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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与虎谋皮-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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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么。」她连忙摇头。「对了,夫君,你不是说要教我防身吗?」

  「这支发钗就是你最好的防身武器,只要瞄准好目标,按下珍珠,就可以撂倒一、两百人。」他开玩笑地说,「不过还是教你几招教训登徒子的招数好了。」

  「太好了,我会认真学习的。」朱宝儿像在发誓似的,非常郑重。抬手将发钗插入发中,便期待的望着他。

  虎将不禁失笑,瞧她这么认真的模样,他也不能打马虎眼了。

  「好,首先,男人身体有几个脆弱的地方,你要记住,只要力道够、够精准,绝对能够争取到逃命的时间。」

  「好。」很认真的点头。

  「第一个地方就是眼睛,你想想,该怎么攻击?」他未授先考。

  「攻击眼睛……」朱宝儿凝眉思索,抬起手,在他眼前比划了一下。拳头……不太对,灵光一闪,她伸出两根指头在他眼前虚晃。「这样,戳眼睛。」

  「没错,用食指和中指戳对方的眼睛,不过这个说来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不仅要快、要准,还要狠得下心才行。」

  朱宝儿垮下脸,不甘心的点头。他说的没错,此刻的她的确很难想像将手指插进另一个人的眼中。

  「别急,慢慢来。」他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发。「第二个地方,是脚背。」

  「脚背?」她好奇的低头望着他的脚背。

  「你转过身去。」虎将搭住她的肩,将她转过身背向自己。「如果有个不肖之徒从你身后接近,意图非礼你,当他从背后一把将你抱住……」他一边说,一边行动,双手圈住她纤细的身子。

  朱宝儿心跳猛地加快了速度,感觉到紧贴在背后炽热的体温。

  「这时你要怎么办呢?」他在她耳边低问。

  脸颊一阵燥热,却忽然听见他一声短促闷笑、可恶,他故意扰得她脸红心跳,然后才取笑她的反应!

  察觉之后,朱宝儿力持镇定,突然抬脚用力往他的脚背一踩,虽然脚底很痛,可是听见他低咒一声,她可开心了。

  「夫君,这样对吗?」

  「基本上没错,不过你的力道不够,不足以使歹徒放开你,你现在只是激怒歹徒而已。」他低声咕哝,双手圈得更紧,将脸埋进她馨香的发中。老天,他不想放开她了……

  「可是我已经尽力了呀……」朱宝儿不自觉的抬手,覆在他环住自己身子的手臂上,力量似乎慢慢的消失,只能无力的靠在他胸膛,她气息有些紊乱。「怎么办呢?」

  「很简单,你要脱离歹徒的圈锁。」虎将勉强收敛起心神。现在在教她保命之道,不该乱想才是。「歹徒若像我现在这般,连同你的手一起圈住的状况下,你只要整个人用力的往下蹲,应该就可以脱离歹徒的圈抱,试试看。」

  用力往下蹲?

  朱宝儿深吸了口气,眼儿转了转,冷不防的用力踩下他的脚背,紧接着如他所教,身子用力往下—蹲,果然挣脱了他的怀抱,可下—瞬间,她却腿一软,来不及跑开便跌跪在地上了。

  「啊……」好痛。

  「小猪仔!」顾不了自己脚背上的抽痛,虎将赶紧将她扶起。「摔伤了?」

  「没事没事,一点擦伤,不碍事。」她赶紧摇头,拍拍衣裳的泥土。「夫君,你瞧我做得如何?后面跌倒的不算喔!」她强调,眼神晶亮兴奋的望着他。

  「很好,你做得非常好。」他忍不住笑了,眉眼俱柔。

  「真的吗?」朱宝儿开心的喊。「那接下来呢?」

  「接下来是另一种圈锁。」再次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双手绕过她的腋下,直接圈抱住她的腰身,微弯身,将头靠在她肩上,颊贴着她的颊。「假如歹徒像我这样,没有连同你的双手圈抱住,你要怎么挣脱呢?」他低喃,吐纳的热气瞬间烫红了她的脸。

