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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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便省的我跑一趟,今日账今日算岂不是更好。”
鬼疯子也笑的邪魅,转身不忘将身后那尸首身上藏枭的那把佩刀拔起又将那刀上的脏血擦净便跟着藏枭上山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奈枭合
砚台山上的匪庄,三个雄厚遒劲的大字上书道:
奈枭合!
奈枭合是藏枭驻扎在这山上的时候就命人写了这三个字刻在了那梨花木的匾额上,砚台山的匪帮从第一天开始就带着这三个妙笔丹青开始这山上的每一日。
没人知道这三个字是出自谁的手,一群大字都不认识的土匪老爷们儿却指着那三个刚劲雄浑、笔势豪纵的大字直夸写得好。
奈枭合,是藏枭想出来的,算是帮规也算是盟誓约。
取音自君耐萧何,枭自然是他的名字,合是兄弟人人心和,天地合一的意思,三个字的意思便是:
兄弟合心,天地奈我藏枭何!
本应该是男人霸气的雄心壮志,带着不羁的语气和豪言壮语却细听下去有大不敬的意味在里面。
天地奈我何?
这天地之间最大的便是皇上,是皇家的威严。
他一个小小的匪首,怎可这样口无遮拦。
疯鬼子读过几年书,当初见这匾额上写这三个字悄悄提醒着藏枭,若将这三个字挂了出去是不是有违天尊。
多年后疯鬼子都记得藏枭当时的表情,男人本就慑人的眼中浸满了不屑和欲望,那火热沉着和毫不掩藏的企图可这天下都盖在手里,野心勃勃从男人的瞳孔中一点点燃烧,成了最炙热的烈火,大手一挥将那匾额推到疯鬼子怀中,举起坛中好酒豪爽的道:
“我藏枭,就是天尊!”
疯鬼子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抱着那匾额,只觉得手中分量极重,庄里一众兄弟起哄叫嚣高呼藏枭的大名,又看着藏枭将半坛子好酒饮下,指着那匾额高吼一声:
“去,挂起来!高高的挂起来!”
如今这匾额在这已有快要两年,字迹仍然不减当年的浑然有力,就连风吹日晒的匾额也未曾有形状上的一丝改变。
奈枭合,就像一道符保佑着砚台山的藏枭和一众兄弟。
藏枭跟鬼疯子一行人进了庄门,已经见满庄的兄弟早已倒好大碗的烈酒备好了数只全羊全牛等待藏枭回来开宴。
峨山风轮庄的庄主彭佐也在宴席之中,黑瘦的身躯僵直的坐在坐座位上,瘦削的脸脸上并无笑色,端坐在藏枭首座的旁边偶尔喝一口碗中的茶,一转头见藏枭回来连忙热情而爽快的迎接他进来。
“枭兄,久违久违,听说你这次远赴新疆荒蛮之地挣了一大笔,虽然一路之上遇见那蛮人的时候死伤了几个兄弟,可终算是该庆祝的好事一桩。我今天特意带着弟兄们来,一是庆祝你顺利归来,二是来看看你这砚台山的老匪头是怎么□□下人们的,我倒是学学。”
藏枭每次听从烨煜的安排去边境打仗的事情从来只对砚台山自家的兄弟说,而对了外人只说去边国的地方倒卖些东西挣钱。
而真正知道他底细的只有疯鬼子一个人,知他与皇上的关系、知他一切与那皇家的千丝万缕。
彭佐笑的舒然,一个眼神叫早已备下大礼的兄弟们将价值连城的礼物一一端了上来。
在海外带回来的金丝象牙一双,通体雪白如玉,两只象牙几乎没有任何瑕疵,被打磨的光滑白皙,以金丝线精雕细琢,闪烁其中的金丝在通体白色的象牙上勾勒出一幅仙鹤归寿图,雪白的仙鹤因为金丝线的闪耀更加的夺目生动。
一座隋唐时间的玉狮子,上好的完整和田玉石,狮子呈扑食状,全身上下的每一根毛发都叫巧手的师傅雕刻的栩栩如生,狮头更是神态可掬,猛兽的威武模样彷如真正的兽中之王跃然于眼前。
