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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浣花洗剑录-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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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他已瞧过一眼。
  他以最大的忍耐力,吃尽了千辛万苦所走的一段路,竟是白走的——他整个人都似乎要
倒下去。
  那语声笑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此间秘道,穷极变化,如今你总会相信了吧,如今你还不脱下衣
服?”
  宝玉道:
  “不!”
  那语声柔声道:
  “只要你脱下衣服,立刻就可以见着我家娘娘,立刻就可以泡在水里,又清又凉的水,
你要泡多久就泡多久,要喝多少就喝多少,你为何还要逞强,你这样撑下去,死了有谁夸你
半句?”宝玉道:“你放心,我不会死的。”
  那语声默然半晌,冷笑道:
  “好,我看你还能挨多久?”
  无论是谁,千辛万苦你又经此一击,都要倒下去,再也无力挣扎,但宝玉却只是闭起眼
睛,沉佐了气,静静思索。
  人们在黑暗中,若要以手代目,摸索道路,十人中有九人必定是用左手,因为他还留下
右手来防御黑暗中不可知的袭击。
  宝玉方才也正是如此。
  他方才摸索着左面的山岩而行,竞走回这里。
  现在,他将缠在左手上的那已烧焦了的衣服解了下来,撕成布条,又紧紧地缠到右手
上。
  他再摸索着右面的墙壁向前走。
  这段路自然更困难,更艰苦,他全身的气力,都似已被这酷热蒸了出来,随着汗水消
失。
  他两条腿似乎突然变得千斤般沉重,他眼前已渐渐开始现出金星,他神智已渐渐开始迷
乱……
  水,清凉的水。
  他真想不顾一初,放声大呼,答应她们任何条件,只要她们能给他水,又清又凉的
水……
  但他却只是咬紧了牙关,一步步往前走,往前走,往前定……突然,他身子一软,倒了
下去。
  晕晕迷迷中,宝玉似乎又回到了那无忧无虑的童年,后院里浓荫如盖,他正在浓荫下舒
服的读着书。
  天很热,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敞开衣襟,就希望下雨,果然下雨了,雨点自树枝头
滴到他脸上。
  好清冷的雨珠,好舒服,突然有人在前院叫他:“宝玉……方宝玉。。。。。。”是
谁?是大头叔叔?…
  宝玉睁开眼——梦境立刻消失,现实仍是那么残酷,但他脸上却真的有水珠,真的是雨
露?
  只听头顶上有人唤道:
  “方宝玉,你醒来了?”
  宝玉抬起眼,这才瞧见这黑暗而酷热的山岩顶,两面削立的岩石,不知何时,已现出了
个洞。
  那长发的少女正在洞口探头下望,媚笑着道:
  “方宝玉,你现在总该知道你不是铣打的身子,你也有倒下去的时候,现在,你可愿服
了么?”
  宝玉呻吟道:
  “水,水……”
  那少女举起了只金杯,柔声道:
  “这杯子里满满的盛着杯玫瑰的花露,方才我已滴了三滴在你脸上,就只三滴,已使你
自晕迷中苏醒,它的清香甜美,你虽在晕迷中,也该感觉得出,只要你服了,你就可将这满
满的一杯全喝下,”
  宝玉喃喃道:
  “花露?……玫瑰?……”
  他似又陷入了晕迷状况中,已不能用言语表达思想。
  那少女笑道:
  “清冷的水珠,我再让你尝尝……”她将金杯微抖,一滴水珠落下,落在宝玉脸上。
  宝玉突然嘶声大呼道:
  “不,不答应,不服!”
  那少女摇了摇头,轻叹道:
  “真是中一样的脾气,好,你既然还要受罪,也怨不得我。”竞将那一杯花露,全都倒
在岩石上。
  只听“嗤”的一声,岩石上冒出轻烟,整杯水都已被烧干。
  那少女的脸也在轻烟中消失,四下又恢复黑暗。
  宝玉却突然跳了起来——与其说是这几滴水使他恢复了活力,倒不如说他方才的晕迷根
本就是假装出来的。
  他一步便掠到那削立的岩石边,竟已将这里的形势全都默记在心,他竞手脚并用,爬了
上去。
  虽然隔着层衣服鞋袜,但他的手脚仍被烧得像是已焦了似的,只耍他一个忍耐不住,他
整个人都跌下来,前功尽弃!
