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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1314 十三党+十四党-第8章

小说: 1314 十三党+十四党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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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咳!”我学着十三的样子大咳三声,成功收回所有人的注意力。阿克敦一拍脑袋大声嚷道:“姐你别卖关子,快点说表演什么?”
    “刚才十三阿哥作了一首《春昼》,小女子不才也做小诗一首和之!”众人大喜,我咧咧嘴不紧不慢地咏起了那首在网络上风靡一时的《春晓》:“春眠不觉晓,处处蚊子咬。夜来巴掌声,不知死多少。”
    “哈哈哈……”
    《春晓》一出全部笑倒。阿克敦掌不住,趴在地上大叫“哎呦!”;十三笑出了泪水,手指着我连连摇头;入画岔了气,滚到我怀里叫着“小姐快帮我揉揉肚子!”,十四一手支地仰着头大口喘气,王全儿在背后拼命给他锤着;十三的太监刘烩儿想大笑却使劲儿憋着,努力使自己笑得象个奴才该有的样儿……
    有这么好笑吗?我记得当时我和我哥看到这首诗的时候最多只能算是莞尔。这就是代沟啊,咱们中华民族进化了三百年别的没长笑经倒粗了不少。都说笑一笑十年少,怪不得现代人老惦记着做美容呢,原来是笑得太少的缘故。我把三明治塞到嘴里,狠狠地嚼起来。
    天有不测风云。
    就在我们笑得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天空,七个人顾不上收拾东西拔腿就跑。十三很有风度地把刚才垫屁股的油布让给我顶在头上挡雨,我挡了半天才发现这布透水,而且沾了食物的油腻后有股子诡异的香味……
    到家时,参与郊游的所有人都已经变成了落汤鸡,可是我们吃惊地发现院子里站着一个比我们淋得更透的人。她失魂落魄地站在雨里,茫然地看着倾盆大雨直泻而下,嘴里喃喃地念着“老爷,老爷……”
    北京的春天从来没有如那一夜般寒冷。
    战报回传,富察呼塔步身中数箭,战死沙场。
    突然之间,我失去了阿玛,失去了穿越到清朝以来的最大依靠。
    磅礴的雨中,孤儿寡母相拥而泣。
    绝望、悲痛、恐惧以及千万种道不明的情感爬上心头,迅速地把我卷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旋涡中。
    我的人生,自此向一个神秘而艰难的方向缓缓驶去……
    
第十章 鸟入笼

    上帝是公平的,夺了你什么就会以另一种方式补偿回来。
    三十六年三月初八,康熙皇帝下旨册封富察呼塔步将军独女富察云舒为公主,赐号安阳。
    一个阿玛换来一个皇阿玛,我赚了,代价是没等富察呼塔步入殓就被接进了宫。
    胭脂轻抹,红纸点唇。
    提线被攥在嬷嬷们手里,我象个木偶般任由摆布。戴上旗头,穿好火凤吉祥外袍,脚着宫制的花盆底儿,轻移莲步,迈入轿中。震耳欲聋的锣鼓响起来,耳边传来百姓们嘈杂模糊的话音。掀开帘子,看到的是一张张好奇艳羡的脸,“安阳公主!”不知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混乱,人们疯狂地向前涌着,争先恐后地要一睹我这个平民公主的真容。
    “人多眼杂,还是请公主放下轿帘!”礼官单调的声线传来,我叹息着垂下撩着帘子的手。
    声音渐渐地小了,礼乐由轻快转向庄重,嬷嬷挽扶着我小心地踏上紫禁城硬实的青砖地。抬头一望,红墙黄瓦,殿宇辉煌。高高的宫墙挡住了原本灿烂的阳光,在一尘不染的道上留下深沉的影,隔出一个与墙外完全不同的世界。太监、侍卫十步一距地行扣地大礼,一拜到底,长跪不起。
    移步,微笑,早有人备下了大红缀花的美人椅。伶俐的丫鬟挽起那粒粒圆润的珠幔,呼一口气,直着僵硬的脖子正襟危坐,长长的唱呼声随即响起:“起!”
