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虎谋皮-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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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接获虎将通知,匆匆赶上山时,见到的就是尸横遍野的惨状,他蹒跚的奔向前,悲痛地跪坐在地上,痛心疾首地仰天长嚎,痛哭失声。
「为什么?!」他扑向前,抓住郭雅君的肩猛烈摇晃,痛心的质问。「为什么做出这种事,为什么?!」
「别……裕仁师兄……」她柔弱的哭着,娇弱地软倒在他身上。「不是我的错,别怪我啊……」
他猛力推开她,大声咆哮,「对,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是大伙儿的错,我们错疼了你,宠出了一个狠毒的妖物!」
「师兄,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我只是……为了得到晏大哥,是那个女人的错啊,如果没有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她凄切的摇着头。「不是我的错……不是……」
一旁的虎将厌恶的闭了闭眼,弯身捡起一颗小石子击向郭雅君的穴道,见她软倒在地,才走向自己的好兄弟,将他扶起。
「现在责怪已经太迟了,先处理善后吧!」他语重心长的说。
赵裕仁哀痛的望着他。「若我们早些听进你的劝告,也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现下别说这些,也别责怪自己。」虎将拍拍他的肩。「他们都是毒发身亡,尸体必须烧毁,否则等尸体腐烂之后,毒性会散播开来,到时候危害更大。」
他点头,哽咽低喃,「我知道,我知道……」
「狂枭目前昏迷不醒,我想,就交给你处置,还有她。」他指向郭雅君。
赵裕仁又是掩脸痛哭,一会儿才摇头。
「不,我不想再看见她,不想再和她说话,老大,由你处置吧!」
「我知道了。」心知他不忍处置恩师之女,却也无法再放任,便说:「那么我会杀了狂枭向官府交差,然后将她送官查办,接下来就看她的造化了,也许她能利用她的美色迷住大人,留下一命。」虎将告知他自己将会做的处置。
他默默的点头,环顾四周,低哑的问:「大嫂……没事吧?」
「嗯,她在小屋等着,昨夜是她撂倒了狂枭,救了我一命。」虎将柔声低语,简单的说了一遍昨夜的状况。
「谁能想像得到呢,同样是柔弱的姑娘,差别竟是如此之大,老大的眼睛果然雪亮。」赵裕仁长长一叹,低垂着头,拖着显得佝偻无力的身子,走向一具具的尸体,一个、一个抱着他们,走到广场中央放置。
虎将也上前帮忙,一个时辰之后,广场燃起大火。
火光映照在赵裕仁满是泪痕的脸上,虎将立于他身旁,抬手拥抱住他。
「老大……老大……」他再度痛哭失声。
虎将偏头望着焰火,无言的拍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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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玉龙寨的善后事宜,赵裕仁便失踪了,虎将寻找了两日,终于放弃,知道他需要时间。
将郭雅君送交宫府后,他们便离开团风镇,然后突然有一天,他提议回京城。
「你还是要送我回去?」朱宝儿错愕的问。自从玉龙寨发生惨事后,他便显得没什么精神,她以为这只是暂时现象,他总会振作起来的,没想到他却打算将她送回京城!
虎将望着她激动的样子,突然露出消失多日的笑容。
「我明明是说『我们回京城』,怎么你会听成『我送你回京城』呢?」
朱宝儿一呆,狐疑的望着他,一会儿之后才没啥把握的说:「你的意思……不是要送我回家?」
「我是打算送你回家,但是!」抬手捣住她想打岔的小嘴。「我会和你一起回去,如果要正式迎娶你,至少要到你家拜见岳父。」
她眨眨眼,神情有些激动,眼眶跟着发热,盈上一层水雾。
虎将放下手,微笑地望着她。「小猪仔,我欠了你一个拜堂的仪式。」
她哽咽的摇着头,「没关系,我不在意的,是我不好……」
红唇再次被封,这次,他用的是他的唇。
呼吸瞬间被夺走,火热的气息窜入她口中,热烈辗转的吸吮点燃了她体内的火焰,他的情是激烈的,就宛如那日玉龙寨里的烈焰般……
突然,她感受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惶惶与哀伤,也知道他亟欲将她纳入羽翼下的深意。
抬手紧紧的环住他的颈,以深切的热情回应着他,面对他急切的掠夺,她无悔的付出,以行动告诉他,她在。
隔天,他们出发返京。
只是不再像往常一样徒步,他买了一辆马车,雇了一名车夫,两人就安适的坐在马车里紧紧相偎,交握的双手十指牢牢相扣。
马车辘辘前行,约莫一旬,他们才回到京城。
