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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爱上穷小子-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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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好白云威从小身手矫健,逃过一劫。“你发什么疯?!”
  “没打到你,算你狗命大!”纪淑芬语气凶狠,但眸中净是伤痕累累。
  “都是我没拿稳,是我的错,请你们别吵了。”小洪正打算蹲下身收拾,白云威立刻厉声阻止。
  “不许动!谁乱扔,就由谁来收拾!”
  接下来的一刻是令人窒息的沉寂,两人的目光互瞪,像两只蓄势待发的斗鸡。
  只要有一个疏忽,极有可能魂归遗恨天。这是她心中的想法,一阵不寒而栗的颤抖窜过她全身。
  他双臂交缠,眼神犀利如刀刃,一侧的嘴角还不屑地斜扬,那张俊脸看起来非常可怕,简直像张牙舞爪的恶魔。
  她想,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痛苦不堪,视线如被清晨的薄雾弥漫笼罩。
  从泪水迷蒙中,她并没看见他的手指深陷肉里,她被他伪装的冷酷蒙骗过去。
  她认输地垂低脸,只见地上散满了无数尖锐的玻璃碎片,仿佛是她破碎的美梦,她崩溃了,心中的创痛不是用言语或叫喊所能发泄出来,扫把一扔,飞快地冲进厕所,捣著嘴,让泪水尽情地滑流下来……
  他软硬都不吃,她背靠著门,整个人只剩下空壳般旁徨无助。
  看别人谈恋爱似乎都很轻松快乐,为什么她这么辛苦?为什么她这么悲惨?
  于公于私,她自认已经尽了力,可是却敌不过他处处刁难。
  他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莫非他一开始就认出她是约瑟芬?!
  他好阴险呀!故意按兵不动,其实心里打著如意算盘,誓言要讨回她在他额上留下的仇恨……
  一定是这样没错!他越想摧毁她,她就越应该抬头挺胸,不让他击倒。
  可是,想是很容易的,做起来却十分困难,特别是她爱他爱到无力还击。
  不知时间究竟过了多久,在黑暗中,除了感觉到眼泪的流逝,其他事全无感觉,门外传来不少次的电话铃声,所有回电话的声音都是小洪。
  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他不是很在乎财神爷吗?
  也许,他现在最在乎的是报仇,跟她一开始的心情一样可恶!
  啪地一声,一阵亮光刺痛她的双眼,等她适应了光线,整个人吓一跳!老天,她的眼睛肿得简直像红烧核桃一般!
  她赶紧扭开水龙头,用大量的水冲淡红肿,这时,门外突地响起小洪语带关切的声音。“姊姊,你还好吧?”
  “还没死!你想找死是不是?”纪淑芬没好气地回答。
  “姊姊,我要用厕所。”小洪憋尿慜到石门水库快泄洪。
  “去马路边上。”纪淑芬霸占著茅坑不拉屎,标准的坏心肠。
  小洪双腿交缠,浑身一阵阵哆嗉。“你在厕所里生孩子是不是?”
  纪淑芬毫不同情地说:“生金条,要不要我送你几根金条?”
  “谢了,我只要马桶就行了。”小洪拍著门板,苦苦哀求。
  “水桶给你用。”从门缝里扔出一只水桶,反正同样都有个桶字。
  “好吧,我就将就著使用。”
  小洪拿著水桶到角落去,痛快地哗啦啦。
  “你什么时候才肯出来接电话?”白云威踢著门,声音显得余怒未消。
  “等你死出去!”纪淑芬回吼一声,核桃眼中闪著冰冷的寒光。
  “你再不死出来,我就把门拆了!”白云威语出威胁。
  “有本事就拆,让大家以后看你光屁股上厕所!”
  “你别忘了,你的屁股一样会让大家看到。”白云威冷声揶揄。
  纪淑芬咆哮道:“你那么想看女人的屁股,不会去买本花花公子吗?”
