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火凤凰-愁云-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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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天气晴朗,湛蓝的天空漂浮的层层白云,赵国军队驻扎在了诸国边境,人马车粱还未来得及整顿好,营区区几里外便有一辆外观普通的马车向军营驶来,赶马之人身型娇小,一身车夫打扮。
一阵淡淡的幽香随着马车的到来,而由远及近的飘至而来,香味在微风的涌动下逐渐散开。
马车赶到军营时,远远的便有一群士兵上前组拦去路,可马车并未因众人的阻拦而停下,则是一直驶到了军营处。
「你们是何人?竟敢私闯军营,给我停下。」一名穿着铁甲的将士挡在路口一阵怒吼,马车却在此时愈行愈缓,最后停在了军营栅栏外,随即一股脑的涌来几十人把马车围的严严实实,那名将士仍指着车夫嚷道:「你车内坐的是何人?给我出来。」
车夫并没有因此而失色,他跳下马车,不仅不慢的收起赶马的鞭子,之后扫了众人一眼,便拎起衣袖,从粗布衣衫的袖口内取出一物,说道:「你不必知道我家主人是谁,你只要将这把扇子拿给赵王,他见物便知我家主人是谁。」听车服如此胆大之言,将士到也不敢怠慢。
将士稍做思索,伸手接过了车夫递来的书信,他给士兵使了眼色,随即便转身往营中去禀报。
在营中的一座豪华帐篷内,赵义云一身简单的战袍,他气宇不凡、威风凛凛端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厚厚的兵法书籍,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书生气质遮不住他脸上浮现出来的乏味。
桌边的玉鼎内散发着阵阵淡淡的熏香,白白热气从桌上得茶杯中袅袅升起,突然帐帘被人轻轻掀开,一线强烈的光亮随之溢进,而带进来的一阵风也吹散了帐内的芳香。
「又有何是要来烦孤?」赵义云不经意的抬起头来,见玉戈一副要上前请示的模样,他便先问了句。
「大王!」玉戈忙上前弯了身,双手托着纸扇抬至头顶,恭敬的回道:「刚军营外闯进一辆马车,车内的人未出来露面,只是让车夫呈上了此物,说是大王一睹便知此人的来历。」
「哦!」赵义云小有吃惊,那双明亮的眼眸微微一阵转动,忽而他凝眸睇望玉戈呈上的纸扇,稍顿他便接过了纸扇缓缓打开,随着手的动作,一副明月照湖的夜景逐渐呈现在了他的眼底,而纸扇全数打开,在美丽的湖色夜景旁还提有一首诗。
赵义云赏着纸扇上的画,浏览着纸扇上的诗,…那双纯净的眼眸闪烁不已,他笑逐颜开,口中不自觉得叹道:「好个,好幅望明湖的夜景。」
得此一物,赵义云自是明白来者何人。对文才艺术,赵义云向来极为爱好,而上次选驸马时,她所赠的那幅望明湖全景的油画,至今他仍为此感叹,也由衷的佩服她的才情。然而得知她曾经的经历,回想起赵国酒宴上的一场高超的舞艺,还有那张妩媚动人的脸,在他心中又开始动荡不已。他对她除了敬佩之外,也许内心早已多了其它的感觉,只是她是赵蜀风要的女人。
想起赵蜀风所送之信,他亦是不能去争,而且他也会助赵蜀风一臂之力,完成他的心愿,以此安定他们兄弟间的感情。
帐帘被从帐外伸近的手轻轻掀开,玉戈走进帐来,随即他停在了帐门边,微微弯着腰十分恭敬的做着请的姿势。
