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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浣花洗剑录-第54章

小说: 浣花洗剑录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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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宝玉的性命,必定还有着更深、更恶毒的图谋!但,他们的图谋究竟是什么?
  宝玉再次深深吸了口气,检视四壁,四壁都是精钢所铸,绝非人力所能摧毁,而顶端距
离水面,至少也有二十文。
  这时只听一阵幽秘的语声自顶上传了下来,阴森森笑道:
  “方宝玉,你是非凡人,但终于也得中我这不凡之计。”
  宝玉木立水中,缓缓道:
  “你究竟是谁?究竟要我怎样?为何不当面向我言明?你……你可否让我见你一面?”
  那语声道:
  “你要见我,那也容易,但……”
  他故意顿住语声,哪知宝玉静静的站在水中,竞似仍不焦急,竟仍不追问,那语声只得
自己接了下去,道:
  “但此刻已是本宫阶下之囚,要见本宫哪有如此容易,除非你还有本领自己脱出陷阱,
否则便请你等上数日。”
  他狞笑数声,又道:
  “你纵有天大的本事,但数日饥渴,也要将你折磨得精疲力尽,不成人形,那时本宫再
将你提上来,那时本宫自当将一切事对你言明,那时本宫无论要你做什么,你都得乖乖俯首
听命了。”
  得意的狞笑声越来越响,陷阱中却仍无反应。
  那语音道:
  “本宫的话,你可曾听见了么,你……”
  他突然发觉陷阱中又有流水之声响起,语声立顿,一直强烈的灯光跟着亮起,向陷阱中
笔直照了下去。
  陷阱之中,水势又复下泄,木立在水中的方宝玉,竞已踪影不见……方宝玉竞又设法弄
开了那阱底的地洞,任凭水势将他冲走了,他虽不知道这水流要将他冲到何处?但他为了换
得自由,竞不惜以自己生命为赌注,作孤注一掷,这除了要有超人的勇气之外,还得对自己
的力量有多么大的信心!
  到了这时,陷阱外那恶魔心中虽然惊怒,却又不禁生出些赞佩之意,低低咀咒一声,喃
喃道:
  “好家伙!果然了得,我等若要这样的人完全屈服,俯首听命,只怕比你我想像的还要
困难得多,不如索性取了他性命也罢。”
  另一个娇美的语声冷冷接道:
  “这样的人,我怎舍得让他一死了之。我若要他死,又何必等到此刻……”
  她轻轻一笑;接道:
  “我还要叫他活下去,他纵是铁打的身子,我也能将他化作绕指之柔,知道么?”
  银铃般的笑声中,带着种摄人魂魄的魔力!
  方宝玉身子蜷曲,曲成一团,任凭那激流将他冲走,强劲的水流冲激在身上,当真有如
身受酷刑一般。
  但他肉体所受的痛苦虽大,一颖心却是坚如金石,他深信这激流绝对无法夺去他的性
命。
  他不能让任何人,任何事夺去他的生命。
  幸好这条水道已被水流冲激得极为光滑,他仗着他无比的信心,终于渡过了这一段几乎
非人所能忍受的艰辛与痛苦。
  只听“哗”的一声轻晌,水流的冲激之力已消失,他身子虽然仍在水中,但那已是平静
的流水了。
  他早已算定激流必定流入水池,此刻更深信自己算的不错,当下放松四肢,任凭身子浮
了上去。
  头一露出水面,他立刻深深吸了口气,转目四望。
  只见四面青竹修望,花红果绿,林本掩映问,点缀着数叠苔石假山,三五亭台楼阁,正
是个精巧的庭园。
  园中静悄无人,池塘便在庭园中央。
  方宝玉悄悄移动四肢,划到池边,流水的轻抚,使得他痛苦渐消,体力渐复,他一跃而
上,掠向假山。
  伏夜假山后,自木叶修竹间望出去,四面的梧桐树下,有数间精舍,绿板未栏,浓荫满
窗。
  这时正有一阵阵轻言笑语,自窗中传出,再加上四面的柔风竹韵,花香鸟语,宝五方脱
离坟墓地狱,此刻仿佛又到了人间天上。
  宝玉微微一犹疑,纵身掠到精舍前,竞突然推门而入,他明知自已行藏终要被人发现,
又何苦不堂堂皇皇地走进去?
