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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桃李花林又一剑 作者:酒千穗(晋江2012-07-10完结)-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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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撩在了一边。乐玲珑说过,男人大抵都是看皮相的,这点果然是不假。难怪看秦阳生的表情像是吃了臭虫一般那么难看,原本他就一心倾慕乐玲珑,如今看乐玲珑对温澈谨的态度不一般,是以也就知难而退了。
  虞夕暮摇了摇头,重新打起了精神。
  楼下,温澈谨一路目送着虞夕暮离开到上楼,自言自语了一句,“希望她别生气就好。”
  乐玲珑摇着小酒杯咯咯笑了几声,“你那么担心,方才就不该这么说。”
  “要是不这么说,她明日还是要跟着我们一起走。”说完了这句话,温澈谨将才转过了头。
  乐玲珑嘟着嘴,她本身就十分好看,这回一下,反倒是了多了几分可爱。她小声说道,“虞妹子就是幸福……但是温公子就是不愿考虑一下小女吗?”
  “小女?”温澈谨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乐前辈就别开我玩笑了,以乐前辈的地位在下怎么配得上呢。”
  “怎么就配不上了?温公子你堂堂傲花山庄大弟子,深得现任庄主的喜爱,说不定就是将来的傲花庄主,就算是欧阳庄主的独生子也没有你这么厉害,你还跟我谦虚?”乐玲珑开玩笑地哼了一声,一口饮尽了酒杯里所有的酒。
  温澈谨看了一眼她来,不说话也陪着喝酒,好一会儿,才道:“在下不过是泛泛之辈,要说江湖地位,在下是怎么也不可能比得过秦前辈的。”
  说来,秦阳生当年为了帮助一对母子送他们回到蜀地老家,而宁可放弃了青沧派第一弟子的争夺,曾被江湖前辈交口称赞,而后他的所为大多皆受人赞许,后又夺得青沧派第一弟子头衔,自然是十分受侠女们的欢迎。然则越是如此,却越是让乐玲珑厌恶,她常常听周遭同仁提起,原本还略有好奇,可听多了却排斥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不要提他了!”乐玲珑翻了翻白眼,把酒坛子往桌上一敲,突然起了兴致,站起身坐到了温澈谨的身边,带着略有些迷离的眼神瞄着温澈谨,手指在他的下巴轻轻划了一下,柔声问道:“温公子你觉得我怎么样?”
  温澈谨额头立马冒出了冷汗,捏下她的手来,说:“乐前辈不要开在下的玩笑了。”
  “不是开玩笑,我认真的问你。”乐玲珑又朝温澈谨身边挪了挪,“若是那虞姑娘执意不同意与傲花山庄联姻,你要怎么办?再者,我可不比那虞姑娘差。”
  温澈谨稍稍一动,笑说:“乐前辈,在下心中早已有所属,已容不下他人了。”
  乐玲珑自觉没趣地坐回了原位,挑了挑眉毛,道:“当年追求本姑娘的家伙排成了长龙,绕了京城三圈都不为过,如今本姑娘真心来告白,竟然还不要,都说男人看皮相了,是不是觉得本姑娘人老珠黄所以嫌弃了?”
  温澈谨苦笑,“乐前辈依然风华正茂,再说了不是还有秦前辈这番追求者在吗?”