    轿椅稳稳抬起,速度极慢地在望不到头的宫道上前行。一路雕梁画栋,描凤刻凰,午门、金水桥、太和门、太和殿、中和殿……亮黄盈目,红漆庄严,入目皆是大气恢弘,一派雄伟壮阔。汗在手上背上点点积聚,头上首饰旗头斤斤发沉,空气不畅,呼吸阻滞,我轻咬着嘴唇在心里默念:一、二、三、四……
    仿佛走了一个世纪,轿停了,缓缓落下,好似我是一尊琉璃制的工艺品般小心翼翼。深吸一口气,抬步迈出,眼前文武百官按阶而立,目光凝聚于身。我从他们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亦步亦趋地走向那位站在最高处俯览众生的九五至尊。
    “儿臣安阳公主爱新觉罗云舒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万岁万岁万万岁!”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康熙接过一饮而尽。
    那一剎那,臣众的高呼声直传九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安阳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调身形,再次跪倒:“安阳公主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安阳公主给各位皇兄请安,皇兄千岁千岁千千岁!安阳公主给各位皇姐请安,皇姐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皇太后平静无波的声音远远传来,嬷嬷扶着我小心地站起:“谢老佛爷!”
    嬷嬷虚扶着我在殿上由东向西小迈三步,年纪比我小的阿哥格格们欠身一礼,用带着稚嫩的声音齐声喊:“皇弟(妹)给皇姐请安,祝皇姐福寿康宁!”
    我稳稳心绪矮身回礼:“福佑大清!福泽皇家!福润百姓!”举起玉杯将酒饮尽。
    礼乐再次响起,我坐到十三公主、十四公主中间松了口气。抬头,正对上胤祯愉悦的笑脸与胤祥望着康熙呆楞的表情。
    我暗暗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从这一刻开始,我的公主生涯在这孕育过无数英雄,也埋葬过无数冤鬼的紫禁城中正式展开。
    我想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在任何时候都会尽量让自己过得好些。康熙牵着我的手打开了紫禁城的大门,但他不会象一个尽职的向导般耐心地告诉我哪里有陷阱,哪里有蜂蜜。这座象迷宫般错综复杂的城,只有靠我自己去探索。
    探索的第一步,就是认人。
    我花了大量的时间去记忆那一个个有着相似表情的人。妃嫔多是笑意盈盈、不可一世的,因为她们要么有皇帝撑腰,要么有娘家照料;贵人多是娇笑拂面、欺软怕硬的,因为她们要么不幸被妃子欺压,要么有兴去欺压答应;答应多是欲笑不能、伤秋悯冬的,因为她们要么永远见不到她们的丈夫,要么只能远远看着她们“传说中”的丈夫;宫女多是谨慎小心、胆小怕事的,因为她们要么曾经尝过板子的滋味,要么即将会挨板子。最可卑的要数嬷嬷们了,她们要么心狠手辣不择手段,要么看破一切菩萨心肠。此二者都是常年孤单恐惧的产物,只不过前者选择了“我不好过就绝对不让别人好过”的同归于尽式道路,而后者更具有“我不好过就别让别人不好过”的革命奉献主义精神。当然,不管你本人是同归于尽式还是舍己为人式,所有智力正常的人都希望碰到第二个品种的嬷嬷。也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心想事成。
    俗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紫禁城里最多是女人,最不缺的就是戏。我二十一世纪的哥哥曾经在左拥右抱阅女无数后得出“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演员”的结论,论据是女人总能在最恰当的时候摆出最恰当的表情,让男人不知不觉地就变成了她们的提款机,还是声控加自虐的机型。男人不仅会在第一时间抢去付款,而且当女人偶尔想贤惠一回放弃血拼时,第一时间涌上男人心头的往往不是高兴,而是对于女友突然变性的恐惧。为了挽回隐藏在变性之后的变心,男人们大多会选择低声下气极其犯贱地柔声劝慰:“亲爱的,咱们再逛一会儿吧,肯定会有你喜欢的。”事实证明,哥哥的结论还是有点说服力的,因为我亲眼见证了室友的男友对室友打不还口骂不还手。事实还证明,紫禁城里的女人不仅能让紫禁城里的男人成为自动提款机(康熙牌),而且还是天生的剧作者。她们自编、自导、自演,演绎出一幕幕或喜或悲、或生或死的宫廷戏剧,乐此不疲。
