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5-二鬼子李富贵:晚清版鹿鼎记-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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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大家安静下来，李富贵环视了会场一眼：“今天我们打了个大胜仗，但是孙子说过一句话：‘用错误的方法打了胜仗，比打了败仗还糟糕'，你们知道为什么吗？他妈的，别在那里挠头，不是你们家的孙子，是春秋时的军事家孙武！你们不会连春秋都不知道吧？就是关老爷最爱读的那本书里写的年代的事。算了，别管是谁说的了，这句话你们懂不懂？”
看到下面又是一片大眼瞪小眼，李富贵开始自由发挥了：“用错误的方法打了败仗，我们就会立即改正，下次我们就不会再犯错；可是如果我们打了胜仗，错误就会变成一条经验，以后我们就总会犯这种错误，明白了没有？”
“嗯……可用错误的方法为什么还能打胜仗呢？”提问的是一团长林栋。
瞟了他一眼，李富贵心想：今天就你的部队乱得最厉害，这时候你居然还敢提问？于是他便没好气地回答：“运气好。今天我们的运气非常好，所以，虽然我们用了错误的战术，可还是取得了胜利。你们谁知道，我们那里错了？”
“我们是不是不应该分兵？”
“算一条，还有没有？” 李富贵把语气放缓一些，算是鼓励。
“我们今天撤退的时候，大家都慌了神，只想到往后跑。”
“对，分兵和后撤都是我决定的，主要责任应该由我来付。不过在我负责之前，可不可以告诉我今天你们究竟在怕些什么？难道太平军那么让你们害怕吗？”
看到下面再次鸦雀无声，李富贵只好接着说：“我作为指挥官，对战局作出了错误判断，我高估了敌人，也高估了你们，如果不是运气好，今天我们很可能全军覆没。拯救我们全军的是林团长，这次战役的首功应该归他，二团长的表现则最出色，他成功地约束下属并到达预定地点，最后成为扭转战局的关键；至于你们，这次的表现全都不合格，但这次是我们第一次上战场，此次犯的错误就暂时记下，如果下次再犯，是我犯就撤我的职，你们犯的话就给我下连队当小兵！有没有意见？”
“没有！”众将轰然答道。
“很好，那大家再说说今天有没有得到一些经验。”
这次发言要踊跃许多，基本上都是在强调火力的重要性，显然今天的炮击并不仅仅震撼了太平军。
“那好，会后就由你们自己组织士兵们讨论如何更好地利用我们的火力优势。”李富贵很高兴今天的会议虽然只涉及到一些皮毛的东西，但毕竟自己这群手下开始慢慢了解近代化战争的模式了。
接下来讨论攻城计划，虽然刚刚检讨了自己，可这次又是由李富贵做决定，把所有的攻城计划放在一边，先用迫击炮轰上几天再说。为了给太平军来个下马威，他决定当天连续轰击一个晚上。
也就在这天晚上，密集的炮击使得曾立昌下了撤退的决心，他冒着炮火亲自上城墙查看，他判断，以这样的火炮规模看，城外的清军不会少于五万。如果一旦合围，自己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所有的罪责都由自己来承担吧，现在先保住部下的命，将来收复扬州还要靠他们呢。下定决心后全城立刻就行动起来，收拾了必须带走的物资，全军在深夜悄悄地从扬州撤了出来。
《二鬼子李富贵》第二部分朱刀初试（四）
