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颜公主 作者:福宝(晋江2012-03-11vip上部完结)-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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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我这人情。”说着只将那画样折好揣进怀中。
初兰被他这突然的转变弄得有些发懵,也只愣愣的跟着点头,不知怎的,被他似有些无理的抢白一番,非但不觉生气,反而心中才生的那些个郁闷失落却竟是消散了,不觉便就露了笑容。
第八十八章
接下来数日,满月时不时让人送些消息过来,也也都没什么实际的进展。初兰暗觉不妙,刑部这么大的动作如何连一个小厮都找不到?只怕是有人从中作梗,可她却是使不上气力,也只能指望着满月了。满月虽说游手好闲惯了,可真到了节骨眼儿上,心里却也还是有算计的。是以,初兰只一门心思等着凌天和洛飞的消息。
初兰原打着凌天一个月才得回来得盘算,却不想凌天却是很快回了京,细算下,整整十五日,他果真是言出必行了。
初兰兴奋之余却是有些担忧,当日凌天离开之时,她叮嘱他说此事不急,可慢慢查来。就是怕凌天夜以继日,累了身子。当时他只点头答应,如今看来,他却还是昼夜兼程了。
才一回府,没得歇脚,凌天便往见初兰复命。一踏进书房,初兰便只小心的打量了他的气色。他虽是身手不凡,可到底是血肉之躯,十几个昼夜不眠不休,神行总也不似往常,隐隐地显露了些疲倦之色。
初兰见凌天这模样,心里酸酸的,好一阵心疼,只把要问的事由搁在了一边,脱口道:“几个晚上没合眼?”
或是未料初兰会问这话,凌天只怔了一下,并未开口。
初兰就知他不会回答,便就带了些些埋怨的口吻道:“你怎的不听我的话,我都说了不急了。”
凌天终是开了口,却只答:“属下知错。”
初兰心里一酸,愈发心疼了,兼又生了些气恼,道:“谁说你错了,是我的错,下回再有这事儿我可不叫你去了,就算叫你去,我也得给你规定好了,每日赶多少路,吃多少饭,睡足多少时辰。若只为了这点事儿把你累坏了,可让我怎么办?”
凌天寒潭般的眸子似是瞬间荡过一捧春水,却只凝着初兰,也不说话。
初兰深叹了口气,只才要说话,便被敲门声打断。得了初兰的允许后,画眉推门进来,向初兰和凌天行了礼,便道:“禀公主,才前面通报,说是洛飞在外求见。”
初兰一惊,当日明明与他说好了,他若是得了消息,便只让人来通知刘顺,她自会去他府上找他,怎的他却是找上门来了?
“请他……”初兰顿了一下,素日访客,都是请到前厅去坐,只洛飞这人太过张扬,平日与她说话也没个礼数,若是在前厅让她府上一众仆人奴婢见了,却是不好,便就变了主意,吩咐道,“请他来书房吧。”
待到画眉得命退下,初兰又就转对凌天道:“你只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儿咱们明儿个再说。”
“是。”凌天微一躬身,转身离开。
园中,洛飞跟着引路之人往书房而来。几位公主府上的庭院风景原都是差不多的,长公主的府上洛飞也是常去,可这会儿乍见了初兰的府邸,却总也觉得不同,一路上少不得四下张望。
快近书房,远远地对面走过来一个人,洛飞心不在焉,并未打眼去看来人,及至越走越近,只听引路之人极为恭敬地唤了一声“凌侍卫长。”洛飞似被针扎了似的,一下子惊醒起来,抬头去看,只见迎面而来那个,不正是那个叫凌天的吗?
洛飞只觉肩膀一疼,心中恨意上涌,一双眼睛似要冒出火来,恶狠狠的盯着走近的凌天。然而对方却似是完全没看到他一边,极是冷漠淡然的从他身边擦肩而过。
洛飞心中的火气直冲到了头顶,转身回头,大喝一声:“姓凌的!”
凌天站住,转过身道:“叫我?”
