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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浣花洗剑录-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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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出了晶白的肌肤,铃儿颤声道:“你……你这畜生!”
  那汉子道:“俺本来就是个畜生……噶嘻!你们要是还不乖乖住手,好戏还在后头
哩!”
  说话间,他手掌已自少女浑圆的足踝,滑上了修长的玉腿,他手掌移动得很轻,但看来
却是说不出的猥亵。
  那少女更是惊惧,目光乞怜的望着,像是待率的羔羊,雪白的肌肤,在那短拙的手指下
不住颤抖,轻轻颤抖。
  铃儿身手虽末停,但呼声中亦充满惊骇,愤怒道:“你……你敢……”珠儿不住喘息,
更是连话都说不出了。
  那少女拼命挣扎着想扭动身子,怎奈丝毫也无法动弹,那乞怜的目光似是在说:“侯
爷,你忍心看着你羽翼尊贵的燕子,落入如此粗率的暴徒手中么?你在天之灵若是有知,快
来救救我吧E……救救我吧……”
  另一削瘦汉子,双手高举起小公主,狞笑道:“这小丫头也不算小了,你们可要瞧瞧
她。”铃几嘶声呼道:“放开她,放开她,我……”
  水天姬大呼道:“你万万不能住手,你该想想,咱们若是都落人这群畜生手中,那情况
又当如何?”
  铃儿满面痛泪,道:“但……但……”
  突然间,四壁灯光,一齐熄灭。
  舱外虽有灯光,但灯光骤暗,众人视力顿失,刹那间什么都瞧不见,只闻一陈奇异的香
气,自舱外传来。
  接着,舱外又滑入了二十余条金色的影子,似鬼域,似幽灵,又似是一种恶魔般的怪
兽。
  彭清邀来的虽都是闻名江湖,杀人不眨眼的角色,但此时此刻,心头仍不觉泛起一阵寒
意,不由自主靠到一齐,铃儿、珠儿、水天姬更是早巳避入了角落中,纤手饱紧紧握在一
处。
  这时众人已可瞧出,那金色影子,既非鬼怪,亦非幽灵,却似是人影,奇异的香气,便
是自这些人影身上发出来的。
  忽然间,不知自那里,射入了数十道强光,照射在这些金色的人影身上。众人一阵目眩
后,才骇然发现,这金色的人影,竞全都是长发披肩,曲线玲斑的少女,丰满面诱人的躯
体,竟似未着寸缕,都涂满了一种奇异的金粉,在强光下闪闪生光,带着种妖异而媚冶的魁
力,尤其那奇异的香气,任何人只要嗅着一丝,心弦便立刻会失出一种难以描述的飘荡。
  就在这一阵目眩,心神一荡阎,金色少女们,已张开双臂,扑了过来,带着妖魅的媚
笑,扑向黑衣人们。
  闪亮的金粉,眩目的躯体,诱人的异香,妖媚的笑容。
  黑衣人们虽然久经大敌,但此时此刻,骤见如此奇诡怪异的对手,霎时间,也不禁大感
惊煌无主,眼见金色少女们移身扑来,竞呆在地上怔住了,既不闪避,也不招架,诱人的异
香,甚至使他们几乎也要扑将上去。
  等到他们惊觉之时,纵要闪避,亦是有所不及。
  只见二十余条金色少女,竟张臂扑上了黑衣人的身子,双手自黑衣人胁下穿出,紧紧搂
住了黑衣人的头颈,一双修长的玉腿,也盘到黑衣人身后,足尖紧紧勾住了黑衣人们的膝
湾。
  骤然看来,直如一双双热情如火的情侣,在激情中搂抱求欢,哪里有丝毫与人动手争杀
的模样?
  众人见过场面虽不少,但这样的打法,倒当真是连做梦时都未曾瞧见过,都不禁瞧得呆
了。
  黑衣人们除了又惊又奇外,更觉怀中抱的似是团火焰一般,只令他们心腔摇摆,激火如
焚,连手都抬不起,哪里还能与人搏斗?
  只听一条金色少女道:“咱们是什么人?”