李富贵是在床上听到太平军撤退的消息的，那些兴高采烈的将领把他从睡梦中拉起来，急不可待地报告了这个好消息。李富贵一边用还有点昏昏沉沉的脑子思考着当前的形势，一边庆幸自己没相信拿破仑的什么狗屁名言，那话说起来虽然很酷，可要是真这么办，今天可就要贻误战机了。李富贵起来的同时也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在派出几个连队确定城中已没有太平军之后，李富贵下达了除入城的连队外全军追击的命令。
扬州离南京很近，又不知道太平军走了多长时间，所以这次追击李富贵并没有抱太大希望，不过是趁着士气正高涨，追上去看看有没有便宜可得罢了。由于是第一次打追击战，因此李富贵非常谨慎，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同时要求军队放慢行军速度，不过，如果在外行看来，他们的行军速度也算是够快的了。
几乎是在同时，太平军和富贵军都发现了对方，同前一天一样，双方也都表现得很谨慎。对李富贵来说，这里毕竟是敌占区，不摸清对手情况就贸然开战，十分危险；对曾立昌来说，虽然报告追来的敌人只有几千人，但对方背后会不会突然有大军杀过来呢？两支军队都停了下来，开始利用侦察兵来刺探对方底细。十分凑巧的是，侦察的结果都让双方的统帅满意——李富贵确定这支军队就是昨晚上从扬州城夹着尾巴逃出来的那支，人数也没有什么变化；而曾立昌则发现附近只有这支几千人的清军，他就如同捞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昨天，他几乎是带着必死的决心向天京撤退的，可今天只有这么一小股清军追上了自己，如果自己能吃掉他们，就证明自己避实就虚的战略没有错，这个战果即使还不能使自己免于责罚，但命是肯定能保住的。
于是，双方统帅都怀着必胜的信心投入到战斗的准备当中。这次李富贵准备用一个简单点的战术——“斜线战术”，这个战术对士兵的要求显然更低一些，李富贵让三个步兵团按行列排好，却把骑兵团和炮兵团都放在自己的右翼，同时他也亲自到右翼指挥战斗。他即兴给这个作战计划起的名称是“死神之镰”，骑兵率先突击，与步兵阵线形成一个直角，成为“刀锋”，三个步兵团依次推进，加强“刀锋”的力量。当骑兵突破敌阵后，再像折刀一样地收回来，砍下敌军的帅旗。李富贵发现自己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想出这样出色的战术，又能叫出这么贴切的名字，不禁有点飘飘然了。
曾立昌由于害怕自己的兵力优势把敌人吓跑，所以把主力部署在两翼，希望能在战斗中包围对方。排好战斗阵型后，太平军就立即就向富贵军推进过去。
虽然时间紧急，可李富贵还是向他手下的军官再三强调了作战的顺序：先由炮兵对敌方左翼进行密集的炮击，再由林雨长率领骑兵冲击——李富贵私下里给林雨长的命令是在贯穿敌方左翼再掉头冲击敌军中央，而在骑兵冲出的同时右翼步兵就向前推进，在骑兵之后给敌人以致命的打击，而处于中央和左翼的部队只有在收到命令后才能前进。李富贵想利用强大的火力先打垮对方的左翼，然后再插到敌后把对方包围。
看到硝烟中双方士兵排着整齐的战阵互相接近，李宝贵不断以目测判断：敌人已经快进入炮火射程了，再等等，等到距离适合骑兵冲锋的时候再开炮。
当看到太平军向自己开炮时，李富贵愣了一下，然后差点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自己还真是一根筋，光在算自己什么时候开炮合适，怎么会忘了对手也有大炮，人家才不会管你的什么冲锋距离呢！李富贵气急败坏地大喊：“开炮，开炮！”
看到富贵军的第一次齐射，曾立昌感到十分震撼，自己还从来没看到过这么多门火炮同时开火的场面，向左面望去，自己的阵地上已经倒下了一批批士兵，这种血肉横飞的惨景虽然不是没见过，可看到自己人被如此迅速地屠杀，曾立昌感到胃开始抽搐。而紧接着来到的第二次齐射就让曾立昌感到恐惧了，敌人究竟有多少大炮，怎么大炮也用轮射吗？迫击炮的射速太快，使得曾立昌不能相信那是同一批火炮的两次齐射。再这样打下去，自己恐怕会输，自己的炮兵明显不能压制对方，现在也只有冲锋一条路可走了。