    平心而论,我既不喜欢看戏,也不喜欢听戏,可不幸的是成为“剧中人”是每个走进紫禁城的人必须面对的残酷现实,尊贵如公主也无例外。公主虽不必象皇帝的女人那般等待君主临幸,但她们仍逃不了争宠的命运。皇帝的恩宠关系着你在妃嫔们眼里的地位,关系着你是否有资格用太医院里最贵重的药,最最直接的就是关系着你每日饮食的档次。得宠的吃千年人参,不得宠的吃无须小参在这里早已是公认的惯例。谁让全中国每年只能找着为数不多的那么几支参爷爷呢?又是谁让你不好好地讨好你的皇阿玛呢?最最不济的公主,就只能喝掺了慢性毒药的参汤了。传说中那位天真烂漫的四公主就是这么死的,只因为她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了不恰当的地点,撞破了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于是成了板上订钉的牺牲品。
    没人想成为第二个四公主。既然做不了观棋者,那么在棋子和棋手中,我想我至少可以选择棋手。
    “啪!”一子落下,十四挑衅地看着我得意洋洋道:“这下总该认输了吧?”
    “唉!”我沮丧着叹气,为什么我学了两辈子的棋却怎么也下不过那些个龙儿龙女呢?前天输给了十三公主思笙,昨天输给了十五公主思惜,今天又输给了十四阿哥胤祯……我明明是这么努力地在学棋了啊,怎么还总是在他们面前溃不成军呢?真不知道康熙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我不甘心地撇嘴道:“再来一盘!”
    “再来?”十四鄙视地斜瞄我,“不管来多少盘你都赢不了!”我没好气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赢不了,骄兵必败的道理你懂不懂?”
    “哼,对付你,爷再骄傲也败不了!”十四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剐他一眼,正欲开口,司棋走上前来说道:“公主,太监们回说十三阿哥一早就出宫去了,要晚间才能回来。奴婢们已经备好晚膳,您看什么时候用?”
    “现在就摆膳吧。”我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疑惑地向胤祯问道,“十三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老找不着人?”
    “你不知道?”十四邪邪地看着我,卖关子道,“你明儿陪我出宫我就告诉你!”
    “出宫?”天哪,这小子真是不怕死,明知道公主除了出嫁、礼佛等重大事宜外老死不能踏出宫门半步,他居然还敢带我出去,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就算他想死我还不想当垫背的呢,断然拒绝道,“不去!”
    十四很有耐心地劝说:“怕什么?爷溜出去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从来没被发现过。”
    “那是你运气好,小心下一回就给逮着了!”我不为所动。
    “那你就不想知道十三哥是怎么回事?”十四见风驶舵地改变战略。
    我好笑道:“您别忘了我还有个当十三阿哥侍读的弟弟!”
    “哼!”十四恼怒地看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我拱手一揖:“还是请十四爷行行好告诉小女子吧?”
    “这还差不多!”十四满意地点头,“他最近迷上了乌苏金保的小女儿,没事总跟她粘在一处。”
    “头等侍卫乌苏金保?他的小女儿是叫……叫芳晴?”我依稀记得曾经听见过这个名字。
    “是啊,你认识?”十四奇怪道。
    我觉得我应该是见过她的,可惜现在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大概长辈们有些来往。”对美女我向来过目不忘,难道说这芳晴只是个寻常姿色?疑惑地问道:“这芳晴漂亮吗?”