  乐玲珑连忙摆手,“不要说他了!”她举起酒杯来喝了一口,是以再也没提过这个话题。
  两人喝酒临近深夜,乐玲珑原本喝得满脸通红,常理来说似乎是醉的不清。然则当她放下酒杯的那一刻,双眼却清明的很,她轻声说:“酒喝完了,差不多到点儿了,既然说定了要引开江鲸派的人,那就这个时候走吧。”
  温澈谨朝客房楼梯口看了两眼,心想,至少虞姑娘去傲花山庄是没什么危险了。
  这日,他们四人来到络华镇时,便察觉跟在身后的正是江鲸派一人,而温澈谨事后才察觉,这帮人便是在凤凰城要抓走景相思对他们动刀子的家伙。
  江鲸派倒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是人多势众,在多地都有势力分坛,不容小觑。这次为了《扶摇诀》一事,江鲸派人几乎倾巢而出,听闻若是有人能先找到《扶摇诀》,便能坐上门派掌门之位,故此江鲸派人人都十分卖力,多少都想分一杯羹。
  而后,他们从百嘴千说那儿听来了消息,开始纷纷寻找五大山庄的人。这回找到了景相思的头上,还连带拖了虞夕暮一起下水。故此温澈谨心想,这《扶摇诀》既然在自己的身上,就不能再连累虞夕暮了。而且这多亏了虞宿淮当年抉择准确,不让虞夕暮踏出山庄涉足江湖,故此知道她真面目的人寥寥无几,也就他们几人罢了。
  这回虞夕暮要上傲花山庄,不能同行尽管遗憾,而且现如今由他三师叔穆清管事,还不知道会要怎么刁难她,想来想去,至少也比被江鲸派的那群人纠缠来得好。
  原本乐玲珑不同意这么做,一来是将江鲸派的人都引到了自己这边,于她不利;二来,江鲸派的人向来都是错杀一千不落一个,万一也跟了虞夕暮而去,是要怎么办。
  温澈谨倒也是想好了。那秦阳生是不论如何都是要跟着乐玲珑的,所以完全不必担心那群江鲸派的宵小;至于虞夕暮,他总隐隐觉得,身后跟着的未必只有江鲸派一方人,而有另外一位高人在,不然这一路不会走得那么太平。
  他以为,正是因为有虞夕暮的关系,身后才有这么一个人跟着,帮他们摆平了不少障碍。
  初听之时,乐玲珑几乎嘲笑起来,“你是说,那虞丫头还是我们的福星了?”
  温澈谨不语,虽说不上道理来,却十分认同自己的做法。
  乐玲珑这才不高兴地回嘴道:“纵观全局,说来说去,你不过就是想保护虞丫头罢了。唉~我真是命苦啊~跟了这么一个专情的人,专情的对象还不是我~”
  温澈谨苦笑,“这个……似乎是乐前辈自己跟过来的。”
  乐玲珑抄起酒坛子砸了过去,将将印证了那句女人心海底针的话。
  两人决定半夜行动,乐玲珑砸了酒坛子后,就直接抄起身边的行囊与长剑冲出了客栈,温澈谨紧跟其后,两人一路轻功跑出了络华镇,不多时,躲藏在镇外的江鲸派弟子也尾随了过来。乐玲珑给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在官道岔路口急刹车,将将停住了脚步。
  身后一群江鲸派弟子措不及防,连忙寻了路边的矮树灌木躲藏。
  温澈谨装模作样大声说道,“好极,总算把那两个门派的人给甩开了,这下《扶摇诀》是我们俩的了。”
  乐玲珑娇嗔地拍打了一下温澈谨的肩膀,“温大哥你干嘛说的那么大声,若是被人听到了怎办?”
  “怕什么!”温澈谨摸出扇子来,“深更半夜的会有谁听到!”
  两人嬉皮笑脸了一会儿,又重新赶路,深觉身后的人跟得很紧,乐玲珑悄悄拧了一把温澈谨的手臂,低声说:“你看,现在全引来了,你有什么办法吗?”
  温澈谨苦笑道,“你是江湖第一,你还怕?”
