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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007.11 7b.鸟笼里的暹逻猫(下) 埃米尔·裘雷欧瓦,于雪侬-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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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香料、黑色水果、李子和甜软的土壤气息充盈在口中,单宁平衡细致,肯定有很长的生命周期,顶峰期至少十五年,甚至超过二十年……」

  埃米尔惊奇万分。「谁教你的?」

  雅克再品尝一口,满足的回味那迷人的滋味,「外公,五岁的时候,外公就开始教我了。」再装出一个顽皮的鬼脸。「外公说不能让妈咪知道喔!」

  「外公很疼你?」

  「再没有比外公更疼我的了!」

  这时,女仆也送来了点心糕饼,旋即关上门离去。

  「你吃你的点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不要离开这个房间。」埃米尔说。

  雅克耸耸肩,见埃米尔已拆开牛皮纸袋开始细看里面的信纸,他端着自己的酒杯坐到窗前的沙发上,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本酒评的书籍,也专心地看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门上响起两下敲门声,不待有人回应便自行打开。

  「埃米尔,听说你找我有事……咦?」伊德呆了一下,困惑地望着沙发上的雅克。「你是谁?」

  「雅克。」

  「雅克又是谁?」

  雅克没说话,指指依然专注于信纸上的埃米尔,伊德愣怔地看看埃米尔,再看回雅克,满头雾水,不解雅克的意思。

  「我不懂,你是……」骤然噤声,双眼瞪大,「耶?你……你是……」忽又转回去看看埃米尔,再拉回眼来瞪住雅克,一晌,失声大叫,「你你你……你不会是埃米尔的儿子吧?」又更仔细多看两眼,嗓门再拉高八度,酒杯震撼不已,喀喀喀的差点碎掉。「你母亲是雪侬小姐?」

  雅克笑吟吟的比出大拇指,伊德顿时惊骇地张大了嘴,呆站在那里好半晌。

  「不……不可思议!我们猜想过各种可能,可就是……」他喃喃道,「没想过这个可能,太教人吃惊了!」摇摇头,脑袋有点迟钝地转向埃米尔想说什么,后者却似一无所觉,连他的出现都没察觉到。「呃,我们还是到外面说吧!」

  谁知他才刚牵起雅克的手,书桌后便传来一句语气十分严厉的警告。

  「别让他离开我的视线范围!」

  伊德尴尬的哈哈一笑,回头看,某人却根本没抬过头,他耸一耸肩,在雅克身旁坐下。

  「你母亲呢?」他压低了大嗓门。

  「这个……」雅克瞄一下某人。「待会儿你再问爸爸吧!」

  「那么……」伊德的声音更轻。「你母亲为什么要离开?」

  雅克眨了眨眼,反问:「那位越南公主呢?」

  伊德怔一下,恍然大悟。「没有,没有,你爸爸并没有和那位越南公主结婚,事实上,她在越南早已有未婚夫了,那回她到法国来是和她哥哥一起来做亲善访问的,没想到会对你爸爸一见锺情,幸好在你爸爸被逼结婚之前,越南国王得知公主竟打算在法国私自结婚,马上派人来把公主捉回越南去了!」

  「越南国王怎会知道?」

  「当然是某人通知他的嘛,瞧,某人真『好心』,对吧?」

  雅克与伊德相对一眼,再偷瞄一下「某人」,不约而同大笑起来,接下来,换雅克「审问」了。

  「伊莲娜伯母和子爵夫人呢?」

  「伊莲娜有了孩子……」

  「最好不是爸爸的。」

  「不不不,当然不是,是另一座酒园主人的,虽然不情愿——因为那家伙不够富有,但为免造成丑闻,伊莲娜只好乖乖嫁给那家伙,埃米尔还奉送一笔为数可观的金钱给她做嫁妆呢!」

  「那艾莎呢?」

  「跟着伊莲娜嫁过去了,不过在艾莎十五岁时,伊莲娜就藉口要替女儿物色丈夫,带着艾莎到巴黎去了,我想这才是她坚持要带女儿嫁过去的原因,她厌倦了葡萄园的无聊日子,想找机会再到巴黎享受繁华热闹的生活,既然如此,她就不可能认真替艾莎找丈夫,不然艾莎一旦嫁出去,她就得回到丈夫身边了。」

