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55-二鬼子李富贵:晚清版鹿鼎记-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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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与李大人既是同乡又是同宗，会不会还带些亲呢？”桂三开始在旁边煽风点火。
“这倒也保不齐，我看李大人与我年轻之时倒有那么两份相似。”
李富贵急忙跪倒：“若公公不嫌弃富贵出身低贱，富贵愿以叔父之礼侍奉公公。”
“这如何使得，李大人功高位重，老夫如何当得起？”
“当得起！当得起！叔叔年高德劭，自然当得起！叔叔就看在我那早逝的父亲面上，照顾一下我这李氏的孤儿吧。”李富贵夸张地说着，眼泪自然又一次跟着掉下来。
在荣二的帮衬下，老太监也挺配合地演了一出叔侄相认的“悲喜剧”。
“叔叔，侄儿还有一事想请叔叔帮忙。”
“说出来听听。”就说现在的人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看来还是有求于自己啊，老太监在心里感慨着。
“侄儿曾听先父言道，我们家有一门远亲，原先还是蛮风光的，说是还有一个姑娘进了宫作了娘娘，可惜那时富贵年纪还小，不记得这门亲的具体情况了，只记得他们家的老姓是叶赫那拉。”
就这事儿，他还真把自己当我侄子了，居然把家事拿出来显摆自己！老太监有点不悦：“先帝的妃子里面，好像没有姓叶赫那拉的。不过这也说不定，毕竟那么多嫔妃，为叔回去替你查查。不过，就算查到了，这样的娘娘恐怕也没什么用处了。”
怎么一下指到先帝头上去了？哦，自己说是小时候听说的，那当然应该是道光的妃子了。“富贵并不是想走这位娘娘的门路，只是想查出这位娘娘的家世后认回这门亲戚而已，叔叔也不要光查先帝的妃子，说不定她还有侄女什么的也入了宫了呢。”
每天天还没有亮就要上朝的生活让李富贵异常愤怒，血洗紫禁城的想法也变得越来越诱人，他每天睡眼惺忪地经过午门的时候总在想，对这道高大的宫墙究竟该怎么打，才能把伤亡降到最低。
这两天，已经开始有人拿着女方的八字上门来为李富贵做媒了，虽然李富贵现在在北京的官场里就是笑话的代名词，可是20岁就做到兵部侍郎，前程不可限量。在实际的利益面前，那点虚名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天，李富贵拿着候选名单去找陆归延，一方面想商量一下人选，另一方面也想向陆归延炫耀一下。
“归延，你来帮我看看，咱们究竟该向哪一家求亲？怎么样，这上面列的哪个不比你上次说的那个谁家的小姐强？”
陆归延冷冷地扫了一眼，又哼了一声：“不见得。”
“难道这里还有什么说道吗？”李富贵知道陆归延经常能发一些出人意料的言论。
“富贵啊，你是不是觉得这两年官升得还不够快？”
“还好啦，虽然我还不是特别满意。”
“你的胃口还真大，这两年你从一介白衣一直升到兵部侍郎，居然只是‘还好’？”
“好，好，我满意，行了吧？”看来自己不配合一下他的逻辑，对话就进行不下去了。
“那么你知道自己缺什么吗？”
老陆想试探自己？也罢，不能总是瞒着自己这位头号智囊，也该露露口风了：“缺块地盘喽。”
“你只想到了地盘，其实你缺根基啊。现在的你就如同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可是在泥土下却只有这么一点点深。你看看你周围究竟有多少人真的可以跟你生死与共？我们几个兄弟追随你，可是我们的家人就不会，我们的后代也不一定。你娶了这些大人们的女儿，她们的家族就会站在你一边了吗？不会，对他们来说，这种联姻只是锦上添花，一旦大风吹来，你在风中东摇西晃的时候，他们是不会雪中送炭的。可是徐州的马家就不一样。马伯父是他们家族的族长，以你的地位，如果娶了他的独生女儿，我可以肯定以后马家不管什么出现情况都会依附在你的身上，马家可是徐州的豪强，代代都出豪杰，你想想，那会对你有多大帮助。”
说白了，这就是说如果自己造反，究竟会有多少人跟自己走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确一直困扰着李富贵，不过，难道在江苏的时候他就看出了自己的野心？李富贵这时还真有一种衣服被剥光的感觉。妻党，算了，既然已经错过了，就不要后悔。毕竟，利用妻党也会对自己产生很大的副作用。
关于选妻这件事，让李富贵发现自己的目光还是短浅了一些，自己作为一个具有21世纪历史视野的人，如此考虑问题的确太失水准。“没想到老哥用意如此之深哪，富贵受教了。不过事已至此，咱们也只好从这些人当中选一个吧。”
“那就选户部尚书的女儿吧，你虽然官是升得够快，可是还要想办法发大财呢。”
“有道理，以后的军费就不用愁了。高升，过来，你拿着这位小姐的八字到庙里去算一算，找和尚算一个相合的八字出来。”李富贵叫过来一个跟班。
“你连八字都要用假的？”陆归延有点奇怪。
