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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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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藏枭猛地抬头,邪魅的眼睛盯着烨煜看了一会儿,又恢复了潇洒自在的神情,他不再一杯杯的倒酒而是直接端起酒壶猛喝几口。
  “恨你,做什么?我倒要感谢你,让我去了那个逍遥自在的地方不用囚禁在皇家之地,勾心斗角,如你一般。”藏枭说完又扯开嘴角鬼魅的一笑“更何况,我只是帮你摆平些野国乱民,皇上你就赏我和弟兄们黄金万两还有房子跟土地,这样好的事情,我怎会恨你?”
  这显然不是烨煜想要的答案,震慑的目光里有着玩味的神色看着藏枭,却不好再问只得点头又说了些别的。
  藏枭感觉到了烨煜的目光,却不去迎他的目光只低头喝着酒,要说藏枭说的也是对的,他这些年一直盘踞在砚台山,吃穿不愁,只偶尔帮烨煜扫平一下边境地区起兵造反,虽然战场之上总不是那么容易对付,可藏枭觉得这样也值了。
  “你有没有想要的?朕赏给你。”
  藏枭想了想摇了摇头,转念又指着手中的酒壶说道:
  “这个酒我要了。”
  烨煜大笑,随即又问道:
  “只要酒?房子、地、钱你都有了,是不是还差女人?若有中意之人朕必当指婚给你。”
  棱线分明的脸上带着玩味的笑,还未等说话就听到门外传来尖锐的女人声音和万德全阻拦的声音。
  “皇上呢?我要见皇上……”
  “哎呦,齐妃娘娘,您可不能这时候进去啊,皇上在跟柘王爷议事啊。”
  “议事?本宫想见皇上,哪由得你阻拦,让开……”
  殿内藏枭一面听一面笑的舒然,他起了身整理好衣服从怀中取出信纸一片递给烨煜道:
  “云南黎国不战书,投降的时候还进贡了一些当地的好酒,你不爱,我就私自带走了。”
  烨煜笑着点头将那一份沉甸甸的纸片收好说了一句辛苦了,然后又问道:
  “云南这一战,实在不容易,朕知道你死伤了不少兄弟,你果真没有想要的?多少补偿,朕心里好受一些。”
  藏枭将眼中的神情全部收藏起来,眼里全是明朗的神情,他摇了摇头指了指桌上的酒壶:
  “没有,只是这酒多送一些来。”
  乾清宫只剩烨煜一个人坐在宫内,已经散去的松木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本是浓香扑鼻如今回味来竟然如今清新寡淡心旷神怡,门外仍是万德全死死的拦着齐妃娘娘不让她进门来的争吵声,烨煜却思绪在自己的世界里,静的让人害怕。
  那是独属于一个人的世界,只有你自己,静的吓人,摸不到任何其他,只有你自己。
  他低下头看着手中还沾惹着血的休战书,那是各国签订的与本国永不再战的一纸文书,是用多少将士的血骨换来,厮杀、头颅、死亡,用多少个这样的词汇才能编织成这样一张简单的纸片。
  这样的纸片,这些年从那男人手中交上来的不下十余张,每一张的背后都是一段与死亡擦肩的故事,却被他说的那样轻描淡写。
  十余张休战书,十余次战役后无数次与死亡擦肩的瞬间。而那个男人竟然什么也不要。
  烨煜独坐这宏伟宫殿之中,他赢了全天下,赢不了他自己。
  藏枭走出乾清宫的时候安静的站在城楼一角放眼望去正片雄伟壮丽的皇城,这片人人望而生畏的宫殿,不仅仅是他的皇家威严,而是这其中黑暗的利害关系。
  雕刻般的曲线,将他本就俊朗的脸颊修饰的带着邪魅的好看,舒然的一笑,毫无留恋的向前走出宫门。
  一直在宫外守候着的人见藏枭出来忙迎了上来。
  藏枭一步跨上骏马,一面又对来人说道:
