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个北宋公务员-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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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莫名一紧,手上却是一松。
在天旋地转之间耳边听到了一声脆脆的惊呼,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前整个人已经由毫无着落的悬空跌入了一个踏踏实实的怀抱。
从头至尾,宋小花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一眨未眨。
现在,正被她瞪着的这张容颜上满是惊魂方定之后的情急关心:“遥遥,你有没有伤到?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不要怕,没事了。”
宋小花伸出手臂轻轻勾住他的脖子,将脸埋入那宽厚的胸膛,蹭一蹭,呼吸两下,再度扬起脸,‘嘿嘿’一笑:“你果然接住了我。”
身子一僵:“你……是故意的?”
小嘴一撇:“我哪里有活得这么不耐烦?不过……”歪头继续傻乐:“咱们以后倒是可以经常玩玩这种‘抛物线加自由落体’的运动哦!你的身手还真是不赖呢!”
“什么……运动?”
“就是……”宋小花的手臂微微一使力,欠身凑近陆子期的耳边,小声呢喃:“把我,交给你。”
我的人,我的心,全部都交给你……
我不要做过客,不要做旁观者,如果这是贼老天给我的人生所安排的局,那我就要走进去,宁肯当局者迷,也不做一个清醒的局外人。
就算有朝一日要离开,就算要把心留下,我也无悔。
你的心里有一个人,没关系。你可以永远在心里为那个逝去的女子保留一个位置,只属于你们俩的位置。但是,除此之外的其余地方,都要由我来填满。
我可以做到‘君既无意我便休’,若果真无意,自当洒然放手,潇然离去。
但我更相信,我可以等到那一刻,你的心里只有我的那一刻,哪怕,只有一刻……
“冬青,我要先动喽,等不及了呢!”
‘冬青’……
这么些日子以来,她第一次这样唤他……
陆子期被宋小花突如其来的反常行为弄得正自纳罕不已,只能怀抱软玉温香僵立在那儿,不敢稍动一下,闻得此言,越加的一头雾水,开口时竟有些磕磕绊绊:“你……什么……等不及了……”
哎呀呀!他的耳垂貌似开始有一点点发红,这里,果然是大多数人最敏感的部位……
宋小花闷笑得差点儿内伤。
明天他要去各地巡查秋收的情况,所以今天下午难得这么早回来,时间充裕,天气很好,环境不错,气氛暧昧,不如,干脆就趁此机会努把力加把劲推倒吃干抹净解决战斗得了。
男人嘛,欲先征服其心,必先征服其身……
女追男,隔层纱。捅破了这层纱之后再含羞带怯哭天抹泪颠倒黑白反转是非,不愁不能将其一举拿下……
宋小花正想得狼血沸腾□焚身,打算着开始进行下一步的勾引行动之际,一声‘霍叔叔’,将这一切‘哐啷’打破。
第二十五章 耽美狼
宋小花恨这个男人。
这个‘哇呀呀’一脚踹开院门,享受着陆凌和陆子期的热烈欢迎,灰头土脸络腮胡子,说得婉转点儿叫做长得像‘猛张飞’,说得直白点儿那整个儿就是一个‘活土匪’的男人。
迟不来早不来,偏偏在这个关键时候来,真想咬死他踩死他掐死他踹死他啊啊啊啊!!……
“拜见小嫂嫂!”
小嫂嫂你个大头鬼!你才小嫂嫂,你全家小嫂嫂!
宋小花在肚子里玩命地腹诽正冲着她笑嘻嘻行个夸张的如同唱戏见面礼的‘大胡子’,极想把他那上下两排大白牙给一颗不拉的通通敲下来,不过,表面上却笑得甚是贤良淑德温良恭俭让,微微福了一福,还了个标准完美的礼:“这如何敢当呢?”