翠玉轩的汉代花瓶、清井口的岁前龙井、上等血蚕丝罗丕十卷还有些其他的名贵物品看的人倒真是看了眼界。
看着这一院名贵的礼品,藏枭又想着刚才他才从这人手底下逃过一命,那些忘记所以的绝顶高手又怎是一时半会儿能找了来,若不是他自己熟悉这里的地势和侥幸逃过一难,现在这些送来的礼品怕就是用来陪葬了吧。
想到这里又看着彭佐依然笑的爽朗的脸,藏枭却倒是不知道这笑背后是祝贺他平安回来还是不明白刚才为何没有在那树林间要了他的命去的疑惑阴笑。
藏枭一面附和着笑着说承蒙兄弟照顾的场面话,一面招呼彭佐入席,可刚推脱他坐下,彭佐就见着藏枭身上竟然全是血,猛地站了起来惊呼而关切的问着怎么回事。
听说庄主身上全是血渍,庄内的兄弟都瞬时间安静了下来齐齐的关注着藏枭,有些甚至已经提了刀来,生怕藏枭受伤了好替他去报仇。
藏枭挥了挥手安抚着一众兄弟:
“没事,不过是回来的时候遇上些闹事的人,这血也不是我的,倒是那些亡命徒的。”
藏枭看一眼彭佐的神色然后退了大氅给鬼疯子,对着彭佐说道:
“麻烦彭兄在这等一会,我进去换一换衣服再出来陪兄弟们喝酒,总不能一身血迹的在这喝,倒是会坏了气氛。”
庄内兄弟看着庄主没事便都纷纷的又回到了刚才庆祝的样子,一时间庄内又一次人声鼎沸一般的庆祝声音响起来。
彭佐也点着头请着藏枭进去换了衣服。
屋内,鬼疯子将那大氅挂好的时候看到了里衬上早已干了的一滩血迹,知道这不是刚才在树林里沾染的,他有些诧异的看了藏枭一眼确没有多问。
这大氅,庄主平日爱惜有加,如今有谁能凭什么将这血洒在这大氅之上?
这是鬼疯子的疑问,他瘦削的脸上一对小眼睛却炯炯有神,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便将这事咽到了肚子里。
藏枭换着衣服,对疯鬼子低语道:
“去叫人,把那些尸身都给我抬回来。”
疯鬼子点着头,刚要出门,藏枭又道:
“你不要去,叫些得力的兄弟去,你走了彭佐倒会怀疑。”
疯鬼子说着知道了,又想起刚才拿回来的藏枭的那佩刀,慌忙从怀里拿出来递给藏枭:
“庄主放心,我这就去办。”
藏枭满意的点头,将那佩刀轻轻拭干重新收回到刀鞘中。
熊皮夹袄,那整张上好的棕熊皮毛是有一次大家进山打猎时候无意间的收获,底下兄弟有一个曾经是这一片出了名的杀猪老将,就说着献丑了,将那一整张厚厚的熊皮毛完整的退了下来。
去取新的大氅的时候,见到那银狐皮的大氅里那摊已经干了的血迹,却依然触目惊心。
心中又温存的想起那个女子,心念着不知她现在如何。
拿过一件崭新的白狐大氅披上便出了屋去。
宴席上,藏枭喝得高兴却不忘一直盯着彭佐看,虽然未见到有什么异样的神情,可他却知道戳穿他的机会还在后面。
酒席喝到一半,已经有不少人醉了,大家都化拳拼酒的聚在一起,或有些人已经忘乎所以的搂抱着那从山下请上来的舞娘一起坐下来喝酒,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声音倒真是到了不夜城一般热闹。
藏枭也和彭佐喝着酒,彼此聊了聊各自山头上的事情,彭佐多问了几句藏枭去新疆边境的事情,藏枭也耐着心的一一回答。
鬼疯子低身下去给藏枭和彭佐满上了酒,冲着藏枭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又恢复了笑模样,恭敬地请两位喝酒。
藏枭心下有数,却随即却捂着胸口满脸难忍的表情连头皮都要憋红了,他难受像是中了什么毒,怒目圆睁,一手支撑着胸口,一手强撑着桌子。
座下兄弟见状连忙搁下手中酒杯,齐齐的起了身来看。
却只有彭佐带来的几个兄弟眉眼间相互传达着眼神,鬼疯子看在眼里心下已明了。
彭佐见藏枭这般,连忙扶着他大惊问道:
“枭兄你这是怎么了?”
