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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圣剑神刀-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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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也含笑,水也含笑,花也含笑,柳也含笑。 
  遍地的春色中,洋溢着一片笑声,浓浓地春光也在含笑,整个世界都浸沉在春的笑意中。 
  有一只小船,用它轻柔的双桨,划破了西湖水。 
  操舟的是一个绰约的少妇,船头坐着一个神采俊逸的少年,他好像是沉醉在春色中,轻轻地低吟着: 
  “芙蓉如面柳如眉,如酒春色着人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美,太美了……这个世界简直像涂着蜜一般……” 
  操桨的少妇在格格的轻笑声中,故意将桨一拍湖面,水珠立刻溅湿了少年的衣裳,使他哧了一跳,惊叫道: 
  “始平!你是怎么了?” 
  少妇笑着道: 
  “我是怕你被春色迷死了,所以才淋你一身冷水,叫你好清醒一下!” 
  少年哈哈大笑道: 
  “始平!你太多心了,怎么对老天也吃起醋来了,就是要迷醉,也该是昨夜而非今朝!” 
  少妇脸上一红,笑骂道: 
  “你要死了!什么话都说得出,给人家听见了算什么!” 
  少年仍是大笑道: 
  “那有什么关系,我现在真恨不得告诉每一个人,要他们知道春夜良宵是多么可爱,人生得意须尽欢,温柔不住住何乡……” 
  少妇的脸更红了,干脆收起木桨,用白白的纤手朝他身上泼水,一面还骂道: 
  “你简直是疯了,怎么不想想从前对我说的是什么话?” 
  少年继续大笑道: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近,识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吟声未已,少妇忽地脸色一沉道: 
  “来了!” 
  少年也止住吟声,用眼朝后面望去,只见一艘华舫,载着七、八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郎,一个个都打扮得花团锦簇,在那群女郎中间,坐着一个华服少年,神采飞扬,周旋于群芳之间,益发显得意兴洋溢,笑语不断。 
  另外在船头、船尾,还站着四个中年人,每个人都腰挂长剑,神情威猛,端立不动,像是神像一般。 
  轻舟上的少妇低声道: 
  “你不过才娶了一个老婆,就狂成这个样子,要是像人家那样,左拥右抱,置身于绮罗丛中,怕不要狂上天上去?” 
  船头的少年微微一笑道: 
  “赏美人如观名花,一枝清供谓之雅品,折了一大把狂嗅,就成了俗物,得妻如乡,就是把天下佳丽都放到我面前,也都成了朽草腐叶……” 
  声音很大,像是故意要华舫上的人听见。 
  那华服少年闻言果然一怔,眼光扫到小船上,少妇与少年嬉笑如故,根本没把他放在眼中。 
  华服少年看着他们,再看着身畔的那些女子,果然轻叹一声,朝船头的一个中年汉道: 
  “纪五,把她们都送走吧!” 
  中年汉子应了一声,扬口打了一个呼哨,华舫后面立刻如飞地划来几只小船,那七、八个浓妆艳抹的女子一个个都花容失色,可是也不敢有所表示,在华服少年的连连挥手下,纷纷地跨下小船走了。 
  那华服少年走到船头,朝那一男一女拱手招呼道: 
  “二位若是有兴,便请移驾敝舟一叙如何?” 
  船头的少年双眼向天,如若未闻,少妇却轻轻地道: 
  “喂!有人跟你打招呼!” 
  少年这才轻轻一哼道: 
  “我早听见了,只是懒得跟那种俗物搭腔,始平!我们上岸去吧!” 
  少妇微微一笑,运桨如飞,小舟如箭似的向湖岸射去,华舫立刻也像一支箭似地追上去…… 
  当华舫靠近岸边时,那一男一女已经手携手,慢步徘徊在苏堤上的千株垂柳之间。 
  华服少年脸色略略阴暗了一下,随即用手向后方一挥,那四个中年汉子好似对他的手势很熟悉,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双肩一幌,像四枝黑箭似的追了上去,拦在那一男一女的前面。 
  少女脸色一沉,怒声道: 
  “你们拦着路干什么?” 