霍楠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纤弱,衣着素淡,仅以一根发簪挽起满头青丝的女子,抬手摸了摸鼻子。
刚才他直接大脚踹门而入,不想恰恰撞见那‘香艳’的一幕,陆子期尚且面红过耳尴尬不已,这看上去娇娇怯怯的丫头片子竟能面不改色泰然自若。虽然其言行举止都暂时无可挑剔,可那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却是对他这个初次谋面的陌生男人不闪不避,好一通直视,好像还带着点儿想要将他生吞活剥了的敌意……
“霍叔叔,这是娘亲。”陆凌从霍楠的怀里挣下来,拉着他的手先介绍了宋小花,接着又将正冲着他怒目龇牙的小狗儿抱了起来:“这是无缺!”
霍楠的眼珠子险些就瞪了出来,颤抖着手指着狗狗,转头望向面带无奈苦笑的陆子期:“这……这……”
陆子期居然能跟一条狗住在同一屋檐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黄河水倒流了吗?!
宋小花见状,遂上前一步,轻声软语道:“这是我们家的新成员,姓宋,名无缺。”
还还还……还有名有姓……
于是,本就震惊过度气息不顺的霍楠顿时一噎,随即爆发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猛咳。
看着几乎活活咳出了肺来的霍楠,宋小花觉得总算是小小地出了一口气。
但是没过多久,这口气又千百倍地堵了回来。
霍楠先是和陆子期在书房里嘀嘀咕咕了好一会儿,接着又跑到院子里摆开棋盘杀了个天昏地暗,最后双双在房顶醉了个不醒人事。
对,没错,是房顶。
宋小花买菜买酒做饭刷碗哄娃喂狗忙了个五内俱焚七窍生烟,好容易告一段落,却里里外外怎么也找不到刚刚还在击碗长歌的两个家伙。
就在她汗毛倒竖背脊发凉,以为见鬼了灵异了穿越了之时,头顶上忽地传来了鼾声,大有平地一声雷之势,惊得宋小花原地直蹦高险些脱口叫了‘妈’。
定定神,后退几步,抬头,只见四个大脚丫子挨着屋檐排排放,两个脏兮兮的破烂布鞋底,两个干干净净的白色官靴底。
宋小花一开始还狠狠地激动了一把,觉得他们一定是用传说中的轻功飞到房顶上去的,可一转眼却看到正有一架梯子搁在旁边……
本来嘛,那种高来高去脱离地心引力满世界乱串的本事就只有靠吊威亚才能办得到。只是不知,两个连路都走不稳的大醉汉为什么就没从梯子上滚下来。
仿佛是在嘲笑宋小花似的,那鼾声又大了一些,还带着某种韵律,听得她忍不住就恶向胆边生。
去厨房,拿把明晃晃的菜刀,月黑风高杀人夜,顺着梯子往上爬。
咧着嘴,龇着牙,满脸狞笑的宋小花在脑袋探出梯子的那一刻,傻菜。
陆子期枕着一个空酒坛仰面躺着,霍楠抱着一个空酒坛侧身趴着,陆子期的小腿压着霍楠的大腿,霍楠的手揽着陆子期的腰,那毛茸茸的脸贴着他的胸……
潮红的脸颊,微湿的鬓发,酒气的弥漫,肢体的纠缠,怎一派旖旎了得。
从两人的长相上来看,霍楠像是攻,但是照目前的姿势来看,陆子期却又应该才是攻,或者是,互攻?
男主人和男保姆的□……
嗷嗷嗷,宋小花风中凌乱了。
果然,每个女人的心中都住着一匹耽美狼……
摇摇头,晃晃刀,赶走那匹乱嚎的狼。
陆子期既不是攻也不是受,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直的!就算弯了……她宋小花也能给重新掰直喽!