  “我喝多了酒去山下走走,疯鬼子你先回去,把这次战死的兄弟记下来,家里每人一百两,先去办了。”
  被叫做鬼疯子的人长得机灵的很,个子不高,又有些跛脚,就连牙齿都少了几颗,听藏枭说了这话灵活的上了马挥鞭而去。 
  命中有的你自得,命中没有的也无需多虑白白耗费了时间,以前藏枭是这样想的,如今他毫无思念于别的事情,只希望跟着他的兄弟能少几个在战场上死亡,这样他安心一些,而至于他自己,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又何必再多想。
  像往常一样他头也不回,连挥几下鞭,骏马嘶鸣天晓,扬长而去,只将宏伟宫殿一点点变小的留在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  




☆、死鱼娇花

  骏马快速飞驰在古道上,踏过路旁的枯叶纷飞,在空中舞一会儿才肯落地,今天虽然人不比平日多但路上还是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藏枭拉了马绳将马停在京城这一带有名的燕春园门口,管事的小二皮山一看来是藏枭这位财神爷来了,虽然也被最近匪兵的事情闹得心里不安却不能怠慢了这位大财主,忙上前搭话,迎他进去。
  “哎呦,枭爷爷,有日子没来了啊,婉婷姑娘可想着您呢,昨儿还说起您好久没来看她了呢,哭的跟泪人儿似的啊。”
  低头哈腰的架势在这些白白往风月场所砸银子的主儿面前自然是最简单的礼仪,皮山笑脸相迎不住的说着好话一面又赶紧让燕春楼的妈妈出来迎客。
  身材妖娆的老鸨艳茹远远的就听见了皮山迎话的声音,从天院里头就笑声愔愔的走出来,涂脂抹粉的脸蛋儿虽然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可这身材还是不减当年,婀娜多姿的走了出来招呼着说道:
  “枭爷,怎么这么坏?这些天不来我这,是非要让人想了才来不是。前天还跟皮山说着枭爷再不来啊,我这店可就关了门算了。”
  细声盈语带着青楼女子特有的妩媚,十足的勾了人魂儿去,艳茹刚说完话就软软的伏在藏枭的怀里不依不饶。
  藏枭豪迈的一笑,揽着她在脖颈上横亲了一口,却也不进门就站在门口说道:
  “叫婉婷准备准备,我晚上再来。”
  听说这财神现在要走,艳茹自然是不愿意,又娇滴滴的问道:
  “刚来就走?不上来喝喝酒?婉婷想爷你想的,那眼睛都哭肿了,我做妈妈的真是心疼家里姑娘”
  藏枭自然是明白话里的意思,眼见着艳茹这就拿了手绢出来不知是真假的擦着泪,美女梨花带雨了,总不能这样干巴巴的看着不是。
  从怀里掏了几张银票出来伸手进艳茹微微敞开的胸口处,塞了进去低声道:
  “酒我在别处喝了,可酒钱放你这。”
  艳茹自然喜出望外的放了藏枭,没有了刚才的欲语泪先流,这会儿就热情的让皮山好好送送,皮山连连答应着又说一定照顾好那马,等着枭爷爷晚上过来,一面弓着身子把藏枭送了出去。
  艳茹点了点那票子,又思忖着这活土匪怎么这么阔绰,人还没碰呢先随便就赏了一千两,真是见了鬼了。
  可是钱这东西给了谁就是谁的,又何必在乎人家怎么弄来的。
  高兴地把那钱票收好,又摸了摸刚才藏枭在脖颈上吻过的地方,只觉得浑身都热得不行,真是活鬼,不就是亲了一口,怎么就已经让人欲罢不能,艳茹干这一行这么久了倒是头一回遇见这个主儿,自己又啐了自己一口下贱,便进去忙了。
  天冷的不像话,空气里像是有冬虫子非要钻进人身子里取暖,从燕春园出来,藏枭只觉得头有些昏沉沉的,刚才跟烨煜喝酒,酒本就浓烈,喝的时候也没吃几口,一个劲的灌着酒,就是酒量再好怕也会醉了。
  沿着街道一路走走停停,看着街边的人们因为他一身的打扮惊恐的模样,藏枭只冷冷一笑也不多管,一路走过来看见不多人进进出出的泰云寺,忽的想起死在战场上的那些兄弟,脸上不免的蔑视一笑。