鬼疯子连忙上前搭话道:
“怕是庄主刚才中了树林那边埋伏人箭上的毒。”
座下一行人一听立马惊慌失措,鬼疯子带人下山去的时候怕引起些慌乱并没有告之大家,如今听着庄主遭了埋伏还中了毒,本就气血方刚的男人们,又喝了酒,已经叫嚷着非要血溅三尺凌迟了他们。
藏枭适时的做了舒缓状,像是好了一些,靠在虎皮椅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又安稳着一众兄弟说不要闹事。
鬼疯子又继续说道:
“人都已经死了,只怕再无法知道是谁干的了。”
庄里兄弟愤愤不平,有人说道:
“那尸首呢?总能发现些什么吧,总不能让庄主这样白白的受了伤去!拿我们当了什么?”
一语既出,四下都同时应和。
彭佐也点着头说道:
“弟兄们说的是,人死了,可那尸首上总该有些蛛丝马迹,这样我带着兄弟下山一趟,将那尸首抬了上来,咱们一起瞧瞧谁这般大胆竟敢欺负到太岁头上。”
“慢,不劳彭庄主费心,那尸首连并着那带着毒的箭,我刚才都让弟兄们抬了上来,今日彭庄主也在,倒一起来看看是谁狗了胆子倒真的欺负到咱们头上了。”
说着坐下一众兄弟皆回应着说着是,眼见着几个兄弟将那些尸首一具具的抬了上来,最后还连带着十几把弓箭和未用完的箭。
彭佐几乎要说不出话来,与刚才脸色大不相同的坐在位子上由着一众兄弟来回的看着那些尸首和弓箭力图找到最有利的证据发现是谁敢如此大胆,好一刀砍了去。
几个懂得弓箭的兄弟来回对着那梅花嘴的弓箭看了看,又闻到那上面浓郁的飞鹰散香,几乎是同时想到了善用毒计和梅花弓箭的峨山,而想到了峨山下一秒便该想到的那个人。
正正襟危坐的坐在庄主身边。
彭佐已经在那弓箭拿上来的时候知道这一切都完了,庄内几个兄弟拿着那箭走上前来与他对峙:
“这箭这毒明明就是你风轮庄。”
四下一听,几乎要是砍人的气势,纷纷提刀上前。
藏枭仰头引进杯中好酒,挥了手让大家退下,幽然的目光带着狠戾和玩弄看着彭佐道:
“不知彭兄,怎么说?”
彭佐今日来此,就是为给杀藏枭留一个不在场的见证,他不知道藏枭何时回山,只命了人早早的在林中等候,只要藏枭一出现,必要他命去!就算有人发现他是中了飞鹰散而亡,又有谁会怀疑到自己到自己头上。
只是他算不到,派去的十几个高手竟然无一生还的全部躺在这庄院之内,而藏枭竟然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彭佐只是冷笑,他败了,自古成王败寇当以胜者论英雄,而他输在藏枭手中也算值了,他从未想过只身一人在夜色之中如何逃得过十个武功高强的绝世高手和那满是剧毒的利箭。
若只是侥幸的话,也太说不过去。
他认败了,起身下来站在藏枭面前,堂堂七尺男儿,峨山风轮庄庄主。
沉重一跪。
鬼疯子也有些诧异的看着彭佐,本以为他会叫嚣着来一场死前的挣扎,刚才为了防止距离藏枭那么近的彭佐有什么举动,疯鬼子手中连带着毒的短刀都准备好,随时可以一步上前要了彭佐的命去。
全庄的人都在等藏枭的发落,即便将这面前之人千刀万剐了去,做兄弟的也会依遵他的指令。
藏枭浓色的眼眸泛起层层冰霜,虎皮椅之上,他似君王的气概有着一统河山之威严,白狐大氅闪亮着明亮的颜色将包裹着的那男人映衬的更加夺人眼球。
取了腰间别着的佩刀,刀出鞘,将那刀尖抵在彭佐的喉管之处淡淡一问:
“谁,派你来?”