摆正了三观,端正了思想,坚定了立场,宋小花再度露出了狰狞扭曲的表情,一点一点爬了过去。
卯足了浑身的力气才把死猪一样的霍楠从陆子期的身上给扒拉开,结果,在他翻身的时候一挥臂,手里的空坛子不偏不倚地恰巧给宋小花的脑门来了一记闷响。如果不是看他如雷的鼾声一点儿也没间断,明显还在熟睡中,宋小花几乎就要认定这家伙是故意的了。
龇牙咧嘴地一手揉着红了一大片的额头,一手拿着菜刀贴着霍楠的面孔左比划来右比划,寻思着究竟该从哪里下刀才最好。
这片乱糟糟的大胡子,真是碍眼。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宋小花就总觉得有米粒菜渣啥的掉了进去藏了起来,弄得她浑身不舒服。
割掉割掉!
正好试试她现在的刀工,嘿嘿,割个狗啃造型,也算是彻底出一出心中这口鸟气!
可是比量了半天,到临下手的那一刻却又犹豫了。
古人常说的什么‘身体发肤受诸父母’包不包括胡子呢?胡子也算是一种毛发吧?可是很多人不是都没有胡子吗?陆子期就没有,元昊也没有……
唉,还是算了,古代人的规矩貌似多得要命,万一真的是他所看重的东西,轻易给毁了也不太好……
沮丧地叹口气,狠狠鄙视一下自己的‘善良’,宋小花怏怏地提着把菜刀,顺着梯子又爬了下去。
过了几分钟的工夫,再次‘吭吭哧哧’爬了上来,肩上扛着一床棉被。
秋天的夜晚甚是寒凉,酒醉之人这么无遮无挡地睡上一宿,保不齐就要得个重感冒。没本事把一米八十几的大男人给从房顶上弄回房,那就只有把被子给扛过来了。
先摸到陆子期的身边,偏首细细打量。
无星无月无灯,万籁俱寂。
借着微弱的光线,依然可见其长长的睫毛性感的唇,还有甚是分明的脸部轮廓。
其实,他长得并不像元昊那样俊逸非凡,那样妖孽销魂,只不过是还算周正罢了,唔,应该说,还算是有几分姿色……反正,对宋小花很有杀伤力。
自认阅遍无数美男的宋小花,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眼前这张中规中矩的脸给勾搭住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把钥匙配一把锁,他这把钥匙正好就是开她这把锁的?
那要是碰到了质量问题,一把钥匙可以开好多把锁怎么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NP?……噗……打住打住……
扬扬头,让鼻血倒流,宋小花轻轻把被子为陆子期盖上。
想是本就睡得有些冷了,甫一觉察到温暖,便立刻将身子往里缩了缩,依稀可见其还皱了皱眉吧嗒了一下嘴。
好可爱……
宋小花闷闷笑了好一会儿,这才转去照顾另一个醉鬼。
呼噜震天响的霍楠四仰八叉地睡着,宋小花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给稍稍挪动了一点,让他与陆子期并排躺着,把另半边被子替他盖好。
喘几口粗气,擦擦汗。宋小花冲着这个打呼打不停的家伙做了几个恶狠狠的鬼脸。真是搞不懂啊,明明是个看上去很瘦摸上去也没肉的人,为什么居然会那么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骨头里面全是肉?……
天色已晚,忙了整整一天腰酸背疼腿抽筋的宋小花准备速速回房去美美的睡上一觉,刚转身,却又蓦地僵住。
“桐儿……”
暗哑的嗓音,低低的呼唤,在风中一吹即散。
许是有了对比,呼噜声听上去似乎越加响亮起来。
握了握拳,重又蹲回到陆子期的身边,宋小花轻声的一字一顿:“总有一天,你酒后喊的,会是我的名字。”
然后离去,头也不回。
第二十六章 离别
翌日,东方刚露鱼肚白,陆子期恍恍惚惚睁开酸涩的眼,喉干头痛。宿醉的感觉,差不多有一年多没有尝过了。
略一动,肩背处立即传来一阵钝钝的疼,这才发现,自己竟是睡在房顶的瓦片上,怎么完全不记得是如何爬上来的了?看来,昨晚真是醉得够呛。
“你终于醒啦?”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看也知道是谁。闭了眼,揉眉心:“你干嘛不把我弄回房去睡?”