“妈的!这儿还有别的姓凌的吗?”
凌天上下打量了一下洛飞,问道:“我们见过?”语中有意无意的带了些疑惑。
洛飞气结,怒声喝道:“你他妈的少给爷装!我他妈肩膀上现在留着你给的大礼呢!”
凌天沉默了片刻,似在回忆,半晌,只冷冷的答了一句:“抱歉,与我对不上三招的人,我从来不记得。”
凌天这话彻底把洛飞激怒了,再不管其他,抽出袖管里的匕首,便向凌天刺去。引路的仆人大惊失色,洛飞速度之快根本不容他阻止,况且这个光景,若他真是阻止了,只怕最先没命的那个就是他了。那仆人眼看着洛飞的匕首逼近凌天咽喉,吓得双腿发软,然瞬息之间,凌天却只是极为轻松的闪过。洛飞第一下扑了空,不带犹豫,转身回手,又是一刀。那仆人吓得失了颜色,自是不敢上前,只紧忙喊人去禀报公主。
未及片刻,初兰匆忙赶至,正见洛飞及凌天僵持在园中,洛飞步步紧逼,每一出手都是直刺命门。凌天淡然从容,只闪躲着洛飞的进攻,丝毫没有出手的意思。
“住手!”初兰高喝一声。谁知洛飞却早是红了眼,根本听不进去。初兰见洛飞居然还不住手,心中着急,紧着上前,却是一脚踩在石阶边缘,崴了一下,亏得身旁的画眉手急眼快将她扶住才得站稳。
“公主!”画眉慌张的叫了一声,只这叫声才让洛飞回了头,他惊见初兰险些栽倒,这才是停了手,却仍是狠狠地瞪着凌天,若是眼神能杀人的话,凌天这会儿定是万剑穿心而死了。
初兰压着火气瞪了一眼洛飞,转对凌天柔声道:“你回去歇着吧。”
凌天微躬身,看也不看洛飞一眼,转身离开。
洛飞本就愤恨,听初兰对凌天甚为温柔,心头便又添了些莫名的火气,及又见凌天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就更加怒火中烧,便又要上前,却是被初兰厉声叫住:“跟本宫来书房!”说着只吩咐众人退下,便就兀自转身而去。
洛飞听着初兰对自己这语气竟多似命令,居然还与他端上架子,自称什么“本宫”了,胸中又憋又气,双拳下意识地攥得咯咯直响,望着初兰的目光中也比往日多了份凶悍,只初兰这会儿根本不看他,他也不得发作,只得甩开众人跟着初兰往书房而去。
初兰在前面走着,听着洛飞快步跟上,便就紧忙加快了脚步。她知道洛飞的性子,他真若闹起来自己怕是降不住,便就根本不给他发作的机会,只想着赶紧把他引到书房,关起门来,只她二人,他爱嚷就让他嚷两嗓子也就罢了,免得在下人面前给她下不来台。
及至书房,初兰先进了屋,走到桌边,还未转头,便听洛飞也跟着进了来,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关门声,声音大得直吓得初兰心口猛地一跳,直感觉这地面都跟着震了一下似的。
“你……”耳听着洛飞便要发作,初兰便紧忙先发制人,猛地转过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洛飞面前,她身怀六甲,大肚子一下顶到了洛飞腹部。洛飞本是满腔怒火,却被初兰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住,感到她的肚子碰着自己腹部,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下,心里到底还是怕伤了她。
初兰瞪着洛飞,大声道:“你不是要打吗?打吧。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让你打,横竖我豁出去了,今儿我这条命就给你处置了,随你动手还是动脚,你还别留情,别收手,我也不让你抵命,大不了不就是一尸两命吗?打吧!给你打!”说完便就眼睛一闭,下巴一扬。
洛飞措手不及,全没料到初兰会来这手,先是一惊,后又愣住,心中的火气却是没了一大半,紧攥着的拳头也早是松开了,愣愣的盯了初兰半晌,有些别扭的开口道:“谁,谁说要打你了……”
初兰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方是豁然一松,如释重负,脸上却仍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道:“没说要打?你刚在外面那模样可似是要把我活吞了似的!”