  人都保不了自己,拜这些泥巴有什么用。
  这边,马车一路稳步前行,终于颠簸了足有半个时辰之后平安的到了泰云寺。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来上香的人并不多,再加上这些天来砚台山的匪兵一事闹得鸡犬不宁,大家都巴不得离得这远远地,谁又要在这种时候来拜什么菩萨。
  香莲先下了马车,又把古琴拿了下来交给随行的人,才撩开车帘将车中的人接了下来。
  如果不是这一眼,藏枭的一生会不会不同他不知道,只知道如果这一日他不曾见到这一生无悔的一眼,生命于他又有何意义。
  幽人独往来,飘渺孤鸿影,他不过是岁月遗落在水面的一艘摇曳的扁舟,任你沉船任你飘荡,无人关怀。
  猝不及防,被一朵娇艳的莲惊扰,他一生像是一觉醒来发现世界的另一种面貌,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藏枭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像是有利剑刺痛了他的眼,寒芒初上,锋利无比的刮痛他浓重的眼眸。
  风起帘动芙蓉面,那本人际冷冷的泰云寺今日因为她的到来如柴薪生火,从寂寥变成了浓烈。
  车帘被香莲撩起,她施施然探身出来,佳人美貌如花,气质卓尔不凡,虽非绝世红颜但仍有倾国倾城之美。
  他见她第一眼,家国命数进入不同的计数。                    
作者有话要说:  




☆、初遇

  美人儿被香莲扶着下了车,车把式把马车拉到寺庙后面的马圈里稍作休息,顷刻之间只见一仙人顿足于寺庙之前,轻轻仰头看着匾额上的字。
  那披风上的荷和锦鲤像是在灵活的精灵绕着这个标志的人,这一切不似人间美景倒不知该用什么词语形容。
  一时间,藏枭几乎忘记自己是谁,他一生美女所见无数,可这般令自己着迷痴醉的二十七年间唯有这一朵。
  忘记刚才还在心里痛骂去拜这一堆泥巴有什么用,藏枭在心中感激那神圣的佛祖,将自己安排在今日今时,与她一见。
  “小姐,我们先去拜佛然后再去找主持,好不好?”香莲扶着那女子的胳膊一步步的向上走着。
  女子轻轻点头,小心的看着路诚心诚意的一步步踏上去。
  阶梯上有要钱要饭的乞丐乞讨,她都会从荷包里掏出些银两一一赠予他们。
  藏枭除了跟兄弟们要账去,不然从不进那寺庙拜些毫无用处的三跪六叩,这次他随着那女子上前,小心的跟在她身后,倒真像是要来这寺中虔心跪拜一般,只是不知道若是那佛祖知道他是为了追寻着一女子而来,会不会掌心一翻压他在五指山下五百年出不来。
  进寺庙门口之前,女子扫了扫身上的土尘才迈腿走了进去,虔诚的进了佛殿轻轻跪拜,双手合十胸口默默闭上眼睛默念。
  藏枭也上前去,壮着胆子跪拜在女子左边,却不好好的求佛只转过头去盯着那女子的侧脸看了一会儿直到那女子扣下身去三拜才回过神来。
  她是谁?
  藏枭起了身随她走出殿外,见她跟身边的小丫鬟说了几句,那丫鬟就跑开了,只留她一人在寺院中静静的看着冬季里寺院内那一池早已枯败的荷花。
  她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池的荷默默地发呆,神情中带着伤感和失落,十足的让人心疼。
  藏枭站在她身后不远的地方,只觉得心中有一股快要喷涌而出的冲动,他想上前与她距离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另一边,泰云寺的老主持却慢步与那小丫鬟一起走来,慈祥的老人见到那女子微微施礼,笑的疼爱,看起来两人已是熟悉:
  “非烟,你爹早已说过让老衲为你的琴通光,这几日老衲想了几句诗词,你随我来挑一句吧。”
  非烟,她叫非烟!
