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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斩春---派派-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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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到文静房里的时候,她已经醒了,还是只会捂着脸哭,喃喃道:“下山前与我山盟海誓,说一定要做一番大事业出来叫师父再不能小觑了他。谁知下山快一年音讯全无,好容易寻到这里,他却变成这种模样!”

  杨慎也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只得保持沉默。

  文静又道:“人常说,男子情爱恩宠消弭最快,前一刻还甜言蜜语,后一刻便翻脸不认人。只可怜我腹中未见天日的孩儿,没出生父亲便不认他了。”

  杨慎心中一惊:“你们……已经……?”

  文静脸色苍白:“四月师父让文定大礼,他说已是夫妻不过缺个正式婚礼的名头罢了。所以……如今孩子已有六个月,他却不承认文定,要休了我,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她身材纤细,须得仔细打量才能看到腹部隆起。

  杨慎再也待不下去,推门直朝墨云卿所在的偏厅赶去。

  刚把门打开,里面便有酒壶飞出,杨慎侧身让开,只听墨云卿在里面大吼:“滚!不要碍事!”

  他皱眉道:“师兄!”

  墨云卿缓缓抬起头来,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露出一抹笑:“原来是你,已经下定决心帮助晏二少了?”

  杨慎正色道:“我来不是谈这事。文静与你既然文定,况且如今她已有身孕,于情于理你都不该如此待她。”

  墨云卿还是笑,抬手捞起脚边一个美女,捏着下巴让她把脸对着杨慎,问:“如何?是不是比文静漂亮许多?”

  杨慎抿唇不语。

  “天底下有无数美女,男人怎能吊死在一棵树上。你也莫要再念着葛伊春那脏兮兮的女人,人既然来了,晏二少总不会亏待你。只管办事就好。”

  杨慎默然看他良久,耳边忽然响起伊春的话:做别人的匕首,岂不是活得像个工具。我们还没能做个堂堂正正的大人,自己先别歪了。

  “你已经完全歪了,再也救不过来。”

  他说着,转身走出去,把门重重合上。

  晏于非说去给伊春配解药,中午之前必回。

  杨慎回到给他安排的客房,打水洗了把脸,将腰上的剑栓紧,推窗便要跳下去。

  身后突然传来宁宁的声音:“杨公子,你要去哪儿?”

  他没有回头,淡道:“我要走了,去找伊春。”

  她飞奔过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轻道:“别去!你这样再一走,真的会没命!”

  杨慎一言不发将她两条胳膊抓开朝下一丢,她却不依不饶顺势钻到他面前,一头埋进他怀里,像一头瑟瑟发抖的小鹿。

  “你别走!我……不想看到你死!”她颤声说着。

  杨慎一动不动,冷道:“这次又是晏于非派你来色诱?”

  宁宁低声道:“我知道你不信我,说什么你都当是诱惑。我只告诉你,晏于非软禁了我老父,我不得不为他做事,并非心甘情愿。”

  他声音冷漠:“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宁宁脸色苍白,仰头看着他,却不放手:“我知道你是个铁骨男儿,自然看不上我如此卑微懦弱的女子,就连我说仰慕,你也觉得脏。但我是为你好,你就这么离开了,没有背景没有势力什么也没有,和晏门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杨慎将她推开,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不会仰仗别人鼻息而活。报仇只是私事,轮不到旁人过问。”

  宁宁轻道:“你这一去,万一丢了命……万一过个几十年还不能雪耻,又当如何?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杨慎定定看着窗外萧索的树木,一字一句慢慢说道:“我不会被仇恨蒙蔽眼睛,做一个行尸走肉。几年也好,几十年也好,我的仇我自己报,我的路我自己走。”

  宁宁陡然退了好几步,像是不认识他一般死死盯着他看了很久。

  “来也是为她,走也是为她。你师姐……当真那么好?”她低头小声问。

  杨慎没有回答她,一个纵身,人已蹲在窗台上。

  宁宁急道:“我不行吗?我……其实从晏于非别院那个晚上,我就已经对你……”

  他还是不回答,回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跳下了窗台。

  她追到窗边,只见他藏青色的粗布衣服在院内一闪,很快就不见踪影了。十一月冰冷的风扑在脸上,脸上的泪水很快就被吹干。

  她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恨意,怎么也无法抑制。

  伊春,伊春,她会在什么地方?舒隽有没有好好照顾她,会不会把她丢在路边不管死活?