“对呀，鬼才知道我的八字究竟是什么，对了，最好还是个大富大贵的八字。”李富贵转过头又吩咐了高升一句。
“瞧不出你还真信算命。”
“我当然不信。不过有人信，弄个好八字给他们看看也好，这就叫‘伪迷信’。我对这位老丈人没什么印象，好像是姓赵吧？”
“现在叫老丈人还早了点吧，我对他了解得也不是很多，只知道他是两榜进士出身，家世背景也颇为雄厚。至于他本人嘛，我只知道他围棋下得极好，有‘国手’之称。”
“围棋下得好？那太好了。”
“围棋下得好又怎么了，难道你会下围棋吗？”
“那倒不是，不过我一直这么认为，下棋下得好的人，人品也不会太坏。”
“这倒是第一次听说，愿闻其详。”
“你想啊，下围棋的时候每步都要仔细计算，整盘棋都在勾心斗角，嗜好围棋的人都会把他在这方面的能力释放在棋盘上，那在生活中就不会太奸诈了。”
“哼，你这话就如同说一个人放了屁会变干净一样。”
李富贵被噎得张口结舌，真是奇怪，到了北京，大家的词锋都变得锐利起来了，难道真的和这里的地气有关？“你那么认真干吗，既然我要娶她的女儿，那我当然希望新娘子漂亮一些，老丈人通情达理一些。”
《二鬼子李富贵》第三部分北京奇遇（六）
南京这段时间一直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李富贵的名字再一次震动着这座古城。李开芳投降的消息被封锁了起来，南京坊间的说法是富贵小妖杀了林李两位丞相，再联系上次在扬州的战斗，这时人们提到“富贵小妖”的时候，语气中已没有了早先的轻蔑。
在东王府中太平军将领们又一次聚集幕僚，召开军事会议，这时候的杨秀清简直就是气急败坏：虽然这支北伐部队是一支偏师，本来他们的作用也只是吸引清廷的注意力，但是这一年来势如破竹，让杨秀清的期望也不断高涨。可是，突然之间，就在离成功一步之遥的时候，杀出了这么一个李富贵，一切在瞬间就成了泡影，杨秀清只觉得满腔的愤怒无从发泄。
大殿上鸦雀无声，大家或是在追悼逝去的战友，或是在揣摩东王的心思，或是在思考着目前的形势，但有一点大家都知道，这个大殿的上空悬浮着愤怒的雷霆，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不过不说话并不能消除那些令人眩目的电光。“为什么都不说话，难道都哑巴了？还是你们都怕了那个富贵小妖，是吗？”
其实，在座的各位都正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可是李富贵现在正躲在北京呢，难道再派一支北伐军去打他吗？不过可以看出，大家如果再不说话，东王的怒气就会越来越大，也不知是谁带了个头，大伙儿突然就开始热烈地讨论了起来。可惜讨论内容无非是富贵小妖如何可恨，或者是如何对付洋枪这样的话题，具体该怎么对付李富贵，众人却仍毫无头绪。
“路焘啊，洋兄弟那边有没有什么进展？”既然讨论不出什么东西，杨秀清就决定点名问。
“他们还是坚持那些条件。”
“鸦片绝不能卖，让他们死了这条心！这群混蛋，既然他们指望不上，你看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
东王把问题顶到自己面前，章路焘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随便找一个办法应付：“我认为，现在对付富贵小妖仍然不是时候，不如还是按照上次定下的计策，先行放纵，待其得意忘形之时，我们暗中调派力量，将其一举击杀。”
“先行放纵、先行放纵，放纵到什么时候？等到他把我们都杀光吗？”
这话可太重了，所有人的脸色一下变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在杨秀清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章路焘一下子跪倒：“臣无能，请东王千岁治罪！”
杨秀清叹了口气，把目光又转到陈承溶身上，这时陈承溶也是灵光一现，起身说道：“启禀东王千岁，这富贵小妖藏于北京，我们目前的确拿他没什么办法，可是小妖的巢穴却在苏北，尤其以淮阴为根据地，若是我们趁其主力北上的时机一举捣毁他的巢穴，也算是为林丞相报了仇了。”
“这个主意倒是很不错，不过攻打淮阴必须先破扬州，我们现在手上的机动兵力也就是前一阵子为接应北伐而准备的不到一万人，你看从哪里还能调出兵来呢？”
“臣以为，目前西征的形势非常好，天京的西面已不存在什么威胁，所以可以从天京西面和安徽的守军中秘密抽调一批人，讨伐富贵小妖！”
“好，就这么办，让秦日纲去打，把安徽的兵力撤回来一些。那样的话，加上新附的士卒，兵力已经有好几万了，一定要把富贵小妖的老巢翻他个底朝天！”
远在北京的李富贵仍然继续做着他的新郎梦，想娶尚书的女儿自然马虎不得，三书六聘之类的东西一大堆，李公馆自然也要立刻着手去买，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完全不知道有人已经打算在他的脖子上套上绳索。
这天晚上，司徒济民睡得正香，却突然被李富贵弄醒了：“哎，你也睡不着吧，咱们聊聊怎么样？”
“混蛋，谁说我睡不着？你又怎么了，明天早上不用上朝了吗？”