    “不知道。”十四耸耸肩,“不管她漂不漂亮,反正我听说她是个药罐子,一年中有七八个月都吃着药,难得有身子好利索的时候,真不知道十三哥怎么会喜欢这样的人。”
    我心下更奇了,一直以为以十三的性格应该喜欢健康活泼的女子,至少也是个能陪他畅游祖国大好山河的,万万没想到他看上的居然是个弱不禁风的林黛玉,不禁对这个芳晴好奇心大起:“要不是被关在宫里,我真想见见她。”
    “你总会见的,以后咱们还要喊她作嫂子呢。”
    我叹气道:“真倒霉,平白无辜地多出了这么多哥哥,将来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嫂子,过年红包不见多拿,压岁钱倒要多发不少,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十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堂堂大清朝的公主说这样的话害不害臊?”
    我佯怒道:“本来就是这么回事么!要不你说说当公主到底有什么好?”
    十四歪头一想:“至少你能天天在宫里陪着我。”说完瞟瞟桌上的碗碟,“还有我可以天天吃到司棋和入画做的饭菜!”
    “吃吧吃吧,吃不死你才怪!”我瞥他一眼,心里慢慢浮起担忧。
    虽然满朝文武把康熙收养我标榜为“恤忠臣后嗣”,但在古装电视剧教育下长大的我很清楚我的皇阿玛只是因为亲生女儿不够多,收了我这个冒牌的好为未来的和亲做人选储备。满清的和亲不同于前朝的“随便插花”式,它是一种制度,百分之八九十的公主到了年龄都要嫁去蒙古各部,以维系满蒙感情,杜绝战事。可怜我自出生起就苦心计划着逃婚,不想到头来人算不如天算,康熙一纸诏书就打破了我的所有幻想。照目前的局势看来,这辈子我不仅一定会嫁人,而且还一定会嫁个蒙古男人。想着自己的余生将不得不在“天苍苍,野茫茫”的大草原度过,心里真是拔凉拔凉的。
    “想什么呢?”脑袋上被重重地敲了一下,我愤恨地瞪向始作俑者:“你干嘛?”
    “对你这种心不在焉的人就是要狠狠地惩罚!”十四完全没有犯了错误的意识。
    我挠着脑袋装委屈道:“要是被打笨了怎么办?”这小子,下手怎么这么狠?我都快脑震荡了。
    十四哈哈大笑:“已经笨了,我不在乎你再笨点!”
    “你不在乎我在乎!”我愤怒道,“你刚才跟我说了什么?”
    十四自动忽略我的提问:“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在畅想我嫁到蒙古后的美好生活!”一想起这事我就来火。
    “嫁到蒙古?”十四疑惑地看看我,然后突然大叫道,“那怎么行?要没了你我不是要无聊死?”
    “皇阿玛把我弄进宫不是拿来当摆设的,我迟早要去蒙古和亲!”你小子只是无聊,我陪上的可是我的后半辈子。
    “不要,我不要你去和亲!绝对不要!”十四怒气冲冲地砸着碗里的饭,突然把筷子一扔,一溜烟跑了。
    
第十一章 敛新愁

    宫中的日子其实不算太无聊。绣花、赏景、抚琴、书画,只要有心,再没事也能找出事来。我是个得过且过的人,虽然心知紫禁城里大部分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却仍旧不愿活得太累。在真正的敌人还没有浮出水面之前,我对所有人都是友好的。
    在寝宫的安排上,我所在的逸云轩与十五公主思惜的惜弦阁紧邻而居,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我第一个闺中密友。思惜是胤祥的同母妹妹,比我小了三岁,一派的单纯可爱。她是那种心甘情愿沿着康熙划好的轨迹走的女子,从没想过反抗自己的命运,甚至连不满哀怨也无,在她眼中百善孝为先,听从父母之命就是尽孝,子女绝不能忤逆父母。我曾试图用现代的思想为她洗脑,因为在我看来象她这样活着无异于一个傀儡,懵懵懂懂地出生,懵懵懂懂地嫁去蒙古,然后懵懵懂懂地走向生命的终结。可惜思想并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我说得再苦口婆心口干舌燥,她仍旧抱着封建主义旧观念实行教条主义,真不知叫我说什么好。后来跟胤祥闲聊时谈到他这个妹妹,胤祥说:“这样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没有希望就不会有痛苦。”我很想反驳,话堵在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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