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作者:福宝(晋江2012-03-11vip上部完结)-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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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难保,到时候可没人就得了你。”说罢出了屋子。
初兰这话的本意:你若是照此说了当日之事,那劫持皇嗣、辱蔑公主的罪名便是担上了,死罪是脱不掉的。到时候可没有另一个初兰去救你。
只是这话在陈泽听来,却完全是另一个意思了。
第十九章
初兰原想陆成过不了两日便会请她去府衙听审陈泽,不想竟是她见了陈泽的当日,陆成便到公主府去请她。初兰强压怒火,尽量保持镇静的应了。不多时,满月匆匆来找她,说陆成才去了刑部,请了刑部的人明日去京兆尹衙门监审,据说与洛飞行刺一案有关。
初兰闻此,不由得火上心头。这陆成只羞辱她还不够,居然还请了人来看戏!当真不把她当回事了。
满月很少见初兰如此光火,她不知道这陆成是怎么得罪了她这位好脾气的姐姐,待要问,初兰却不答,只说没什么。满月见如此,也不好再问,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初兰不告诉满月实情,一来是陈泽说的那些混账话,她实在说不出口。二来她也不想让满月来搅这趟浑水,这事由她而起,便有她来担着,她只怕这事还没个完,不想连累了满月。
次日。
初兰到了京兆尹府衙,果见出来恭候的除了陆成,还有刑部郎中孟浅雪。
陆成倒是恭敬,请初兰上座。初兰因不愿在陈泽面前露了公主的身份,只以并非审案之人,况又与本案有关为由,进了一旁的小室。只是心中仍担心那陈泽不牢靠,给凌天使了个眼色。凌天会意,并未随初兰进小室,而是站在小室之外,大堂之侧。
初兰琢磨着,若是这陈泽有什么不稳妥,只见凌天在这堂上,他也不敢胡说。另外,陈泽见了凌天立于堂上,顶多也只会猜测他二人为官府中人,断不会知道她公主的身份。
“来人,带陈泽。”陆成一声令下,只见陈泽被两名衙役领了出来。
陈泽跪地叩首,待抬头往堂上一看,当场吓得变了脸色。众人只当他是见了这公堂的气势被吓住的。却不知这陈泽市井泼皮,日日打架偷抢,虽然不过十六岁,但上了这公堂不知多少回,倒比他家还熟悉,又如何会紧张?
全因陈泽见了此时公堂上直直的立了一个人,此人虽昨日只见了一次,可他这辈子也忘不掉,正是这男子昨日在醉仙楼一巴掌生生扇掉他半口牙。此时这男子虽是面无表情,但陈泽觉得,那眼神中的阴冷分明告诉他,他随时可取他性命。
陈泽惧那目光,忙是低下了头。
陆成倒也看出了陈泽今日的异样,且不说他目光闪躲,惊恐万分,单是他那张乌青的脸和有些塌陷的嘴,便让他觉得有些奇怪。他这是怎么了?又去和人殴斗了?前日明明还好好的。他虽然有些疑惑,却也没想太多,拍了下惊堂木,道:“下跪何人?”
陈泽本就惊恐,被那惊堂木一惊,竟一时说不出话,愣了半晌,才忙道:“小的,陈……哲(泽)……”
陆成只当他吓得话说不利落,待仔细一看,这陈泽竟是掉了几颗门牙,故而口齿不清。
陆成皱眉,仍未多想,他此刻只想着已攥了陈泽这颗棋子,单等他落子了,也顾不得是陈哲还是陈泽,更不管陈泽说话是不是利索,接着道:“本官问你,可认识洛飞吗?”
陈泽愣住,点点头,又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是实在不知道该说认识还是不认识。昨日那女子只不许他说出她及那日之事来,却也没明示这洛飞他应不应该认识。他本就嫉恨洛飞,这时候更是恨他。也不知道洛飞到底犯了什么事儿,竟是让他遭了着莫名其妙的罪。
陆成见他如此,这才意识到似是不妙,心下暗急,不由得又拍了一下惊堂木,呵道:“认识便说认识,又点头又摇头的,你在戏耍本官吗!?”
