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弦尘缘浅 作者:洛品(晋江2014-05-31完结)-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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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无限,屋中娇声不断,带着男人磁性黯哑的低吼,此起彼伏的春宵帐暖之情浓浓的在屋中绵延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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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天下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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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了又过了三四天的功夫,大夫最后一次来山上给步非烟请了脉,说着大概都没什么事了,藏枭这才放心,看着她确是比刚从宫中出来的时候气色好了很多,整个人也精神了一些。
临走的时候,那大夫又紧张的皱了皱眉,仔细说道:
“姑娘体内还有阴寒,阴冷寒凉万要注意,再不可碰冷水或是身上再受了凉。且姑娘此时不宜有孕,对孩子对姑娘自己,都不是好的。”
这话一说完,步非烟只差着要把嘴里的那口燕窝猛地吐了出来,惊怔的看了看一脸淡然的大夫,刚要解释说话,却听男人急急的问道:
“那烦劳大夫赶紧开药,好及时调理。”
男人说完转了头坏笑着看了步非烟一眼,连忙又叫人把大夫送了出去,说着多给些银两。
步非烟不再理会那人的玩笑,吃完了碗中的燕窝,刚要拿了那碗送到厨房去,却见那人冷声道:
“把碗放下!外面这冰天雪地的,冻着你可怎么办。”
说完这夸张又不自知的话还玩笑的摸了摸她平平的肚子,一抹极坏的笑挑起。
“我儿可万万伤不得!”
步非烟轻打他的手,再不要理会他的话。
那日之后,整整一天一夜,两个人都没有从床上下来,男人如一只猛兽,绝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直到步非烟的腰实在痛的不行,藏枭才勉强放了她,又叫厨子做了碗粥先喂了她喝了,那时候她甚至连张嘴的力气都快要没有。
“怎么好几天不见鬼疯子?”
自她到了山上来,一共就见了鬼疯子才几眼,这会儿想起来已经有了两三天没有见到他。
一丝冷厉不露声色的在眼中闪过,只随意说了一句他有事要办便急忙的闪过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直到了下午,藏枭要带着步非烟下山去走走,却被庄内的一个急忙跑上来的兄弟打断了去路。
来人呼哧带喘,寒天里满头都沁出了一层汗,脸也因为快速奔跑而翻起了红,一见到步非烟连忙说道:
“步姑娘快些回府去看看吧,府上二夫人……”
自她上山以来,身体好了一些之后回府上看了两次,步文锡怕宫中事端还没有平息,连累步非烟,只叫着她不要常回来,先养好自己的身子再说。
最后一次回去的时候,是五六天以前,二娘还好好的,只觉得脸上的气色也红润很多,可现在怎么突然来说什么?
二娘怎么了?
再无刚才与藏枭开着玩笑的气氛,那人的脸色瞬间发冷,猛地站起身来,逼问道:
“二夫人……怎么了?”
来人是藏枭派了去步府的小兄弟,只怕宫中再挑事端,才叫了几个人在府上守着,慌张的脸上不知所措的抬头看了藏枭一眼,得到了允许才敢说道:
“二夫人今早突然呕血,然后就不省人事,好几次差点就去了,府上已经乱了,步老爷这才叫我赶紧山上来请步姑娘……”
还未曾等那人说完,步非烟大步朝着门口迈出去,仿佛什么再也听不见,只想不管不顾的冲回府上。
为什么突然二娘就出事了,是皇上吗?还是太后呢?
二娘到底怎么了?
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呕血?怎么会突然不省人事?