  杨慎在街道上狂奔的时候,心脏扑通扑通跟着飞快的跳。

  他要先在心里和她说抱歉,居然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师父说他聪明,舒隽也说他精明,但这些聪明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看得远的是她,最坚定的也是她。

  在这个世上,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的,苦乐只有自己明白。大仇暂时不能报的痛苦,他自己最清楚。

  就是因为明白这种痛苦,才不愿被人利用。

  杨慎不会是行尸走肉,得罪晏门也好,得不到斩春也好,谁也不能改变他人生的轨迹。不能坚持走完自己路的男人,不算男人。

  然后,见到伊春,他想抱抱她,再说一声抱歉。

  他只是个没有江湖经验的傻小子,乍遇变故很容易反应不过来,居然让她被别人救走。

  要认真告诉她,绝没有下次,绝不会再有。

  他会一直在她身边,一直一直,做弟弟也没关系。

  最后,最后一句道歉。

  方才他说谎了,他其实不想做她弟弟,可不可以吻吻她,一下就够了。

  郊外有一座破庙,他缓缓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羊肾失踪了?不会被晏于非抢走了吧?”

  小南瓜声音很怪:“这个么……难说,你别多想啦,喝了解药赶紧睡觉!有精神才好去找他对不对?”

  杨慎推开破破烂烂的庙门,里面三个人,两个都惊跳起来,只剩舒隽低头慢慢整理衣袖,头也不抬。

  他于是笑了笑,说:“师姐,我来了。”

  在那个瘦削的身影扑向自己的时候,紧紧抱住她,这一生都舍不得放开。

  ****

  bug已修。

  二十九章

  隔日伊春中毒的症状就全消失了,又开始生龙活虎,拉着杨慎到处打山鸡野兔做午饭。

  小南瓜对她旺盛的生命力很是惊叹,一面在火上烧水一面连声道:“主子,我真怀疑她是不是真的女人,比许多男人都强。”

  舒隽嗯哼一声,摞起袖子把一根树枝在火堆里乱搅,搞得火星蹦老高,啪啪直响。

  小南瓜四下看看无人,凑过去靠他很近,低头道:“这次是主子救了葛姑娘,她心中必然有你。眼下算算时日,也该回去了,主子何不邀她一同前往?”

  舒隽只静静望着跳跃的火焰,火光将他一张脸映得忽明忽暗,那双眸子深得好似要吞噬一切。唇角忽然勾了一下,他露出一个漫不经心的笑,说:“嗯,是时候回去了。”

  小南瓜忽然觉得心惊,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安静,破庙里变得非常安静,只有火舌舔舐枯枝的刷刷声。

  过得片刻,外面传来阵阵欢快的脚步声,伊春叽叽喳喳的声音渐渐近了:“这里兔子好肥,圆得像颗球,是江南水土好么?”

  杨慎无奈地给她解释:“动物过冬都会把自己吃肥,和水土没什么关系。”

  破烂的庙门被人打开,伊春身上还带着寒气,像只纤瘦的燕子,扑簌一下飞进来,钻到舒隽身边烤火。

  “好冷!舒隽你就穿这么点,不冷吗?”她扭头去看他。

  舒隽向来爱美,一天换一套衣裳,颜色还都风骚艳丽。前天又是落水又是找药,难得狼狈一次,今天又变成衣冠楚楚的舒隽了。

  浅紫色的绸外袍,虽说很配他,看着却单薄的很,外面的寒风一吹就会碎开。

  他笑了笑,反手把她整只手掌包住,问:“冷吗?”

