他留个话。”
希望全成了泡影。中尉无可奈何地挂上了电话,显得有些灰心丧气。然而,总得想个办法才是!
于是,他又拿起了话筒:
“喂,夫人,既然您看得见,那您的房间里一定亮着灯。您都看到什么啦?”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床前地毯上……全是血……快点来吧,我求求你们!”
“请等一下。床前地毯旁边是什么?是方砖,还是镶木地板?”
“是镶木地板,老式的打蜡地板。”
“太好了……那天花板呢?您看得见天花板吗?天花板高吗?”
“高,我觉得很高……”
“这么说,您住的是老式房子!……您房间里有窗户吗?”
“有……就在我对面。”
“窗户又窄又高,对不对?有窗帘吗?”
“跟你说的完全一样,只是没有窗帘。”
“那好,百叶窗关着没有?”
“没关,开着呢。我隐约看到外面的墙,很可能是马路对面的墙,好像马路上有灯光。”
她说最后这句话时,声音越发微弱了。中尉兴奋已极,大声地向拉斯马森说:
“寻找一幢窗户狭长的老式房子,所在的街道狭窄,因为老太太能看到对面的墙壁。房子的窗口有灯光,大约在二、三层……否则,她决分辨不出路灯亮着没有。”
“可我们还是不知道她住在哪个区啊?要是她能再想点有关自己的事就好!”
中尉重又拎起电话:
“夫人……您能告诉我您所住的那个区和街道的名称吗?”
然而老太太再也不搭腔了。她没有把电话挂上,大概又晕过去了。
中尉无计可施,对拉斯马森说:
“这下可完了,真叫人担心!千万别把电话挂上,也许她还会苏醒过来。她刚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弱,她大概流了好多血!她正在无声无息地死去!”
一个小时过去了,仍无反应。中尉想,可不能无限期地堵塞报警线路。他正准备去挂上电话,拉斯马森羞答答地开了腔:
“中尉,我倒有个想法,不过您肯定会说是荒唐可笑的。”
“说嘛,谁能料定不是个好主意呢?”
半个小时后,消防队的上校被叫醒了,他采纳了拉斯马森的意见。
四
清晨5时半,14辆轻便消防车同时出动,开往依然沉睡着的各个街区。警笛不断响着,每一辆车都得跑遍一个区的大小街道,同时要与指挥部保持联系。在指挥部里,拉斯马森把电话筒贴在一只耳朵上,把耳机扣在另一只耳朵上。他希望能听到从老太太的电话里传来警笛声,因为老太太的电话一直没挂上,冲着电话的百叶窗也敞开着。3刻钟后,整个哥本哈根城都被惊动了,家家户户灯火通明。6点22分,上校正准备命令停止鸣笛市长和报界肯定会让他对鸣笛一事作出解释,拉斯马森突然惊叫道:
“中尉,听见了!我听见了!我听见警笛声了!声音很低,可是很清晰!消防车大概就在离那儿不远的一条街上!”
中尉用无线电报话器命令:“1号车!停止鸣笛!”
拉斯马森对中尉说:“我还听得见。”
“2号车,停止鸣笛!3号车……8号车……”
依次往下,当第12号车停止鸣笛时,拉斯马森惊呼起来:“就是这儿!”
“12号车,我是指挥部,就在你们那个地段。其余车辆一律停止鸣笛,返回大本营!12号车继续鸣笛行驶!”中尉继续命令道。
12号车又开始搜索起来。15分钟后,突然,拉斯马森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微笑,他急不可待地把耳机递给中尉。果然,通过老太太家里的电话听筒,可以清清楚楚地听到12号车的警笛声。
“12号车,我是指挥部!我们要找的人家就在你那条街上!快去寻找有灯光的窗户!”
“指挥部,我是12号车。这会儿全区都惊动了,所有的窗户都亮着灯!”
“12号车,用扩音器说明一下理由,让这条街上所有的灯都熄掉!最后亮着灯的一定是老太太的家!”