  乐玲珑哼了一声,“只是排在女侠中的第一,男的我可打不过。”
  温澈谨无奈,“哎呀,那可惨了。”

  第九章

  前夜,虞夕暮回到屋中坐在桌边生了半天闷气。
  这两日秋老虎转瞬即逝,到了夜里是以凉风嗖嗖。先前虞夕暮整理香炉搞得一屋子的灰尘,是以开了窗户吹吹风,此回却是冷风灌顶,反倒是把她的闷气给吹走了不少。
  她原本试想,若是带着温澈谨一同上了傲花山庄,一来可以壮胆,二来可以让那没见过面的未婚夫瞧瞧,好让他知难而退。尽管后面这个想法实在是一厢情愿了些,而且若是被温澈谨知道了她这点小心思,可难说他会有什么反应。不过今日是没什么可犯愁的了,那温澈谨压根就不想与她同行,倒是真让她有那么些失落。
  她摇了摇头,想到明日就要上傲花山庄,竟然多了一分紧张。
  殊不知那位被父亲看中的夫婿到底长什么样子,应该是比不过温澈谨的。
  想到这里,虞夕暮倒是自顾自地点了点头,还自言道:“肯定是比不过温公子的,可惜呀。”
  肚子里排练好了第二日要说的台词,这方才爬上了床睡下,还想着乐玲珑会几时回屋子来睡,就这么沉沉地睡着了。
  这夜睡得极香沉,竟没有被楼下的动静给闹醒,再次睁眼时,天已经大亮了。
  听店小二说,昨晚上两位客官就已经把房钱给结算了,今天一早一位公子也退了房,就只有她了。
  虞夕暮在腰间绑好了包裹又愤愤地跺了几下脚,这次重新回到一个人上路,倒是怎么也不习惯了。
  问了路,虞夕暮难得用轻功踏出了络华镇。
  镇上人说,傲花山庄就在络华镇往西不远的一座青山脚下,若是在半路上路过一条小河,河边有一片孤零零的竹林,那便是离傲花山庄不远了。
  尽管虞夕暮没什么方向感,离开家门全靠着误打误撞,要么便是有温澈谨指路,这次她还真是摸对了方向。不过轻功走了一会儿,就遇到了横拦在前面的小河,站在石板小桥上,果然能看见河边有一片竹林。虞夕暮站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才重新上路。
  于巳时三刻来到了傲花山庄外,门外两名弟子抬手将她拦了下来。虞夕暮没去过别家山庄,规矩也大多从书里看到。于是她学着书中的样子作揖道,“本人是柳叶山庄的虞夕暮,有事求见傲花山庄庄主,请两位帮我通报则个?”
  看守弟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人说道:“我傲花山庄庄主哪里是你要见就能见的,再说你是柳叶山庄的就真是了?”
  虞夕暮奇怪,挠了挠头发,“这个也要证明呀?可是没有人会冒充我呀。”
  “这可难说。”另一位一摆手,“柳叶山庄弟子常有雕刻弟子名字的翠玉腰牌,你有没有?”
  虞夕暮恍然大悟,“啊,那个我知道,是我庄正式弟子才会有的,可是我爹不给我做,也没有人问过我呀。”
  两名弟子看她的表情,又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稍稍迟疑了一下,道:“庄主不在山庄内,你若真有急事,我替你通报三师叔,你且在此候着。”
  “喂,你真进去啊。”另一个目送着他往庄内走,自己一脸怀疑地瞪了虞夕暮好一会儿。
  虞夕暮笑眯眯在门口等着,良久,她听到剩下那位看门弟子问:“你真的是那柳叶山庄的大小姐?”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就是虞夕暮是也!”说罢她又拱了拱手,心想这回终于能说上这话了。
  弟子挑了挑眉毛,“哼,你悔了跟我们大师兄的婚,这会儿倒是有胆量来我们山庄?”
  “我就是为了这个来的。”虞夕暮点了点头。
  正说着,那位看门弟子慢悠悠走了出来,面无表情道:“虞姑娘,请跟我来,三师叔同意见你了。”
  方才说话的弟子给她投去了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便再也不理她。虞夕暮起初并没有放在心上,跟着这弟子进门之后,方觉得傲花山庄也忒没人气了。想她柳叶山庄平日里就算弟子都出门办事,走来走去的护院家丁倒也不少,没想傲花庄内,一路上竟没有看到其他人走动。
  这弟子带着虞夕暮一路走,却也一路不说话,虞夕暮憋不住问:“请问你们的三师叔要如何称呼?”
  弟子摇了摇头,来到后殿,站在大门外朗声说道:“禀三师叔,虞姑娘来了。”
  虞夕暮走了进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人负手站在最前,她定了定神,拱手道:“晚辈虞夕暮,参见前辈。”
  那人慢慢转过身来,细细打量着虞夕暮,好一会儿,才说道:“柳叶山庄庄主千金,也不过如此。”
  虞夕暮抿嘴笑了笑,她微微抬眼看了看眼前此人,不过而立之年的模样,样子倒是跟自己父亲很像,特别是板着脸严肃的模样。她又低下头去,道:“这次晚辈贸然前来,是来道歉的。”
  “哼,那有话你就直说!”