  十多文高的岩石,在宝玉此刻看来,简直高不可攀,他咬紧牙关,他拼尽力气,他终于
爬了上去。
  于是,他的手抬起,他的心也悬起。
  他的生命已悬在这刹那之间。
  上面的山石若能活动,他受的这一切罪,便总算有了补偿,否则……否则怎样,他实在
不敢再想下去。
  谢天谢地,上面的山石是活动的。
  方宝玉狂窖着推开了它,滚了上去。
  清冷的山石,洞外的山石,清凉如水。
  方宝玉伏在地上,喘息着,四下没有一点声音,所有的艰难与危机,仿佛都已成为过
去……‘
  他手掌贴着清凉的石地,面颊也贴着清凉的石地,只等喘息稍为平静,他才缓缓抬起眼
睛。
  突然,他瞧见一双脚——一双男人的脚。
  这双脚竞赫然就在他眼前。
  这双脚穿着华丽的鞋子,柔丝的罗袜,正显示着这双脚的主人身份的尊贵。但这双脚只
要轻轻抬一箔,只要轻轻赐一脚——
  方宝玉就得又滚下去。
  在这一刹那间,他的胸膛似已窒息,血液似已凝结,这双脚只要踢过来,他委实完全没
有抵抗的能力。
  但这双脚却只是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宝玉伏在地上,更是不敢动一动,他甚至不敢抬头来瞧这人一眼,瞧瞧他究竟是谁?究
竟是何容貌?
  他只知道这人是穿衣服的。
  这是他人宫之后,所瞧见的第一个穿着衣服的人,也是他所瞧见的第一个男人,此人的
身份岂非更令人奇怪。
  只听一个沉重的语声缓缓道:
  “你居然能到达这里,也算不易,但你却要知道,这里距离水宫中抠虽已近,但剩下的
这一段路,却更艰辛,你千万不可大意。”
  宝玉更是奇怪,只因他已听出这沉重的语声中,非但全无恶意,反而充满关切,正像是
长辈对子弟的叮咛。
  这又是为了什么?这究竞是什么人?
  他想问,但没有问,他并非不敢问,只要他知道自己纵然问了,这人也万万不会说出来
的。只听这人接着又道:
  “你年纪轻轻,有些毅力,也算难能可贵,只要你抱定决心,你吃的苦就不会是白吃
的。”
  这非但是叮咛,简直已是鼓励。
  宝玉越来越惊疑,但口中只是说道:
  “多谢。”
  那语声默然半晌,忽又道:
  “现在,你还能站得起来么?”
  宝玉道:
  “能。”
  那人道:
  “既能站起,为何还不站起来往前走?”
  宝玉道:
  “是”
  他此刻已确定此人并无伤他之意,当下翻身而起,却见此人不知何时已翻过身子,缓步
向前走去。
  他脚步缓慢而凝重,双手似乎抱在前胸。
  宝玉忍不住道:
  “阁下为何不让小可拜见尊颜?”
  那人道:
  “你不必瞧我的脸,你只要瞧着我的剑。”
  “剑”字出口,肩头突然微微一动。
  这一动之轻微,几乎是目力难以觉察,任何人都不会在意,但方宝玉心头却突然吃了一
惊!
  “扭转乾坤杀手剑!”
  肩头一动,剑光立即飞出,如惊虹、如匹练,正是昔日那“无情公子”蒋笑民所施出的
海南剑派的杀手!
  扭转乾坤杀手剑!