  这精室中四壁都悬着菱花铜镜,正有七、八个少女,在铜镜前梳着头发,整着衣衫,正
似乎是方才曾被宝玉以“捏穴”秘技制住的茶山少女,他们见到宝玉水淋淋闯了进来,轻呼
一声,四下奔散,仿佛一群被惊散的鸽子似的,晃眼间,便奔入角落里的帘帷后,走得瞧不

  只有左边一面最大的铜镜前,还端坐个轻衫胜雪,乌发如云的少女,却动也末动,一个
华服少妇,手持暂花木梳,正为她梳着那乌云般的柔发,黄金色的铜镜;映着她白玉的容
颜。
  她,不是小公主是谁?
  铜镜只照及华服少妇的胸膛,而末映出她的面庞,她梳着小公主的头发,既末回头,手
也是那么镇定。
  但梳了三下,它手中的簪花木梳突然跌在地上,她想俯身去拾,但身子方曲,突也鸽子
般掠入帘帷后。
  铜镜照出她婀娜的身面颊,她身形与面颊,看来都是那么熟悉——她是谁?
  方宝玉木立在门前,久久末再动弹。
  小公主缓缓转回身,静静地瞧着他,瞧了半晌,美丽而镇定的面容上,突起了一阵惊奇
的变化。
  这变化正如投石入水,水生涟漪,涟漪渐大……
  小公主颤声道:
  “你……你……你是宝儿?”
  方宝玉道:
  “不错,你可是不认得我了?”
  小公主道:
  “六年多了……没有见着你……你……你变了……也长大了……我……我竟险些……险
些认不出你。”
  她语声剧烈地颤抖着,站起身,身子也剧烈地颤抖着,那如云的柔发,也因这颤抖而起
了重重波浪。宝玉道:“你已有六年多未曾见过我了?”
  小公主道:
  “正是六年多了。”
  宝玉道:
  “昨夜你未曾见过我?”
  小公主垂首而笑,笑容凄然,轻轻道:
  “昨夜我也见过你……”
  宝玉目光一亮,但小公主已接着道:
  “但昨夜我只是在梦中见过你,我……我几乎夜夜都在梦中见到你……”
  突然奔到宝玉身前,娇喘微微,胸膛起伏,似乎情难自禁,终于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轻轻啜泣起来。
  方宝玉目光中光采又黯,长长叹息一声,小公主勾任了他的脖子,他却始终石像般本立
末动。
  小公主道:
  “你怎会到这里来的?你怎不说话?”
  宝玉抬起手,想去抚摸她的头发,但指尖方自触及她的头发,手掌又沉重地垂落下去,
轻叹道:
  “你要我说什么?”
  小公主道:
  “说说你近年来的遭遇,说说你……你可曾想我?”
  宝玉道:
  “我很好,我时常想着你,昨夜我也曾在梦中见过你,我……我。。”
  语声突然嘶哑,再也说不下去。
  突然,室外有了脚步声。
  小公主颤抖道:
  “不好,有人来了,这里非安全之地!”
  她拉着宝玉匆匆奔向帘帷,一面焦急地说道:
  “快……快随我来,我不能让你受他们伤害……”宝玉木然跟着她,入了帘帷,再过帘
帷,穿过两间房子,小公主方自驻足,回过身,紧紧关起了房门。
  这间屋子的精致与华美,更非言语所能形容,墙角中一张散发着淡淡香气的绣橱,更是
世上所有男子的梦想之地。
  粉红的床幔,粉红的裳抗,粉红的……几乎所有的一切,俱是粉红颜色,粉红得令人心
动神驰。
  宝玉转目四望,似又呆注。
  小公主的脸有些红了,耳语般低声道:
  “这是我……我住的地方……”
  她也做梦似的呆了半晌,方自轻轻移动身子,自案上玉壶中倒了半杯茶,送到宝玉面
前,她那如花娇颜上,红晕尚未退去,甚至连那双纤纤玉手,都有些粉红颜色。
  宝玉目光凝注着茶杯,动也末动——他双目中有种异样的光芒,亦不知是悲哀?是怨恨?