  其余的少女们一齐娇声应邀:“黄金魔女。”
  娇晚声中,但闻“咯,略,咯,略……”一连串轻响,黑衣人们一连串惨呼,黄金魔女
们一连串娇笑……
  然后,黄金魔女飘身落地,黑衣人们则一个接着一个,倒了下去,口中呻吟不绝,身子
再也不能动弹。
  原来这些“黄金魔女”们,竟以腕肘足尖之力,在刹那间,将黑衣人们双肩、双膝四大
关节一齐扭碎!
  直瞧得众人面容变色,目定口呆,由指尖一直凉到足底,只有水天姬袖手立在—旁,非
但未曾惊煌,反似比方才远为镇定。
  “摘星手”彭清满面冷汗交流,颤声道:“你们可是西方金……”
  船舱外一个尖锐的语声道:“不错,算你还有些见识。”语声直直硬硬,叮当作响,听
来当真有如金属相击一般。
  “摘星手”目光更是惊骇,面上冷汗流得越快,颤声道:“全…。·金老前辈,晚辈们
与你老人家无冤无仇,你老人家何必……”
  舱外人冷蝎道:“放屁,紫衣侯纵然不是东西,但他的侍妾,也不是你们这般狗东西能
碰的!”
  他先骂紫衣候不是东西,又显见对紫衣侯不甚推祟,也不知他与紫衣侯到底是友?是
敌?
  少女们又惊又喜——此人若是紫衣侯之友,那么今日之事便定可遇难呈样,逢凶化吉。
但此人若非紫衣侯之友,那真是赶走批强盗,赶强盗的却是恶鬼——恶鬼总比强盗凶得多,
那么今日之事,便再也难以收拾了。
  水天姬仍是毫无表情,似是早巳料定来人是谁,别的人却都不禁服睁睁瞧着舱外,只因
来人无论是好是坏,是友是敌,必定是个名倾天下,值得一瞧的人物。
  只见眼前金光缭绕,一条三尺长短的金条,被人抛了进来,来势又急又快,等到金条落
地,才看出这金条竟是个人。
  他身长竟然不满三尺五寸,满身金光闪闪,也不知穿的是何质料织成的衣衫,头上戴着
顶金冠,形式奇特,分量却是沉重已极,别人戴在头上,只怕连脖子都要被生生压断了。
  最妙的是,他额下胡须,竞比他身子还长,逶迤拖在地上,也是黄金般颜色,令人看来
虽然惊奇艳羡,却又不免有些好笑。
  此人模样,生得委实滑稽已极,但众人见是此人,却再无一人心中有丝毫滑稽之意,有
几人手足虽断,身子也不禁颤抖起来。
  黄金魔女们一齐跪伏在地,诱人的躯体,有如一尊尊黄金仙女塑像,看得人目眩神迷、
金髯老人哈哈大笑道:“好!好I你们总算没丢老夫的脸。”
  他语声已如金属相击,震人耳鼓,此番笑将出来,更是有如战鼓齐鸣,千军万马奔腾刺
杀,谁也无法想到,这长不满三尺的小小身躯里,怎会发生如此巨大的声音来。
  只见金髯老人笑声突顿,目光已凝注到水天姬身上。
  他不但周身金色,就连目光中都带着那种黄金的光芒,只要他目光对你一瞧,你身上便
会不由自主生出一股寒气。
  水天姬面上却泛起一股娇笑,笑得又统媚、又诱人。
  金髯老人亦自大笑道:“妙极,想不到水丫头你也在这里!”水天姬笑道:“妙极,想
不到金河王你也在这里!”
  她说话声音,故意学作那金髯老人“金河王”的模样,当真学得唯妙唯肖,逼真已极、
就连那些黄金魔女,都不禁所得睁大了眼睛。少女们更是惊喜交集,暗道:“好了好了,原
来水姑娘和他认得的,想来我们已得救了……这老人不但生得奇特,连名字也奇怪已极,不
知为何叫做金河王?”她们到底年轻,恐怖之心一去,就立刻琢磨起别人的名字。
  金河王放声大笑道:“好个水丫头,居然敢学起金大叔来。”黄金色的眼珠,的溜溜四
下一转,却又放声长叹道:“但水丫头,你常夸自己如何了得,老夫今日见了,却失望得
很!”
  水天姬娇笑道:“噢!”
