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穷小子-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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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不足道的穷小子,拿什么跟她这种衔著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争强斗狠?光是把存折里一半的钱换成五十元硬币,就足以将他活埋!
如果她真的这么做,他大概会含笑九泉吧?!能死在钱下,肯定是他这一生最大的心愿。
好好笑哦,穷小子的悲哀。
看著她的嘴角像用了瞬间胶,黏了一个令人看了就生气的微笑,他终于明白,她开口闭口全是钱,真正的目的就是想炫耀自己有钱,瞧不起他穷!
穷是他的弱点没错,但是他有骨气,这是她低估他的地方;他会让她知道,钱不代表一切,更何况,她自己也不是完美无瑕。
他老早就注意到,除了爆炸头,她那两只腿粗得连相扑力士都无法双手环绕,比神木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应该是她的弱点……他等待著机会,在最适当的时候,一举击溃她。
“我看了碍眼。”白云威神不知鬼不觉地设下陷阱。
“你可以把眼睛闭上,或是把眼珠挖出来。”纪淑芬指出。
白云威一手举起咖啡机。“你不带走,就别怪我把它砸烂。”
纪淑芬手指卷了一绺爆炸的发丝。“你砸,我有人证,要你赔钱。”
“威胁得好,那我就放到门口,如果被偷走,算你活该。”白云威大步地走到门口。
“做老板的心胸狭隘,永远都发不了财。”纪淑芬冷嘲热讽,以为命中要害。
“我天生穷命,跟你无关。”咖啡机被放在门外,把发财机会让给收破烂的。
“有,我会幸灾乐祸。”纪淑芬鼓鼓掌,笑容可掬,眼眸却透著寒光。
白云威悠然自得地坐回位子。“你尽量大声笑,大象腿。”
一股羞恼的绯红窜上纪淑芬的脸颊。“你说我什么?”
“说实话,你有一双我见过最粗的腿。”白云威刻薄地指出。
“腿粗走路不怕摔跤,不怕骨折,顶好的。”纪淑芬自得其乐似的。
白云威揶揄地说:“看来你以后只能去动物园,寻找爱象的老公。”
“你只能到非洲,找没饭吃的黑人当你老婆,穷小子。”纪淑芬反击回去。
“黑人是世上身材比例最完美的种族,娶来当老婆不错。”白云威一脸“性”福。
就在他们唇枪舌剑之际,门口停了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对方见机不可失,赶紧把咖啡机抱上车,然后快速地开溜。
除了他们两个,小伍、小洪和老张都看得清清楚楚,但基于明哲保身的道理,他们三人都不约而同地保持缄默。
谁要是蹬这浑水,谁就会倒大楣,这是他们三人心中共同的想法。
不过,第一次看到老板发威,言辞犀利,辩才无碍,堪称是男人之光!若不是不想自找麻烦,他们三人还真想大声高呼——老板万岁!男人万岁!
反正今明两天没工作,今晚就买些冲天炮到淡水河边,好好庆祝一下。
正当他们三人在计划美好的夜晚时,一声尖叫打断了他们在幻境神游。
只见纪淑芬冲到门外张望,又冲了回来,目光朝他们扫射。“我的咖啡机呢?”
“不知道。”他们三人异口同声,脸上还附带著「莫宰羊”的表情。
“老天有眼,真的被偷走了。”白云威仰著头,感谢上苍。
“都是你害我的,赔我一台咖啡机来。”纪淑芬气急败坏。
白云威和颜悦色地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做小偷?”