  听来语气十分不善,虞夕暮打起了精神,说:“我父亲与傲花山庄庄主私定了小女与贵山庄弟子的亲事,而后我又逃婚,实属是我考虑不周,损了两方的颜面,今日特地前来,是给傲花山庄来好好道歉的,对不起……”
  “说这个有什么用!”三师叔抬手一指,“当时你逃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现在才来求得原谅,会否有点晚了?”
  虞夕暮想了想,也点头说,“前辈说得对,这个是我想得不周到了,当时应该直接就与贵庄庄主说我不同意成亲的,我就这么一走,的确是做的不好。”
  三师叔冷冷道:“我傲花山庄在江湖上也是颇有地位的,哪里由得你这个黄毛丫头出尔反尔,就是你如今跑来低头道歉,那又如何,难道还要让我庄弟子娶你不成?”
  虞夕暮听了连忙说,“前辈你误会了,我来道歉是因为我无缘无故就这样逃走,是我做错了,但我并不是希望往后还要嫁到这傲花山庄来,诚然贵山庄弟子是人中龙凤,但晚辈我与他毫无半点认识,所以希望能取消了这桩亲事。
  听虞夕暮娓娓道来,三师叔心中的火气也节节上升,忍了一会儿,他终于说道:“这本是庄主一人所为,我不该插足来管,但如今你这个晚辈既然都不把我庄放在眼里,那何需再要你这无礼之媳,我独断与你毁了这桩亲,想来庄主也不会怪我三分。且他人面前也不许你再提此事,你若提了,也是你自己不顾颜面。”
  看着眼前他好似自言自语,虞夕暮心里倒是乐开了花,没想到就这么简单断了自己心头一块大事,回头再给父亲好生道歉一番,想来就不会再随随便便嫁过来了。
  由得三师叔自言自语了一会儿,又听他道:“柳叶山庄不过尔尔,连个晚辈说话都那么无礼,亏得我庄主与虞庄主是旧识,若是在我手上,生了如此女儿早就与你断绝关系了,还由得你独断独行?哼……什么玩意儿。”
  虞夕暮低头又说,“晚辈不是什么玩意儿,只不过不喜欢的事自然不会去做。若是前辈没有别的事,那么亲事这桩就是这么定了,晚辈便也告辞了。”
  “等等。”三师叔怒气冲冲吼住她,道:“你就这么走了,无凭无据,若是以后你要反悔就没有说法了,必须留下凭证。”
  虞夕暮心想自己一来绝不会反悔,二来大不了写一张悔婚书好了,怎么这三师叔如此生气。她转念一想,这话中其实是有些道理的,现如今是她一个人跑来道歉悔婚,两位庄主和那位未曾蒙面的弟子并不知情,要是今后他们也反悔了要怎办?于是,她摸下头发里跟了自己多年的素簪,一头两边都刻有自己单名,她握在手心内力一催,素簪从中分开两半,拿着刻有自己名字的一半交到了三师叔的手中,道:“晚辈亦不会后悔,晚辈不会嫁给一个连面都没有见过的人,这是晚辈一直带在身边的发簪,上头有晚辈的名字,若是以后反悔了,前辈拿出此物便可。”
  三师叔拿过发簪,看到簪子中间被她切得整齐修长,反倒是稍稍有些诧异她的内功,但还是冷着脸说,“甚好,有此凭证便可,明日我便与庄主飞鸽传出,说你晚辈出言不逊前来悔婚,这婚事就此作罢。”
  虞夕暮不语,拱手低了低头,这便转身离开了。出了后殿忽觉一身轻松,连脚步都不自觉的快了起来,可又不知为何,明明将一个担子给放了下来,心里却不怎么痛快。大概以为这是她自说自话前来悔婚的,还没通过父亲的允许,所以心底才有些发虚。
  还不知当父亲听闻此事,会不会真同她断绝关系。
  一个人恍恍惚惚出了山庄,连门外守门弟子的话也没有听到,就这么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小河边的石板桥上,她停下站了一会儿,坐在石板桥上看着那一块竹林。她有些分不清心里那种感觉是后悔还是心虚,或许是从小到大一次给自己做了如此大的决定,有些紧张和兴奋,因此才有了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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