一系列萦绕在心间的问题,憋的她难受,心直直的向下坠落,又一次跌入那个血盆大口之中。
冷厉在黑色的眸子里滑过,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看着她又一次木讷的眼神,心中疼痛难忍。
强逼着她在原地站好,为她穿戴好衣物,披了披风,才拉着她急急的跨上马去。
步非烟却好似没有回过神来,一直无神的目光盯着前方凝视着,直到上了马的那一刻,泪才一泻千里。
娘死的早,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的二娘,这般离去对步非烟和整个步府都是沉重的打击。
她心中的疑问促使着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心中更是急切的烦躁不已,六神无主的呆坐在马上,不停的叫藏枭起的再快一些。
马停在步府大门口,还没有停稳的时候,心中的急切和悲痛已经再也忍不得,她翻身下马来,却不料脚下一软,倒在地上,狼狈之中她顾不得所有,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慌忙的跑进府中。
府上早已没有了平静,全家上下都为二娘的突然病倒而急匆匆的忙碌着,香莲见着步非烟回来,早就哭红了的眼睛又是猛的涌出泪来。
文氏的床前,步婉清在近前伺候着,她还来不及从步府这些日子以来的变故中回过神来,今早跟娘一起吃饭的时候,本来还有说有笑的,突然之间,娘就猛的呕了一口血腥的血水在碗里,然后便再也没有醒来。
她没有时间哭,没有时间悲伤,只要娘还没有断气,她就要尽所能伺候周全。
“二娘……二娘……”
步非烟快步走了进来,却见着脸无血色的文氏安静的躺在床上,如同死人一般并无差异,微弱的呼吸起伏是唯一能证明她还活着的讯号。
终于见着妹妹回来,步婉清心中像是落下了一丝安慰,算是有了些依靠,眼中终是含了泪去迎着她。
藏枭跟步文锡在正厅里说着话,简单的说了说文氏的情况,步文锡终是深深的叹气道:
“大夫说是急火攻心了,前些日子没有激出来,现在才猛地发作了。也是啊,府上这么大的变故,把府上的事情都压在她身上……”
话已经说不下去,这个时候的步文锡已经不是朝堂之上的几品官员,而只是这个家里的老爷或是文氏的枕边人。
黑色眼中淡淡的划过一丝诡异,却归于平静,藏枭安慰了步文锡几句,又低了声音问道:
“这几日宫中可有什么事情?”
说到这,步文锡倒是猛地惊醒了一般抬头看了藏枭一眼,然后起了身去把正厅的门关上,才转了身过来,思量着该不该说。
像是正如所料一般,清清淡淡的满意一笑道:
“您但说无妨。”
步文锡点了点头,终是道:
“说来已经有七八天的时间,皇上有三日没有上朝,朝中只说是龙体欠安,可宫中已经传遍了,说……是太后……”
步文锡皱了皱眉头,顿了顿,还是把他听到的告诉了藏枭:
“说是太后精神上突然略有失常,除了皇上,其他人等一概不知是谁,就连平日里一直近身伺候着的宫女都打了出来。事情非常突然,谁也不知道其中原因,为这个,皇上已经斩了太医院的两个太医。”
黑暗自男人的眼中划开,却带着诡秘的笑意,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竟看到这般神情,直叫人背后发冷。
自怀中取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步文锡手中,藏枭的神情中多了一份严肃。
“步老爷请恕我直言,夫人只怕撑不过今晚了。”
还不等步文锡在诧异中回神,藏枭又指了指那个盒子道:
“这是先祖在世时留下的保命的药,我只有这一颗。用温水冲泡开给夫人服下,一夜之后,便可痊愈。”
步文锡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文氏命悬一线,他手里拿的是唯一可以救他妻子的机会,他愿意付出所有去换,只是这颗药太过贵重,这是先祖爷留下的唯一一颗,按照礼数,步文锡是万万不敢用的。
“王爷……这药……太贵重……”
轻笑,淡淡道:
“若来日烟儿嫁给我,按照礼数,夫人也是我额娘。”
藏枭这样一句,步文锡再不敢接,慌忙只见连忙跪下身去,直直的磕下头去。
伸手扶了步文锡起了身,浓色的眸子闪耀着光芒。
“只是我有一个条件。”
男人压低了声音,将浓色的眼眸底下所有的冰霜都投入步文锡的眼底。