是感激?
  小公主道:
  “喝呀?你为什么不喝?你可能是嫌……嫌我杯子脏么?”
  方宝玉缓缓伸出手,接过杯子,俯首凝注着小公主。
  小公主也静静地瞧着他,那幽怨的眼波,似乎在说:
  “我将你带人我的闺房,用我的杯子倒茶给你,你还不知感激?我若不喜欢你,怎会这
样对你?你还要我怎样?”宝玉一口将那杯茶喝了下去。
  小公主紧紧抱着宝玉,良久良久,双臂渐渐松开,脚步渐渐后退,一步,两步,三
步……
  两人的身子,终于分开了,但小公主的眼波,仍然深深凝注着宝玉,眼波中仿佛含蕴着
叙不尽的情意。
  宝玉也瞧着她——目光却似乎有些迷茫。
  他脚步也渐渐后退,一步,二步,三步……
  他竞坐例在床上。
  小公主眨了眨眼睛,道:
  “你累了么?可是想歇歇?”
  宝玉嘴角泛起一丝笑容,这笑容有些伤感,有些痛苦,有些凄凉,甚至还带着些讽刺—
—对人性的讽刺。
  他缓缓笑道:
  “不错,我是要歇歇了,但却非因为太累,而是为了……为
  他缓缓顿住语声,目光凝注着那喝空了的茶杯。
  小公主道:
  “你说的,教人真难懂。”宝玉道:
  “你真的不懂?”
  他又笑了,笑容更凄凉,神色更疲倦,目光更迷茫,他挣扎着挺起胸膛,黯然接道:
  “这茶中有迷药,你当我不知道么?”
  小公主有些惊诧,又有些气恼,大声道:
  “茶中有药?……你既知茶中有药,为何要喝下去?”
  宝玉道:
  “我纵然明知你说的话是假的,我也相信,我纵然明知你骗我,我也不怨你,这杯茶既
是你要我喝的,茶中纵然有穿肠蚀督的毒药,我也得喝下去。”
  这些话听来虽然有些俗气,但只要是自人心中说出来的,最俗气的话,也如同金玉。但
小公主却道:“你罗嗦些什么,我更不懂?”宝玉道:
  “你懂的,你早就懂了……方才替你梳头的是谁,我也早已看清。”
  小公主道:
  “她是谁?你说,她是谁?”
  宝玉道:
  “她就是珠儿,也就是将我害苦了的欧阳珠。”
  小公主以纤手拢了拢头发,没有说话。
  宝玉道:
  “我本来有些奇怪,珠儿,李大叔,他们怎会骗我?世上又有谁能令他们骗我?如今我才
知道,世上的确有人能令他们骗我的,那个人无论说什么,他们都无法拒绝,那个人,
就……是……你!”
  小公主想说什么,但终于还是未曾说出来。
  宝玉道:
  “我本来也在奇怪,为何无论我们走到哪里,五行魔宫门下为何能跟踪而来?为何我们
的一举一动,他们竟似都能未卜先知……如今我才知道,那些人本是早已埋伏在那里的,只
是我自己送上门去,而非他们跟踪而来,而那些地方,都是你拉着我去的,到了那古墓中,
也是你自己奔向墓碑,自己送去被那人擒住,否则以你此刻的武功,世上有谁能在出手间便
将你制住?”
  他语声已渐渐衰微,说完了这长长一段话,他已是气喘咻咻,有如方经一场剧战一般。
  小公主白玉般的纤手,仍在整理着她的发丝。
  她的发丝是光滑而整齐的,根本全然无需整理,乱的只是她的心丝——少女们又有谁不
爱借着整理发丝的动作,来整理她们的心丝,怎奈少女们的心丝,又永远是剪不断,理还乱
的。终于,她轻语道:“这些话,可都是自你心里说出来的?”
