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剑-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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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疾驰了一段路程,已到这南岳衡山的边缘地带。
心里念及短短四个月来的经过,充满了焦急与不安!“海宫蛟女”和“白蕙”如果真是联袂离岛,一定要设
法找到,以免她们在险恶而充满猜忌的江湖上漂流!师叔“神通一指黄继然”是三代故旧之交,为人侠肝义胆,可惜一夕之会未能详谈家庭旧事,而且生母去世后,墓坟何在,他虽不知道,却很可能在谈话中供给线索……
还有义母与“弃尘”义妹!她们隐居避处,外人一时不易发现,而且两人的武功都非庸手,目前虽可暂且放心,但义母已失记忆,必须赶快送到故乡奉养……
至于“弃尘”义妹当然是陪着义母,可是她曾有出家为尼的念头,身世又不肯提起,谅必别有一番伤心惨事!季灵芷思潮起伏中,信步而行,也无心注意路径。
蓦地,他想到了衡山之行,原想警告正门元老,想不到与道门三真人大起纠纷,他们痛心本门弟子死伤,情有可原,但不到真凶缉获之日,难望和解。
季灵芷原不怕这些高手,但“武林大宴”之期将近,“黑衣圣母”毒计阴谋呼之出,不能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任何误会都比报仇次要!好在“无灯大师”颇有眼力,希望他能谨慎从事,还有“少林”,“峨嵋”,“昆仑”三位元老,都是佛家一脉,谅必不致固执己见,妄动无名之火。
转念中,心境渐为开朗,脚步一紧下,身如弩箭离弦,踏上了官塘大道,便向村甸小镇中走去!季灵芷俊目一瞥,只见这小镇,屋宇整齐,尚有数家酒馆,便挑了较大的一间,点了几样酒菜。
刚要举筷,猛听头顶楼上,“砰”地一声拳头击桌之声,震得灰尘乱坠,洒遍酒莱怀盘,不由剑眉一竖——随听一人悲壮感慨地吟道: “……落魄江湖载酒行……”
季灵芷心头一震,抢步登楼。
只见师叔“神通一指黄继然”据桌豪饮,但仅是单身一人,并无海宫蛟女与白蕙在场!他惊喜参半中,连忙上前一拜,道:“师叔你老人家别来无恙!”
“神通一指”愕了一下,立刻激动说道:“灵侄,你……
你……”
“小侄有什么不对吗?”
“我知道你不会死!但怎么带发修行起来了?”
季灵芷顺着对方眼光,依头一看所穿僧衣,哑然失笑道:“那倒不会,这衣是衡山无灯大师临时所赠。”
“神通一指”安心地叹了一口长气,道:“那还好,要不然我的侄媳和干女儿都要找老夫的麻烦!”
“侄媳?”
“海宫蛟女不是已经与你自订终身吗?”
季灵芷不禁俊脸微红道:“这是有之——”
“灵侄眼光不错,此女极为娴淑,功力又高。足可以安慰季家先人于地下,老夫也算是了却一半心事!”
“干女儿又是谁?”
“自然是‘白蕙’了!”
“哦!”
“此女心机灵巧,通晓人情,刚柔之美并有,而且长于治家,做的一手好菜,更是绝品……”
季灵芷忍俊不禁道:“恐怕不只是菜,想必酒也孝敬了不少!你老人家才会收她为螟蛉义女……”
“神通一指”也豪朗笑道:“这……这也有之!哈哈哈哈!”言下得意之极!季灵芷心急二女下落,转入正题问道:“那么她两人现在何处?”
“神通一指”赧然一叹道:“这两个小妮子竟然私自走了!”
“知不知道去向?”
“知道就好了,老夫也已追寻多日,但无结果!”
“她们会不会去‘武当’山?”
“这就不知道!”
“如此说来,你老人家并不曾带她们前去?”
“焉用老夫带路!白蕙对江湖之事,了如指掌……”他懊恼的话语中,仍免不掉赞赏之词。
“那你老人家几时跟她们分手的!”