  金河王道:“你既然在这里,竟会令紫衣侯的侍妾,被这般畜生所辱,连老夫的脸都被
丢尽了。”
  他说得摇头晃脑,似是激奋已极,一阵风吹过,他颌下长髯,不住随风波动,看来当真
有如奔流不息的金色河水一般。
  少女们这才知他取名之意,竞在颁下一部长髯,水天姬道:“这些畜生实在可恶,不知
你老人家要将他们如何处治?”
  金河王道:“念在他们还有人能认得出老夫来历,饶了他们吧……”彭清等一齐大喜。
少女们却大是不服。金河王缓缓接道:“就赐他们个全尸也罢”这句话说将出来,不仅黑衣
人们心胆皆丧,少女们也不禁为之大惊失色,谁也想不到这老人手段之毒辣竞一至于斯?说
要饶了别人,却是取人性命,彭清嘶声道:“西方黄金宫……”一句话还未喊出,已被两个
黄金魔女抬起,四条金色手臂一悠一荡,彭清身子已穿窗而出,远远落在海水里。
  只听一连串“噗通!噗通!”之声,顷刻间,二十余条黑衣人,已全部被抛人海水中,
只剩下一两声轻微的惨呼余音,仍残存于星光海水间,这些人四肢惧已残废,被抛人海,哪
里还有活命?少女们虽然对他们深恶痛绝,但此刻见了这情况,仍觉满心凄惨,不忍卒睹。
  金河王手持金嚣,哈哈大笑道:“这下眼前才清净了,这些四肢发达的臭男人,老夫最
是见他不得!”
  目光转处,突然指着胡不愁,大喝道:“这里还有一个,抛下去!”
  铃儿、珠儿一齐大惊、但见黄金魔女已搬起胡不愁的身子,铃儿与殊儿方才眼见她们奇
诡之武功,虽知单凭自己两人之力,绝然无法援救,但却也万万不能眼见胡不愁被抛人海
里,两人身形齐展,挡住窗口,铃儿惊呼道:“他……他既非与那些黑衣人一同来的,又和
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害他性命?”
  金河王道:“天下的男人,俱都该死,知道么?闪开!”
  铃儿又惊又忽,大声道:“如此说来,你莫非要天下男人都死光死绝,就只剩下你一个
才对心思?”
  金河王冷冷道:“正是如此,只因……”
  水天姬缓缓接口道:“只因天下的男人若是俱都死光死绝,就没有人会觉得他比别的男
人矮了。”
  金河王放声大笑道:“不错不错,你倒知我心意。”
  此人脾气之古怪,端的天下少有,不该怒时,他偏要大怒。此刻水天姬如此讥骂于他,
他反而没有丝毫脾气、水天姬道:“但你老人家若将此人杀了,我妈妈定必要不高兴了,那
时她若完全不理你了,别人可是没有法子。”金河王竟自呆了一呆,道:“真的么?”
  水天姬道:“谁敢骗你老人家I”金河王又自呆了半晌,突然顿足捶胸,暴跳如雷,将
船舱踢得降降作响,少女们见他如此大怒,都不禁骇呆了,只当胡不愁此番必无生理。哪知
金河王跳了一阵,竞只是大呼道:“放这臭小子下来,抛到后面去,莫让老夫再见着他1”
黄金魔女手臂一荡,果然将胡不愁抛到舱后。
  过了半晌,铃儿方自定过神来,缓步走出,敛袄道:“前辈救了贱妄们之大难,贱妄亦
不知该如何损答?”
  金河王道:“不错,老夫救了你们性命,你们自该好生报答才是。该如何报答,你们自
己说吧?”
  铃几沉吟了半晌,道:“侯爷也曾留下些金银珍宝……”
  金河王大笑道:“金银珍宝?谁要你的金银珍宝?谁不知道西方黄金宫富甲天下,老夫
难道还会是贪图金银而来的么?”
  铃儿怔了一怔,面上又自变了颜色,偷偷瞧了那些黄金魔女一朋,额声道:“那……是
为何而来的?”
  金河王笑道:“你也不必怕老夫将你们带定,老夫虽然好色,但别人的侍妾,老夫还不
屑一顾!”
  铃儿这才松了口气,道:“不知前辈有何盼咐?”