一抹白色身影步进帐来,此人也正是一身男装、金冠绾发的韩谨。而今她的打扮,与曾经诸楚安得习惯极为相似,还有她的脸部表情与神态也在追寻着诸楚安得味道,似乎有些东西已深刻的印在了她的心底,挥也挥不去,吹也吹不散。
韩谨踏进帐,稍稍站稳,淡淡抬起水眸,却见赵义云温文儒雅的迎上前来接引,然而韩谨淡雅气质却因此增添了几分严肃,她上前行礼道:「楚姬拜见赵王!」
「二公主不必多礼!」赵义云眉开眼笑假式相扶,他客气的说了句,便请她入座,但是韩谨并没有坐,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变的深沈,她站在他面前,眸光锐利的盯着他,说道:「赵王应该也明白本公主此次前来的目的,关于赵国如此大肆举动来收复诸国,扰民忧民,弄得诸国百姓不得安宁,为此,本公主也不想与你客气。」
一番英正言明之语,让赵义云倍感讶异,满面笑容也随之隐去。他亦是没想到一向优雅温柔的诸楚姬竟也有如此一面,倒是让他从新认识了她,不过,话说回来,她此次前来是何目的,他虽有小猜一二,但是见她如此态度,却又叫他迷茫。
赵义云仍面带笑容,很客气的问道:「不知二公主前来所为何事?还望直说,若不见意,就先坐下来慢慢谈。」他的话语十分诚恳,一点不像即将要攻打对方的敌人。
韩谨垂眸稍做斟酌,却依然没有入座,她转睛淡淡的看向赵义云,此刻她的目光不再锐利,接着她嘴角溢出一丝微笑,说道:「赵王不必客气,今日来此,本公主有些事要与赵王商量,但是也有些事想帮着赵王解决。」
「呃!」赵义云一阵呆愣,不明白她话中之意,却见韩谨一脸正经的说道:「诸国本是想与赵国谈和,也有意想与赵国合并成一国,赵国有兵,诸国有财,两国相并,国力蒸蒸日上不在话下,而百姓和乐极其重要。但是赵王却兴师动众带领如此之多的兵力来围攻诸国,这让我何等的失望。本以为赵王是个仁义之君,虽不念往日两国同盟之面,也该念曾经诸国对赵国的相助之恩,可赵王既忘恩负义,又不择手段的来对付诸国,真是伤透了我一片信任之心。」
「唉!」韩谨轻叹了口气,见赵义云欲开口,她忙又感叹道:「没想到我一个女子在你们赵国红营帐下承受那般耻辱,而今也能为了百姓而不去计较,可赵王却无法容忍一个无兵无卒的国家的存在,这真叫人感到汗颜!所以为了避免诸国的老百姓遭赵军乱杀,我也不想对你们再客气。」她的语气越说越尖锐,镇定无波的双眸也灿出自信与决心。
赵义云的笑容不知觉的沈了下来,一丝愧意也在他眸眶内浮现,此刻他不知该说什么好,而她所说的一切也都句句在理,但是一向机智设想周到的她,今日为何会在他面前如此残言不记后果,这让他难以理解。
他不经意的凝望向那张秀气而不失妩媚的脸,那双水灵的眼眸深邃而不见底,他无法从她那双没有波动的眼眸中看出一丝异样,在无意中他却被她无形中的气势所吸引。忽而他嘴角一牵,莞尔一笑,似有玩味的问:「你只身一人前来,难道就不怕孤囚禁你,然后逼迫诸国不战而降?」第一次与她面对面,他有些胆怯,对她也充满了兴趣与期待。不知为何,他毫不在意她曾经的经历,倒是很想去了解她的本质。
「怕!我就不会来此,而且我的来意赵王也该很感兴趣,还有在这之前,我也早做好了准备。赵王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韩谨说着问了一句,垂头往书桌边的香炉瞄了眼,又说道:「原来是这营帐内有香炉,难怪赵王没察觉到异样,不过,你很快就会有感觉的。」听她如此一说,赵义云确实也有些感到头晕。
赵义云与一旁已惊愕不堪昏昏欲倒的玉戈对望了眼,韩谨淡淡一笑,说道:「想叫人吗?没用的,想要活命就配合我。」听闻此话,赵义云骤然一阵错愕,他猛然抬起无力的惊眸凝向韩谨,问道:「你对孤做了什么?」