  那掌心是温热的,连指尖也带着暖意。伊春愣了一下,他很少做出这种亲密举动的,常常一付“你那么不修边幅别靠过来”的模样。

  她也跟着一笑,正要接话,他却飞快把手松开了。

  “我离家已有年余,年关将至,须得回去了。”他淡淡说着,语气没有什么起伏。

  正在烤火的伊春和忙着收拾兔子的杨慎都扭头过来瞪他。杨慎对他的态度比先前要好许多,真心诚意说道:“不能再留一些时日么?你帮我们许多,还没来得及报答呢。”

  舒隽瞥他一眼:“就你们现在这样,还得起么?”

  一没钱二没权势三没人缘,所谓报答也只能倾尽所有请他再吃一顿好的,果然寒碜的很。杨慎说不出话,只得低头继续弄兔子。

  伊春毫无所觉,两眼亮晶晶地,连声问:“舒隽你家在哪里?远不远?好玩么?”

  她自己从不吝啬带朋友回家,自然觉得别人也该如此。

  小南瓜在后面一个劲给舒隽丢眼色,要他趁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赶紧邀她一同前往。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

  舒隽扶着下巴,有点心不在焉:“远的很,也不怎么好玩。外人只怕进不去。”

  伊春恍然点头:“那你什么时候走?我们请你吃饭啊。”

  “今天,马上就走。”

  回答让三个人都跳了起来。小南瓜捂着额头,肚子里直骂朽木不可雕也,就他这样,追一百年也追不到心仪的姑娘。主子平日里看着聪明伶俐,遇到这种事却笨的要命。

  “怎么事先不说一下啊!今天就走……那我们赶紧出发去苏州城,你爱吃什么尽管点!”伊春把剑一抓,说走就走。

  舒隽淡道:“我不爱吃江南菜,不劳费心。”

  说到这里,到底是有些不甘心似的,看看杨慎再看看她,慢条斯理说道:“若有心,你们送我一程也好。”

  就因为这句话,大半夜的四个人站在太湖边上吹冷风,伊春打了好几个喷嚏,手脚冻得发麻,在地上不停跺脚。

  舒隽手里捧着一个布包,看着沉甸甸的,应当就是他花大价钱弄来的太湖石了。他抱在怀里宝贝得要命,时不时还揭开布包低头闻闻石头,像是确定那上面真有太湖水的味道。

  小南瓜在不远处和渔人家商量买船的事,没一会儿主人家便把一艘靠岸的船解开了,他第一个跳上船,朝这里挥手:“主子!船买好啦!”

  伊春二人将舒隽送到船边,杨慎拱手道:“希望以后还能再见。那时必然请你痛饮一顿。”

  舒隽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哼声,有点不屑似的。他不看杨慎,只把脸对着伊春,看了好久好久,最后说:“你小心,不要死掉。”

  伊春已经习惯他这种古怪的关心方式了,当下咧嘴一笑:“你也保重,明年还能再见吧?”

  明年吗?舒隽看看漆黑的天空,没有回答。

  夜风把他的长发吹得卷曲缭乱,像是用毛笔在宣纸上画出一道道墨线。那衣裳也是翻飞如翅,仿佛马上便要腾空飞高飞远。

  他将怀里的太湖石递给小南瓜,忽然回头温柔唤一声:“伊春,你过来一下。”

  他从来都是叫她小葛,不男不女,不近不远,古怪的很,如今第一次叫她伊春,倒让她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答应一声,走过去。

  手腕被人一把擒住,用了巧劲轻轻拉扯,她不由自主朝前跌下,一只胳膊立即将她揽住,腾空抱起。

  “啊……”伊春只来得及叫一声,被冻得冰冷的唇上忽然多了一股暖意,眼前是两扇放大的长睫毛,微微颤抖。

  这一惊非同小可,她整个人先是僵住,然后猛地想到反抗,奈何他拿捏的力道极巧极准,竟然是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被他按住后脑勺,深深的吻,几乎要吻到她心上。

  和杨慎炽热却生涩的亲吻不同,这个吻几乎要让她窒息了,血液在四肢中疯狂流窜,就是不朝脑子里跑。迷迷糊糊的,只觉一个灵巧湿润的东西打算撬开齿关,她本能地把牙咬死,它便只能在她唇上细密舔舐。

  很快,很急,赶时间似的。没有那么多时间让他缠绵流连。

  撤离的时候,他贴着唇,低声道:“你这个笨小孩,叫你你就真的过来?”

