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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只怪圣僧太妖孽,施主快醒醒(网络版) 作者:碧晴(晋江vip2013.06.18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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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踯躅良久,我试探唤他:“圣僧啊……”
  
  他终于转头看我:“?”
  
  我呆了呆,这是什么意思,我才应该“?”吧。
  
  “我的手,麻了。”我讪笑道。
  
  他“哦”了一声,淡定地继续眺望楼下风景——没有任何要给我的手解脱的意思。
  
  我:……
  
  我又陪他定了半个时辰。麻痛之感渐渐由手掌蔓延至胳膊,我深以为再这般耗下去,这只手恐怕便要壮烈牺牲了。这厢将将打算再跟他打个商量,他忽然收回视线,将我的收捧在掌心慢慢搓揉起来,温柔的声音带了些许歉意,道:“这样好些了吗?”
  
  抬眼对上他如春水般深情款款的目光,心下蓦然波动不已,手上的不适随着他的动作淡去了几分。我别过脸,咬唇道:“好、好多了。”
  
  希音摩挲着我的手,寸寸肌肤,极尽轻柔。他的指根和虎口处结了一层薄薄的茧子,粗糙的触感激起阵阵酥|麻之感。
  
  而后,彼此沉默不语。四周仿佛万籁俱寂,酒楼内人来人往统统与我们无关。一丝异样的情愫悄悄酝酿。
  
  过了许久,他忽然出声唤我,“小梅。”
  
  我闻声抬头,希音的俊脸骤然在眼前放大,我尚未来得及反应这是怎么回事,双唇便被温热的物什堵住。
  
  “唔……”一切来得那么忽然,我惊得忘记了呼吸,刹那间脑中一片空白,仿佛被人施咒定住一般,身子如何都动弹不得。
  
  他的双唇薄而柔软,缠绵地厮磨着我的唇瓣,原本握着我的手不知何时已然悄无声息地移像腰间。
  
  却只是一瞬的功夫,他便又离我而去,眸光潋滟不息,“小梅……”
  
  我下意识地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唇,犹自沉静在方才的“惊鸿一吻”中无法自拔。似有一把火自耳根后燎原,直烧得我面红耳赤心猿意马呼吸困难……
  
  方才他是……亲了我?方才他竟是亲了我!可可可……可他分明是得道高僧,他怎能随意与女色亲近!
  
  【希音:阿弥陀佛,女色都是浮云╮(╯_╰)╭】
  
  若是换做寻常话本,小姐被人偷吻后,通常会给那登徒子一巴掌,娇斥道:“登徒子,竟敢轻薄于我!”
  
  可希音……我……他这算是轻薄我吗?仔细算起来,这仿佛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水里他为我渡气时,也曾亲我一口。
  
  难不成,他想还俗?
  
  当时,我在希音亲了我与希音轻薄了我之间逡巡不决,竟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为何要亲我。之后再想起时,每每不免感叹自己脑子灌了浆糊,委实迟钝得紧。
  
  希音看似身形微动,却不动声色地收紧臂膀,将我紧紧按在胸前。于是我便以一个暧昧的姿势伏在他的胸前,引得路人频频侧目,指指点点。我羞窘不已,想动,奈何身子却不由自主地瘫软在他怀里,动不了挣不开。
  
  “小梅,你从前对我说,你的过往带给我的只有满身的伤痕和午夜的梦靥,你不愿将它记起。你还说,上天既然安排你流落到山寺之中,或许是给予你另一次新生,你愿意安于天命,一辈子不离开。”他附在我耳畔,湿热的气息肆意喷洒,无异于火上浇油,殷切道:“这话,可还算数?”
  
  我讷讷点头:“算数。”
  
  “那……裴览呢?”
  
  “我对他的印象仅限于那日在大雷音寺远远望见的一面,此外再没有多余的感觉。”打量他的神色,我试探道:“从前我与他认识,对吗?”
  