他怎会料到她单枪匹马前来,竟会有如此大肆举动,而她又用了何等奇药让他变的手脚麻木无法动弹。他盯着她淡然如水的双眸,在她眸中找不出一丝杀气,有的只是硕硕光芒与自信。面对如此冷静的对手,赵义云也有些慌了手脚,他脸部表情愈渐紧绷,愈渐无力的身体一阵摇晃。
「赵王稍安勿躁。」
忽地韩谨安慰着,上前扶助了他摇晃欲倒的身体,随即她从衣衫内拿出了一颗褐色药丸,迅速抬手要为赵义云服下,不料赵义云抿紧双唇,含着浓浓怒气的双眸忽地看向她,可她却淡淡一笑,温柔的说道:「不用怕,我并没有害你之意,这是解药先服下吧!」她再次尝试着给他喂药,这回他没有在抵抗,稍稍张了口,信任的把药吞下。
赵义云服下药后,身体确实慢慢的恢复了力气,而韩谨仍小心翼翼的搀扶他坐去一旁的椅子上,随即她也在茶案对面坐了下来。
「你为何又要给孤吃解药?难道不是想要谋害我?让我军不战而降?」赵义云疑惑的问了几句,声音仍显得虚弱无底气,似乎还未完全恢复。
韩谨低头未语,片刻,她才淡淡的转过脸,面朝赵义云,说道:「其实,我是怕你们的兵卒伤害到诸国的百姓,所以才出此下策,以做防备。」她说着睇望了一眼倒在地上玉戈儿,接着又对赵义云说:「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虽然这只是防备,并无伤害之意,可我若想要你的命,不费一兵一卒也能做的到。」赵义云眉头不经意的皱起,转眸稍做思索,便问:「那你用意何在?目的何在?」
「很简单,只想与你讲和。」韩谨的口气很严肃。
听闻此言,赵义云脸上泛起一丝笑意,他难以置信的仔细的端详着眼前的那张俊脸,他低头摸了摸领口的,抿嘴一笑,趣味的句道:「只为如此?你就如此大肆举动?你就不怕孤现在下令把你抓你来?」韩谨微微的点了点头,说道:「既然我敢给你吃解药,自然就没怕你对付我……」
「哈哈!」一转爽朗却仍带着雅味的笑声突然从赵义云口中传出,打断了韩谨要往下说的话,他眉目展开,一丝莫名的意味浮现在他眼中,他笑道:「居然你有心与我讲和,又何必如此极端?」
赵义云的问话,韩谨也未多思考,便随口道:「怎能不如此,你能保证不杀诸国一人,可你的脚下兵卒能保证么?诸国富甲天下,有财、有钱之人都聚集在了诸国,谁又能保证赵军里头没有见钱眼开、滥杀无辜之人。不瞒你说,你中的是锦成药王所制的奇毒,这药物是用百种毒花毒草提炼,有着淡淡的香味却不刺鼻,而这种香味散得很快,只要吸入丝毫,十分钟之内一定倒地。」
「锦成药王怎会给你药物?而你怎会在孤面前出卖他,他是赵国人,难道你就不怕孤对付他?」赵义云对她越来越感兴趣,无意中话也越问越多,也越来越偏题。韩谨到也有耐心,对他所问也都一一解答道:「锦成药王已被我所用,如今自然已不在赵国,我又为何怕你去抓他。还有这种毒药能致命,也有解药可解,但是得服下两种不同的解药才能完全去毒。」赵义云听闻此话,又有些错愕,双眸忽地瞠的滚圆,不料韩谨淡淡的笑了开来,她轻声说道:「不用担心,第二种药我会给你服下的,我怎舍得让三妹妹与我一样,年纪轻轻就守寡。」她带着淡淡的哀伤,说着垂下了眼眸,她脸上仍带着一丝微笑,可一股股浓郁的伤感却染遍了她的眉目。
见她如此,赵义云莫名的心头一紧,看着她那张叫人心疼的脸,他轻叹了口气,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下。
