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9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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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年11月4日至1981年1月5日,他们在布朗海岬附近先后打捞起一大堆战舰的残骸,有老式的铁锚、铅制成的甲板泄水孔、18世纪的铜船钉和青铜炮,还有不少砖块。据当时脱险人员回忆,1816年6月30日夜晚,“梅杜萨”号舰船上的面包炉引起了火灾,船上的人把炉子给捣毁了。这些砖块如今终于重见天日,成了历史的见证人。此外还发现好多碗碟的碎片、沉甸甸的压舱石。在所有打捞上来的宝贝中,最有说服力的是一枚铜船钉,上面铭刻有FR,即FozgesdeRochelozt(德·罗什福尔铁匠铺)根据某些航海史学家记载,“梅杜萨”号是1810年在德·罗什福尔建造的,这是一艘长50米的三桅战舰,航行平稳安全,航速又快,拿破仑曾一度想搭乘这艘舰船逃到美洲去。
1816年6月17日,“梅杜萨”号挂着白色信号旗,满载着380个旅客,其中包括王室高级官员,从塞内加尔启航。船长是一个昏庸无能的逃亡贵族,他在船上瞎指挥,对其他水手的意见充耳不闻,最后“梅杜萨”号在西非的布朗海岬触礁沉船。船长和一批官员登上救生船纷纷逃命,而其余150余名水手和乘客却被遗弃在一只临时装置的木筏上,听凭风浪的摆布,历险13天,受尽饥渴的煎熬,最后遇到一只海船脱险,获救时只剩下15名幸存者……
藉里柯是19世纪一个有志于创新的画家,他的理想是在现实生活中取材,继承文艺复兴盛期的画风。他花了一年工夫终于完成了这件作品,于1819年在法国沙龙展出,轰动一时。路易十八拄着手杖,步履蹒跚地来到展厅,在这幅长7.16米、宽4.91米的巨幅油画前伫立良久,然后转身对作者说:“藉里柯先生,船舶失事不会像你们艺术家所描绘的那样可怕吧……”事实上,出于政治上的谨慎,当时作者把这幅作品取名为“遇难图”,后来却以另一个名字盛名于世,即“梅杜萨之筏”。
Number:4516
Title:贾琏卖子
作者:张沪
出处《读者》:总第9期
Provenance:《八小时之外》
Date:1982。1
Nation:
Translator:
1935年秋天。战云笼罩着华北,一片白色恐怖。一天晚上,天津营口道三德里一家裁缝铺的楼上,一对夫妇坐在熟睡的三个孩子身旁,悄悄地商量着什么。他们的脸上都留下贫困、饥饿、劳累的痕迹。当父亲的还不时迸发出几声喑哑的咳嗽,说明他的肺结核已经不轻了。这就是当时中共北方局兼河北省委书记高文华和他的妻子河北省委财务工作人员贾琏。他们这时面临的不是一家一户的困难,而是整个机关与党中央失掉联系,党组织的活动经费断绝来源,工作无法开展,同志们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困境。
“同志们已经饿了好几天了!”他们的两个小女儿饿得受不了,只好偷偷地捉些蝗虫烧来吃……
“交通员来要车费了!”没有车费,交通员怎么和河北、河南、山西、山东、张家口等地的党组织保持联系呢?
“房东来催房租了!”组织部、宣传部和农村工作部三个机关的房子再不交房租,房东就要收房了。失去固定的联络点,党中央派人来,到哪里去联系?
在白色恐怖的重压之下,许多人不敢公开对共产党表示同情,募捐的收入越来越少。
钱啊,钱!你直接影响到党的工作,同志的生命!
