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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请叫我女王陛下(寄秋)-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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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花王牡丹嫌色淡,那争艳的百花就不用抹上胭脂了,徒增笑话。

    唉!美色害人不浅。

    夏侯淳的眼角冷抽了两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呵……呵……家传事业嘛!你不晓得我家连七代开丧葬业?」又是一阵刺耳的娇笑,笑得好不骄傲。

    「我记得你爸是张天师第八十七代弟子。」捉妖驱邪的茅山道士。

    「呵呵……学长的记性真好,真叫我感动在心呀!原来分离多年,你还一如从前的关心我。」欸,人美的麻烦就是造成别人的困扰。

    抚着明艳娇容,她「羞怯」的一笑。

    「关心你……」她自说自话的功力不减当年,令夏侯淳的表情十分难看。

    「呵呵……不用不好意思,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比真金还坚定,千锤百炼依然不改其色,你爱慕我的心情我能了解。」罪过喔!累他相思成疾,憔悴无人问。

    眉毛抽动了三下,似在忍耐。「张阿喜,你的病还没治好吗?」

    「病?」

    「妄想症。」而且严重到非治不可的地步。

    孽缘,一段可怕的恶梦。

    一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颜面神经失调的夏侯淳仍忍不住发颤,他背上一条长达二十公分的黑娱蚣缝线便出自她的杰作,只因她自告奋勇要当个英勇的小护士。

    而当时的他就如同她身边的年轻男孩,一时不察中了她的美人计,导致日后一连串难以终止的灾难。

    她成了他身体上拔不掉的那根硬刺,时时扎着他、跟着他,如影随形的提醒他刺扎入肉里有多痛,让人欲拔之而后快。

    可惜他的努力不尽如意,即使这些年在各国来来往往,尽量避开这根扎人的毒刺花,但是他忘了地球是圆的,早晚有一天会碰头,而且见面后的心动……依旧。

    「学长的幽默风趣依旧,让我怀念不已,老想着你光屁股裸奔的模样。」真是天真无邪的岁月呀!叫人想起来都脸红。

    这样恨得牙痒痒又想亲近毒花的感觉,莫非是俗称的犯贱?「张、阿、喜!你是来叙旧的吗?」别动怒,不要为她犯下杀人罪,即使她死一千次犹不足惜。

    表情更挣扎的夏侯淳抚着平空出现的发亮的金算盘,左手压右手的阻止自己。杀人很简单,一根细绳干净俐落,不见半滴血。

    啊了一声的大美女又发出巫婆……白鸟丽子式的张狂笑声。「我来收钱的。」

    「收钱?」眉尾挑了挑,似乎不解其意。

    「呵呵……亲爱的夏侯学长,你没瞧见门口那两盆比人还高的花篮吗?还有两座三层楼高的罐头塔、花环、花圈、花车可没少上一样,十足十的为你做足面子,连五子哭墓和花鼓阵、仪队都请齐了,绝对让你满意到下回再来光顾。」

    张阿喜本质上是极度任性又自私的人,相当自恋加自大,千金大小姐的骄气她都有,不肯吃苦爱享受,我行我素的程度令人发指,而且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指使人。

    她的美艳众所皆知,打一出生就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嫩娃儿,粉雕玉琢的惹人疼爱,无人不见了她不宠爱有加。

    也许是张天师的后裔子孙懂得选对时辰好命,从小到大她从未受过挫折,一帆风顺的如养在清澄海湾的明珠,福禄双全,运势锐不可当,一飞冲天。

    「你在咒我早死吗?」要他光顾,除非先死给她看。

    「呵呵……人呀,早晚得走上一回,立个往生契约保障未来,像寿衣棺木、孝服纸屋、灵车阵头这些,先选好将来的『家』不会有错,我们连骨灰坛都专门为你量身订做,不愁要用时来不及准备。」