“两月有余。”
季灵芷一听二女下落不明,焦灼之情,油然大作,忍不住剑眉微皱,道:“你老人家若不让她俩人离开海宫岛岂不……!”
他说到一半,突然咽住,因为对方乃是长辈岂能口出怨。
“神通一指”慨然答道:“灵儿休得埋怨……”
“小侄不敢!”
“……你被‘黑衣圣母’劈下绝灵崖后,噩耗传来,二女哭得死去活来,便要马上离岛为你报仇……”
“海宫蛟女为人纯洁,虽有白蕙,但她是‘癸水教’必拿之人,更不可让她露面!” “神通一指”激动地说道:“为叔何尝不曾苦劝,只是两女悲痛至极,而且我也极为关切你的生死,才致连袂同来!”
季灵芷感动异常,连声应“是!”
“但我已命蛟女蕙儿蒙面改为男装……”
季灵芷更断定搅闹“武当”必是两人所为,追问道: “后来如何?”
“她两人一意要去‘沉鱼岛’亲会‘黑衣圣母’复仇!”
季灵芷心头猛震,急道:“她两人功力不够,可去不得!”
“幸亏被我劝住,要她们以后相机行事,先往‘绝灵崖’下找你的下落,再作打算,哪知崖下一片焦土,毫无迹象可寻,但却被她们查出了你曾与五派掌门决斗之事!”
“结果她们就不辞而别!”
“这就是我来到衡山附近访寻的原因!你刚才问起武当,可是有什么意外发生?”
季灵芷便将“武当”、“崆峒”所遭意外细述一遍。
“神通一指”骇极道:“武当之事想系蛟女蕙儿所作,她们两人原也带有防身利剑,只是‘搅闹’二字未免过分,恐怕是误会所致!惟有夜袭‘崆峒’之人,忒为神秘毒辣!灵侄打算如何处置?”
“查出此人,自然不能轻易饶他!”
季灵芷话虽说得不重,但满脸杀机毕露,连“神通一指”都吓得心弦发紧!“但是‘癸水教’邀约‘武林大宴’为期已近,侄儿一定要赶快找到蛟妹和白蕙……”
“慢点!白蕙已是我的义女,她虽比你年长不过半岁,你该称她蕙姐。”
“是——,要先找到蛟妹和蕙姐!”
“你既分身乏术,为叔负责分途找寻!只是我有一件心事!”
“你老人家的事,只要办得到,侄儿无不依允!”
“神通一指”个性豪爽,但竟也犹豫了一阵,然后说道:“为叔一生无家,也无儿女……”
“小侄自当尽力孝敬!”
“很好!很好——!但因此才收了你‘蕙姐’做螟蛉——”
“你老人家眼光正确!”
“这孩子也是无家可归,虽曾在癸水教有年,却毫无半点不正,对你更是极有好感,也曾想救‘海宫蛟女……”
“她的好处,侄儿必定加倍报答!”
“这更好说了,我看也不必谈什么报答——”
“你老人家好像是兜圈子?”
“为叔直说,你真能答应?”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神通一指”哈哈大笑道:“好志气,如此为叔的要实说了!”
“请说!”
“你就娶你蕙姐为妻,了我一桩心事!”
季灵芷心头乱跳,俊面飞红,不禁结结巴巴道:“果然你老人家提的是她!这……这……”
“答应了?”
“这……未免碍难遵命。”
“神通一指”逍眉连皱,不悦道:“驷马难追,是你说的,怎么当场反悔?”
“我不知师叔会提这件事!”
“你嫌我义女白蕙不好!”
季灵芷心计一转,辩道:“海宫蛟女是你老的侄媳,对不对?” “当然!” “若娶蕙姐,将她置身何地,师叔岂非偏心!”
“神通一指”拍桌大笑道:“你太傻了!此事蛟女已然同意,她两人亲如姊妹,我半点偏心都没有,而且你不也送了她一只‘五龙环’吗?”
“那——很难说是送的!”