“要不是你把咖啡机拿去放在门口,它也不会被偷走。”纪淑芬怒声谴责。
“你腿那么粗,早点去把咖啡机抱进来,不就没事了?”白云威仍是无动于衷。
纪淑芬老实地说:“腿粗不代表手粗,事实上,我手无缚鸡之力。”
“你都敢拔老虎胡须了,还有什么事难得了你?”白云威反诘道。
“你给我记住!穷小子!”纪淑芬像只臭虫似的发狂,又跳又叫。
“忘不了的,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有大象腿的女人!”白云威豪迈地大笑。
第三章
“什么?!你有没有说错?”纪淑芬气唬唬地大叫。
“叫你去洗车,你就快去洗。”白云威脸藏在报纸后。
“我是来当总机,不是来当菲佣的。”纪淑芬下颚抽搐著。
白云威继续看他的报纸。“我是老板,老板说的话叫命令。”
一想到手指要浸泡在冷水中,纪淑芬就不爽。“万一有电话……”
“我会接。”忿忿移开报纸,白云威眸中透著令人无法抗拒的严厉。
“车是你们在开的,应该你们去洗。”纪淑芬立刻将矛头转向善良的小伍。
一阵寒栗从脊椎升起,小伍不敢不自告奋勇地说:“我没事干,我跟你一起洗。”
“小伍,你去万客隆买一袋卫生纸回来。”白云威狠瞪了他一眼。
“到隔壁的便利店去买,钱我付。”纪淑芬偏要挑战他的权威。
白云威不屑一顾地撇了撇嘴。“没人稀罕你的臭钱!”
纪淑芬傲慢地说:“我的钱比你的身体香多了!”
“我身上有汗臭味,你身上有铜臭味。”白云威讥刺她龟笑鳖无尾。
“好酸的味道哦~~是哪个穷小子在偷喝醋,嫉妒我有钱?”纪淑芬不甘示弱的回击。
可恶!这哪像领他薪水、坐他椅子,用他办公桌、叫他老板的员工该有的态度?他对她的恶行了若指掌,她不仅挂客户电话,骂客户笨蛋,还跟他唱反调,在她心中,他根本不是老板,反倒像是她的奴才。
他提醒自己,不要中了她的圈套。她分明是故意要惹他生气,更巴不得他气坏身体,甚至气死,而他绝对不会让她如愿以偿!
他就不信,他会输给大象腿……从前也有个大象腿的女孩,是他手下败将,她也难逃他魔掌。
老天!他开始喜欢和她争斗下去,制伏大象腿,似乎成了他的宿命。
撩开额前的发丝,露出弦痕,这是他准备开战前的习惯,浑身彷佛充满了腾腾的杀气。
“你那么讨厌我的公司,门在那里,你请自便。”白云威露出冷冷的微笑。
“我不辞职,你能把我怎么样?”大仇未报,说什么都要嘻皮笑脸地赖定他。
“那就废话少说,快去洗车。”白云威厌烦地挥了挥手,仿佛在赶苍蝇一般。
“小伍,顺便买罐硫酸。”纪淑芬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坏模样。
“买硫酸干么?”成为夹心饼干中的的果馅,小伍悔不当初。
纪淑芬冷哼一声。“洗厕所,不然你以为是要拿来喝吗?”
“买稳洁好了,免得有人发疯,朝人乱泼。”白云威提高警觉。
“我喜欢用硫酸,谁买稳洁,以后就谁洗厕所!”纪淑芬撂下狠话。
白云威无所谓地说:“小伍,除了卫生纸,其他不用买,厕所臭就让它臭。”
“你屁股生疮长脓,是你家的事,你不要连累我成受害者!”纪淑芬咆哮道。
“我高兴害你,我喜欢害你,你想怎么样?”白云威挑衅地挑高眉尾。
纪淑芬气不过地咒骂道:“我诅咒你坏心有坏报,将来生孩子没屁眼。”
“幸好男人不会生孩子。”白云威对她龇牙咧嘴地一笑。
“拜托两位,别那么爱吵架,吵得大家头疼欲裂。”老张已经受不了了。
“我有普拿疼,谁不舒服,谁就拿去吃。”纪淑芬从抽屉里扔出药盒。
她不想让任何人(特别是他)看到她一脸战败的表情,于是她硬著头皮,到厕所里接了桶水,倒了些肥皂粉进去,再扔一块海绵和一条抹布进去,然后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咬紧牙关,提著水桶快速通过办公室,来到门外。
看著载重一点二公吨的货车,简直像只浑身脏兮兮的庞然大物,真是令她感到怨叹啊……
她是来报仇的,结果仇还没报到,又多中了几箭;新仇加旧恨,仿佛泰山压在她胸口,让她快喘不过气来。
但她不会就此退缩的,她向天发誓,她绝对会讨回公道!