他们的眼睛在室内慢慢地扫过,极少的一点家具、被褥、炊具……这都是地下工作必不可少的掩护。最后,两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停留在孩子们的身上:11岁的姐姐,8岁的妹妹,还有一个6个月的小弟弟。他们正沉沉地熟睡着。
“用孩子换钱?”贾琏的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马上打了个寒噤,旧社会的女孩子卖出后,难保不会落入火炕,那种遭遇连想也不敢想。她的眼睛又落到男孩子身上,6个月的东光还在吃奶,饥饿对他的威胁不太大,他依然长得那么肥胖可爱,小姐姐们都几乎抱不动他。他的相貌长得多么像父亲啊!贾琏知道:旧社会有的人家为了传宗接代,肯多拿出一些钱来买儿子。她的第一个儿子生于1932年的上海,在那白色恐怖的环境中,刚落地就不得不扔在育婴堂里。东光是她唯一的儿子了。泪珠儿一滴一滴流到孩子的脸上,贾琏心里犹如刀绞一般……
“我们的三个机关已经无法维持下去了,没有党哪里还有我们?儿子啊儿子!不是妈妈心狠,你也为党做点贡献吧!”
贾琏和高文华拿定主意,第二天就托人寻找要男孩的人家。没有几天,打听到唐山市启新水泥厂附近,有个妇女只有一个女孩,很想要个男孩。贾琏抱着东光跟着介绍人上了唐山。活泼可爱的东光,十分招人喜欢。那个妇女一眼就相中了,拿出50块光洋和一张契约,叫贾琏签字。贾琏一看契约,如万箭钻心,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贾琏呆呆地回到天津,怀里揣着50块光洋。这笔款子加上其他同志筹措来的零星收入,勉强维持了北方局和河北省委近半年的开支,直到1936年4月,党中央派刘少奇同志担任北方局书记,情况才有了好转。
当时北方局和河北省委的同志们,除了领导部门几个人知情外,其他人都不知底细。“胖娃娃呢?”后来有人这样问贾琏。但是看到她沉默着,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幸,立刻住了嘴。
1936年下半年,高文华夫妇服从党的分配,离开天津,来到延安,后又去了南方,在湖南长沙一带做地下工作。他们离天津、唐山越来越远了。
全国解放以后,高文华和贾琏设法托人去唐山寻找孩子的下落。得到的回答是:“找不着了!”夫妇俩不死心,又去请唐山市公安局帮助寻找,结果是:“孩子确实不在了,连抚养孩子的那个妇女和她的女儿都死了!”
夫妇俩从此再也不提这件事,把伤痛深深埋在心底。直到十年动乱之中,高文华被无理迫害,关押了多年,贾琏去找陈云同志谈话,才汇报了这件事。
1981年4月6日,担任水利电力部水文局副局长的贾琏心肌梗塞去世了。党组织在拟悼词时把东光的遭遇写了进去。在沉痛的哀乐声中,同志们才知道高文华和贾琏这两位二十年代入党的老同志,为了党的事业失去自己唯一的亲生儿子;才知道当年自己曾经吃过用那个可爱的胖娃娃换来的窝头;才明白为什么贾琏平时省吃俭用,布衣服上还挂着补丁,临终时却嘱咐亲人把一万元积蓄作为最后一次党费交给党组织。
Number:4517
Title:21个日日夜夜
作者:张胜亨周裕德
出处《读者》:总第9期
Provenance:《青年一代》
Date:1981。6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青年工人德灵和营业员阿珍相恋已经三载。到如今,一套新颖的家具已经买好,其他结婚用品也陆续筹齐。想到即将开始的小家庭生活,他俩都沉浸在幸福之中。
然而,正当他俩对未来无限神往的时候,不幸却悄悄地向他们袭来。身材魁梧的德灵近来时常头晕、发烧,吃了药仍不见好。1980年年底,厂里要完成生产计划,德灵带病日夜加班加点地干。元旦前夕,他终因劳累过度厥倒在炉子旁。
救护车把昏迷中的德灵送到人民医院急症室。阿珍三步并作两步奔进医院,望着昏迷的德灵,泪珠夺眶而出。
几天后,化验结果送到了姑娘手里。啊!德灵患的竟是不治之症血癌。姑娘被惊呆了。她浑身无力倒在医院走廊边的长凳上。
阿珍强作精神,找到主治医生,恳求陪伴照顾。医生问:“你是他什么人?”姑娘略迟疑了片刻,回答道:“爱人。”说完,脸“刷”一下红到耳根。他们连结婚证还没领呢,为了能照顾德灵,她也顾不得难为情了。
父亲眼见亲生儿子得了“绝症”,又急又痛,含着热泪说:“孩子,你的一片好心我晓得,但你们毕竟还未成亲,怎能让你一个姑娘家日夜陪病人呢?”“爸爸,别这么说,您身体有病,弟弟年纪小,我不去陪他,谁去呢?再说,他也离不开我啊!”