“可总不是她动手抢的吧!以你二人功力而言,蕙儿纵然要抢,也必然办不到。”
季灵芷对白蕙虽有极大好感,可是这种大事,却无法遽然答应,偏是师叔“神通一指”语峰咄咄逼人,惶惑中,又想出一个理由,连忙答道:“小侄有下情。”
“若是虚言搪塞,我可要恼!”
“这样大事,我要禀明义母作主!”
“灵侄,你家三代情形我都清楚,可别撒谎!”
季灵芷即将拜认义母之事,侃侃而谈,“神通一指”听毕,点头道:“这倒有道理!但你年轻面嫩,决无自己禀告之理,还是我亲自前去拜访她,当面去说为上!”
季灵芷微笑答道:“你老人家现在不能去!”
“为什么?”
“小侄刚才说过,义母疾仅是好了一半,不如稍等一段时间!”
“神通一指”无可奈何,不禁摇头三叹道:“做别人师叔,义父,都有这些难处,可见为人父母更是不易。好吧!谅你日后总赖不掉,只是委屈蕙儿一时了!”
“你老人家如此热心,看来蕙姐的佳肴美酒,并不浪费。”
“神通一指”闻言又是一阵大笑,道:“罚你敬酒三杯,明日你我分头去找她们……”
欢笑中,一餐已毕。季灵芷与“神通一指”挑灯夜话,畅叙当年。
从对方谈话中,他获各了不少家庭往事。但对于生母墓坟却毫无线索可寻!两人话语相投,直谈到东方既白,方始打住。
次日——季灵芷拜辞“神通一指”,离店续行。
但见日丽风清,阳光普照,天气颇为煦和。
他驻足略一思忖道:蛟妹,蕙姐如曾出现“武当”,或许还在下游一带也说不定。我既要往东海“沉鱼岛”,倒是顺路。
于是,身形疾起,迳往东方而去。
只因沿途人烟稠密,一路访寻,反而消耗了不少时间,季灵芷心情焦急下,便脱离了官塘大道,专向荒野中觅路而行,竟然走到湘江之滨,一望尽是枯黄芦苇,当中一道大江,滚滚东流不息。
此时,天已寒冬,江水较浅,水上舟船稀少,但却有数片极大的木排,缓缓而流,看守之人,似都藏在排上小篷之内,未见人踪。
季灵芷心中不免微带惊讶,暗忖道:“这并不是放木排的好季节……” 但事不关己,只是心念微动一下,并不加以深究,目光掠水一扫,便准备踏波而渡。
就在他运功蓄势的时候。
对面江岸上,三道人影也正身形刚起,灵巧一似飞燕凌波,衣带呼呼劲啸之声,点水疾射。
但季灵芷身形后发先至,双方恰在江心擦身而过!他如电飞纵间,俊目寒芒微微一瞥,已然看清对方三人,俱是年高,功力高不可测之辈!其中两人光头僧衣,气度极为不凡,另一个白发萧然,身着一袭耀眼黄衫,一望而知必是一派宗主。
季灵芷顿时心中凛然,暗忖道:“莫非是昆仑‘黄衫老者’等人……”
而对方六道眼神闪下,也将他看得清清楚楚,三人立时面色微变,便听那黄衫人,惊噫一声,唤道:“来人留步!”
季灵芷身在江心,闻声后,立刻双足疾点,踏空飞上三丈余高。身形更极为曼妙地弧形一旋,迳落于江心一片奇大木排。 对方三个身法亦属武林罕见,竟自水面拧身反纵折回,尤以黄衫人轻功最佳,“云龙三现”身法,凌空折腰。先后停落在同一木排之上!季灵芷一瞥三人脸色。
其中以黄衫老人最为和平,其余两位老僧一个眼皮微低,眼神藏而不露,一个颇有愤然不平之色!此时黄衫老人首先发话道:“请问尊驾可是季灵芷?”
他这以问代答的话,已证实了自己的身份!两位老僧齐齐眼神暴闪。
“黄衫老者”随即对那面带怒色的老僧一指道:“这位是‘少林’前辈掌门‘铁山大师’!”
随又介绍另一个,道:“这位是‘峨嵋’前辈掌门‘悟禅大师’!”