  「有这种妈妈还真倒楣!」雅克咕哝。

  「至于子爵,他五年前去世了,隔两个月他儿子就跑到英国,显然他对担负起养家的责任兴趣缺缺。而子爵的弟弟也搬到美国了,失去了生活津贴来源,子爵夫人只好去投靠大女儿娥洁妮。你大表姑如今是个富有的寡妇,她在你母亲离开后两年嫁给一个六十岁的老头子,生下儿子后不久,她丈夫就过世了,留给她现在住的房子和一家小纺织厂……」

  「最好不要被骗走了!」雅克喃喃自语。

  「还有你二表姑丽安娜,她跟伊莲娜一样也有了孩子,满心以为对方会和她结婚,不料对方却打死不认帐,还娶了另一个富有的女继承人,她只好带着女儿跟子爵夫人一起到巴黎投靠你大表姑。只有你小表姑玛尔西够聪明,嫁给一个普普通通的雇员,虽然生活清淡,但夫妻感情很不错,如今也有两个孩子了。」

  「那么……」眼角偷偷瞥向某人。「那个最可恶的家伙呢?」

  「最可恶的家伙?」伊德一脸困惑地重复,继而恍然。「你是说,你爸爸的弗朗叔叔?」

  「不是他还有谁?」雅克嘟囔。「你?」

  伊德轻哂。「你母亲离开那年,巴黎闹瘟疫,弗朗的老婆病死了,再过两年,弗朗跟三个儿子联手诈赌被发现,他们却打死不承认,也不肯还钱,几天后的深夜,弗朗和大儿子被人打死在暗巷里,两个儿子吓得逃逸无踪,弗朗的女儿早就嫁了,只剩下弗朗的媳妇路易丝和三个孩子——席勒、瑟荷和皮雅芙,埃米尔没办法装作不知道,只好把他们带回来……」

  「加上艾莎就是四个了,四个大威胁。」雅克自言自语的嘀咕。

  「你说什么?」伊德没听清楚。

  「没什么,我是说,那路易丝堂婶呢?」

  「当然是跟孩子们一起,不过……」伊德不屑地撇一下嘴。「她多半时间都在勾引男人,根本没多少心思放在孩子身上。」

  「看来也不是个好妈妈,难怪会教出那种孩子。」雅克又自言自语的嘟囔。

  「请问你到底在跟我说话还是你自己?」伊德很有耐心地问,这是被他自己的三个孩子训练出来的。

  要跟那种智力尚未发育完全的生物沟通,最好先准备好圣人的耐心。

  「我自己。」男孩很爽快地承认。「两位姑姑呢?」

  「玛德莲嫁给法国南部的殷实酒商,生活十分幸福。至于玛克琳……」伊德压低声音。「在你父亲的坚决反对之下,她和一个油腔滑调的俊小子私奔到尼斯结婚,婚后马上带着那个吃软饭的小白脸跑回来向埃米尔索讨嫁妆,而且一开口就要康帝酒园……」

  他很不以为然地哼了哼。「虽然女孩子也有权继承遗产做嫁妆,但埃米尔的父亲遗留下来的财产也就只有康帝酒园,其他都是埃米尔的舅舅遗留给他的,玛克琳却开口要整座葡萄园,等于是要她父亲留下来的所有财产,实在太贪心了!」

  「我猜是那个小白脸怂恿的?」

  「多半是,埃米尔虽然很生气,但还是另外买了一座葡萄园给玛克琳做嫁妆,对他们那种新手而言,一般产区就绰绰有余了,而且价值保证比她所能继承到的遗产更多,可是不到两年,他们就卖了葡萄园搬到巴黎……」