拉斯马森电话听筒里的警笛声已经停止。随之传来十分清晰的扩音器的声音:
“请把灯关上……我再说一遍……请关灯!我们在找一位瘫痪了的妇女,她家亮着灯!”
10分钟后,拉斯马森的电话里听到了撞破房门的声响,继而是一位消防员的话音,他从血泊中捡起了电话耳机:
“喂?指挥部吗?我们已到现场!她仍昏迷,不过脉搏还在轻微跳动。她的颅骨有伤,是在床头柜边上磕破的。我们现在就送她去医院!在车上再跟你联系。”
五
这位老太太名叫埃伦·索恩代尔,72岁,下肢已瘫痪多年。在医院里她总算得救了,并逐渐恢复了记忆。为了拯救这位老太太的生命,一位年仅22岁的见习消防队员的意见,竟把全城的人从睡梦中惊醒了。不过,这还是值得的。
Number:4187
Title:初次登台
作者:高尔基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高尔基文集》
Date:
Nation:苏联
Translator:蒋望民
她渴望有朝一日登上舞台,不像墨守成规的舞台匠人那样矫揉造作,而是朴实、明晰地向观众道出自己所扮演的小角色的台词,观众听她念时将会暗暗作想:
“多么逼真!这才是真正的艺术!为使人们了解一个人的内心活动,就要这样来表现精神世界。”
这位初次登台的演员还只是一个缺乏舞台经验的小姑娘,她认为,只有当一个诚挚的表演者,才能打动观众的心,是的,只有当一个诚挚的表演者!
她想,她表演的角色将以自身的朴实和天真来表明,真正的美在于质朴。为打动观众的心,角色应当是朴实和真实的。
她深信能打动观众。她从心底里感到,自己在从事着伟大的事业,因为对于一个信仰善与美的人来说,质朴而动人地向观众道出思想、感情以及他们的喜怒哀乐,既是一件巨大而又重要的工作,又是刻苦磨练人的真正的事业。
而她,这位初登舞台的演员,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还年轻。
她终于登上了舞台,她同观众只隔一层帷幕。
帷幕升起。这位初登舞台的演员面向观众,浑身战战兢兢。寒噤使她姿势呆板,张口结舌。
数百双眼睛凝望着她,全场鸦雀无声,仿佛在守候着什么;人们似乎都怀着同一个愿望想听到一种能使他们兴奋的东西,他们都静了下来,像死去了一样,被这寂静的场面所慑服。
初次登台者虽然没有看着观众,却觉得有几百双眼睛在探视、观察和品评着自己,他们的目光冷漠无情。这使她产生了恐惧心理。
当她瞥了一眼观众席时,看见人们都在好奇地望着她,不过这是他们为了消闲解闷的那种淡漠的好奇心罢了,在观众的目光里仅此而已;观众同那些向他们表演真实的内心世界的人之间,缺乏应有的精神沟通。
这是可怕的。
观众的眼睛依然在探视这位初次登台的演员,她没有意料到观众的目光具有同响尾蛇的目光一样的威力。
分分秒秒格外漫长。随着这一分一秒的消逝,初次登台者对自己从事的事业的意义的信念也一点一点地被夺走。
观众在等待,他们同往常一样的冷漠,同平素一样的贪婪,像莫洛赫①那样地吞食自己的仆人。观众用掌声来回报那些哎心沥血、以语言为他们服务而甘受磨难的人们。
台下的观众像一只百头巨兽保持着沉默,以怀疑的神情打量着初次登台者的小巧身姿,仿佛是用这种沉默表示:
“嗯,看你用什么和怎样来振奋我这疲劳的神经?”