季灵芷见对方三人俱是源出佛家,年高望重,也就拱手作礼道:“幸会!幸会!三位叫住在下,有何见教?”
“黄衫老者”正色问道:“尊驾这般打扮,可是从衡山来?”
“不错!”
“想必已与三位道家‘真人’见过面了?”
“如此说来,‘武当’‘崆峒’两门连遭意外之事,尊驾也必晓得!”
“已听他们三人讲过!”
“可是尊驾所为?”
“在下岂是那种人物!”
“黄衫老者”与峨嵋“悟禅大师”闻言,彼此交换了一个眼色,似乎对他的话,颇为相信。惟有少林“铁山大师”仍是皱眉不语!季灵芷见对方不像道家三老那般诬栽,顿时心中释然不少!“悟禅大师”接着问道:“三真人可曾与尊驾动手。”
“他们硬是不信,在下不得不应付一下……”
“衡山三大师想必曾经解围!”言中似不相信季灵芷能独力脱出三真的手下。
季灵芷何等聪明,已知对方之意,微哂答道;“三大师也曾解劝,但过招时他三位只是旁观而已!”
说得对方三人,脸色大变…
少林“铁山大师”似是久听不耐,突然沉声问道:“我少林寺也有不明人物夜来‘钟楼’,纵火留字,你是否知情?”
季灵芷惊疑中,想道:“又是一桩无头案,八成也要赖在我头上了!”
于是剑眉一锁,反问道:“何以见得与我定有关系?”
“很简单,此人留下小柬!仅有三个字!”
“写些什么?”
“季一灵一芷!”
“你相信是本人所为吗?”
“不能不怀疑你!”
“说出理由来听听!”
一“当夜我三人俱在嵩山,此人有此胆量,这是其一!我等闻警追出时,此人轻功奇高,竟能凌空飘然遁走,和你刚才的功力不相上下,这是其二!”
“本人不愿随便生事,我现在郑重申明,绝非本人!请三位不必多所追问!?“但是我要试你一招!”
“黄衫老者”忙道:“铁山大师何必相试,季灵芷也是佛门外家子,谅来不打诓语!”
“铁山大师”目中精光连闪几下,道:“黄衫老者,你可忘了当夜老衲与那人曾换一掌之事!”
季灵芷听说对方竟要相试一招,本已大为不悦,但听对方说起理由,顿时怒气消去几分,只是微哂道:“老掌门犯不上吧!”
“非试不可!”
季灵芷苦笑一声,道:“如此你先发招好了!”
“铁山大师”双掌一合,蓬然巨响中,“般若神功”如平地焦雷,迳对季灵芷中宫推来!季灵芷嘴角上浮起一丝冷然笑意,左手“秘魔神掌”以七成功力,竟从正面回敬过去! 季灵芷只是滑迟尺许之地!但足下巨大木排,顺江缓流中,却被这雄猛掌风震得下沉数寸,两旁水花涌起尺许之高,连续摇晃了好几下。
“铁山大师”一招落败,羞恼生怒,竟然身形箭射直出,双掌奇快抡翻,以十二成劲道抢攻过来!季灵芷不料对方竟会再度进击,而且功力猛不可当,愤然中,足下轻点排上径尺树干,横飘三步,仍用左掌以九 成真力幻出一片数不清的掌影,疾迎来掌!“悟禅大师”与“黄衫老者”一见季灵芷劲道有若地裂山崩,掌上异光暴长如轮,断非铁山大师所能接下,两掌起处,峨嵋“南无劲力”,昆仑“禅影奇功”夹轰雷之音,左右涌来!季灵芷更想不到有此一着,身形立被逼得向排外歪去。
木排猛震!劲气雷鸣!紧接着,“擦”!“擦”竹木散裂之声,捆扎木排的竹片巨绳,立被这碎石开山的劲道,震断数处!季灵芷正好退到排边的第一根树木上!那径尺树木又圆又滑,极难站稳,偏又被震得向外疾飘,只见季灵芷双掌如电,向四面八方奇快无比地连发八掌,“秘魔神掌”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