「怎么,我让你中了毒,你怎就像个没事人般,倒是还替我担心起人生来了。呵呵!」韩谨捂嘴一阵轻笑,此时赵义云也傻笑了声,说道:「可不是么,既然我明白了你的心意,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人就该彼此信任,既然你相信我,那我也该尝试着去理解你。」
「恩!多谢你能体谅我,不过,我可不会因此就不提防你,你也别想就此骗取我所有的解药。」韩谨整理了心情,言归正传道:「今日我会给你服用一颗解药,等你们的军队撤回赵国,我再给你第二颗药,可千万别以为第二颗药会在我的身上,也别侥幸服下一颗药后,像你现在这样就没事。这药药性极强,五天内,若不服下第二颗解药,便会毒发生亡,神仙也无法救治。」
听完韩谨的话,赵义云虽有些惊愕,却仍十分镇定,因为他也已下定决心把军队退回赵国,也想用和平的方式与她一起商讨两国的未来,只是锦成药王为她所用之事,叫人匪夷所思。
「锦成药王怎可能被你所用?」赵义云思索了许久,还是问出了口,可韩谨却笑而不答,不动声色的撇开话题。
帐内原有的火药味,随着一阵阵高低不等的笑声而淡去,此刻他们两人像是多年好友般,谈笑自如,并没有被赵义云中毒之事所影响。
本来赵蜀风派人送给他的那封信是要给她看的,但是如今局势出人意料,所以有些东西也只得作罢。
第三章
一夜之间,赵国军队从诸国边境撤离,众国本期待的一场反目成仇之战,却就此不了了之,这让全天下感到疑惑。而让人更匪夷所思的是,赵义云独自一人去了诸国京城。
对此,燕国亦是无语以对,但也只是在一旁静默的窥探局势。
诸国百姓又平下心来,而朝中大臣却在猜测原因,当诸楚姬领着赵义云进宫,这才让诸国大臣恍然大悟。对于赵义云进诸国皇宫一事,朝中大臣以致百姓都议论纷纷、左猜右测,却都没有明确的答案,而谁都认为韩谨有自己的想法,所以也没人敢去问,毕竟她能回来主持大权是大臣们求之不得的事。
赵义云莫名的住进了皇宫,韩谨把他安置在了一处偏殿暂住,这下朝堂上有了争议,大臣纷纷上折子反对,可韩谨却不闻不问,如今她虽仍每日都回忘烟庵,可朝中之事她仍能作主,这几日她每日都带着赵义云了解诸国的一些国情与朝中事项,她还派福田每日陪同赵义云一起处理一些事物,不管大臣们如何吵闹,她依然按照自己的想法在做,因为她明白有些事一旦先让他人得知,一定不可能会顺利,所以她准备把事情的始末在诸敬烨与诸楚安得忌日那天说明。
然而再过几日便是诸敬烨、诸楚安等人的忌日,虽忘烟庵离皇宫不远,可也有一段路程,为了办理他们的祭典,韩谨便没有回忘烟庵,她稍稍得了空闲,便独自一人去了景德宫。
景德宫内已人去楼空,院内荒凉凄落,往日的辉煌如今却成了一堆废墟,而伤痛的回忆依旧,血淋的一幕如昨日般清晰的映在脑海,彷佛已无法从脑中抹去,也许她真的要把悔恨带到下一世,等所有的情债都还清,才能获得平静了吧!
日子一天天的在过,那个充满了悔恨的心却丝毫没有得到解脱,彷佛随着时间而愈加深刻的印在心底,而那个被迫她走到这一步的男人,从诸楚安死的那天起,更加深了她对他的恨。无数次她设想如果没有赵蜀风的追缉,如果没有回到诸国,如果只是与硕雷一起平淡的生活,那么很多人也不会因她而死,她也能得到她想要的生活,可是一切都发生了,她无法阻止,除了悔恨,痛苦,她已没有其它方法来弭补心中的遗憾。
白色的身影站在长长的走廊间,冷风一阵阵刮起,白色飘逸的衣衫随风呼啸,缕缕青丝疯狂的舞动。在偌大的庭院内,韩谨的身影显得孤单,她凝望着那间曾经与诸楚安相拥的房间,想起他的温柔,他的体贴,那颗沉默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