朱宝儿兴奋的握紧夫君的手,回到京城,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爹爹。
「就快到了。」知晓她的心意,虎将将她揽在身侧,免得她兴奋过头,马车尚未停稳便跳下车去。
须臾,在虎将的指引下,马车在朱府大门前停了下来,他先跳下马车,再回身将她抱下,两人并肩立于大门前。
望着久违的家园,朱宝儿眼眶不禁泛红。
而虎将则是望着无人看守的大门,眉头微微蹙起,硬是压下心头陡然窜起的不祥预感。
「我们进去吧!」朱宝儿没有发现异样,拉着他的手便要踏上阶梯。
「等等。」他制止她,敏锐的听力听见门内隐隐的交谈声,立即示意车夫驾车离开,然后牵着一脸狐疑的她,快速离开朱府大门,走到侧面的巷子里,悄悄的探头监视。
「夫君,怎么了?」她困惑地问。
「我还不确定。」示意她噤声后,一会儿便见朱府大门开启,两个男人走了出来。
朱宝儿一看清那两人的面貌,秀丽的脸蛋倏地一白。
「是林伯孝和他爹,定远将军!」
第八章
「他们为什么会来我家?我都已经离开这么久了,难道林伯孝还不死心?」朱宝儿拾眼望向虎将,忡忡低问:「夫君,为何我看那对父子的模样,好像他们就是这宅子的主人似的,是我的错觉吗?」
「不,不是你的错觉。」他摇头,看见她瞬间苍白的脸色,心头纵使不忍,可还是要向她说清楚。「方才他们在门内的谈话我听见了,虽然不是说得明明白白,不过已经足够让人理解,他们不是『来』你家,而是已经进占朱府,派遣侍卫进驻了。」
朱宝儿闻言惊喘,焦急的抓住他的手。「那我爹呢?!」
「他们并未谈到岳父的事。」他摇头。她的指甲陷入他的肉里,手臂上的刺痛完全反映出她有多心焦:
「我要进去看看!」朱宝儿脸色雪白,为爹爹和府里的众人担心不已。如果因为她而害了所有人,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等等!」他拉住激动的小女人,压低声音道:「别莽撞,我们先找家客栈投宿,我再回来探探。」
「可是……」她连连摇头。
「听我说,我们不知道这种状况有多久了,莽撞闯入不是明智之举,你并不糊涂,该知道怎样才是最好的,不是吗?」他慎重的望着她。
朱宝儿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
「夫君,我很抱歉……」她慌乱的摇着头。「我知道你说的没错,只是关心者乱,我光是想到爹爹可能的遭遇,便恐惶悚惧,惊怕不安,我……我好怕……」
「别急,别慌,如果岳父真的出事了,你更要冷静下来,好好地计议该如何救人,不是吗?」他很是不舍,可仍旧狠下心来要她坚强。
「我知道……我知道……」她早已红了眼,却硬是忍了下来,没让泪水滑落,只是浑身压抑地颤抖着,嗓音破碎,「都是我的错,是我害的……」
「我们先离开这里,找家客栈投宿,等入夜,我再潜入府里一探究竟。」
她有办法等吗?幽幽地望着他,眼里不自觉的盈满乞求。她不认为自己能等得下去,可她知道他的顾虑是对的,她应该要听从,她应该……
「小猪仔……」虎将望着她愁眉深锁的样子,心里又是一紧,那含泪乞求的眸光让他心疼的将她揽入怀中,「我知道了,我们现在进去吧。」终究不忍啊!
「夫君?!」她惊喜的抬起头来。
「不过我有条件,进去之后,你必须完全听我的,不可莽撞行事,懂吗?」虎将轻柔的为她拭去忍不住滴落的泪水。
「我知道,我会的!」她迭声保证。
「你保证?」虎将不放心。
朱宝儿叹气。「夫君,我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虽然有时候表现得有些固执,但那也是择善固执,绝对不是冥顽不灵,这点我必须说清楚。」
要不是现在情势紧急,虎将真的会笑出声。「我很想知道,你怎么区分『择善固执』和『冥顽不灵』?」
「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夫君到底要不要进去?」她哪会听不出他是在取笑自己,只得没好气的瞪着他。
「好吧,我就信你不是冥顽不灵。走吧!」
他偏头仔细聆听墙内的声息,接着圈住她的腰,纵身跃入墙内。
「这里是哪里?」他轻声问。
「这里是苗圃,位于最西侧,越过这片苗圃,经过前方的假山和长廊,就会抵达琴室,顺着琴室庭前水池西侧的游廊,可以直接通往书轩,书轩里有密道,可以通往主屋以及其他地方。」朱宝儿详尽地解释地理位置。
虎将挑眉望向她,她也瞥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进来之前,我已经大概想过该怎么移动最不会惊动到任何人,希望能顺利找到我爹,如果……他在这里的话。」最后,她声音微哽,不想去揣测爹爹可能会有不测。
虎将揉揉她的发,低低的安慰,「岳父不会有事的,假若定远将军父子目的是你,他们不会对岳父怎样,因为岳父会是最好的诱饵。」
「嗯,我知道,爹绝对不会有事!」闻言,她深吸口气,稳下不安的心。「走吧!」
为求快速无声,虎将将她夹抱在腰侧,依照她方才指示的路径快速前进,沿途避开几名陌生的仆人,以及数名巡视的侍卫,没有惊动任何人,顺利潜入书轩。
「那些仆人和守卫我都不认得。」朱宝儿心中的不安升至最高点。「这里果真让他们父子占据了!我不懂,他们这么大费周章,真的只是为了我吗?」
的确太过奇怪,可是,若不是为了她,又是为了什么?