    「小兰子,把咱们特制的契约书给学长瞧瞧,看他要添些什么、补些什么,想在教堂办追思会也成。」全都应「雇客」要求。

    「是,老大。」狗腿兰,兰庭之十分谄媚的缩肩一应,两手往前一搭,像只训练有素的红贵宾。

    「你叫她老大?」夏侯淳的脸部肌肉抽搐得厉害,拒绝接过宛如喜帖的生前契约。

    死亡是件严肃的事情,有谁会用粉红色的纸笺当封面,上面再以亮眼的红绘上一颗用双手捧住的心,置殁字于其中表示此人寿命已了。

    「呵呵……你不觉得这样子才气派吗?既威风又有黑道大姊的气势。」请叫我女王。

    套句她最常说的话——我就是法律,我就是王法,我就是宇宙世界的女王,地球因我而自转,你们必须顺从我,不得有异议。

    张阿喜的下巴抬得很高,得意扬扬的挥挥手,她忠心不二的马屁精马上退下,换上的是现榨的柳丁汁一杯,由低着身的酷帅哥两手捧上。

    从事丧葬业,同时也肩负天师传承的使命,她将两者结合为一,从人一断气到入土为安,都一手包办到底,毋需假手他人。

    也就是说赚到饱的意思,天底下只有二种钱不打折扣,也最不会有争议,死人钱和医药费,一是送终,一是救命。

    「……」无言以对的夏侯淳揉按着太阳穴,对她异于常人的逻辑观感到万分头疼。

    「哎哟!呵呵……夏侯伯父,你几时站在我身边的,怎么没瞧见你呢!」多失礼呀!把未来的客户给疏忽了。

    这女人、这女人……夏侯父子的表情有点狰狞,尤其是夏侯贯日,他纵欲过度的脸上垂肉拧成一团,有如变种的金刚。

    至于夏侯淳,只能说他早已「习惯」她的目中无人,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是看不到其他人的存在,在他不幸当了她两年学长期间,深深体会到这样的人生哲理。

    她,根本是无可救药的自恋狂,活在色彩缤纷的虚拟国度,幻想自己是高高在上、身着云霓的女神。

    「你是这次葬礼统筹的负责人?」太过年轻了,显得不太牢靠。

    「呵呵……是的,伯父,我是千里葬仪社的老板,请多多指教。」她轻扬起纤纤玉腕,随即有人递上金光闪闪的名片。

    烫金的,底下一排纯金的夏藤浮雕,显得尊荣而贵气。

    「千里葬仪社……」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嘛!伯父若有需要我们服务的地方,尽管来电通知,本社一定竭尽所能让你满意,双人同行有八折优待哟!」一说完,张阿喜又咯咯的掩嘴轻笑。

    虽然她说的是事实,人的时候到了就得走,再多的权势和财富也留不住,可是听在一般人耳中就是不容易接受,生是喜悦,死就成了忌讳,没人一开口就要预定别人的死期。

    做哪一行说哪一行话在所难免,她的用意不全是招揽「生意」,服务人群是她的兴趣之一,为人规划身后事也算是积阴德的一种,舍她其谁呢!