“没办法，就是睡不着，这两天分析北京的形势，把我头都想大了，所以我决定暂时维持现状，几面都讨好。”
“笑话，你以为几面都讨好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计。这回我想跟你说说咱们以后的打算，近来我是被刺激了一下，我的眼光居然还没有陆归延远！所以，就对未来重新作了一遍计划，你觉得，如果我们把中国分裂了，会怎么样？”
“你说什么？”一瞬间司徒济民的睡意全消，声音差点把房顶给掀掉。
“不对，我的用词可能不太准确，我是指割据啦！我们想办法控制长江中下游，形成割据势力。”
“这样啊，你吓我一跳！这个计划没什么特别的呀，你当然必须先割据再统一，不然你难道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你还是没弄明白我的意思，我并不是打算短时间地割据，而是要刻意地长时间割据，哪怕我们有实力对付清廷，也暂时不去动它，但也不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我就是打算先自己发展自己的。其实，如果我真的想很快就夺得天下，那并不见得很难，只要我们回到江苏以后开始研制化学武器就行了。”
“哎呀，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化学武器呢？氯气，一战的时候好像用的就是这个。”
“我倒有更好的东西，氯气制作起来好像还有点麻烦，你还记不记得硫化氢怎么生成的？”
“很简单啊，把硫化物放到强酸里就行了。啊，我明白了，硫化氢是剧毒品，而且也比空气重，生产起来还简单！太好了！我们可以用这个来对付列强，称霸世界指日可待了。”
“你想的太简单了，靠一种秘密武器来赢得战争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洋鬼子可能会吃一两次亏，可是凭借他们的科技、工业的实力，他们很容易就能超过我们！毕竟就如你所说，硫化氢很容易就可以生产，而且那股臭鸡蛋的味道也一下就会暴露它的成分。其实，我在国内战场上也不打算使用化学武器。”
“真难得啊，你竟然会受制于道德观，怎么突然转性了？”熟知李富贵性格的司徒济民感到十分奇怪。
“我对使用化学武器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那些号称文明人的家伙直到60年后放毒气还放得不亦乐乎，我又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说到道德，我还是有我自己的道德底线的，那就是我的所作所为不会使中国以及整个世界变得比没有我的时候更糟，我在尽力地想使中国富强，就算最后不成功，起码我还是加快了她踏入现代化的进程的，就好像洋务运动一样，虽然失败了，但是它仍然给中国带来了一个基础。对整个世界来说，我所干的这些事情间接地促进了文明的发展。不过，我不用化学武器也并不是出于这个考虑，而是因为我并不想很快夺取政权。”
“为什么？”
“这次没能下决心打北京，我对此想了很多，最终发现，就算我们能拿下北京，也不能那么做。我们的精力有限，统一了中国以后，我们必须面对种族、宗教、外交、自然灾害等各种各样的难题，那样必然会耗损我们在发展经济方面的力度。”
“难道我们割据后就没有这些问题了吗？”
“我们想控制的地盘要小得多，而且长江中下游的百姓基本上都是汉族，又是中国最富庶的地区，浙江、苏南、徽州都是从商传统非常深厚的地方，而且安徽的矿产种类非常丰富，正适合割据之用。在外交方面，你有没有发现历史上‘老外’对军阀点要比对中央政府客气得多？为什么？很简单，清廷再腐败，它仍然代表着国家的利益，从根本利益上说它与列强是对立的，你能想像洋人会和清廷联合起来瓜分中国吗？而我，只代表我自己的利益，从洋鬼子的角度看，他们是可以和我结成同盟的，所以我们身上的压力会小得多，就算要出卖国家利益，也是以交换为前提的。而且我们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说说看，发展资本主义需要什么？”
“无非是资金、市场什么的。”
“对呀，你看看我们现在所处的形势，海外贸易虽然可以挣到些钱，不过我们毕竟没有足够的实力向外扩张，而且也没多少地方还能让我们扩张了。万幸的是，中国本身就有巨大的市场，虽然不是很富裕，可是如果把资金集中起来，还是很可观的。现在好人我们来做，恶人他们去当，等到时候我们的地盘实现工业化，他们那些省还是穷得没饭吃，那么，这些地方就会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自己掉到我的口袋里。”
“可是，如果是出于发展局部的考虑，那统一以后不是效果更好一些吗？你只是个军阀，又怎么能调动别的省的银子？”
“资金有趋利性，只要咱们的地盘上的投资回报率高，民间资金就会自己涌来，这比我们自己去强征要好得多。至于清廷的银子嘛，你可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