洛飞呛声回道:“谁让你刚才向着那姓凌的来着。”
初兰觉得这洛飞怎的像个小孩子似的,忽又觉得好笑,便只顶了回去,道:“难道你要在我这府里杀人,我还在旁边给你呐喊助威不成?”
洛飞被初兰噎得无话可说,活似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不服气似的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初兰见他这模样,便知这事儿算是暂且了了,终是送了口气,半晌见他只梗着脖子不说话,便就笑着似哄似打趣道:“怎的,来我这儿当石像来了?”
洛飞没好气的瞪了初兰一眼,方是自找了个座位坐下,从怀中掏出那玉石的画样,往桌子上一拍,语气中仍带着些不爽的道:“那东西我查着了,这画样还你。”
初兰一喜,紧着上前在他旁边坐下,问道:“真的?如何?出手的是什么人?”
洛飞并不着急回道,只凝着初兰道:“告诉你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你现在就还我这个人情。”
初兰怔了一下,不知他又要出什花样,便只小心的问道:“你要如何?”
洛飞一扬下巴,开口道:“你去把那个姓凌的废了,我就告诉你!”
“你!”初兰腾地站了起来,身子直有些发抖,满面通红,气得说不出话来。
洛飞直直的望着初兰,半晌哼了一声,把头一扭,极是气愤不甘地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他。”
“你到底想要怎样?”初兰气结。
洛飞凝着初兰,狠狠的道:“你放心,我洛飞要报仇还不至于假手他人。我承认我现在是打不过他,不过我告诉你,姓凌的这条命早晚是我的!”
“你……”初兰这会儿实在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了。不错,凌天当日是曾刺伤过他,可这都过了多久了,他却还这般记仇。再说了,就算他真要报仇,也不至于非要凌天的命不可啊!她耳听着洛飞这话说得决绝,听着竟让人不寒而栗。虽说她并不担心凌天真会被洛飞伤到,只想到刚刚他与凌天在外面的对峙,就让她心惊,若今后总也这样,难保他二人不有人受伤,只看这架势,保不齐受伤的还是洛飞自己。只这话她却是不敢与他说,只怕他听了又要发火。
初兰无可奈何,心中暗叹,这过节只怕比眼下这案子还要难解。
第九十章
次日,书房。
初兰坐于书案后静听凌天这些日子查访的结果。
凌天道:“属下在冯锦玉为官之地探查,这冯锦玉素日对百姓小有盘剥,却无甚大祸害,亦未做如何仗势欺人的大恶事。至于官场上,他一向阿谀逢迎,溜须拍马,又因本人有几分姿色,也是干过以色勾引上司之事,故而风评不佳。不过,除了一些官员内眷对其颇是愤恨,却也没树下什么大敌。尤其是这两年他与公主攀了亲,一些手段不甚光彩的手段,却也收敛了不少,是以近年来一些个关于他的一些个流言蜚语却也是少了。”
听着凌天的回报,初兰心道,如此这冯锦玉也不算是大奸大恶之徒,况他若是痴迷权位,自也不会给自己树敌,想来也不会招惹什么人欲要害他性命啊?