“这颗药,只有你我二人知,再不可有第三个人知。若有人问起夫人是怎么好的,您尽可说是大夫医术高明,决不可提起是用了这药。”
被这样的气氛环绕着,步文锡只觉得背后一阵冷汗迭起,他颤颤的点了点头,还不等说话有听那人淡淡道:
“人命各有天知,贫贵无别。注定好的,而已。”
这句话,在后来步文锡再品起来的时候才明白这话的意思,浑觉得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天地才容得下的巨大秘密之中,显得空旷与贫瘠,这天大的秘密,只有两人知,而他,只是一个区区的五品文官,却是其中之一。
藏枭没有再说别的,起了身说要进宫一趟,叮嘱步文锡喂夫人赶紧把药吃了,再晚怕就来不及了。
拿着那颗沉甸甸的药丸,一生毫无惧怕过什么的步文锡第一次有了腿软的感觉,这个时候他没有完全猜透藏枭的意思,只是觉得这颗药丸分量实在太重,虽然夫人的命现在就在自己手中,可这药……
心中杂乱不堪,步文锡紧皱眉头,思量之下还是将那药丸放在碗里,用温水冲开之后小心翼翼的喂了文氏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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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的情形比步文锡说的更加不堪,太后岂止是神志不清,她几乎快要疯了,几日之间,一个庄重端雅的女人一下子翻天覆地的变成了一个近乎痴傻的老妇。
天快要黑了,慈宁宫中一片安静,这几天,太后都会安静的呆在床上,愣愣的发呆,伺候了一天的宫女太监也就稍稍的休息一下。
有一阵冷厉的风刮进屋中,太后一向敏锐的直觉仍是警惕,转头看了门口一眼,只见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撩起门帘走了进来。
男子衣着华贵,腰间别着几把利刀,长得倒是标志,只是多了几分匪气和不羁。
陌生的男人进入宫中,还带着这样的气息,太后虽然神志不太清醒,可还是分的明白。
“来人……来人……有刺客……哀家……”
一通慌乱的喊叫,却不失太后的威严,玉手狠狠的敲打着紫檀木的小桌面,叮当脆响。
他从未想过,会再相见。
本应该各别天涯,从此不相往来。
多年之前,他的死,作为新皇帝的第一道圣旨,昭告天下的时候,本应该与这皇宫的一切都断了,却从未料到,千丝万缕的关联纠缠一生。
如今,他是应该用什么身份站在这个妇人面前?
六阿哥?
柘王爷?
还是现在的藏枭?
浓色骤起,血雨腥风之下的前兆。
藏枭稳坐在桌边,简单的看了一眼装饰华贵的慈宁宫,冷笑不语,自桌上的壶中倒一杯水,安静的喝了一口。
被男人突如其来的到访惊得浑身僵直,本是在深宫之中被养的珠圆玉润的太后,凤眼怒瞪,几步上前来说着就要将手里的那支尖锐的金钗从背后插入男人的身体。
大手将茶杯扣拍在桌上,杯子应声碎裂,取其中一片握在手心里,反过手去一把握住太后的手腕,猛地用力,那瓷片生生的刺入肉皮之间,不过短短的时间,鲜红的血渍就从太后嫩白的肌肤上流了出来。
“多年不见,宁贵妃您背后下刀的伎俩,倒是越发娴熟。”
男人冷声,甚至不愿意多看一眼,大手一推,将慌张中的太后轻易的推倒在地,手掌中的血渍随意的在桌上擦去,又拿起壶来新倒了一杯水。
听到自己以前的封号,太后像是突然被点醒了一些,顾不得手腕上的疼痛,慌乱之下,她知道事情不妙,虽然不知来人是谁,只能下意识的向外跑,可刚走到门口,就被来人挡住了去路。
男人长得极丑,甚至是狰狞,长长的刀疤横在脸上,尤其在笑的时候更是狂妄。他本是跛脚,可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太后一下子就吓软了腿,瘫坐在地上,呼喊着宫里的人。
可再无一人回应。
鬼疯子大步走了进来,跟藏枭说了几句,便又回身走了出去,将门也关好。
屋中冷寂一片,太后像是从这几天的疯癫中突然清醒了一些,通红的眼睛瞪着那已然稳然坐在桌边的男人。
“你是谁?……你要把本宫怎样?……本宫是太后……是太后……你若敢动本宫一下……本宫可灭你九族……”
狂躁的咆哮,几乎要扑向藏枭身边来,却见男人猛地站起身来,怒目转向她的眼底,将眼中黑色的浓霜冻结在两人之间。
“太后好好看看,我……是谁?”