劝说德灵父亲容易,说服自己父母可真难呵。当初,阿珍与德灵交朋友时,父母曾因对方经济条件太差,反对过这门亲事。后来,看到女儿执意要与德灵相好,加上小伙子成了先进生产者,也就默许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他们爱女心切,马上出来劝阻:“阿珍啊,你们又没结婚,去医院陪夜成什么样子,人家肯定会风言风语的。”“我应该去,在这种时刻,我不尽力去安慰照顾他,太说不过去了……”阿珍说着说着,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簌簌地涌了出来。父母亲只得默许了。阿珍又到单位里办请假手续。领导也为她的一片深情所感动,破天荒地批准了她的不定期事假。
医院内科病房里,从此出现了一位年轻娟秀而又温柔殷勤的病员家属。她对德灵的照料真比妻子对丈夫还要细心。喂他吃饭、喝汤,为他换衣、擦洗,同室的病员见此情景,都投来羡慕的目光,对德灵说:“小伙子,你能有这样的爱人真是福气啊!”德灵含笑点头,心中百感交集!阿珍借来了电影画报和各种各样的杂志给他翻阅,给他讲社会趣闻,还特地买来半导体收音机,增加他生活的乐趣。
两个多星期过去了,阿珍日夜陪伴在德灵身边,倾注了全部的心血。垂危的德灵看到阿珍由于疲倦而变得苍白、消瘦的脸,发黑的眼圈,心痛如焚。他明白,自己危在旦夕,在世不长了,感到有必要留下一些肺腑之言,于是,强作精神,拿起纸笔,写啊,写啊,花了好几天工夫,断断续续写了一些文字,装在信封里,压在枕头下,不让阿珍看。1981年春节前夕,病魔终于将德灵从阿珍的怀中夺走了。至此,忠心、善良的阿珍姑娘已在德灵身旁度过整整21个不眠之夜。
一连几天,阿珍夜不入寐,神情恍惚。她猛然想起了德灵写的东西,连忙把它拆开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
“心爱的阿珍:
我于世不会很长了。趁现在清醒,赶紧写上几句,也算是遗书吧!往事不堪回首!每想到你那动人的容貌,温柔的性情,善良的心地,我多么想和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谁料我俩将地下人间,各自一方。我死后,你千万不要太悲伤,要珍重自己的身体,……你将来一定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丈夫,……我们准备结婚用的家具、衣物、手表都给你留作纪念,我想,爸爸及家里人都会同意的……能和你相好一场,我真感到幸福……”
阿珍边读边泣,足足半天,姑娘才控制住了奔泻的泪泉。鉴于德灵家的具体情况,她毅然担负起料理丧事的责任,处理各项善后工作。追悼会后,她把手表、衣物等都留给德灵的父亲,一套家具送给了德灵的弟弟,虽说这些都是他俩共同筹钱买下的。她仅留下了一支钢笔作纪念,这是他们初恋时,德灵给她买的。遵照德灵生前遗愿,她还亲自护送他的骨灰到苏北家乡,安葬在他母亲的墓旁。
阿珍虽没有和德灵结成姻缘,但和德灵一家却结下了亲缘,她经常上门探望老人,关心弟弟,逢年过节,还捎上礼物敬奉老人。德灵的老父亲逢人便说:“我失去了儿子,得到个孝顺女儿。”
(兰摘自《青年一代》1981年第6期)
Number:4518
Title:终身大事续
作者:萧乾
出处《读者》:总第9期
Provenance:
Date:
Nation:中国
Translator:
6.灵与肉
主观的爱慕不外乎看中对方的两个方面:说得科学些,就是内在的素质和外形,旧的说法是灵与肉。