与此同时李富贵已经把让敌人先开火的不快给忘掉了，这一次火炮的集中使用真是威力无穷，敌人阵地上冒起的大片黑烟让他觉得非常壮观，刚才他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里面的血腥场面让他很不舒服。看到太平军突然加速向自己冲过来，隆隆的炮声已经掩盖不住对面传来的呐喊声了。“雨长，看你的了！”
“太好了！”林雨长一把抽出马刀，大喊一声，“骑兵团跟我冲！”
由大队骑兵组成的“尖刀”向着太平军左翼的正面直刺过去，骑兵们逐渐加快速度，闪亮的马刀反射出耀眼的阳光。很快，太平军也发现了这个威胁，于是不时有炮弹落在这些骑兵的周围。
李富贵看到双方兵锋即将接触，便下达命令道：“炮兵调整距离对敌军左翼作最后一次齐射，二团开始向前推进，一团、三团准备！”
在一片黑烟升起之后，富贵军的兵锋如尖刀般终于刺进了太平军庞大的阵型。太平军的阵型由于冲锋已经被拉开了，相较而言反而是富贵军的骑兵排列得更密集。虽然马刀在空中闪闪发光，但太平军的步兵们很快发现这些骑兵手中拿的短枪才是真正的死亡天使，这一小股骑兵似乎完全无视被包围的危险，就那么径直地往步兵群里冲。随着他们的推进，太平军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宝贵军骑兵们所过之处竟然让太平军完全无法抵挡，而且很快就有士兵丢下兵器掉头逃走。这时的骑兵团确实如同一把利刃，在敌人的身体里越刺越深。
《二鬼子李富贵》第二部分朱刀初试（五）
曾立昌看到富贵军使用骑兵突击自己的左翼时，立刻明白了李富贵的企图——到现在为止，炮弹全都落在自己的左翼，很明显，敌人把主力放在这一边，希望由点及面地把自己击溃。虽然看穿了对手的意图，可这时候的曾立昌却派不出人来支援左翼，因为他的中军本身太薄弱了。他只好命令右翼加强攻击，希望自己先击破敌人的薄弱环节。
但是时间却完全站在李富贵这边，太平军的右翼还没有跟富贵军接触，林雨长就已经刺穿了敌阵。骑兵团在后面漫步绕了一圈，骑兵们给左轮枪重新装上弹药，这时候林雨长并没有按原定计划绕到敌人中军背后发起进攻，而是折回头来继续打击太平军的左翼。在刚刚的冲击中，虽然松散的阵型使得林雨长没费太大的力气就穿透了敌阵，但他还是感到敌人左翼的人数比自己预想的要多很多，现在很可能仍保有一定的战力，所以他决定两面夹击，先把这里的敌人打垮再说。
虽然李富贵把自己的阵型排成了阶梯状的三节，但由于战局的变化，太平军的阵型也变成了一条斜线。最终，两军队伍剧烈碰撞在了一起，李富贵这一次对手下士兵的表现很满意，这些人终于表现出了镇定：虽然不时有对面射过来的子弹、炮弹削掉了一些人的脑袋，或者打断了手脚，但其余的人仍然按照自己的节奏上膛、瞄准、放枪。
这个时候，整个战场的战况已经完全展现在李富贵面前了：别看总共加起来还不到两万人，可这场面却是着实壮观——一边在发了疯地往上冲，另一边就不停地用子弹、手榴弹、刺刀去招呼，李富贵这时确信自己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处于自己正面的太平军已经开始溃逃，敌人的中军似乎也无力再战了。战场另一端的情况虽然看得不是太清楚，但三团刚刚送来战报说已经压制住了敌人的进攻。很快就是“收割”的时候了。这时，李富贵带着轻松的心情扫视着战场。