  说时迟那时快,砰地一声巨响,门板正好往她身上压过来,害她变成肉饼。
  还是小洪伸出援手,把她从门下拉了出来,但她一点也不知感恩图报,反而怪小洪如厕完没洗手,是传染肠病毒的元凶!如果她得病,要他赔医药费;还有万一上报,另外得赔她精神损失和遮羞费。
  至于白云威,把门踢倒就逃到车上,享受吞云吐雾的乐趣,她却没勇气跑去骂他……
  唉—她怎么好意思让他看到丑得半死的核桃眼?!
 
  “你的眼睛怎么了?”刚进门的小伍吓了一大跳。
  “被蜜蜂叮到。”纪淑芬咬著笔头,一脸的沉静。
  小伍看着躺在地上的门板。“你该不会是拿头去撞厕所门?”
  纪淑芬目露凶光。“门是老板踢坏的,别什么坏事都赖在我头上!”
  小伍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你老是跟他唱反调,难怪他会生气!”
  “你为什么不说他老是刺激我?”纪淑芬呸了一声,把原子笔当箭吐向他。
  小伍快速地闪躲,早就料到她会这么做。“那是因为同为男人,我比你了解他。”
  “我比你早……早起床。”纪淑芬及时改口,但这句话听起来非常缺乏说服力。
  小伍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打从她第一天开始上班,空气中就有一股敌意的暗流存在,而且那时候,她看老板的眼神像在看苍蝇,巴不得一掌打死他。
  这种深仇大恨似的梁子,显然冰冻三尺,绝非一日之寒!但他们两人却迸出了令人意想不到的火花,她的改变尤其明显。
  她的眼神不听使唤地流连在他身上,由恨生爱,表面上看是这样,不过,事实却不然。
  他看得出来她是压抑不住,在面对挚爱时,很少人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在她心底深处,应该是老早就有一株幼苗,只是她刻意用充满恨意的石头掩埋它,但随著时间的过去,它日益茁壮,突破重围,她这时才发现让它长大的生命力就是爱,而最令他感到好奇的是,这株幼苗是何时种下的?
  “原来你早就认识老板!”小伍一口咬定。
  “别乱说话!”纪淑芬眸光闪烁。
  “我想我猜对了。”小伍感到得意洋洋。
  “小伍,你别忘了针线盒在我手上。”纪淑芬警告他。
  小伍拉了张椅子,挨著她身边坐下。“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
  “清朝。”这一定是上辈子的孽缘所造成,纪淑芬发出近乎悲伤的声音。
  “你跟我说实话,我保证守口如瓶。”小伍高举著右手发誓,眼神异常热切。
  “追根究柢对你有什么好处?”防人之心不可无,纪淑芬提高戒备。
  小伍迫不及待地追问:“我只是想知道,你认不认识他妹妹?”
  “难不成你上次跟我提到的女人就是她?!”纪淑芬恍然大悟。
  脸颊一阵发烫,小伍脸红到耳根。“被你猜中了!”
  “你知道她住哪里?”叫小三办事,跟石沉大海没两样。
  “她常搬家,大概是在躲她老公。”小伍约略知道一点大概。
  “你放心,我已经请人调查她的下落。”纪淑芬只好继续指望小三。
  “你还没说,你怎么认识他们的?”小伍像个想听老师说故事的乖学生。
  “幼稚园……”纪淑芬把三个人的恩怨情仇,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此刻,回想起那段时光,她仿佛尝到甜蜜大于酸涩的滋味。
  离开偶像——岳靖俪之后,她原本想向她看齐,在美国寻找武学高手,但爸妈却带她去学芭蕾舞,穿著白色莲蓬裙,头戴亮晶晶的公主冠,粉墨登场,从一排小舞者望过去,她简直像站在天鹅湖中的一头大象。
  她永远都忘不了,台下的笑声如雷贯耳,害她的自尊受到严重打击。
  就是这样,让她产生了报复心,她记住每一张笑得合下拢嘴的可恶脸孔!那些人全是同一个高级住宅区的邻居,她不是在半夜去踢翻垃圾桶,就是在天还没亮以前去浇水在报纸上,小小年纪就成为社区票选活动中,最不受欢迎的惹祸精第一名。
  三年后,岳靖俪的爸妈再次拜访,带来她肖想很久的刺绣图,从此她又回到崇拜岳靖俪的迷惘中,一心一意要当帅男杀手,可是她一直不快乐。
  直到前几天,她才明白,其实她的人生目标从头到尾只有一个。
  在她六岁的时候,她就已经订下了心愿——今生要做小威的新娘!