“除了这些,可还有别的吗?就未查到他有什么仇家?”初兰问道。
“冯锦玉为官一向欺下瞒上,对有能力的下属打压,对有帮助的上峰拍马,故而是结了些梁子,只若说是仇家倒还不至于,不过是对他暗有微辞罢了。况他为人处事还算谨慎,素日也甚少招惹祸事。”凌天说着一顿,有些意味深长的道,“不过,这冯锦玉却是有个软肋。”
“是什么?”初兰忙问。
凌天仍只平静的道:“冯锦玉喜好男风。”
“啊?”初兰惊道,“可,可查实了?他不是勾引上司,如何就又……”
凌天回道:“他长得美貌,自招些女官员喜爱,又有攀爬之心,便也就不吝出卖色相。他自己却是喜欢男人的。只他恐此事影响仕途,素日收敛些罢了。”
初兰被这新闻惊得说不出话来,只听得凌天继续道:“冯锦玉好男风便是他的软肋,却不是因为这龙阳之好有何见不得人的。实是因为他本人因此做过些过分之事,他在寄县任职之时,曾经骚扰污辱过下属的内眷,险些惹了官非,后他多番疏通,才得解决,后来辗转得了泽安的差事,却也是因与当地一王姓的男性官员传了些不雅的事儿,恐又影响仕途,便又调去同城。”
“真是死性不改。”初兰叹道。
“正是。”凌天道,“冯锦玉在同城稍安分了两年,仕途上也有了些起色,却忽又传了他与当地花楼一叫寒玉的小倌有暧昧私情。他不得已才又转调……”
“等等!”初兰忽是叫住凌天,脸色霎时变得甚是难看,只颤巍巍的问道;“你说那小倌叫什么?”
“寒玉。”
初兰只觉脑袋似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
寒……玉……
这,这可不是当日璞玉去与他作证时留的名字吗?同城,可不正是璞玉来京城前待过的地方?
难不成……
初兰恍然想起璞玉当日提到冯锦玉时的言行神态,如今想来,确是奇怪。初兰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猜测,可偏生这会儿又是想到洛飞探得的消息:
——“听黑三儿说是个极标致的男人,长得不比瑶台的那些相公差,斯斯文文的,说不准还就是个相公。”
刹时,初兰只觉脑袋里嗡嗡作响,许许多多的片段顷刻间只在她头脑里飞闪着。 够了!初兰在心里大声的喝停自己,猛然用力拍了自己的脸!在心里大声咒骂起自己来:初兰啊初兰,你如何能这般胡想。就算璞玉就是寒玉,就算他瞒了你他过去的一些事,只你怎能怀疑他与这案子有什么牵连呢!初兰啊初兰,枉璞玉对你这一片情意,你怎的竟是这般混人!
凌天只站在初兰面前,见她甚是挣扎难受的模样,便就不再继续说下去,眸中只带了几分怜惜,几分关切,淡淡的道:“属下告退。”
初兰不语,仍只用手捂了脸,无力的点了点头。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紫罗巷。
初兰抬手轻轻的扣了扣门。很快,便有仆人开门,迎面,璞玉便就站在屋门前望着她,脸上的笑容一如往日般和煦。
初兰只望着璞玉,淡淡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如何也笑不出来的。在府中她只把自己骂了千遍万遍,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来了这儿。
初兰还愣在门口,璞玉却已是走到了她身边搀了她,极是关切的道:“不是与你说了,你身子越来越不便,就别总惦记着我了,这一来一回,虽是乘轿,到底颠簸。”璞玉一如既往的关怀备至却让初兰心中愈发不是滋味,有些想好的话,却也不知如何开口了。
璞玉搀着初兰才一进屋坐定,小厮兴儿便进了屋中,向着初兰行了个礼,转对璞玉道:“公子,主子来了,可把小白给宰了吗?”
璞玉道:“这会儿还不行呢。”
兴儿道:“哦,那我让厨房准备些别的。”
璞玉道:“好,准备好了,一会儿我去弄。”
兴儿应了,方才下去。
璞玉转头见了初兰怔怔的望着自己,只当他与兴儿的对话把她说迷了,便就解释道,“这小白是条鱼,我前些日子买来的,你不是想吃正宗的梅水鱼吗,我想着也日日喂它些梅子,等长肥了给你做梅水鱼吃的,也许能吃出五六分的味道。”说着又是一笑,道,“只是时日常了,又给它取了名字,倒是生了感情,真是有点儿舍不得吃它了。”
初兰心不在此,随口道:“那就不要吃了,留着养起来吧,少口菜也不算什么。”
璞玉望着初兰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再没比你更软心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