  静默一瞬,希音坚定地告诉我:“不要再追究从前,你只要记得如今你并不认得他,这便够了。”




☆、第十五章

  傍晚回到桑府时,神奇的一幕再度上演——只见灯火通明的厅堂之内,锦袍美男端坐其上,手执青花瓷茶盅悠然品茗。桑老爷与其比肩而坐,二人相谈甚欢。
  
  只听桑老爷道:“……若非小女病成如今这般光景,老夫……唉!”
  
  “桑老爷放心,此事我会尽快着人调查清楚。毕竟林铮与桑小姐有婚约在前,怎么也不好让桑老爷授人以言而无信的口实。明轩这孩子自小便被人宠坏了,若当真是他的不是,我定教他来向桑老爷负荆请罪。”锦袍美男放下茶盅,微笑道:“久闻锦城桑府乃是西南园林之首,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想在贵府叨扰几日,若有不便,还望桑老爷多多海涵。”
  
  桑老爷受宠若惊,瞪圆了那双浑浊的眼,拱手作揖道:“太……裴公子言重了!公子自京城远道而来,老夫应尽地主之谊才是。公子不嫌弃寒舍鄙陋,简直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哪里会有什么不便?”说着,唤来管家,问道:“管家,厢房可准备妥当了吗?”
  
  管家恭敬回答:“回老爷,一切准备妥当。”语毕,他便很有眼色地带领锦袍美男的随从进厢房放置行李了。
  
  希音顿了顿步子,面上仍是风轻云淡的神情,星眸中却急速掠过一道涟漪。我原本是紧随在他侧后方的,始料未及他会忽然驻足,一时间来不及停下,这便一头撞在了他结实的胳膊上。
  
  “哎哟……”我轻揉撞疼的脑袋,脚下趔趄了几步,身子歪歪斜斜地要向一边倒去。恰在此时,忽觉腰间骤然收紧,身子一顿,紧接着一暖。希音眼疾手快将我扶住,道:“你没事吧?”
  
  我眨眨眼,望了望他近在咫尺的俊脸,复低头瞧一眼他揽在我腰间的手,陡然想起此时此刻我好像已然换回男装了……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显然,保守的桑老爷对此男男相拥的情景难以接受,那厢愣了好久,面有尴尬地将我与希音上下打量。半晌,憋出一句:“咳,二位师父回来了……”复对身旁人道:“这两位是青城山大雷音寺的师父,专为医治小女的病而来。”
  
  我干巴巴地笑了笑,“是啊,回来了。”
  
  希音一言不发地看向锦袍美男,神色淡然,不辨喜怒。我朝他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师父,快放开我。”
  
  熟料,他非但充耳不闻,还微微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地将我揽得更紧了些。我心急,不动声色地捏了一把他的手,使劲使眼色让将我松开。他却顺势将我的手反握住,留在掌心里轻轻摩挲,唇畔笑意再深三分。
  
  我不禁嘴角抽搐,他这是闹什么小脾气?
  
  其实,在刚进桑府那日便已有谣言流传出来,这些无聊的下人闲来无事最爱捕风捉影,挖掘八卦,道是我与希音“过从甚密”、“如胶似漆”什么什么的。本以为会在人前收敛些,至少装模作样端出得道高僧的气度,谁知他却愈发肆无忌惮,果然视一切如浮云。
  
  难不成,他非要让路人皆知他将袖子断在我怀里才肯罢休吗?
  
  嗳,当然了,大家并不知道我乃是女儿身。
  
  锦袍美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剑眉轻蹙一瞬旋即又舒展开来,眸光深深勉强笑道:“幸会。”
  
  希音意味深长地笑道:“幸会。”语毕,立掌念了声佛,二话不说拖着我一同离开。
  
  ***
  
  “圣僧,圣僧……”
  
  不知叫唤了多少声,他才堪堪停下急促的脚步。停也就停了,他却又猝不及防地转过身来。可怜我气喘吁吁地跟他在身后,一时没收住脚步,再一次失控地撞向他——这一次,我不偏不倚地扑进他怀里。
  
  希音甚是自然地扣住我的腰,挑起剑眉,凤眸中渐渐盈起笑意,戏谑道:“你这是,投怀送抱?”
  