  宝玉道:
  “我说的每句话,都是自心里说出来的。”
  小公主道:
  “你心里可相信这些话都是真的?”
  宝玉黯然道:
  “我宁愿不信,却又不得不信。”
  小公主突然冷笑起来,虽然是冷笑,却仍有些凄凉。
  她凄凉冷笑道:
  “好聪明的人,好大的自信,但……但你……你……你又怎敢断定你所想的,全都是事
实?”
  宝玉长叹一声,虽末说话,这一声长叹已是肯定的回答。
  小公主颤声道:
  “你为何不想想,这些事的发生,难道没有别的可能?”
  宝玉道,
  “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小公主眼波突然化为利剑,道:
  “这难道不可能是别人化装成我的容貌?这难道不可能是别人假我的名字行事……这些
你全不去想,只是恨我……”
  宝玉道,
  “我……我并未恨你,我知道无论你做出了什么事,俱都是被环境所逼,并非出于本
心,我……我只有同情,怎会怀恨?”
  小公主顿足道,
  “说来说去,你还是信不过我,我……我心里如此对你,你心里却如此对我,我恨
你……我恨你……我恨你……
  一步冲到宝玉身前,在宝玉脸上重重掴了一掌,掌声清脆,有如掴在宝玉心上,
  宝玉霍然站了起来,颤声道:
  “你.....”
  小公主咬着牙,顿佐足,道:
  “我恨你,我永远再也不愿见你……”
  泪珠突然夺眶而出,她以手掩面,痛哭着转身奔了出去。
  宝玉呆呆地望着她的背影,心头又是一片疯迷、
  小公主的一切言语、行事,真真假假,似真似假,她对宝玉的情意,也是假假真真,谁
也分不出究竟是真?是假?
  这一切事难道真的并非小公主做出来的?
  将宝玉带至古墓的小公主,难道真是别人易容而成?
  宝玉喃喃道:
  “如此说来,我岂非冤屈了她?……但我绝不会冤枉她的,我深信这判断必定正确……
但……但这判断真的正确吗?她说的话,也并非全无可能……”
  他越想越乱,越想越分不清究竟是假?是真?
  这时,他只觉四肢更是无力,头脑更是晕眩,似乎有一片朦胧的黑暗,已将要将他完全
吞没。
  他跌坐了下去。
  方宝玉失踪,已有数日了。
  这是江湖中近来引起争论最多,传播也最广的一件事,这也是江湖中近年来最最令人不
齿的一件丑闻,
  “云梦大侠”万子良、“小将军”金祖林,以及七门派的七大弟子,声名惧因此事而受
损。
  曾经为宝玉疯狂,将宝玉一根头发,一片衫角都珍若拱壁的少女们,如今却对宝玉骂得
最凶——少女们发现自己心目中的王子,不过是乞丐扮成的时候,她们心中的失望很容易变
为愤怒。
  万子良等人虽然确信方宝五绝非懦夫,更非骗子,但种种迹象,都在显示着宝玉确是自
己不肯而别的。
  他们只是不明白宝玉为何要不告而别?他们虽然深知宝玉如此做法,必定有着极大的苦
衷,却并无一人想到宝玉已陷身入那密如蛛网的阴谋诡计之中,已几乎将要身心俱焚,万劫
不复。
  因此,在万子良等人心底,已不禁对宝玉有了些不满,只觉宝玉委实辜负了自己一番期
待之心。
  “天刀”梅谦倒不失条好汉,对此事始终保持缄默,并无恶言。
  泰山之会,经此事后,更是紧锣密鼓,参与此会之少年高手们的争强斗胜之心,也反而
因此事更是加重——方宝玉既然不过如此而已,能在此会中大魁群豪的人物,岂非便是天下
武林的第一英雄?“第一英雄”这四个字,对热血少年们又是种多么大的诱惑。
  这一场大战,看来已是不可避免的了!
  在这一场大战中所流的鲜血,势必将染红有限几个人的声名,也势必将为江湖中造成一
场腥风血雨!
  而在此战中得胜的人物,也末见得能踏着别人的尸身走上巅峰,只因此战中的股者,便
是那东海自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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