“因为我也醉了啊!”
“算了吧,你的酒量我还不知道?”
“倒也是。可我却不知你的酒量竟退步这么多。”
“不是我退步了,而是你的又涨了。”
陆子期翻身坐起,看看身上盖的棉被,眼中有诧异:“这是……”
“你的新媳妇儿拿过来的。”霍楠在屋脊上,面向东方盘腿打坐,似笑非笑地看着有些愣怔的陆子期:“我的房间,我可要收回了,所以,你们俩的被子是不是也不用分得这么清楚了?”
陆子期答非所问:“昨日说的话,你好好考虑一下。”
“你少跟我顾左右而言他!”
“男儿立世自当要有一番功业,别辜负了你这一身的本事。”
“她已经走了三年,你如今再娶,理应一切重新开始。”
“袁将军镇守边关十余年,忠心耿耿战功赫赫,此次机缘巧合你助他抗敌,他又对你如此赏识,你正当借此机会继续在他帐前效力,为国为民做些事情,总好过在我这里虚度时光。”
“当年若不是我,她或许就不会死。”
“如今我大宋主少国疑强敌环伺,这两年虽表面太平,实则暗流涌动。辽国频频袭扰,党项亦多有试探,规模不大,但意图明显,恐三五年内将有变故。”
“现在你重新有了妻子,凌儿有了娘,可你若不能放开怀抱,又如何能得到幸福?”
陆子期叹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这场‘鸡同鸭讲’的对话:“你怎知我没有放开怀抱?”
霍楠冷冷一哼:“所谓酒后吐真言,酒后喊的人名才是你心中最爱的那一个。”
“这……”陆子期低头看着被面上绣的鸳鸯:“暂时并非我所能控制。”
“我明白……”霍楠抓了抓胡子:“我看,你那新媳妇弄不好也明白。”
陆子期一愣:“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喂!你们两个大醉猫!酒醒啦?”
从下面传来的一声大喊打断了霍楠的话,摸摸鼻子:“算了算了,你们夫妇俩的事情你们自己去解决吧,我这个外人就不瞎掺和了。”
陆子期含笑缓缓站起走向扶梯,轻轻留下一句话:“无论当年那件事情是否与桐儿的死有关,你已经还了三年,够了。”
霍楠的眼中似有东西在闪烁:“此地终非你久留之处,照目前的情势看,也许很快就会有变动。到时,你将如何应对?”
“避无可避,唯有面对。”陆子期略显疲惫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笑意:“这个道理,是我从那狗儿身上体会到的。”
“宋,无,缺……”霍楠一声长笑,振衫而起:“好名字!只不过,若当真什么都不缺,这人生又还有什么意思呢?昨日的那顿酒,第一是祝你新婚,第二是为我洗尘,这第三嘛……是替我送行。”
陆子期顿了一顿,侧转了身子与他对面而立:“决定了?”
“决定了,今日便走。”
“今日?为何这么急?”
“早一日入军中,便可早一日出力,也可早一日绸缪。”
陆子期眉峰一蹙:“你莫要为了我……”
霍楠大手一挥:“这个你就甭管了!反正我为己博功名,为国去尽忠全都不耽误也就是了。”
“你……”陆子期深深一叹,旋即朗朗一笑:“自己保重!”
“我光棍一条你大可放心,反倒是你……”霍楠凑过来刻意压低了嗓音:“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小嫂嫂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女人哦!若是惹得她一个不高兴,小心拿菜刀砍你!”
“菜刀?”陆子期大为讶然:“此话怎讲?”
霍楠使劲地抓了抓胡子,然后竖起食指左右摇了摇:“天机不可泄漏也!”
“喂!你俩到底卿卿我我完了没有啊?我要去买早点喽,你们也快点下来洗漱啦!冬青不是一大早就要出发的吗?”
卿卿我我……
霍楠与陆子期对视一眼,表情怪异。
这个成语用得,委实不大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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