小室内的初兰听了陆成这话,心中不由得冷笑,这陆成已经公然当着她的面暗示陈泽了吗?
陈泽被惊堂木一吓,也顾不上多想,只是点头如小鸡啄米,连声道:“认识……认识……”
陆成略安些心,忙道:“那上月初九你可曾见过他,他与何人在一起?发生了什么事?”陆成原来是打算一步一步地问下去,只是这会儿见着陈泽慌乱异常,心里起急,便一口气都问了出来。
陈泽刚刚是被陆成的惊堂木一吓,惊慌中点了头承认认识洛飞,待回过神来,后悔不已,斜眼扫了一眼凌天,又是一阵胆寒,这会儿陆成一下子逼问了他这么多,他如何也不敢答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心中却还想着刚刚所问的是否认识洛飞的问题,嘴上只道:“不认识,不认识,什么也不认识。”
“你……你……”陆成被他气得说不出话,他未料到今日会是这番情景,待要说什么,却被一旁的孟浅雪打断。
孟浅雪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头,道:“够了,陆大人。”这声音并不十分严厉,却让陆成心中一凉,他明白,今天这戏,自己是演砸了。
“把他带下去吧。”孟浅雪道。
待到衙役们将陈泽领出大堂,孟浅雪起身恭迎初兰,这陆成也只得跟着上前,冷汗却已经冒了出来。
初兰出了小室,看着陆成那副模样,心中觉得解气,不由得开口道:“陆大人问完了?怎么本宫在一旁却没看明白。您这是怎么个意思?”
陆成听出初兰话中讽刺之意,似有所悟,莫不成这三公主早就知道一切了?不会吧,他的查访一直是暗中进行的。
“微臣不知这陈泽是怎么了,微臣找到此人之时,他明明说得清楚,想是今日上了公堂,他一时紧张,故而语无伦次。”陆成道。
初兰点头道:“陆大人说得有理。寻常百姓,初上公堂,自然会紧张。不知此人原是和陆大人如何说的?”
陆成一愣,那些低俗不堪之语,从陈泽这个小混混儿的口中说出来,自是有一番巧妙。但这话让他如何说呢。
初兰见陆成语塞,假意玩笑道:“怎么,莫不成陆大人也紧张了。”
“微臣……”陆成只将身子躬得更低,终是说不出话来。
初兰道:“罢、罢,等您什么时候不紧张了再说吧。”她虽然气恼陆成,但也不想太深逼他,她终究是抱着息事宁人的心思,只盼着陆成经此一事后,能安分些。她亦不会去主动找他麻烦。
初兰不再理陆成,转对一旁的孟浅雪道:“今日也劳烦孟大人白跑一趟了。”
孟浅雪躬身道:“不敢,这原是臣等的分内之事。”
初兰点点头,转身而去。孟浅雪和陆成连忙恭送。
直至初兰的轿子拐出了街口,陆成仍是躬身垂首,始终不敢抬头,丝毫不察身旁孟浅雪脸上似有若无的浅笑,仿若含着别样的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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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尚辰公主府。
书房内坐着两位双十年华的女子,一位明艳端丽,便是当朝二公主,封号尚辰,闺名昭辰;令一位清雅秀俊,正是刑部郎中孟浅雪。
“可有人见你来本宫府上吗?”昭辰问道。
“公主放心,臣从后门而入,未曾有人发现”孟浅雪道。
昭辰点了点头,微笑道:“你我是放心的。”语毕端起茶杯品了口茶,并不抬眼,只道,“说吧。”
孟浅雪微欠身,道:“不出公主所料,那陆成果真和三公主卯上了。”
昭辰不答话,仍自品茶。
孟浅雪继续说道:“昨日他去刑部请人,说是有关洛飞行刺一案有重要证人,臣觉此事蹊跷,便主动请了差。待到京兆尹衙门,始知那陆成竟也请了三公主。臣原以为会有什么好戏,却不想上来那个证人语无伦次,什么也说不出。最后,倒是陆成被三公主一番挖苦。”
“哼……”昭辰冷笑一声,用茶盖撇去漂浮的茶叶,哂笑道,“那是他自找。陆成这人,真真就是一个废物,还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废物。他以为他那点儿小伎俩就上得了大台面了?老三就是再不济,到底是皇族的公主,若是让他这点儿小手段就给收拾了,本宫都觉得丢人。”
“公主的意思是,三公主私下做了手脚?”