  仍是那中年汉子领头答道: 
  “家主人对二位倾仪之甚,请二位屈驾留步一叙。” 
  少女哼了一声微笑道: 
  “你主人可是那个像绣花枕头一般的轻浮纨裤子吗?我们不认识他!” 
  中年人怔了一怔才道: 
  “家主人复姓司空字南宫,杭城提起司空公子,谁人不知,姑娘如此说法似乎太……” 
  少女笑笑道: 
  “管他姓什么都跟我没关系……” 
  中年人立刻道: 
  “可是家主人极想与二位结纳。” 
  少女眉头一挑道: 
  “我们没兴趣。” 
  中年人脸色一变,好像要发作的样子,可是司空南宫已赶了过来,朝中年汉子一摆手道: 
  “纪五,让我自己来说吧。” 
  中年人躬身而退,少女却横起眼睛怒道: 
  “你来说也是一样,我们不理你就不理你。” 
  司空南宫不动声色地道: 
  “在下以理相请,并无失越之处,二位何拒人于各里之外……” 
  少女冷笑道: 
  “我们看见你就讨厌,自然不必敷衍你,我们不是你的奴仆,就更不必听你的话……” 
  这时那中年大汉疾声大喝道: 
  “混帐丫头,天下人莫不以与司空公子一结为荣,你居然敢如此……” 
  少女将脸一沉,也怒声道: 
  “恐怕只有那些奴颜婢膝的奴才胚子才作如此想法,我们还没有那么下贱……” 
  中年汉子的脸色变成酱紫,呛然拔出腰中长剑,迎空一挥,振得剑叶铮铮急鸣,然后才怒道: 
  “看你们刚才操舟的手法,似乎也是个会家子,江湖上只要会武的人,对剑皇帝司空家不会不知,你们这种态度,大概是故意装出来的,你们是那一家的?” 
  少女将眼珠一转,满脸露出不屑之状道: 
  “我们那一家都不是,武功倒是练过几年,剑也会几招,可从来没有听过剑皇帝这个称号,夫君!你听过没有?” 
  她傍立的少年摇摇头道: 
  “我也没听过,剑中也会有剑皇帝,那倒是件大新闻……” 
  少女哼哼冷笑道: 
  “岂仅是大新闻,而且还是椿大笑话,剑道永无止境,皇帝却是尊荣的极点,这个自称剑皇帝的人,一定是个狂妄无知的匹夫!” 
  司空南宫的脸色一变,却没有开口,还是那个中年汉子沉声道: 
  “好!你对剑皇帝出言侮辱,犯了大不敬罪,按照惯例,理应凌迟处死,你拔出武器来吧!” 
  少女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 
  “拼着一身剐,敢把皇帝拖下马,就是对真的皇帝,也得把他拖下马来,才犯下凌迟死罪,我不过说了几句不相干的话,就会那么严重吗?看来这剑皇帝的律法比当今的王法还重呢!” 
  中年汉子沉声道: 
  “不错!皇帝人人可当,剑皇帝却是古今第一人!” 
  少女冷笑道: 
  “你对剑皇帝如此推崇,算是他的什么人呢?” 
  中年汉子道: 
  “剑皇帝属下家臣!” 
  少女忽而一笑,又对旁边的少年道: 
  “夫君!我想那剑皇帝不过是会几手剑法而已,要是你能把他给打败了,这个尊号就会转到你的头上,我岂不也成了剑皇后吗?” 
  少年微微一笑道: 
  “大概是这样吧,只可惜我对这个称号没多大兴趣。” 
  少女立刻道: 
  “不!我对当剑皇后有兴趣,你替我把这个尊号争过来好不好?” 