  「这样就不能用力蹲下挣脱了……」腰间的大掌仿佛烙铁般,热力穿透她的衣裳,可朱宝儿仍力持镇定,仔细思索脱身之道,须臾,她趁他的唇在自己颈侧耳后游移时,抬手握拳朝他脸上攻去,紧接着双手向上举高,身子滑溜的蹲下,顺利脱离他的圈抱。

  虎将猝不及防,脸上被攻击,人又被逃,只能狼狈的捣着鼻子,看着前方笑吟吟望着他的女人。

  「夫君,我做得好吗?」她笑问,心里其实对自己的表现非常满意。

  「很好,懂得举一反三,你是个天资聪颖的好徒弟,是所有师父一生梦寐以求的人才。」他夸张的赞美,缓缓朝她走去,眼底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

  可惜,朱宝儿太过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告诉你喔,我刚刚本来想戳你的眼睛,不过怕你受伤,所以灵机一动,改用拳头揍你的鼻子,应该也是可以……啊——」惊呼一声,人已经被他从正面牢牢的抱住。「夫君?」

  「何事?」他抬手挑起她的下巴,温柔凝视。

  「你接下来……要教我什么?」她有些结巴,察觉了他的异样,她变得不知所措,只能痴痴的望着他渐渐靠近的俊脸。

  「接下来,我要给你—个奖励……」他轻声呢喃,话尾刚收,唇已经覆上她。

  心跳快了,脸蛋熟了,因为太过吃惊,朱宝儿不知闭眼,于是一双盈盈凤眸含润羞怯地迎视着他宛若玄玉的黑瞳。

  红唇被他温柔却坚定的舌撬开,她带着无措的丁香被动地与他纠缠,渐渐的,脑袋晕了,意识混沌了,长睫不由自主的缓缓垂下,掩住那眸光中的意乱情迷。

  良久,虎将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她甜美的红唇,望着她迷乱的神情,知道不是只有自己为这个吻而意乱情迷,心头很是满意。

  「小猪仔,觉得如何?」他戏谑的哑声问道。

  朱宝儿眨眨眼,慢慢的回过神来,对上他湛亮的双眸,又是一阵羞意。

  「什、什么如何?」她娇羞的低下头,避开那恼人的眸光,看着他脚上被自己连踩两脚的污迹。

  「我的吻啊,娘子还满意吗?」虎将故意凑近她,她羞红脸的模样让他觉得煞是可爱,忍不住想多瞧些时候。

  这……这个男人……

  朱宝儿这会简直羞得抬不起头来,早知道他这么可恶,她就踩得更用力些。

  「啊!对了!」脑袋灵光—闪,她突然抬起头。

  虎将没料到她会毫无预警的动作,一时间只闻「叩」的一声响,她的脑袋便结结实实的撞上他的下巴。

  「小猪仔……」他痛得闷哼一声。这只小猪仔,真懂得怎么破坏气氛。

  「嗄?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她无措的喊,拾手替他揉了揉下巴,见他无奈的瞪着她的模样,又忍不住失笑。

  「好笑吗?」他斜睨着她,猛地抓住她的手将她住怀里一带,紧紧的圈抱住她,假意威胁。

  「不,不好笑,一点也不好笑。」她非常识相的摇头,尽量维持住唇角的水平,心跳应和着他的心跳,相贴的身子热得发烫。

  「好了,你刚刚到底想到什么?」虎将低柔地问,一手圈着她的腰身,一手拂过她发烫的脸侧,将几缕黑缎般的细丝拨向耳后。

  「我打算改良我的绣花鞋。」她立刻说出自己的妙计。

  「改良绣花鞋?」他感兴趣的挑了挑眉。「说来听听。」

  「方才虽然我很用力的踩,可是效果有限,我的脚底也挺痛的,所以我想,如果在鞋底脚跟的地方加入一块硬物,效果应该会更好,你觉得呢?」

  他笑了,一直知道她是聪慧的。

  「我觉得你很厉害,不过要改良之前,先学会下一招,也许你可以再加强其他部分。」他放开她。「除了脚背之外,陉骨也是弱点之一,当你和歹徒面对面的时候,你就可以踢他的陉骨,比起踩脚背,应该会更痛上几倍吧!」