「我们会查清楚的。」虎将环顾书轩说:「密道在哪儿?」
朱宝儿走到父亲的书桌前,扳动桌上一支烛台,就见书桌缓缓的向旁边滑开,地板下登时出现一条通道,还有阶梯向下延伸。
「跟我来。」朱宝儿拉着他的手踏下阶梯,扳动阶梯旁墙壁上的烛台,书桌又归回原位,四周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虎将因为练武,在黑暗中亦能视物,他看见朱宝儿在墙上摸索,接着,黑暗的通道瞬间绽放出柔和的光芒。
眨眨眼,他有些错愕的望着墙上以一定距离隔出的方格,每个方格里都放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有机关能打开隐藏方格的门。」朱宝儿解释,拉着他的手继续前进。
地底密道四通八达,他们弯弯拐拐行了好一会儿,探过主屋、朱圣青的卧寝、她的闺房,甚至是地窖,却都没有朱圣青的人影,或者是任何一个熟悉的仆人侍从。
至此,朱宝儿开始慌了、乱了,冰凉的指尖透过她的手传递着不安。
「怎么办?爹爹会不会已经……」她的声音带着哭意,几乎要因为担忧而崩溃。
「冷静一点。」虎将压住她的双肩,严肃的望着她。「我们会找到岳父的。」
「可是到处都没见到爹。」
「也许在别处,若在密道不及之处,夜里时我再过来……不行,小猪仔,你知道我一人较好办事。」他直接截断她未出口的话。
朱宝儿抿唇,不想争论这件事,只是转身继续前行。
「小猪仔,等等。」这时虎将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连忙扯住她,将食指置于唇上,示意她安静。
侧身将耳朵贴靠在墙上,一会儿之后,他牵着她的手向前行走一小段,又重复贴耳细听。
「怎样?你听见了什么吗?」她急切地追问。
「我听见你爹和之前我见过一面,好像是你丫鬟的声音。」虎将低声回答。
「爹和红玉?」她的精神立即一振。「在哪儿?快告诉我,在哪儿?」
他又仔细听了一会儿,才抬手指向他们所在的左前方通道。
「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
朱宝儿凝眉思索了一会儿,随即扬眉。
「是水阁!」
「水阁?」虎将疑惑。
「那是在西侧园林主景的彩霞池中,以层叠的石台所建构的阁楼,只有一条曲桥与池岸接驳。」她已经理解爹与红玉为何被软禁在水闾,想必是林伯孝他们认为出入仅有曲桥,看管方便。「离这儿不远,往这边走!」她在前方带路。
「密道有通往水池?」虎将扬眉。
「嗯,由水池下方经过,抵达石台中央,拾级而上,出口就在水阁里。」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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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宝儿看见水阁里的两人都平安时,隐忍多时的泪水当场掉了下来。
「爹……」她站在密道的出入口,哽咽轻唤,就见床榻上与守在床边的人同时惊愕的望了过来。
「宝儿?」
「小姐?」
朱圣青和红玉不敢置信的同声低语,在他们回过神、正欲张口失声喊出的时候,虎将一窜身,同时捣住两人的嘴。
「嘘,别张扬。」他压低声音叮嘱,见两人点头才放开他们。
朱宝儿立即来到床榻边,扑进爹爹的怀里。
「爹,女儿不孝,连累了你们。」
「呜呜,小姐,红玉好想你啊!」红玉站在床边,忍不住低泣。
「嘘嘘,没事,没事,爹没事,红玉也没事,不是你的错。」朱圣青抱着宝贝女儿,低声安抚,也望向虎将。「你们怎么回来了?」
「当初缺了拜堂的仪式,小婿打算补偿宝儿。」他简单解释。
「你们……」朱圣青瞧了瞧两人,欣慰的直点头。「好,好,好……」
「不过这件事得缓缓,要先解决定远将军这个麻烦人物。」虎将低语,无声的走到窗边,望着守在池岸曲桥首端的四名守卫,一会儿之后才又走回来。「那些都是将军府的侍卫?」
「是啊!府里的仆人和侍卫全都是将军府的人。」朱圣青难过的说。
朱宝儿压抑住伤心,赶紧在床杨边坐下,握着爹爹的手激动地问:「爹,到底发生什么事?为什么府里都是将军府的人?」
「唉——」他未语先叹。
「小姐,红玉告诉您,小姐离开的第二天,那定远将军便带着一大队人马来到府里,说老爷勾结盗匪,打伤将军府的侍卫,威胁将军府大公子的性命,还抢走大公子的财物,为了要引来小姐和匪徒,便占据了府里,软禁老爷,还把所有的人都抓走,关在将军府的地牢里。」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可以……」朱宝儿气愤的握紧双手。
「是贤婿吧?」朱圣青望向虎将。
「我很抱歉。」他歉疚地低下头。当初还以为林伯孝会有所忌惮,没想到反而为朱府惹来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