  坦白说,早熟是件好事,她可以举很多例子佐证,像是早生贵子,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睡早起身体奸,还有迟到早退也不错,总比活到七老八十或是进棺材时,才发现自己从没找到真爱,要好多了!
  “看来你比我痴情!”这是唯一的结论,小伍哈哈大笑。
  纪淑芬不层地撤了撤嘴唇。“我是来找他算帐的。”
  “少来了,你一直深爱著他。”小伍一语中的。
  纪淑芬不快地说:“我才不会再上你的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小伍一头雾水。
  就是“温柔”那两个字,害她拿热脸去贴那个穷小子的冷屁股!
  她正要讲,一张吓人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心一惊,赶紧推开黏在她身边的小伍;巨大的力量让小伍摔了个四脚朝天,但误会已经造成,再多的解释都没有用。
  从他妒红的眼眸中,她看到一丝痛楚快速地闪过,她突然有股想唱国歌的快感。
  他比她想像的还要在乎她,这表示他的确爱她。
  了解到这一点,她好高兴!只不过她不明白,既然郎有情、抹有意,就应该早日上床,以身相许才对,为什么他迟迟不行动?想了一下,她懂了,是床的问题。
  他没钱上宾馆,又不好意思让她躺在他的破床上。
  要解决这个问题还不简单?她的床就是最好的选择!又大又有弹性的双人床,只要按一个钮,还有增加情趣的波浪效果,再点几根香精蜡烛,光线美、气氛佳,保证让他乐不思蜀。
  由此看来,她只要带他回她家,所有的疑难杂症就可以一扫而空!
  但是,要用什么方法带他回家呢?
  烦恼真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我花钱请你们来谈情说爱的吗?”白云威怒斥。
  小伍吃力地站起身。“对不起,以后不敢了。”
  白云威目光冷冷地一扫。“老张人呢?”
  “医院打电话叫他过去一趟。”小伍据实以告。
  “他太太怎么了?”白云威眉头紧蹙,脸色凝重。
  小伍无奈地耸肩。“老张不肯说,叫我自己回公司。”
  “他叫你去吃屎,你就吃吗?”白云威简直像吃了火药似的。
  “我现在就赶去医院。”小伍脚跟一转,快速地抓起桌上的钥匙圈。
  “我去就好,你跟小洪去工作。”这就是老板的权利,他有权分派工作。
  表面上,他是关心老张,但他完全只是假公济私地想要引开小伍,真是好个调虎离山之计呀!

  “谢谢你,淑芬。”老张腼腆地点头致意。
  “老张,你要节哀顺变。”纪淑芬鼓励似的安抚。
  老张露出感激的微笑。“我知道,我会打起精神的。”讲完这句话,老张便和小伍开著车,赶往桃园,重新投入工作。
  那天,老张的太太病逝,在守丧的第七天,大家都前往灵堂去吊唁。
  她从小伍口中得知,老张有两儿一女,三个都还在读书,而且都是申请助学贷款,因为老张赚的钱大部分都用在医药费上。
  她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钱多,包了五十万的白包,名正言顺地帮老张一家四口纾困,解决燃眉之急。
  但她并未因此而自以为了不起,助人为快乐之本,才是她的本意。
  不过,她这么做对白云威来说,无疑是种莫大的羞辱!