  此时夕阳西沉,云霞满天,燃烧了整个天际。暮光将他的侧颜镀上一层淡薄的金辉,眉宇间满是柔和的光华,恍若天神临世。
  
  蓦然间,心跳快如擂鼓,我的手肘撑在他胸膛,慌忙矢口否认道:“我我我我我才不是!你快放开我,桑府人多眼杂,若是教人看见了,不知又要传出什么怪力乱神的谣言了。”
  
  他笑,“不放又如何?”
  
  我一时语塞,脸颊愈发烧烫,“你你你你你……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又如何?”
  
  “你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又如何?”
  
  我作青面獠牙状,狠道:“我,我咬你!”
  
  熟料,希音竟将脸又凑进了几分,摆出一副任君采撷的柔弱模样,“你咬。”
  
  “……”,当时我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心里,既提上不来又咽下不去,简直快窒息了。
  
  圣僧啊圣僧,你别以为不在大雷音寺便可以几次三番、肆无忌惮地调戏良家妇女,佛祖他在天上看你!
  
  将将我要开口嗔他,他却忽然收敛了那份嬉笑之色,眸光灼亮似火将我牢牢锁住,低哑的声音满是认真与决心,“我说过,这次绝不放手。我素来言出必践。”急促而湿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鼻尖嘴角,若春风拂面,将我吹得面红耳赤。
  
  四下无人,周遭万籁俱寂。
  
  我与希音就这般互相对视,谁也不说话,彼此呼吸相闻。
  
  直至几声轻咳传来,我这才猛然回过神,忙不迭挣扎着将他推开。
  
  林铮面带惊色地呆立在一丈开外的地方,一脸窥破天机的窘迫。视线在我俩之间转了好几圈,表情万分纠结。薄唇半张半阖着,显然是话到唇畔却不知应不应当说出口。
  
  “林公子,有事吗?”希音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微皱的衣袖。
  
  他艰难地点头,道:“没、没打搅二位吧?”
  
  我肯定地说:“没有,绝对没有!”
  
  林铮复将信将疑地将我望了一望,尴尬地脸上写满了“我知道你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心虚地搓了搓手,干干一笑道:“林公子,我们什么也没干,你什么也没看见!那是幻觉,幻觉!嗳,你俩有事谈事,我先回房休息了!”语毕,再不敢抬眼看希音,逃也似的溜回了厢房。
  
  ***
  
  入夜。
  
  我和衣在床上摆平,心下思绪万千,如同被一团剪不断理还乱的乱麻塞住,既憋闷又烦乱。
  
  扪心自问,我当真对我的过去没有半点在乎吗?说没有,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世人皆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我并不否认,我的确贪图如今的安宁惬意生活,贪图希音给予我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庇护。我甚至曾经想,倘若我不去问、不去想从前发生的一切,就这般稀里糊涂、无忧无虑地度过余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可我也深知,过往带给我的绝不可能仅仅是满身的伤痕和午夜的梦靥。很多时候,我并非不愿去回忆,只不过是害怕面对那段鲜血淋漓的往事,害怕再次遭受扯肉带血的痛楚。
  
  这种矛盾的情绪在心中酝酿已久,直至今日遇见锦袍美男,便倏然膨胀,一发不可收拾。
  
  我是谁?又为何会被人推下青城山?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竟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我将玉梅簪握在手中细细审视,玉体莹润通透,细腻温润,成色质地都是世间仅有。如此发簪,绝非寻常人家能够拥有,它几次三番出现在我的梦里,即便冻得浑身麻木,奄奄一息时,我也不曾将它松开。可想而知,它对我定然有着某种重大的意义。
  
  还有,梦里将我救起的男人是谁?从声音到气度,以至于身上的气味,都与希音极为相似。然,他果真是希音吗?还是苦苦寻我而来的锦袍美男?他口口声声哀求我原谅他,我与他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样的纠葛?
  