彭佐大惊,竟不知道藏枭是如何知晓他背后是有人支撑他来此,惊目圆睁又带着对自己的失落盯着眼前迫人心弦的男子。
此刻他已知道自己从不是对手,一开始便已经败了。
不留情的下手,在彭佐的喉管皮肤处冷静的划开一道,钻心之痛在皮肤上炸裂开,彭佐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要翻滚到那血口处喷涌而来,浓重的窒息感接踵而至。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之前让你仔细品量死的滋味。
“谁,派你来?”
藏枭冷静的声音又淡淡的一问,仿佛对面的人不是在接受皮肉翻起之痛而只是两人简单的对弈。
寒风中吹得那翻起的皮肤一阵阵猛烈的疼痛,只要藏枭再用一点力,就足以割破喉咙要了他的命。
还是不见他回答,藏枭快要失去耐心,冲着刚才那撕开的部位又要划开,就听到那声音带着颤抖和绝望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不知道是不是预料之中,听了这回答藏枭只是冷静的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他知道彭佐没有撒谎,他只点了点头将那刀尖上的一丝血点在彭佐的衣服上擦干净又将那刀收了起来。
起身离开宴席,白色狐毛在月光下闪耀发亮,却冷的让人不敢直视那有着深深墨色眼眸的男人。
他无趣的不再管这些事,只疲惫的进了屋去。
寒风呼啸而过,冷了的不仅是一池冰水和砚台山上一片片密林草地,还有人心和那男人深色眼眸里早已随着本来的姓氏淡掉的温度。
别的不予评说,只是这江湖之上再无彭佐一人,再无峨山风轮派。
砚台山上的匪庄,三个雄厚遒劲的大字上书道:
奈枭合!
奈枭合是藏枭驻扎在这山上的时候就命人写了这三个字刻在了那梨花木的匾额上,砚台山的匪帮从第一天开始就带着这三个妙笔丹青开始这山上的每一日。
没人知道这三个字是出自谁的手,一群大字都不认识的土匪老爷们儿却指着那三个刚劲雄浑、笔势豪纵的大字直夸写得好。
奈枭合,是藏枭想出来的,算是帮规也算是盟誓约。
取音自君耐萧何,枭自然是他的名字,合是兄弟人人心和,天地合一的意思,三个字的意思便是:
兄弟合心,天地奈我藏枭何!
本应该是男人霸气的雄心壮志,带着不羁的语气和豪言壮语却细听下去有大不敬的意味在里面。
天地奈我何?
这天地之间最大的便是皇上,是皇家的威严。
他一个小小的匪首,怎可这样口无遮拦。
疯鬼子读过几年书,当初见这匾额上写这三个字悄悄提醒着藏枭,若将这三个字挂了出去是不是有违天尊。
多年后疯鬼子都记得藏枭当时的表情,男人本就慑人的眼中浸满了不屑和欲望,那火热沉着和毫不掩藏的企图可这天下都盖在手里,野心勃勃从男人的瞳孔中一点点燃烧,成了最炙热的烈火,大手一挥将那匾额推到疯鬼子怀中,举起坛中好酒豪爽的道:
“我藏枭,就是天尊!”
疯鬼子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抱着那匾额,只觉得手中分量极重,庄里一众兄弟起哄叫嚣高呼藏枭的大名,又看着藏枭将半坛子好酒饮下,指着那匾额高吼一声:
“去,挂起来!高高的挂起来!”
如今这匾额在这已有快要两年,字迹仍然不减当年的浑然有力,就连风吹日晒的匾额也未曾有形状上的一丝改变。
奈枭合,就像一道符保佑着砚台山的藏枭和一众兄弟。
藏枭跟鬼疯子一行人进了庄门,已经见满庄的兄弟早已倒好大碗的烈酒备好了数只全羊全牛等待藏枭回来开宴。
峨山风轮庄的庄主彭佐也在宴席之中,黑瘦的身躯僵直的坐在坐座位上,瘦削的脸脸上并无笑色,端坐在藏枭首座的旁边偶尔喝一口碗中的茶,一转头见藏枭回来连忙热情而爽快的迎接他进来。
“枭兄,久违久违,听说你这次远赴新疆荒蛮之地挣了一大笔,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