  这一剑出手比蒋笑民更快,部位比蒋笑民更刁,落点比蒋笑民更准,宝玉若非昔日便已
领教过这一剑的精妙,若非早已有了警觉,此刻纵不致死在这一剑之下,也休想再站着往前
走了。
  剑光方自那人胁下飞出,宝玉身形己退开两尺,他委实已尽全力,他也算准这一剑最多
能触及他衣衫,却万万伤不着他皮肉,哪知剑光在他胸前半尺外便已停住了,这一剑出手虽
比蒋笑民更快,更刁,更淮,但剑下部留了三分情意——剑下是否留情,宝玉自然是瞧得出
的。他长长喘了口气,道:
  “多谢。”
  那人剑光缓缓垂下,缓缓道:
  “你是否早巳见过这一着了?”
  宝玉道:
  “是。”
  那人冷冷道:
  “你若非早已见着这一招,此刻便难免伤在剑下,我要以此等杀手取你性命,你为何还
要谢我?”
  宝玉道:
  “剑下是否留情,方宝玉岂能不知?”
  那人道:
  “纵然留情,但也足以取你之命。”
  宝玉笑道:
  “但在下此刻却还是活着的。”
  那人默然半晌,纵声笑道:“不错,你现在还是活着的,你见过这一着已有两次,居然
还能活着,世上能伤你的剑法,只怕已不多了。”
  宝玉道
  “不多?……是否也不少?”
  那人笑声突顿,冷冷道:
  “嗯,也不少,至少还有三种。”
  宝玉道:“为何不令在下领教领教?”
  那人道:
  “你着急什么!”
  突然将长剑向后一抛,宝玉不由得伸手接过,剑光一闪后,再瞧前面那人,却已瞧不见
了。
  前面还是曲折诡秘的岩洞,这“白水宫”显然整个都是在山腹之中,只有珠光,却瞧不
见阳光。
  宝玉再也梦想不到,世上竞有人能在山腹之中建立起如此复杂,如此诡秘,又如此博大
的宫殿。
  他木立半晌,喃喃笑道:
  “此人在‘白水宫’中究竟是何身份?他言语中既然对我那般关切,却又为何要对我骤
下杀手?他既已对我骤下杀手,却为何又在剑下留情?他既己剑下留情,却又为何还要在前
路以另三种杀手剑按等着我?他既要再以杀手剑法伤我,却又为何还要赠剑于我?”
  这柄剑,窄长、锋利轻巧,剑锋、剑脊与剑锷的配合,几乎已铸造得臻于完美无疵。
  方宝玉一握住这柄剑,心里就立刻生出极舒服的感觉,几乎将肉体的饥饿、焦渴、疲惫
全都忘记。
  这感觉正如书法家触及精美的纸笺笔砚,又如酒徒手里有了一杯美酒时一样,他空虚而
彷徨的心灵,立刻有了寄托,他确信自己可以将自己的生命与一切都交托给这柄剑,只有
剑,是最可靠的。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使自己的心灵与剑合而为一,他心里的渣滓已沉淀,他的痛若与疑
虑已自剑尖滤出。
  然后,他才敢往前走。
  岩洞中奇诡的景象,已全不在他眼里。
  只因他的眼中只有剑,心中也只有剑。
  突然,四下又变得坟墓般黑暗。
  但他的脚步却末停,他的手也不必再去摸索,只因他的心灵已透过剑尖产生了一种奇异
的触觉。
  他已可以剑代目。
  沉静,死一般的沉静。
  突然间,黑暗中逼来一股杀气!
  方宝玉全身毛骨俱都为之悚然。
  四下仍是坟墓般的黑暗,死一般的沉寂,看来全无丝毫变化,但这股杀气却浪涛股一层
层卷了过来。
  方宝玉的的确确已感觉出这股杀气的迫力,这杀气已逼得他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他举起了剑,脚步已不由自主放慢,几乎完全停止。
  黑暗中,果然有剑光一闪,然后,也停在那里。
  方宝玉完全瞧不见持剑的人,只瞧得见这柄剑,这柄剑像是魔法般悬空停在那里,挡住
了他的去路。
  这柄剑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剑上的杀气!这剑上带着的,不问可知,自是惊天动地的一
招!
  这一招,自然就是可以伤得方宝玉的另三种杀手之一!