    夏侯贯日的脸色十分精彩,乍青乍白的蠕动两片肥厚嘴唇,嘀咕两句不知在说什么,看了看她过于明媚的脸孔,又瞧瞧她身后一排站开的年轻男子,终究还是将话吞落肚。

    这时,有些后续事宜得由他去处理,于是他回头叮嘱夏侯淳不许离开,身一转便走向治丧法会现场,和前来吊唁的亲友一一握手致意。

    「学长,你有这方面的需要吗?看在你常照顾我的份上,我会特别优惠你买一送一,前导车队是全新的宾士、BMW,保证你能风风光光的走完最后一段人生旅程。」

    提步正打算离去的夏侯淳眼微眯,脚跟一旋往她额头拍去。「想死的时候只需开口说一声,我会非常乐意成全你的心愿。」

    开阖樱唇没一句好话,她能活到「高龄」二十四岁也算是一项破天荒的奇迹,居然没在三岁定未来时被人活活掐死。

    至少他就手痒得很,想让她那张触楣头的大嘴巴再也没法开启,毕竟他的「职业」属高危险群,稍有不慎即有丧命之虞。

    「呵呵……你还是一样的爱装模作样,叫我感动得心都在泣血。」张阿喜笑得好似三月桃花开,收起洋伞就往他胸前一戳。

    礼尚往来不吃亏,她做人的原则。

    「小飞象,你想开打吗?」这个骄傲过了头的女人欠教训。

    小飞象是张阿喜高中时代的绰号,她曾因甲状腺因素爆肥十七公斤,后经开刀治疗才恢复惹火的魔鬼身段,前后不过半年时间。

    只见她娇媚的抛了个媚眼,手一放空坐上人肉椅子。「不,夏侯学长,我这个娇弱的林黛玉身子可禁不起你的铁臂横拳,不过是有件微不足道的芝麻小事要麻烦你。」

    微不足道?芝麻小事?

    由她口中说出极度缺乏说服力,据受害者他本人的亲身经历,她自己就代表麻烦,即使恐龙再现,也比不过她一个人的影响力。

    蝴蝶效应指的就是她这种人,轻轻打个哈欠,整个地表便为之大幅震动,有如地牛翻身般惊天动地,而她个人却毫无自觉,只在乎睫毛膏刷得够不够亮丽。

    他几乎可以预见日后的悲惨景况,和她扯上线非死即伤,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事,除非牛长翅,马生双角,游鱼上岸下蛋。

    可他心里有个声音,则是忝不知耻的呼唤着昔日暗恋对象快来蹂躏……

    啧,还是走为上策,方能明哲保身。

    等等,这张面额两百二十万台币的帐单是什么意思?欠款人还写着他的名字,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最擅长精打细算的他怎会莫名多出一笔未欠下的债?

    什么?!是花篮、花圈和部份丧葬费?

    这妖女钱也削得太明目张胆了吧!这些死人东西关他什么事,是她自作主张,干么向他伸手。

    他姓夏侯不姓金,更不是金山银山先生,想从他口袋挖钱——

    门、都,没、有。

 第二章

    「盗墓?!」

    古时家有恒财者总是会丢些金块、金砖、玉石、玛瑙、翡翠等值钱品到棺内,让先人能带到另一世界使用。

    死人本身并无价值,贵重的是后代子孙赠予的陪葬品,盗墓者撬开腐朽的棺木盗走金银珠宝,甚至是锦衣金缕等转手变富,获得的暴利相当惊人,跟无本买卖没两样,只要够胆。

    时至今日,早已不再有以前的奢华,虽然富贵中人的墓地造得特别大,可是除了随身物品及生前喜爱之物外,鲜少放置令人觊觎的财物。

    不过,还是有不肖份子以盗墓维生,毁损人家的葬身之所,破坏风水,即使获利成果不如昔日,可积少成多也算是一笔财富,至少不用辛苦大半个月才得到少少的薪水,还要看老板脸色。

    所谓杀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挖开死人墓并非什么大罪,以台湾来说是以窃盗罪处理,不管逮不逮得到最后还是以无罪收场居多,顶多赔点钱了事。

    只是对往生者的亲人来说,家里死人已是最大的伤痛,居然还有人为私利毁其尸首,掘墓挖坟,其心痛非言语所能形容。

    「喔!呵呵呵……是盗尸不是盗墓,学长年纪不小了吧!耳背的现象越来越严重了。」可怜呐,待会送两个人参给他补补身。

    「盗尸和盗墓有何不同?不都是亵渎死者的尸体。」唉!他为什么没看好黄辰吉日出门,让天狗煞星罩顶。

    很想假装没看见这位笑声「独特」学妹的夏侯淳深深叹息,他仰起头想看看天青色晴空,却意外发现天外飞来一朵乌云,不偏不倚的停在他上空,一点移动的迹象也没有。

    这算是不祥的预兆吗?还是传递着某种恶运的警告?