大凡写爱情小说的,总得先在女主人公的容貌上用点笔墨。倘若朱丽叶是个丑八怪,悲剧演到高潮时,似乎就不大悲得起来。所谓“一见钟情”,吸引力往往先来自外形。
19世纪末叶,法国戏剧家曷斯当写过一出很妙的五幕剧。在名作《西哈诺》里,他通过两个人物把灵与肉分开了。这出以与莫利哀同时期的另一位同行为原型的戏,描写两个男性合作来向一位霍克桑小姐求爱。西哈诺具有奇才绝学,能说出娓娓动听的情话,却生了一个其大无比的鼻子;克利斯则是个脸子漂亮的草包。当后者在小姐窗下倾吐情愫的时候,西哈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充当他的高级“提词人”高级,因为他不是照本宣科,而是由衷地诉说他自己对霍克桑真挚的爱慕。
否认或贬低外形在择偶中所占的位置是徒然的。喜欢美是人的天性。在海滨拾贝壳或在雨花台捡卵石时,就感到美这种天赋,并不是平均分配的。有生得明眸皓齿的,有平平庸庸的,也有丑陋不堪的。但丁一下子就爱上了贝亚德,吸引他的首先还是姑娘生得异常标致。
然而外形确实经不起时间的磨损,所谓“人面桃花”。30年代在一次宴会上,我偶然见到十年前曾为一位新月派诗人的笔倍加颂扬的绝世佳人。那天我失望极了。不但她的绰约风姿早已消失,而且由于吸烟也许包括吸大烟,她的两排牙全黑了,手指头被烟熏得好像刚从地里刨出的胡萝卜。去年访美,我重新见到两位大学时代的“校花”或“皇后”。如今发福的发福,憔悴的憔悴,几乎找不到当年容貌的痕迹。美貌是不会持久的。把“终身”大事孤注一掷地压在这个极缺乏稳定性的因素上,那是必吃苦头无疑。我觉得还是立足于内在的素质,以外形为“参考”,更为妥当。
内在的因素是不大好往履历表上填的,因为它涉及的方面太广,既包括道德品质,也包括智力才能。还有些属于潜在性的,例如危急时刻的镇定果断,患难中的坚贞不移。
在艺术史上,有的艺术家是由于在恋爱中失败而大有成就,舒伯特失恋而谱了《未完成交响曲》,柴可夫斯基遇人不淑而作了《悲怆》,但更多的还是由于身边有那么一个知心人,仰慕他(她)的才赋,同情他的事业,而甘愿牺牲自己的某些抱负,甘当配角,为自己的生活伴侣尽量提供条件来攀登高峰。
爱情的温度计是以无私为水银柱的。最可怕的是爱上了一位自我中心者!
7.异与同
男女结合也有它的辩证法。有人认为“同则合”,即是说,背景、性格、职业什么什么都近似,就准能成为佳偶。这个原则有时适用,有时用不上。
居里夫妇也许属于“同”的范例。他们是由于兴趣、工作和业务的相同而结合的,感情成为双方事业的推动力。然而最初追求居里夫人的,并不止居里一人。他的情敌也同样是科学家。可见他们的“同”并不完全建立在科学上。连结他们的,还有无形而更为重要的东西。
“同”有其好处。男女两位画家结合了,一道外出写生,在艺术上相互鼓励,切磋琢磨,确实大有好处。有时我设想一位画家同一位护士共同生活的情景。画家工作室杂乱无章,护士则按照查病房的习惯,成天要他把颜料、画布都像针管、药瓶那么摆得井井有条。画家正构思时,她忽然往他嘴里塞了支温度计,要么动不动就量血压,称体重,这种家庭生活平静不了。
然而我又确实认识一位作曲家,他的夫人是位医生。她从不打搅他的构思,并且还由于他而对音乐、诗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珍惜他的才华,欣赏他的佳作。有一两回我们正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