  金河王笑声突顿,面色一沉,厉声道:“老夫此来,为的只是要查听一个人的下落。此
人与老夫很深如海,势不两立,老夫若不将他下落寻出,活生生杀死,一辈子也休想活得舒
服!”他语声中怨毒之深,当真令人闻之胆寒、铃儿颤声道:“不……不知此人是谁?”
  金河王牙齿咬得吱吱作响,道:“他便是紫衣侯的臭师兄,被老夫骇得缩头乌龟般躲
起,天下唯有紫衣侯知他下落。”
  铃儿心念数转,道:“但前辈却来迟了,我家侯爷已……”金河王怪笑道:“你当老夫
不知他已死了么?老夫就是因为他死了,才自来的。你可知道老夫等着他死,已足足等了十
余年,始终没有机会,一听到他与人比剑,才赶了出来,一心要他死在别人剑下”铃儿道:
但侯爷一死,便没有人再知道他师兄的下落……“金河王哈哈笑道:“老夫是何等人物,岂
会被你骗例?紫衣侯与他之关系非同小可?紫衣侯一死,岂会没有些后事交托于他?尤其那
白衣人七中后还要再来,紫衣人怎会不令人去求他指点武功?”铃儿面目变色,颤声道:
“但……但……”
  金河王大喝一声,道:“但什么?你们快些说出那厮的下落,便也罢了,否则老夫的手
段如何,你们不妨先闭起眼睛想想。”
  铃儿纵是口才灵便,此刻却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
  金河王寻了张交椅,跳上去盘膝坐下,挥手向魔女们道:“唱个小调,要唱的不长不
短,教人听来高兴的!”
  黄金魔女们娇声应了,她们的语声虽也十分娇柔,但却也是冷冰冰,全无半分温柔之
意。
  金河王道:“她们唱完,你们若是还未答复,老夫就要你们的好看!”闭上眼睛,养起
神来。只听黄金魔女中已有一人漫声歌道:“无上瑶池落凡尘,化做西方黄金宫,黄金为校
玉作阶,珠光宝气照千重,酒池肉林珍蹬昧,妙舞绝色胜天堂……”
  那冷冷冰冰的语声唱起歌来,竟是委婉动听已极,唱的虽非淫靡之音,但却自有一种妖
媚之意,令人听来心族播摇,难以自主,只是铃儿此时忧心钟仲,纵是仙乐,也听不进耳
里。水天姬突然道:“求求你,莫要唱了好么?”
  金河王霍然张目,怒道:“谁说的?”
  水天姬道:“你老人家就是要她们唱上三日三夜,唱完了别人还是不会说出一个字,这
又何苦?”
  金河王凌空一个翻身,跳下交椅,朝指大骂道:“臭丫头,你明明是我‘五行神宫’的
子女,为何却帮外人说起话来?”
  水天姬嫣然笑道:“我可不是帮外人说话,只不过是说出事实来而已,莫非你老人家愿
意我骗你不成?”
  金河王微一挥手,歌声虽然而止,他双目狠狠瞪着铃几与珠儿,足足瞪了半盏茶时分,
突然大喝道:“你说不说?”
  铃儿与珠儿紧紧闭着嘴,果然连一字都不再说了。水天姬笑道:“我说的可没错吧?”
  金河王暴跳如雷,他骂得越凶,铃儿嘴闭得更紧。
  水天姬身子斜斜倚着墙,悠悠道:“依我良言相劝,你老人家不女口回去吧,免得在这
儿空着急,急坏了身子。”
  金河王呆了半晌,竞又哈哈大笑起来,笑道:“好,老夫倒要瞧你们说不说!”反手自
怀中取出一圈金线。
  这金线看来最少也有数文长短,但细如柔丝,似是女子们绣花用的,谁也不知道金河王
要用它来作什么?
  只有水天姬面上却变了颜色,但见金河王手一抖,那盘成一团的金线,骤然展开,痰伸
而出。
  那细如柔丝的金线,竞被他生生抖得笔直。
  金河王碟碟怪笑道:“看你说不说?”手腕一抖,金线就如鞭子般抽了下去,袖在那些
少女们身上:金线长达数文,由第—个到最后一个谁也没有逃脱,别人只当这柔丝股金线纵
然她在身上,也未见多么疼痛、哪知金线落下,竟比蟒鞭还要厉害,只听那尖锐的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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