被这种冷厉吓到,太后打了个寒战后退几步,却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人的脸仔细的看着。
她已无法分辨这张看上去确实非常熟悉的脸,目光却锁定在男人那件银狐大氅上。
不知是过了多久,疯癫的瞳孔中终于传来一阵激烈的摇摆,太后猛烈地摇着头,一个劲的晃着被紧紧关闭着的门,她想要逃离,想要离开这地狱囚笼。
“不是的……皇后……你放过我吧……皇后娘娘……放过我吧……不要再来纠缠哀家……不要再来……”
男人怒目紧逼,一步迈了过去,带着挑衅和玩味的笑意看着那老妇已然惊慌失措的眼眸,毫无同情的冷声问道:
“我,是谁?”
精神的底线已经接近崩溃,太后猛烈地摇着头,甚至朝着坚固的木门狠狠的撞着,只希望现在快些逃离这里。
“你不是……你是……不是的……不可能……你是谁……你……六阿哥早就死了……皇上……七阿哥才是皇上……我的儿子……是皇上……”
六神无主的太后早已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不知道早已经因病死去的六阿哥为什么这个时候会出现!
“给宁贵妃……请安了。”
甚至是残忍的玩味,藏枭的眼眸之中闪过一丝丝狡黠,银狐大氅闪耀着锋利的光芒,每一根都似要化作利箭刺入那人身上。
“不不……不是的……我……哀家……是太后……不是宁贵妃……你……不是的……烨柘早就死了……”
“太后倒是好记性,还记得我的名字。”藏枭冷道,然后自怀中将那把先祖爷留下的鹿皮外鞘的短刀拿了出来,摆在太后眼前“这刀……这些天,太后怕是熟悉的很……”
“不要!!拿走!!啊……不要!拿走……”
像是被触及到神经最敏感的部分,太后一下子软了腿,瘫坐在地上,再无半分母仪天下的威严。
前些日子,太后本兴致勃勃的在花园玩着,远处却突然有一把短刀擦着太后的脸颊擦了过去,直直的定在身后的树上,一行人被吓得不行,太后甚至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来,可定睛看到那刀,竟然是先祖生前最爱的那把鹿皮外鞘的短刀。
心中更是惊魂未定,甚至大病一场。
可接下来的日子,这把刀像是带了魔咒如影随形,就算是被侍卫拿了去,可还是会出现,有时候甚至会在太后的床榻之上出现。
几天下来,太后总觉得是皇后的魂魄来找她了,可烨煜从不相信神鬼只说,知道是有人从中作怪,可叫人一番严查之后却毫无结果,刀还是如同中了魔咒一般随时出现在太后出现的每一个地方。
终于一夜,太后半夜噩梦,梦见皇后向她来索命,惊慌之余一睁眼竟然看见那刀直直的插在身边的枕头上。
从此,深深宫苑之中权高位重的老妇终是精神彻底崩塌。
可这一切,是藏枭早已安排好的,鬼疯子虽是跛脚,轻功却极为灵敏,走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