  少年满不在乎地拔出腰下长剑道: 
  “当然好,对于你的要求我永远不会拒绝的。” 
  说着轻轻地一挥剑,亮了一个起式,那中年汉子已迫不及待地欺身过来,马上就想进攻,却被一声厉喝止住了,那喝声是由华服的司空南宫发出的。 
  中年汉子一怔道: 
  “公子!这……” 
  司空南宫严厉地道: 
  “纪五,你是人家手下败将,还是少献丑吧。” 
  中年汉子表示不服道: 
  “公子,属下从未见过他们,怎会是他们的手下败将呢?” 
  司空南宫轻轻一叹道: 
  “纪五,你们这几个人的眼光实在太差了,难怪父亲不肯重用你们,这家伙已经跟你交过一次手,而且曾击败过你……” 
  中年汉子仍然不信,司空南宫又是一叹道: 
  “不过这也不能太怪你,连我也被瞒过了,要不是他的起手招式,我也不会想到是他……” 
  中年汉子想了一下,才叫起来道: 
  “那是武当剑法的起式‘丹凤朝阳’,原来他就是武当山上的那个小道士……” 
  司空南宫微微一笑道: 
  “你终于认出来了!” 
  然后他含笑对那少年道: 
  “阔别未久,道长怎样看破红尘还俗了,而且还娶了一位如花美眷,这倒是件可喜可贺之事,道长是什么时候行嘉礼的?怎么也不发个帖子,让兄弟扰上一杯喜酒呢?” 
  那少年正是凌云,被他讥讽得满脸通红,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司空南宫仍然半真半假地含笑道: 
  “道长着上了俗装之后,想不到还是一位翩翩美少年呢!与尊夫人倒是一对天造地设的佳耦,有了这么一位佳人作伴,无怪道长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凌云涨红了脸,怒声叫道: 
  “司空南宫,你不要再油嘴了,就是为了你侮辱了武当百年盛誉,才害得我被迫脱离道籍……” 
  司空南宫笑笑道: 
  “不算害你呀!刚才你在湖上不是还吟着什么‘温柔不住住何乡’,假如你是为了我才脱离全真道籍的话,你该感激我才对,否则你怎么会明白尘世的生命是多么的美好?” 
  凌云大叫道: 
  “你别废话了!我这次是专门来找你一斗,以恢复武当盛誉,重建解剑石亭……” 
  司空南宫摆摆手笑道: 
  “故友重逢,一见面就互相厮杀是多么无聊呢,我们应该好好聚聚,同时你也该把尊夫人介绍一下,告诉我你是怎么找到她的……” 
  凌云愤极叫道: 
  “拔出你的剑来!” 
  司空南宫不理他的叫喊,温文地道: 
  “你真好福气,娶得一位人间绝色妻子……” 
  凌云不待他的话说完,挺剑前刺,司空南宫视如未见,直到剑芒离身寸许,才伸出中指轻轻一弹剑叶,叮然微响中已将剑身弹开。 
  可是凌云的攻势并未受到阻遏,长剑再度掠回,电光火石般地从他的腰下挥过,微微一声轻响后,有一样东西坠落地上。 
  司空南宫脸色一变,急忙抽身退了三四步,眼中充满了惊诧的神情。 
  因为凌云那一剑恰好割断了他的腰带,将带头所系的玉块削落地上,跌碎成两片,司空南宫随行的几个大汉也一齐为之色变。 
  凌云一削得势,发觉自己的剑艺大有进步,神色之间,忍不住流露出得意,表面上还杂持着平静,淡淡地道: 
  “前次在武当山上,承蒙你手下留情,没有取我性命,断带裂衣,恩怨两消,从现在开始,我不会那么客气了!” 
  司空南宫呆了片刻,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 
  “好!好极了!真想不到在短短的几个月中,阁下能有如许进境,我相信武当派中,不会再有人能指点你了,你这段时间是跟谁练功夫的?” 
  凌云傲然道: 
  “这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司空南宫哼了一声道: 
  “男子汉的行迳应该光明磊落,学功夫又不是丢脸的事,有什么可隐瞒的,除非你是跟老婆学的……” 
  凌云先是脸上一红,继而坦然道: 
  “你说的不错,学功夫之事,并非不可告人,只是最后一句话有待修正,这几个月中,我的确是跟着拙荆学剑,那应该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司空南宫的最后那句话,原是想激凌云说出那指点剑术之人,想不到果然会说中了,自己反而怔住了,一时噤然说不出话来。 
  雷始平朝凌云深情地看了一眼,才慢慢上前,瞪着司空南宫道: 
  “你不相信吗?” 