  「踢陉骨?」她狐疑的低头,抬脚对着他的陉骨比划了一下,没有真的踢下去。「是这里吗?」

  「对,别真的踢,我是你的夫君,不是不肖之徒。」他打趣的说。

  朱宝儿闻言,讶异的瞠大眼,喉头突地发热。这是第一次他如此明确的承认了这个身分,怎能不叫她激动不已?!

  「嘿!怎么了?」瞧见她突然红了的眼眶,他立即问。

  她只是摇头,感动得说不出话来,生怕一开口便是呜咽。

  虎将望着她,突然轻轻一叹,将她揽进怀里。

  「傻瓜……」他心疼不已,猜到她为何红了眼,怕是只因为他的一句话,短短的六个字——我是你的夫君。

  朱宝儿埋头在他胸膛,虽然红了眼,却温柔的笑开。

  良久,稍稍平息了激动的情绪,她才缓缓说:「夫君,我决定在绣鞋前端也做些改变。」

  「很好,接下来最后一招,我告诉你男人最脆弱的地方在哪里,以及要怎么攻击,不过教你之前,你得发誓,绝对不会把这一招用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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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神祭,是这地方的风俗,每年春耕、夏至、秋收时分便会举办,祭神祈福,祈求风调雨顺,作物丰收。

  今夜,玉龙寨在广场中央燃起火堆,所有人围坐在火堆四周,十数名壮丁则在火堆旁跳着气势雄壮磅礴的祈神舞,鼓声冬冬,直直敲入心头,振奋人心。

  朱宝儿坐在虎将的右侧,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她有些震撼,有些兴奋,要不是坐在她右边的人不是郭雅君,如果她没有发现周遭的寨民们对她投来略带傲意的眼光,她应该会更自在,更兴奋一些。

  他们的表情好像在告诉她,她有多不识相,硬是插入夫君和郭雅君中间似的,让她如坐针毡,没了心思观看表演。

  只是正当她感到无奈时,置于膝上的左手突然被温热的大掌握住,她讶异的偏头望向左侧的人,只见他一脸专注的望着场中正在表演的祈神舞。

  微微一笑,这会她不再在意那些眼光,反手与他十指相扣,那股温热从他的掌心传至她的,窜入她的手臂,蔓延至四肢百骸,最后攻进她的心,加快了血流的速度,一时间,怦怦的心跳声在她的耳际响个不停。

  于是她粉脸红了,心神醉了,直到右手突然传来一阵热烫的痛——

  「啊!」她瞬间痛呼,惊回了神智,这才发现右手背及腿上被泼了一杯热烫的茶水。

  虎将闻声立即回眸望去,倏地眼神一厉,怒瞪向郭雅君,接着便飞快的将身旁人儿抱起,奔至广场边从湖里引来的水道旁,将她的手泡进冰凉的水中。

  那端传来郭雅君惊恐啜泣的声音,紧接着的是众人的安慰,还有……朱宝儿有些无奈的笑。竟然是责怪她这个受害者,不该这么夸张喊痛的抱怨。

  「夫君,我没事。」他周身冷冽的怒气确实有些吓人,也难怪那柔弱可怜的郭雅君会被他一瞪就吓哭了。

  不过话说回来,她这个被烫伤的人都没哭了,郭雅君却哭得那般伤心,真搞不清楚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虎将瞪着她手臂上的红痕和水泡,暗自责怪自己的大意。

  「你的腿也烫到了?」她罗裙上也有茶水的痕迹。

  「大腿的不严重,被手挡着,又隔着几层布料,没事。」朱宝儿立即摇头。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她的话可不可信。