他们始终用一个贪食者盯着新鲜调味汁的眼光盯住这位初次登台的女演员,使她手足失措。
在猎奇中感到失望和扫兴的观众对新演员投以威严的目光一种永远贪得无厌、吞噬一切而又感到自己对别人拥有强权的庞然怪物的目光;在他们看来,别人的存在价值,仅仅在于他像一片能维持他们生趣的微弱火光的小劈柴。
一个演员,不管他是谁,倘若不是天才,便是观众的奴隶。
而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比为观众效劳更痛苦、更难以忍受的奴役了。
他们一点一滴地吮吸着你的心血,漠然地观望着你怎样丧失横溢的才华和心神的力量,他们吞噬着这一切,吞噬着这一切。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效劳呢?
他们大量吞噬了,正在大量吞噬着,并且还将更多地吞噬别人的心血,他们依然如故地活着这些铁石心肠、愚昧无知、忽冷忽热的人们,他们冷酷、懵懂而又无聊,他们强大却又无情,他们阔绰但又愚不可及……
他们是可怜虫,归根到底是可怜虫,所以,人们为了使他们变得高尚而做出自我牺牲,使自己变成他们的玩物因表演新颖和变幻无穷而成为愉人心目的玩物。
初次登台者由于在众目睽睽之下感到拘泥、怯场、沮丧,使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失去了生命,在意兴索然、无动于衷的观众面前,她将表演草草收场。
她坐在自己的化妆室里嚎啕大哭,痛心得浑身颤栗,她仿佛感到刚才数百双眼睛对她的邪恶注视就像吸血鬼贪婪的长爪侮弄和玷辱了她。
她掉泪,觉得受了凌辱和鄙薄。观众席已经空空如也,人们都走了,然而在他们步出剧院的时候,谁也不会知道,他们使那颗小小的心灵蒙受了巨大的创伤。
她哭了很久。
咳,只有相信自己的力量,并且相信能用自己的力量征服观众的人,才能登台当众表演。否则,观众就会把他摧毁,甚至将他吞噬。
①莫洛赫:古代腓尼基等王国的宗教中的太阳神,以焚烧活人(主要是儿童)为祭品。
Number:4188
Title:星光
作者:白辛
出处《读者》:总第60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人生是一道悠远的学习长路。当你无端迷失,总有些人和事,柔柔有若林外星光,给你省悟的自觉。
已经记不起来,是什么时间开始迷失在那座山林的,只记得是一个阴惨的夜里,不自觉走上那山冈,走进那片暗幽的密林。我是一个孤独无助的人。然而,不经意间仰起头来,高高的林隙上空,竟是无数碎光。一下子给我镇静而和平的力量,我开始平静地思索着走出那林间的可行方法。而那碎光原是满天星光。
一
那段失学的岁月,总是令我苦恼着。一个人从南方到北部来,想创出一个新局面。我很了解自己并不是怎么重视文凭的。像我这样的人,一向挤在那么几册教科书所构成的知识小径里,要是没有有系统指引的人,怕就永远也不能参悟知识广阔的天地了。
后来,我白天在一所小学授课,晚上得以在学院里,自由地在知识的大海里泅泳。只是,教书、读书,也许对我的身体来说,竟是有点疲累。不安和烦躁,常常扰着极力想清静的心情。很多时候,桌上分明摊着书本,心绪无端就被惑乱成一片浓混的色彩,却是无法平静下来。
是星期六下午吧,我到教授休息室,等教授发还给我期中考试的卷子。我的成绩不好。教授看了看我,说:“这些要背的东西……”
我想,他一定要说:“你没好好背。”所以,我急着要告诉他,最近很烦乱,心情没法安静。但是,还没有开口,他便先笑了笑,接着说:“是比较麻烦的,不好记。”
我意外地接过卷子,一节课,心潮都在翻涌着。他对学生严格要求是出了名的,如今却那么留给学生自励自省的余地。
就在今天早上,孩子们的考试差了,我便恼怒地对着他们咆哮。为什么我没有想过,他们这次考不好,或许另有原因?
下了课,我连忙赶到所服务的学校,在教室黑板上写着:“老师总是喜欢发脾气,老师不好,但是你们一定晓得,老师多么爱你们,也多么关心你们。”
我想信,星期一清早孩子们到学校必定会看到这些字。我决意将今天的故事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