与此同时，备受煎熬的曾立昌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的这支军队完全有实力全歼楚大乘，而昨天晚上他们也有能力射出那么密集的炮火，自己的侦察人员并没有弄错，这附近的确没有其他清兵，所有一切都是这支清军干的。想到这些，曾立昌对今天的战局已经彻底绝望了，便叫过手下一个师帅：“你带上一队人，拿上我的令箭回去禀报东王，向他说清楚，昨天大败楚大乘、攻克扬州的是一支穿绿衣服的奇怪清妖。他们只有五六千人，但是火力极强，极具战斗力，以后碰上了一定要小心，免得再吃轻敌的亏。另外，告诉东王，说我对不起天朝。如果都记住了，那就快去吧。”
打发走信使，曾立昌拔出自己的佩刀，向身边众人扫视了一眼后大吼道：“誓死杀敌，跟我冲！”
李富贵在战役结束后收拢了部队，没有去追击逃散的太平军，毕竟这里离南京已经不远了，自己在这可不能太过嚣张。他命令骑兵执行警戒任务，步兵打扫战场，随时准备撤退。战场的硝烟正在慢慢散去，李富贵找了块高地望着这片土地出神，自己在两天里打了两场大胜仗，还拿下了一座极具战略意义的城市，更重要的是，这场战役打得如同教科书一般的经典！这时，一个亲兵的报告打断了李富贵的沉思——抓住了太平军的一个高级将领，如果没弄错的话，应该是指挥官。这个消息让李富贵很高兴，立刻命令把人带过来。
看到部下捆着满身是伤的曾立昌走过来，李富贵急忙起身，一边说“委屈将军了”一边伸手去松绑，没想到刚才还神情委顿的曾立昌突然怒目圆睁，大喝一声“清妖”，然后把一口鲜血猛地喷在李富贵脸上，随即仰面倒了下去。就在李富贵愣在那里的时候，一个亲兵跑上去察看了一下，然后说道：“禀报大人，他咬舌自尽了。” 李富贵一边心有余悸地擦着脸一边想：真倒霉，没想到咬舌头死还真是快，以后再也不能信那些说评书的了——说什么“主公亲自松绑，敌将纳头便拜”，纯粹屁话！
这家伙死了倒也一了百了，可自己手上还有好几千俘虏该怎么办呢？杀了？这些人说白了也就是官逼民反，虽然跟错了首领，可他们本身却没有什么错啊。杀了的话，实在有点下不了手，真要杀的话，杀清兵倒更让自己心安。放了？不用说他们还会跑到太平军那边去，向上边自己就没法交待。收编？对这一点李富贵可一点把握都没有，自己虽然实行了一些争取民心的措施，不过比起太平天国宣扬的那些估计还差得远，恐怕不一定能吸引多少太平军，更何况这里还有一个宗教问题，李富贵知道，对于这样的事情自己也是避之惟恐不及，还怎么能主动去招惹呢？
沉思中的李富贵突然笑了起来：这样的主意我都想得出来，我还真是佩服自己啊。于是他转过头对传令兵下命令：“整队，我们回扬州，把这些俘虏和昨天抓的关在一起。”当天，李富贵写了两封信请彼德和张文革到军营来，说是有事和他们商量。
回到扬州李富贵才知道，就这半天工夫，扬州城已经被琦善给占去了，至于在城里留守的那几个连队，一来是因为人数太少，二来因为对方也是清军，而且官阶都很大，所以没有与江北大营过来的军队发生争执，只是退到西门等待李富贵回来。李富贵立刻让人把这几个连长捆进来骂道：“混蛋！我不管什么友军不友军，官大官小，我只知道你们把自己的阵地丢了，现在就回去，自己关自己的禁闭！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毙了你们！”其实，李富贵倒并不是真的把扬州看得很重，而且如果把他自己换到那种情况下，也不会和清军硬碰，只不过他要给士兵树立这样一种信念：除了自己军队的指挥官，天王老子也不理他，这样，这支军队才能称得上是自己的。
琦善占了扬州，那就给他好了，反正自己并不想在这个地方与太平军硬碰，这次打扬州纯粹是为了吸引眼球获取知名度，在19世纪，也得有“点击率”啊，乱世靠什么呀？靠的就是知名度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