  「然后又不到两、三年就把钱花光了,」雅克喃喃道。「我猜。」

  「真聪明,又给你猜对了!」伊德叹气。「之后他们就不断向埃米尔求助,如今他们也有三个孩子了,却依然故我,不事生产,生活可比谁都奢靡。埃米尔买了两栋公寓,一栋给路易丝和三个孩子住,伊莲娜和艾莎也和她们住在一起,另一栋给玛克琳夫妻俩,但一年后,那个小白脸却把家人全都接到巴黎来,再要求埃米尔买更大的公寓给他们住,当然,生活津贴也必须增加,好养活他们所有人……」

  「爸爸不会真的依从他们了吧?」

  「当然没有,埃米尔又不是呆子,就那栋公寓,爱住不住随他们,除了原来的生活津贴,那个小白脸的家人得自己养活自己,就这样,再多就没了,不然他们的胃口一定会愈养愈大,最后搞不好还要埃米尔分财产给他们。」

  「但姑姑一定很不甘心吧?」

  「不甘心又如何?以她的情况,埃米尔愿意再扶养他们一家五口已是仁至义尽了。埃米尔坚决反对她嫁给那个小白脸,她偏要嫁;埃米尔买了一座葡萄园给她做嫁妆,他们又不想吃苦干活;现在他们每天吃喝玩乐,只等着将来你父亲过世后会遗赠给他们部分财产,运气好的话,埃米尔没有立遗嘱,那财产就由她和玛德莲均分,这么一来,他们就可以做废物做到死了。」

  「根本是一家子废人嘛!」雅克不耐烦地嘀咕,视线朝桌后瞄去一眼,干脆两脚一抬,揉着眼躺上沙发。「爸爸可能会看很久,我想我可以乘机睡一下!」

  他真的眯眼不到一下子就睡着了,伊德无聊地一个人又等了许久,好不容易埃米尔看完最后一张,他心头一喜,正待出声问话,但埃米尔脸上那副比撞鬼更惊骇的表情却又使他话到喉咙全噎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不可思议地瞪住手上的照片,埃米尔满眼骇异,一整个的无法置信,惊窒好半天之后,他竟然又回过头从第一张信纸重新看起,而且看得更慢、更仔细。

  是怎样?明天要考试吗?

  伊德不禁呆了呆,随即翻一下白眼,干脆到另一张沙发上躺下,找个最舒服的姿势,也闭上眼睡了。

  当他被推醒时,天已经快黑了。

  「快,去叫马车准备好,我要带雅克到巴黎。」埃米尔神色冷静,表情坚决。

  「巴黎?」伊德一边迷迷糊糊地爬起来,一边错愕地惊叫。「但……但你已整整九年没离开过夜丘,说是担心雪侬小姐回来找不着你,怎么现在你儿子回来了,你反而……」

  「我就是要去找她!」

  「咦?她在巴黎?」

  「对,她在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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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巴黎最辽阔的绿地——布伦森林旁一栋哥德式风格的大型建筑物,杜奥布罗杰一家人就住在这里,这也是一八六九年时,第一代布罗杰从埃米尔手中连同康帝葡萄园一起买过来的宅邸,是他们的「老」家,所以他们从不曾想过要离开。

  不过这栋宅邸倒是陆续改建过不少次,直到现在,除了宅邸的外观,以及雪侬所住的那间卧室依然保持十九世纪初建时的模样之外,其他部分都与原来不同了。

  记得初到法国时,由于三楼没人住,二楼只剩一间空房,她只好硬着头皮住进那间骨董级的卧室,老实说,她真的很不好意思,因为那间房甚至比杜奥爸爸、妈妈的主卧室更大,不仅附有大型更衣室和浴室,还有一间小书房,甚至连门板都是原来的门板,浴盆也是原来的黄铜浴盆,电灯和抽水马桶是唯一的现代化设备。

  听说她的房间原来是男主人的卧室,是埃米尔的吗?