卷起袖管,抓紧海绵,用力地擦拭车体,不一会儿,她发现她错了——
使出那么大的力气,车子不会有任何感觉,倒是她的手酸了,指甲断了,手皮也磨破了。
在这世上,有谁看过穿香奈儿洗车的女工?如果让爸妈看到,连洗衣机都不曾甩过的宝贝女儿,此刻被人如此糟蹋,他们一定会痛哭流涕。
她现在才知道,爸妈对她有多好,她不该经常惹他们伤心难过;只要她报完仇,她会立刻飞回美国,承欢爸妈的膝下,享受爸疼妈爱的温暖。
好不容易,车身都抹上泡沫,小伍也在这个时候拉了根水管出来,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把水管交给她,接著就走回办公室去。
该死的穷小子!她跟小伍才搭好友谊的桥梁,他就拿著无形的斧头,把桥梁砍得稀巴烂,这件事得再记上一笔!
有水管好多了,她很快就把车身冲干净,然后再用抹布随便擦擦,接著来到驾驶座,呸呸呸,连吐了十几口口水在方向盘和座椅上;如果她现在感冒不知该有多棒,那么她就可以吐痰,让他手上和屁股上都印证她说的话,生疮长脓。
“洗好了!”拖著疲惫的身躯,纪淑芬回到座位坐下。
原本合眼的白云威,突地睁大眼。“蜡上了没?”
“可恶!”纪淑芬忍无可忍地抓起桌上的笔筒。
白云威猝不及防,被数支原子笔打中脸颊。“你攻击我!”
“没把你射死,算你幸运。”总算报了点小仇,纪淑芬爽在心里。
“你不高兴的话,门在那儿。”白云威压抑怒气,但胸膛却剧烈地起伏。
好性感的胸膛,纪淑芬心一怔,但是她马上回过神来。“除非你给我一百万的遣散费,我才走。”
“你作梦!”这个数字,在白云威听起来,简直像从地球到太阳的距离。
“我的确需要睡觉。”纪淑芬头瘫趴在桌上,一股暗流在体内窜动。
小伍实在不忍心看她受尽折磨,主动地说:“我去上蜡,让她休息。”
“你那么心疼她,该不会是对她有好感?”白云威狐疑地问。
“我当她是好朋友,如此而已。”小伍回答得很诚恳,但不带感情。
“她才来四天,你们的关系进展顶神速的!”白云威眼中掠过一丝促狭。
“不瞒你说,我另有喜欢的女人。”小伍表明,声音铿锵有力。
“也对,我差点忘了,你不喜欢大象。”白云威分明是指桑骂槐。
她实在没力气跟他吵架,而且她很怀疑,她娇贵的身体还能承受多少折磨?更糟的是,她对他的身体产生某种奇怪的反应……
他绝对不是她所见过身材最棒的男人,她曾经去看过男模特儿内衣秀,义大利男人堪称是脸蛋和身材的双料冠军、男人中的极晶,可是他们并没在她心湖激起一丝涟漪。
为什么是他?
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轻叹一声,她决定不再想下去。她现在脑袋一片混沌,手臂酸软无力,脊椎骨更是痛得直不起来,她必须找个时间到医院做全身健康检查,看看她是不是患了骨质疏松症?
才合上眼皮,耳朵里就涌进一阵嗡嗡叫声,仿佛有一大群的蚊子正围绕著她,商量要咬她的脖子,还是咬她的大象腿好?真是可恶,他明明知道她累坏了,却毫不体谅她。
不知道他压低声音,对著话筒,在跟谁说悄悄话?而且声音中竟然有一股掩不住的温柔甜蜜……
她真犯贱,居然竖起耳朵偷听?!
“完了!”不料小伍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脸上带著比失火还严重的表情,破坏了她的偷听行动。
白云威细声地说了声对不起,轻放话筒,然后问:“发生什么事了?”