  淡淡绕梁与口,读来竟有一丝伤感和妙然若离。
  藏枭再想着就已经见了那叫非烟的女子跟主持去了后殿。
  她离开了的寺院,竟像是那一池枯了地荷花早已生机不在,没有一丝光明,而他就像是那池塘里被晒干了的小鱼,上下焦灼,祈求丰沛雨水滋润。
  藏枭坐在寺院之中的长椅上百无聊赖,环着四周看了看,这寺的香火倒是旺,寺里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脏乱,不知道是不是寺庙独特的魅力,倒是总能给人心平气静的安静感。
  就连周围人看到他也不再表现出吃惊的表情,只是偶然的多转过头看他一眼低语几句便离开。
  他是匪,在寺里总是不太相宜。
  时间并不长,可藏枭已经等的没有耐心,在寺庙里的榕树下转了几个来回,他从未等待什么如此之久,这样的事情倒是头一遭。
  名叫非烟的女子带着笑意从后殿出来,那小丫头手里还背着一把琴,藏枭倒是吃了一惊,想着这美丽的人儿坐下来弹琴将会是什么模样,竟如痴如醉。
  非烟跟香莲离开泰云寺的时候,天下起了小雪,一点点零零星星的雪点从天而降,像是仙女将手中的花篮撒了,降落在人间一片片美不胜收。
  步非烟本来就不想这样早回去,这时候又见了下雪,高兴地不得了,她生日之时就是在冬天,听娘说她生的时候下了好大的一场雪,娘说她是雪送来的女儿,就连她的字老师都给提了雪字。
  她仿若天空降临的仙人儿,本是通白的脸叫这寒天冻着竟通透的好看,扬起头看着纷纷散乱的雪花,步非烟拉过香莲的胳膊说道:
  “回去的这段路,我们走一走好不好?”
  香莲怎么不知道她的心思,说是走一走,走走停停再买上些好玩的东西,这小姐的玩心可重着呢。
  香莲连连摇头说这不可以,又推脱说老爷说……
  步非烟连忙打断她,拉过她靠着自己近了一点,连连撒娇道:
  “好香莲,你瞧这天上都下了雪,再坐这马车回去最是无聊了,我保证只沿途走走,过了这街就立马上车快点回去。”
  香莲还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步非烟拉着朝前走了,车把式赶着马车还有随行的几个人也都跟在后面。
  这一路,藏枭笑着看着前面的美人儿因为街边卖的些小玩意笑的极为好看,一会儿拿起小鼓敲一敲,一会儿又拿起些好看的琉璃球来回看看,倒真是不像她刚才在寺庙里对着那一池枯荷时露出的那令人心痛的表情。
  忘记跟着那美人儿走了多久,看见那美人儿路过一个小摊位买了一盒脂粉,藏枭也走了过去不顾摊主奇怪的看着他,一脸一个匪兵模样的男人买这个做什么的疑惑模样,也买了一盒一模一样的脂粉盒。
  荷状的盒身,通体白色透着粉红色花瓣尖,淡淡清香的脂粉粉红色的颜色在那盒里面,好看的模样又带着清淡的香。
  藏枭将那盒子放进怀里,却见前面那人儿刚还有兴致继续看着街边卖葫芦的小玩意,这会儿却突然停了下来。
  前方有人瘫坐在地上厉声大喊救命,周围有很多人都在围着看,却没有人伸手去帮忙。
  步非烟想走过去看一看,却被香莲拉住不准她去,香莲从人群缝隙中隐约看见一个老妇用一条破棉被盖着她残缺不全的左腿,连那伤口怕还未愈合,血滴都留在冰冷的石路上凝结成块。
  “小姐,别去,这一带最近乱的很,你玩也玩够了,咱么快点回去吧。”
  香莲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刚才还平平静静的道路上怎么就出现了一个被砍伤的老妇人,又哪里来的棉被。
  她点了点头叫香莲扶着刚要上车却又听那老妇人可怜的哭喊声:
  “求求你们好心救救我吧,我到那山上去摘些药材给我那老头子治病,可是却被那帮狠心的山贼砍伤,我……我是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啊,我不能死啊,我死了我那老头子可怎么办?求求各位,带我去医馆治病吧,求求各位了。”
  老妇人说的声泪俱下,周围人有不少都纷纷解囊,却没有人愿意带她去医馆看病。
  老妇人依旧恳切的求着大家带她去医馆,怕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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