  「小姐,请问您要按照往常的时间用晚餐吗?」管家玛丽亚恭谨的问道。

  「不用了,既然大家都去度假了,你就当我也去度假好了,不需要准备我的餐食,也不用整理我的房间,过午之后,若是我没找你,你就可以休息了,」雪侬体贴地说。「和你老公带孩子出去走走,或者先跟我说一声,你们也可以到海边去玩几天、一个星期、一个月,随便你!」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玛丽亚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好了,你去忙你的吧!」

  拎着刚刚去逛市集时买来的食物,雪侬脚步轻快的爬上二楼,决定花一个星期时间把资料整理好,再交给推荐她到大学任教的教授看看,如果教授觉得她的教课方针可以的话,她就接受大学的聘书,不然就去中学教中文。

  不管怎样,她是中国人,不想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由于刚从外面回来,雪侬习惯性的先冲个澡,换上日式浴衣,再到小书房去专心整理资料。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她觉得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时,方才发现天都已经黑了。

  巴黎的夏天要过九点后才会天黑,她竟然己工作五、六个钟头了,而且是靠着电脑萤幕的亮光在工作。

  「不到十年我就会老花眼了!」

  她自嘲地喃喃嘀咕,起身要到卧室的小冰箱取用下午买回来的零食和饮料,孰料门一开,她抽了一口气,呼吸顿时断绝,整个人瞬间石化,像圣女贞德的铜雕像一样——僵得发亮,冻结得比大理石更坚硬。

  在这寂静冷清的深夜里,孤伶伶一盏晕黄的煤油灯光驱不走所有黑暗,反而使得眼前视界显得更阴暗晦蒙,扭曲在墙上的黑影彷佛魂魅在跳舞,那黯淡的、幽灵般的飘忽氛围,使周遭的空气转变成窒人的阴霾。

  是他!

  阴晦的煤油灯光中,卧室另一头,落地窗前的高背椅上静悄悄地端坐着一个男人,一手搭在扶手上,一手端着高脚酒杯,双眸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宛如饥饿的大猫盯住肥硕的老鼠般紧紧地攫住她的目光,神情高深莫测,半声不吭,一动也不动。

  真的是他!

  就在确认那一刹那,她脑海里所有意识猝然被抽空,只剩下累积了九年的深刻思念,在这毫无防备的一刻,宛如中东火药库被点燃,瞬间在她体内轰然爆开来,没有理智,不再坚强,她只想飞奔过去倾诉九年来的思念之情——在梦里,她早已这么做过几千几万回了。

  结果她什么也没做。

  起初是她太震惊、太激动以至于根本动弹不得;而后,由于对方丝毫反应也没有,彷佛那只是一道幻映在墙上的鬼影子,她的冲动很快就降温了,旋即想到另一件事实。

  这里又不是古堡!

  砰一下,她把门关回去了,闭上眼,深呼吸几下,让呈现缺氧现象的脑袋回复正常功能,努力镇定心神,再睁开眸子,鼓起勇气猛然拉开门……

  果然,黑漆漆一片,啥也不见。

  她打开电灯,依然什么也没有,这才松懈下来,整个人差点像失去牵线的木偶似的瘫到地上去。

  是日有所思,夜有所「见」吧!

  她从来没有停止过想念他,在离开他的头一年,肚子里怀着儿子,她不时有不顾一切回去找他的冲动,但她毕竟是坚强的、理智的,熬了整整两年之后,她终于不再有那种冲动,然而思念的心情并不曾断绝过一分半秒。

  她爱他、想念他,却又很理智的警告自己绝不能去找他,因为他不属于她。

  有时候她真恨自己这么坚强又理智,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们分属两个不同时代,本来就不应该有任何交集,她擅自闯入他的生命中已是过分,及时抽身才是她应该做的事。

  一辈子想念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这是她为满足当初一时兴起的冒险游戏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虽然有时候真的想不透,为何该死的只有她会碰上那种事,当初没有机会搞清楚这点疑问也是遗憾,然而该回来的时候就得回来,不然一旦演变成不可收拾的局面,看谁该后悔!

  她自嘲地摇摇头,想去拿罐冰矿泉水让自己清醒一点,免得无聊的「幻觉」又发作,没想到走不到一半路,她又像拿破仑的凯旋门一样端端正正的僵在那里,心跳再度发生故障,眼睛瞪得比酒杯更大。

  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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