  无数疑问在我心里盘桓不散,迫得我几欲窒息。我烦躁地翻过身,将玉梅簪插回发髻,愣愣地望着案上跳动的灯花出神。
  
  “砰砰——”有人敲门。
  
  我强压下心头思绪,起身开门。出乎意料,来人竟是锦袍美男。此时,他已换上一袭月色长衫,正静静立在门口,姿态翩然若画,微笑道:“梅儿,我可以与你聊聊吗?”
  
  想曹操曹操就到。
  
  既然他已知我是女儿身,正好也不用故作男儿姿态。我点了点头,侧过身子道:“公子请进。”
  
  他与我相对而坐,我替他斟上清茶,道:“公子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公子……”他眉心一皱,温润的眸光中漾起几许哀伤,似是自嘲道:“如今,你我竟变得如此生分了吗?也罢,一切都是我自作孽,委实怨不得旁人。”
  
  我怔了怔,道:“不好意思,我当真不记得你是谁了。”
  
  他将茶杯握在手中把玩,却始终不曾喝那茶水。良久,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不记得也不打紧,我再告诉你便是。我姓裴名览,今年二十又三。今日下午是我失态,让你受到惊吓,我向你赔不是。”
  
  我和善地笑道:“裴公子言重了,惊是有的,吓倒也不至于。”
  
  “梅儿,从前你总唤我作……裴郎。”他说。
  
  裴郎……
  
  我心中一滞,好歹读过那许多话本,便是猜也能猜到这个称呼所代表的含义。
  
  踯躅片刻,我试探问道:“裴公子,你确定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吗?会不会只是人貌有相似?”
  
  裴览抬起头,视线停留在我发髻上的玉梅簪,道:“那我可否请问梅儿姑娘,你是何时到青城山的?”
  
  我略作回想,道:“当时我伤得太重,昏迷了将近一个月,照此往前推算,大约是三月中旬吧。”
  
  “那便错不了。”他肯定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抬眸望着他略带几分苦涩的笑意,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我对他谈不上喜恶,就好像喝一杯白水,没有半分味道。于我而言,他不过是擦肩而过的路人甲,同我没有、也不会有任何交集。
  
  见我不语,他又关切道:“梅儿,你近来身体可好?那些伤都痊愈了吗?”说这话时,裴览微微动了动手指,仿佛想触碰什么。只是一瞬,便又紧紧收起。
  
  “有劳裴公子挂心,我很好。希音圣僧的医术很是高明,除了背上的棍伤委实严重,其他地方连疤痕都不曾留下。”
  
  裴览眸色一紧,清俊的脸上登时血色全无,惨白如纸,“是啊,那些棍伤当真很严重,即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的。对不起,原本不该由你来承受的……”他似自言自语,声音喑哑黯然:“九叔他,将你照顾得很好,可我到底还是不愿将你让给他……”
  
  我听得不甚明白,遂问:“裴公子,你说什么?”
  
  裴览放下手中茶杯,字字句句道:“梅儿,若我告诉你,你我从前是夫妻,你会相信吗?”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要不要努力一把呢?




☆、第十六章

  话音落下,我猛然一惊,如有惊涛汹涌而来,猛烈地冲击我的心房。
  
  下一刻,我脱口而出道:“既然你是我夫君,为何不能护我安好,反倒教我独自一人流落到荒山野岭,甚至险些丧命呢?”
  
  裴览身形一颤,强压着颤抖的声音,道:“对不起,从前是我没能保护好你,可我也有我的不得已。梅儿,你跟我回家好吗?从今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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