小伍夸张地说:“椅子湿透了!简直像泡在大洪水里!”但这的确是实情。
白云威转头瞪著纪淑芬,暴怒地问:“你洗车为什么不关上车窗?”空气中仿佛燃起一团怒火。
“我看椅子脏,好心把它洗干净。”她仍然趴在桌上,气若游丝。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象腿!”白云威一掌拍向桌面。
小伍赶紧打圆场地说:“要不要把车子开到修车厂,换两张新椅子?”
“去买四件雨衣,没办法开源,就要懂得节流。”白云威咬牙切齿。
“下班了!”白云威手指轻弹著桌面。
“我还想睡……”纪淑芬如梦呓般喃喃自语。
“不行,这样睡会感冒。”白云威狠狠地踢了下她椅子。
幸好她有坚毅的大象腿撑住。“我病死,正合你意,不是吗?”
“你死在公司,我还要赔丧葬费。”白云威拎著她衣领,拉起她的头。
纪淑芬睁开遍布血丝的红眼。“别烦我,我真的很困,我已经四天没睡饱了。”
白云威刻意眯著眼睛说:“我数到五,你不站起来,可别怪我对你不礼貌。”她的眼睛让他觉得他好像欺侮了一只小猫,罪恶感油然而生,因此他眯眼就是不想让她从他灵魂之窗看到自责。
他不是那种毫不讲理的恶男,但也不是不跟女斗的好男,他承认他有一点坏,不过她会有现在这种惨状,全是她自己引起的。
跟她和平相处比跟她敌对要困难多了,他一开始就尝试过用软性的沟通方式,但都没有好结果;有钱人都是这样,他们生来就有种根深柢固的优越感,习惯被人阿谀奉承,一有不如意,就用万能的金钱摆平,令人不齿!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他的原则,依照他的推想,她以前肯定没有遇见不吃她这一套的君子,所以才会如此嚣张跋扈。
既然她爸妈没有好好管教她,那他就不客气了,好好代替他们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
从一数到五,她始终充耳不闻,于是他冷不防地把她抱举起来,任凭两只大象腿又踢又踹,还是不放手。
若不是他平日训练有素,一个人就能抬起来比大象腿更重的钢琴,他早就被她踢踹到月球上!不过钢琴不会反抗,可是被大象腿踢踹几下,保证会得内伤。
“你干什么?”眼看挣扎没有用,纪淑芬放弃消耗体力。
“把你扔出去!”白云威抱著她来到门口,伸手关灯。
纪淑芬冷静地说:“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轻放下她,白云威按下墙上的铁卷门开关。“你该减肥了。”
“是你没有担当。”连她这么瘦的女人都抱不动,当然是他的错。
“把雨衣穿上,我送你回家。”打开车门,从座椅上拿出两件廉价雨衣。
她拒绝伸出手向他乞讨。“我自己会叫计程车,我才不想欠你一点人情。”
他迳自穿上雨衣,出言恐吓道:“万一你在计程车上睡著,就成了大肥羊。”
“我宁可被抢劫,也不愿被你这只大色狼咬一口。”她反控他居心不良。
他在胸口划个十字架。“愿上帝保佑,那个计程车司机不是象迷。”
“等一下,穷小子,把雨衣给我。”她勉为其难地伸出手。
“你早该乖乖听我的话。”他把雨衣扔在她脸上,然后钻进车里。
她忿忿不平地说:“那是因为你乌鸦嘴,说好的不准,坏的特别灵验。”
随著车子发动,两人都默不作声,但是看著他修长的手指放在方向盘上,她的心中有著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快感——这快感不是来自报复,而是他手指上有她残留的口水。
她很矛盾,她简直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
以往在电影中,看到女主角被男主角强行抱起来,反抗的表情都是一副软弱无力的模样,她总是嗤之以鼻,认为与现实不合,而且觉得女主角如果有心逃脱,只要大声喊救命就好,但是她直到现在才知道,不喊的原因很复杂,而且是剪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