昭辰不说话,只轻轻的吹着茶水的热气。
其实也不用点明,孟浅雪只看今日堂上陈泽见三公主贴身侍卫那惶恐的眼神,便也猜出了一二。她见二公主不说话,便开口道:“臣只是怕三公主和陆成若是再斗下去,会牵连上您。”
昭辰终是抬眼看了孟浅雪,有些不屑地道:“能牵连本宫什么?你放心,他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再者说,一个是当朝公主,一个是小小的京兆尹,差着级别呢,斗个什么斗?”
昭辰见孟浅雪似是不明,放下茶杯,开口道:“别说是身份天地之别,即便不是为此,他们俩也斗不起来,陆成是没这个本事,老三是没那个胆量。”
孟浅雪微皱眉,似是有些不明,道:“还请公主赐教。”
昭辰道:“这个陆成官位不大,胆子倒是不小,不但敢私下扣了人命案,栽赃嫁祸,这会儿居然还敢和当朝公主较上劲儿了。你当他是真有这个本事吗?他那是掂量着本宫会给他撑腰呢,他是琢磨着自己这是在给本宫平事,本宫早晚得给他善后,这才有这个胆量去招惹老三。”
孟浅雪略思量,点了点头。昭辰继续道:“至于老三,她怕是也忌惮着本宫呢。要不然能让一个小小的京兆尹在她头上撒野?要不是怕得罪了本宫,她堂堂公主,要想整死陆成还不简单?”
孟浅雪听了这话,不由得轻挑眉梢,道“就凭三公主这尊活菩萨?”
“活菩萨?”昭辰玩味着这三个字,轻轻吐出一句话:“浅雪,本宫这话,你且记着:这世上没有善人,只有笨人。”
孟浅雪浅笑道:“那依公主所见,三公主可是那笨人?”
“她?”昭辰哼笑,“谁知道呢。”
以前,昭辰以为,她的这个三妹胆小怯懦、不思进取,委实是一个笨人。只是现在,她倒是有些犹豫了。上个月吏部弄到户部一个沈无涯,一到任就大闹了一场,她原也不十分在意,只是紧接着初兰竟然把他弄到了翰林院,这就不能不让人琢磨琢磨了。
虽说这翰林院编修的职位不及户部员外郎,但若是长远看去,倒真是一步妙棋。她甚至在想,初兰怕不是早就盯上翰林院了,她一开始把沈无涯弄到户部,也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让人以为这沈无涯不过是个愣头书生,之后再使个手段,免了户部之职,顺势调他去翰林院,如此,便让人觉得这翰林院编修不过是退而求其次的职位,便没人会怀疑她有什么长远的打算了。
只是,她那个成日哭哭啼啼的小三妹,当真有这么多心机吗?
孟浅雪望着二公主目光深邃,似在思量着什么,也不敢打扰。
半晌,昭辰幽幽地开口道:“浅雪,你喜欢看戏吗?”