  「真的没事,而且大庭广众的,我可不想湿了衣裳。」她赶紧声明,不想在郭雅君面前太过狼狈。「还有,水很冰,若真下水,我一定会生病!」

  似乎是最后的「威胁」生效,他决定相信她没事的说词,只继续地浸泡她的右手。

  见状,朱宝儿才松了口气,视线望向广场中央,正好看见赵裕仁朝他们走了过来。

  「夫君,赵公子过来了。」她低声提醒。

  「哼。」虎将冷哼一声,根本懒得回头看一眼。

  赵裕仁来到水道边蹲下,有些犹豫的开口,「老大,雅君她是不小心的,你别怪她,她自己也烫到指头了。」他刚刚也看见老大那冷厉的眼神了。

  「你如果不是来替你大嫂治疗烫伤的就滚开!」他冷酷的说。

  闻言一窒,才连忙道:「我看看。」

  虎将冷冷的瞥他一眼,才以极轻柔的动作,小心翼翼的将朱宝儿的手从水中拿起。

  赵裕仁上前诊察,看见她手背已经起了水泡,可见那热茶是滚烫的,才刚从火炉上拿下,倒进杯子里……

  不是故意的吗?

  他眼底闪过一丝愧疚。自己就坐在雅君旁边,亲眼看见她的动作,心知肚明她是故意的。

  「我那儿有专治烫伤的药膏,我马上回屋拿来。」他起身奔回屋子,一会儿又匆匆飞奔回来,手上拿着一盒膏药,交至虎将手中。「这对治疗烫伤很有效,涂抹上去之后不要包扎,大约三日之后便能消肿。」

  「谢谢你,赵公子,让你费心了。」朱宝儿见她夫君接过药膏之后哼也没哼一声,赶紧开口道谢。

  「大嫂不用客气,这是我该做的事。」赵裕仁难掩羞傀的望向老大,一脸欲言又止。

  朱宝儿能理解他想说什么,但此刻她是受害者,没道理还要负责让别人宽心,所以她选择当作不知道。

  视线落在身旁的男人脸上,见他自责的神情,她的心又是一揪。

  「夫君,这不是你的错。」她用左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只是一个意外罢了,你别责怪自己。」

  「不是意外,我明知道她表面温柔恭顺,内心阴险狠毒,却没有多加提防,才累得你受害,是我的错。」

  「老大,你这样说雅君太过分了!」赵裕仁愤慨地带为师妹抱不平。

  虎将冷冷的瞪着他,「你扪心自问,郭雅君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张了口,却久久说不出话。

  「哼!」虎将鄙夷的冷哼一声。「看在你们喊我一声老大的份上,我最后给你们一个忠告,别再为美色所迷,否则总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朱宝儿听见这两个字,有些疑惑,可是并没有插嘴,她不想介入他们兄弟间的争执。

  「老大……」赵裕仁不禁皱眉。就算雅君这回是故意的,也是因为爱着他,一时嫉妒才做出糊涂事,老大根本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就将她批判得这般严重。

  「我想你是听不进去了,也罢。」虎将光看他的表情就猜得到他心里的想法。「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以后,年后之约也取消,我们不会再来了。」

  「老大!你真要为了一件小事做如此大的反应吗?」赵裕仁难以置信。

  「小事?如果今天烫伤的人是郭雅君,泼热茶的人是宝儿,你们会认为这只是一件小事吗?」他嘲讽的勾起唇。

  赵裕仁抿唇,没有回答。

  「不敢答,是不是?」他摇了摇头。「你们当郭雅君是宝,当别人是草,我则刚好相反,对我来说,这不是一件小事。」

  赵裕仁无法反驳,可是瞥向朱宝儿的眼神却从原先的愧疚变成了责怪。

  接收到他的眼神,她无奈的一叹。

  「赵公子,你不必用那种眼光看我,从头到尾我是最无辜的好吗?明明是受害者,你的眼光却告诉我,你认为一切都是我的错。」真是让人啼笑皆非啊!

  他有些狼狈的撇开眼,心惊于她竟是这般雪亮聪慧。

  「裕仁,你以为众人对宝儿的敌意我真的不知不觉吗?」虎将沉声说:「你何不想想,你们为何要敌视宝儿?她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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