  伊春完全傻了,呆呆看着他,像是从来没认识过他。

  舒隽嘻嘻一笑,拇指在湿润的唇上轻轻一擦,说:“这个就当给我的报酬吧。告辞。”

  将她一推,刚好落在脸色阴沉赶过来拉人的杨慎身上,两人撞成一团,险些在滑溜溜的礁石上摔一跤。

  回头再看时,小船已经摇远了。他静静站在船舱前,没有回头,背着双手抬头看没有月亮的夜空。这个喜欢恶作剧的坏人,临走也不安分,硬是扰乱一池刚刚安定下来的春水。

  杨慎脸色十分难看,用袖子使劲擦她嘴唇,几乎要把皮擦破,疼得伊春连声哀叫,躲闪不及。

  湖面传来弹三弦的声音,慵懒闲散,像一阵无心逗留的风。

  有人在唱:远是非,寻滞洒,地暖江南燕宜家,人闲水北春无价。一品茶,五色瓜,四季花。

  渐渐的,那歌声也像风声,消失得再也听不见。

  伊春怔怔望着陷入黑暗深处的小渔船,良久,才轻声道:“他真的走了。”

  杨慎一言不发,转身跳下礁石,大步朝前走。她赶紧跟在后面:“羊肾,这么晚了咱们别赶路了吧?找个好心人家借宿一宿好么?”

  他没回答,径自走到方才小南瓜买船的那户人家,敲了敲门。

  渔民们向来淳朴,见是两个年轻人投宿,赶紧请进屋子,端上热腾腾的鱼羹饭菜。

  饭后又收拾了一间屋子供他俩睡觉。伊春见杨慎洗了脸就闷头睡在床上,被子把脑袋都盖住,只留一把乌发在枕头上,便提醒一句:“羊肾,不要用被子蒙头啦,对身体不好的。”

  他像没听见,动也不动一下。

  伊春走过去把被子一扯:“和你说话呢!又闹什么脾气?”

  他索性翻过身,抬眼看着她,半晌淡道:“你一直将我当作小孩儿?这也管那也管,怎么不把自己管好!”

  伊春莫名其妙:“我怎么没把自己管好了?”

  他别过脑袋,脸上多了一丝怒意:“管好了怎么会被他……被那个……你好像也不太在乎?怎么一点也不在乎?!”

  伊春顿时被堵得不知该说什么,想了半天,才犹豫道:“他人已经走了,我再怎么在乎也没用,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你是过得好好的,添堵的人当然不是你。”杨慎怒了,抢过被子继续蒙头。

  伊春本来是打算自欺欺人当作没发生过的,被他这一通脾气乱发,搞得反而烦躁起来,索性不理他自己去睡觉了。

  睡到大半夜,忽然觉得头顶有人,她本能地抓取放在床头的剑,那人却低声道:“是我。”

  杨慎?伊春揉揉眼睛,哑着嗓子问:“你不睡觉又要玩什么别扭?”

  他在床头静静坐了一会儿,才轻道:“伊春,我想过了,咱们继续南下,去福州玩吧,那里冬天暖和。等天气热了,咱们就往漠北去,看大漠草原,一起骑马猎鹰。”

  原本以为他又要说什么气话,谁想是说这个,伊春一下来了精神,拥着被子起身连声说好:“我还想去西域,听说那边的葡萄和甜瓜特别好吃!对了,蜀地也有许多好玩的,咱们慢慢玩慢慢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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