  在一个公司中,婚丧喜庆包礼最多的,应该是老板才对,他觉得她是故意把他的面子踩在大象腿下。他咽不下这口气,他要尽可能地教训她一顿。
  “有钱真好!”这句话有如打开潘朵拉的盒子,释出灾难。
  纪淑芬嗅到浓浓的火药味。“我去上厕所,小洪,帮我接电话。”
  “没问题。”小洪点了点头,视线停留在桌上的英文书上,佯装专心。
  看她大步地往门口走,白云威突然想到整死她的好妙计。“你要跑去哪里?”
  “西雅图。”纪淑芬手正握在门把上,背后突地一阵冷风袭来,令她颈毛竖立。
  “公司里就有厕所。”白云威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手臂压在门上。
  “我不想危害你们长针眼。”纪淑芬以可怜兮兮的眼神求饶。
  白云威不为所动地说:“上班时间,没我允许,不准外出。”
  “是,老板大人。”纪淑芬回到桌后,搬起椅子。
  “椅子是用来坐的。”白云威再次阻挠。
  纪淑芬心有余悸地说:“我怕门倒下来,把我压死。”
  “不准动椅子,压死你算你活该。”白云威的语气像个暴君。
  “因公殉职要赔很多钱,我怕老板大人会心痛。”纪淑芬有点生气。
  白云威露出恶毒的邪笑。“你继续讲,得膀胱炎和尿裤子可别怪我。”
  一连串的逼迫换来的是沉默。
  她不想一直跟他作对,只好乖乖地顺从命令,
  进入厕所后,她先用抹布堵住被踢破的小洞,以防春光外泄;如果不是小洪在场,她反倒乐意让他长针眼。
  但麻烦的是,昨晚的生鱼片不新鲜,害她肚子痛。身为名门淑女,让人知道她拉稀臭死人,真是丢脸丢到月球上I
  一阵哗啦啦,带水的臭弹一波接一波地投下去,四溢的臭气,连她都被熏得快吐了,这时,厕所外传来逃难的跑步声。
  一想到待会儿要走出去,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
  灵机一动,装病是唯一的选择。
  于是她扭开水龙头,往脸上泼洒水滴装汗珠。
  一走出厕所,小洪果然不见踪影,而他倒是很冷静地坐在原位上,不过却是以鄙夷的眼光看著她,让她真想把他眼珠挖出来……
  早知如此,她当年就跟岳靖俪学铁沙掌,让他知道藐视她的下场!但现在她只能表演老太婆的走路姿势。“对不起,老板大人,我要请病假。”她故作痛苦状。
  “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他立刻露出关切的表情。
  她吃力地摇了摇手。“我自己去就行了。”
  “我坚持。”他起身走向她,不容拒绝地握紧她的手臂。
  “不敢麻烦老板大人!”她整个人僵硬不动,深怕狐狸尾巴露出来。
  “照顾下属,是做老板的义务。”他毫无保留地表现出体贴入微的一面。
  “请老板大人以公司为重。”她以大象腿勾住桌脚,像座四平八稳的泰山。
  “你就是公司的一份子。”他强调他只是出于一片好心,没别的意思。
  这时,小洪傻呼呼地走进来,眼露好奇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白云威冷声地说:“她身体不适,我要带她去医院。”
  小洪搔著头问:“那去新竹搬家的事怎么办?”
  “你打电话告诉客户,晚一点过去。”白云威指示。
  “你们快去,请不要为了我耽误赚钱。”纪淑芬晓以大义。
  小洪附和地说:“说得对,我们应该以公司的信誉为重。”
  “人命关天,还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白云威显得有点生气。
  “我妈替我算过命,活到一百岁不成问题。”纪淑芬乘隙摆脱他。
  小洪两全其美地说:“我们开车顺道载她到医院门口,不就OK了?”
  真是聪明的孩子,这个建议正合她意!她拍了拍他的头,预祝他金榜题名。
  在白云威眼中,她的动作充满暧昧,若不是体谅她人不舒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发觉自己变得越来越阴阳怪气,看什么都不顺眼,做什么都不顺手。其实他不是很在意她跟别的男人要好,就算她不是处女,他也无所谓;即使她水性杨花,他还是喜欢她。
  真正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她太有钱了,他拿什么配得上她?
  除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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