  方宝玉掌中的剑,也停顿在那里,黑暗中什么都瞧不见,什么都听不见,只有这两柄
剑。
  两柄剑上的杀气!
  方宝玉从未面对过他此凝重的杀气!但奇怪的是,持剑的那人,身子却似乎并不在这杀
气的笼罩里。
  这几乎是不可思议的事——持剑的人和这剑上的杀气,竞截然分为两体,这种现象几乎
是绝不可能发生的。
  只有在一种情况下,这现象才会发生,那就是——这一剑杀气虽重,但持剑的人却会无
伤他之意。
  所以,剑上杀气虽刚霸,但人却是脆弱的,这脆弱的“人气”,已无形间冲淡了刚霸的
“剑气”!
  这又是为了什么?
  方宝玉凝注着这柄剑,突然想起了铁金刀的那一刀。
  这剑上的杀气,唯有铁金刀的那一刀差堪比拟,但这一剑上却没有铁金刀那一刀上的凌
厉“杀机”!
  这一剑上的杀气,几乎已可说是带着“善意”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静寂,死一般静寂,但在这静寂中,宝玉却又似乎听到了一种无声的韵律,一种音乐中
至高无上的节奏。
  突然,剑光中划出了个圆弧。
  这转动,这圆弧,正也是出奇的优美,正也是踩着天地间至高节奏,夜无声的韵律中,
舞出了舞中之精粹。
  宝玉耸然——这也正如白衣人那一刀!
  剑光闪动,化为光幕,闪电般击向宝玉。
  剑风,有如野兽的呼啸!
  黑暗中,只见剑光一闪,宝玉的剑和这柄剑已互相换了个位置——但是,他们两人却没
有倒下去。
  黑暗中,已有了轻微的喘息。
  这一刹那虽短,但却跨过了生与死的界限,这正是天地间无可比拟的最大刺激,经过这
种刺激后,谁能不喘息?
  两人都站着未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一个苍老的语声道:
  “这一招你已见过?”这语声中充满惊异,但却并非宝玉能躲过此招而惊异,而且为他
见过此招而惊异。
  宝玉道:
  “是!”
  那语声道:
  “是谁曾向你施出这一招?”
  宝玉道:
  “铁金刀。”
  那语声失惊道:
  “铁金刀?他……”
  宝王截口道:
  “那一刀虽是铁金刀击出,却又等于不是。”
  那语声道:
  “此话怎讲?”
  宝玉道:
  “只因铁金刀不过是受他人所命。”
  那语声道:
  “白衣人?”
  宝石道:
  “正是!”
  那谱声默然半晌,缓缓道:
  “那一招可是与我这一招完全相同?”
  宝玉道:
  “十九相同,却又有一最大不同之处。”
  那语声道:
  “此话又怎讲?”
  宝玉道:
  “那一招杀气最盛处,便他是破绽所在之处,他的体温,自破绽处透出,所以我就冒险
攻向此点,果然成功。”
  那语声又默然半晌,竟长叹道:
  “好。”
  宝玉道:
  “但阁下出手前并未十分蓄力,心情也不紧张,是以阁下的体温完全正常,由此可见,
阁下剑上虽有杀气,心中却并未伏杀机……阁下剑上的杀气,只不过是自这一招本身发出来
的。”
  那语声道:
  “哦!”
  宝玉道:
  “只因阁下并无杀机,所以施出这一招时,心与剑便未能合二为一,于是阁下剑上的杀
气,便也自然不及铁金刀那一刀上的刚猛。”
  那语声道:
  “所以如何?”
  宝玉道:
  “那一刀击出时,必见血光,所以我被逼取了他的性命,只因那其间根本别无选择之余
地,而阁下这一剑,却使我根本无法施出杀手!”
  那语声叹道:
  “不错,剑上若无伤人之意,使也绝不会引动别人剑上的杀机,这正是剑道中至高无上
的道理。”
  宝玉道:
  “但……阁下既无伤人之意,却又为何要以此等杀手来对付在下?这岂非互相矛盾?在
下委实不解。”
  那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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