    「学长的见解可真浅薄,盗墓是挖开坟上,取出里面金银财宝变卖,是非常下等人的做法,而盗尸嘛——」她扬起戴着十克拉大钻戒的手呵呵一笑。「字面上的意思你不会不懂吧!人还放在停尸间就不见踪迹,没留下脚印,没留下犯罪动机,连作案工具也没有,那就可恨了。」

    一说到可恨二字,那张娇艳如花的脸蛋微露恨意。敢和她张阿喜抢钱的人,都是该下地狱受火刑、睡钉床、拔舌烙身的十恶之首。

    别看她像足不出户的千金大小姐,穿金戴银好不奢糜,论起伸手要钱的功力,她说了第二,没人敢爬到她头上自称第一,全都甘败下风的拜她为抢钱教主。

    就连一个钱打二十四个死结,金算盘珠子背着走的夏侯大爷淳先生,年少时也常自叹弗如的低下头,羞与她比较爱钱的程度。

    「阿喜学妹,你说这么多和我没关系吧!我得去当孝子孝孙,送老人家最后一程。」他的理智宁可和一心想在他身上打主意的父亲大人周旋,也不愿和她多相处一秒钟。

    吸血魔女的封号可非浪得虚名,光看她前呼后拥的排场,就知道她的道行日益精进,到了妖魔化的境界。

    「等一下。」张阿喜才喊一声,身后两尊门神马上冲上前一拦。

    这是怎么回事,打劫吗?「如果你想转投资,欢迎和我的助理连络,他会尽快安排我们来个双边会谈。」

    看着挡在面前,个头和他差不多的男孩,夏侯淳为他们感到可悲又无奈,居然全被张阿喜看上,沦为供她使唤的奴隶。

    「喔呵呵……夏学长的幽默依旧,让人感动你对于服务业的热忱,哪天你有需要我给你打对折好了,奉送金童玉女一对。」想蒙她还早得很,她有胸也有脑,色艺双全。

    「你……小喜鹊,小布谷鸟,你就直截了当的说吧,少拐弯抹角咒我早死。」真不讨喜的女人,空有长相却没度量。

    小喜鹊、小布谷鸟亦是张阿喜以前的绰号,因为她老像是一只快乐的鸟儿飞来飞去,让人无法不去注意她的存在,跟小飞象有异曲同工之妙,都会飞的。

    「学长说话真可爱,我怎么舍得英挺威猛的你早日驾鹤西归呢!你好死相,这样污蔑人,人家也只是想,盗尸案和你们龙门似乎扯上那么一点小关系,人家是柔弱女子,不找你处理要找谁。」

    夏侯淳微讶,不动声色的含糊回应,「什么龙门,刚开的美容沙龙吗?请原谅我很少跑那种地方,短发干脆俐落,清水一冲就清爽了。」

    为什么她也知道龙门?今天已不只一人提起此事,难道内部出了细作,将他的真实身份外泄?

    「呵呵……又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事,干么一副做贼怕人发现的样子?前几天我才和龙阿姨通过电话,她叫我尽管把你当牛马奴役,不用跟你客气。」

    瞧,她还挺尊敬他的,没叫他趴下来给她当垫子坐。

    「龙阿姨?」奇怪,他的眼皮跳得特别厉害。

    左跳财,右跳灾,那两眼跳个不停是什么意思?莫非灾难大到一眼不够用,得凑上一双?

    「喔!我忘了告诉你,我叫龙阿姨,你们应该喊她门主吧!她说你穿超人装的模样很逗趣。」口渴了,一杯冰柳橙汁立即插上吸管送到她嘴边。

    本质上,她是个重享受的人,会赚钱也很敢花钱,只要觉得舒适,价钱再高也一样往下砸,眉头连皱都不皱一下。

    除了要钱勤快,她什么都懒,反正她底下喽啰多,轻叹一声就有人效劳,何须劳动她娇贵的身子,人要好命,连鬼神都挡不住。

    「门主?」果然是自己人出卖他,等级之高叫人难以亲自手刃。

    「学长,你好像很委屈呐!是不是追查尸首流向对你来说太困难了,你比较适合绣绣花、逗逗鱼,撒把玫瑰学人葬花?」啧!新来的彩绘师父真差劲,她这指甲的颜色都剥落了。

    夏侯淳的眉微沉,撇嘴冷视。「是很委屈,这点小事根本不用我出马,失尸寻找是警察的工作,轮不到我越俎代庖。」

    她还是一点都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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