  司空南宫呐然良久,才吃吃地道: 
  “不!不是……” 
  雷始平冷笑一声道: 
  “你别否认了,你的眼睛把你心里所想的事都说出来了。” 
  司空南宫又顿了一顿,才喃喃地道: 
  “在下并非不信,只是感到意外一点。” 
  雷始平哼了一声道: 
  “有什么意外的,我们既然已经成了夫妻,互相切磋琢磨武技,乃是很自然的事。” 
  司空南宫的滔滔口才与潇洒的风度,到了雷始平的面前都不知上那儿去了,结结巴巴地道: 
  “姑娘说得很对!” 
  雷始平双目一瞪道: 
  “别叫我姑娘,我现在是有夫之妇,当不起那种称呼。” 
  司空南宫连忙道: 
  “是!但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雷始平微微一笑道: 
  “妇人嫁夫从夫,他叫凌云,我自然也跟着姓凌。” 
  司空南宫换了一付肃容道: 
  “凌夫人的渊源可以见示吗?” 
  雷始平摇摇头道: 
  “你别打听了,传我武功的人已经死了,只要你能再胜过我的丈夫,你这剑王子的身份才可以继续保持下去,否则你就得称我一声剑后。” 
  司空南宫怔了一怔才含笑道: 
  “夫人要想成剑后是很容易的事。” 
  雷始平笑道: 
  “那当然了,我相信我丈夫一定可以胜过你,甚至于你的父亲,只要他击败你们父子,剑帝易主,我就是名正言顺的剑后……” 
  司空南宫摇摇头道: 
  “要击败司空家是不可能的事,家父浸淫剑道数十载,搜罗天下各种剑及招式,穷毕生之研讨,直到自信可以天下无敌,才开始出道江湖,宇内各派名家,无三合之对手……” 
  雷始平微笑道: 
  “这么说来,我丈夫是一定无法胜过你们了!” 
  司空南宫恢复正常笑道: 
  “这点在下绝不怀疑,不过夫人剑后之望,却是不难达到。” 
  雷始平笑了一下道: 
  “我丈夫成不了剑皇帝,我倒能成为剑后,这倒把我搅糊涂了……” 
  司空南宫道: 
  “剑后之夫,自然天经地义的是剑帝,夫人冰雪聪明,应该不难领会其中之意。” 
  被他这反复一说,凌云也糊涂了,所以怔然没有继续进逼,静待他的下文。 
  雷始平则不露声色地笑道: 
  “我还是不明白!” 
  司空南宫轻咳一声道: 
  “夫人也许是早知道了,只是要我再说一遍吧了……夫人既然想成为剑中之后,只要换个足堪在剑道中称帝的丈夫就行了。” 
  凌云立时愤形于色,正待发作,却被雷始平摆摆手止住了,努力地控制住自己,鼓着嘴生闷气。 
  雷始平笑笑道: 
  “这么说来,你是要我改嫁你的父亲,这话实在太荒唐了,给你母亲听见了,不敲扁你的脑袋才怪。” 
  司空南宫轻叹一声才道: 
  “夫人是在拿我开玩笑,家母弃世已久,家父行年六十……” 
  雷始平展颜笑道: 
  “对啊!他的岁数可以当我祖父……” 
  司空南宫又叹道: 
  “家父所出仅在下一人,目前已得他老人家七成真传,再过两三年,在下即将继承家父全部事业声名,那时……” 
  凌云这时也明白了,厉声怒叫道: 
  “混帐!你这种话简直就像是由畜生口中吐出一般……” 
  雷始平飞快地接上口道: 
  “绕了半天的圈子,原来你是在动这种混帐脑筋!” 
  司空南宫诚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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