孟浅雪微蹙峨眉,不明公主之意。
昭辰望着孟浅雪,嫣然一笑,道:“本宫要送三妹一份大礼,端看她如何受用了。”
第二十章
冬暖阁。
初兰坐在洛飞的床边,他的伤势并没有恶化的迹象,这让她安心。
老实说前两日她曾经有过些犹豫,她觉得此次救他让自己陷入了泥沼之中,无法抽身;又似在迷雾中行走,看不清方向。她甚至在想,如果没有这事儿,她现在不定多么轻松。只是现在,看到原已到了死亡边儿上的洛飞,又被拉了回来,逐渐有了生气,她觉得自己所受的这些困扰都是值得的。能有什么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呢。
初兰望着洛飞,她这算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他身子显得有些瘦,但却结实的紧。她记得案宗上写的他好像是十六岁吧,尚不是一个成年男子,却已经没有了少年该有的青涩。
他此刻昏迷着,面色红润,显得异常的平静,没有了当日她见他时那副邪劲儿。他的睫毛似乎在抖动,眼皮也跟着动了一下。他这两日似乎经常是这样,有几次一旁照看他的侍人都觉得他醒了而去叫了张医官,待张医官来了,却发现他仍是昏迷。张医官说,这或是因洛飞的求生意识太强了。或也因为如此,他才能够承受住常人承受不了的酷刑。
初兰不由得想起凌天调查到的一些关于洛飞的情况。
洛飞自小在别人的耻笑与不屑中长大,只因为他的母亲是一个杀人犯,而他的父亲是一个逃兵。尽管这二人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因各自的罪行而死去了,但洛飞却逃不过他们留下的阴影。她难以想象他这十几年来经受多少人的白眼和欺凌,她开始理解他为什么会动不动就伤人,甚至理解了他眼神中与年龄不相符的那股狠辣。
她不会因他的出身而瞧不起他,甚至像很多人一样认为他身上流着杀人犯的血,注定不是什么好东西。相反,在得知他的身世后,她更加想要帮他,更加相信自己这次是做对了。
她伸手,帮他将被子拉了拉,手碰到了他裸着的肩膀,怎么这么烫?
初兰伸手去摸他的额头,他这是在发热。忽然想到张医官的话
——“他这外伤即便是处理好了,只怕过两日还会发毒热。若是挺过去了,也便能慢慢好转,否则仍是性命难保。”
初兰皱眉,她以为他脸色红润是伤势好转的表现,未想到是因为发了毒热。她心下着急,转头欲叫人去请张医官。只是话还没说出口,手腕忽然被攥住。
初兰一惊,回过头,但见洛飞竟然睁了眼。
见洛飞醒了,初兰一喜,也顾不上他攥得自己手腕生疼,道:“你醒啦,太好了,放心,你会没事儿的。”
“来人!去请张医官!”初兰高声吩咐道。
直到张医官赶到,洛飞仍旧攥着初兰的手腕,却也只是眯着眼睛打量着初兰,并不开口,看上去仍是虚弱的。
初兰却也不挣脱,她看洛飞的表情,知道他现在身上定然难受,他对自己的处境一定有很多疑惑。不过没关系,等他退了热,彻底好了,她会向他一一讲明的。
张医官上前,欲给洛飞把脉,只是洛飞的手死死地握住了初兰的手腕。初兰这时才用力挣脱道:“你放心,让张医官给你看看,她的医术很高明。”
洛飞终是松开了手,尽管那眼神中仍然充满了不信任。
似乎是刚刚用了太多的气力,洛飞才松开初兰的手,竟是又渐渐合上了眼,昏过去了。
初兰见此,不由得担心,忙向张医官问道:“如何?”
张医官探了脉后,回道:“回公主,他这是发了毒热了。不过许是这几日照顾周到,倒是比臣原先预料的要好很多,并不甚凶险。不过看样子还要昏迷上几日。”
初兰这才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生命危险,那便好。
“这几日辛苦你了,等这事完了,本宫重重有赏。”初兰道。又吩咐一旁的侍人,“好好照顾他,若是醒了,素来禀报。”
出了冬暖阁,初兰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洛飞估计再过三五日就能清醒,不管这陆成到底是有怎样的隐情,到时候便让刑部复审,事情也就完结了。她这连日来悬着的心也就算是落了地。
凌天仍在暗中监视着陆成,他自那日受挫后,便再没什么动作了,想来,他也是放弃了吧。只还这几日,还这几日了,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初兰心中如此对自己说着,不由得深深地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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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林景皓一进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