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莫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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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犯,倒是一派太平盛世的模样。司马夷在位已逾三十载,自皇后去世,身体每况愈下,萧后的干政,内政外交上均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表面的繁荣之下,内忧外患不断。
齐国的行政建制实行三省六部制,三省是尚书省、门下省与中书省。尚书省是主掌行政事务的重要机构,“掌总领六官,纪纲百揆”,最高长官为尚书令,下设左右仆射;中书省是发布敕旨册制的机构,它能秉承帝命,起草诏书,掌有中枢决策大权,其长官是中书令;门下省是中央中枢决策机构之一;主掌出纳帝命,审议、驳正中书省之奏议表章,“掌军国之政令,佐天子而执大政”,长官为侍中。六部分别是吏部、户部、礼部、兵部、刑部、工部。
最初,司马夷采取三省分权制度,正是吸取夏国的教训,希望能够互相制衡,强化君权,防止独断专权,以减少政令之失误;然而,近几年来,门下省和中书省的权力已经被逐渐剥夺,事实上尚书省成了唯一的决策机构。尚书令一职的空缺,左右仆射就演变成为现今的左右二相。右相苏文彬为官清廉,在朝中德高望重,一直是萧后的眼中钉。左相向郢乃瑞王的岳丈,一心要扶持瑞王成就“大业”。
沈若非心绪有些乱,天下之大,何处是净土?这历朝历代、这古往今来,甚至是这不同的时空,却都在时时上演着相似的剧情。见司马廑一天比一天忙碌起来,唐衍竟然也经常的不见人影,虽然王府上下一切如常,沈若非依然敏锐的察觉到,朝中局势定然有变。只是,她有一些困惑,自己又能做些什么?或者说,又该做些什么?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沈若非心中略有些烦闷,一个人府中湖边漫步。忽见前方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忙叫道:“暗影。”
暗影听得叫声,止住步,见是她,忙上前行礼。
沈若非微微一笑:“不必多礼了。你们王爷这些日子在忙什么?颇有几日不见他了。”
暗影恭谨的答道:“王爷近几日一直在军中议事。属下并不知详情。”
相处下来,沈若非已知暗影的忠心非比一般,想必有些事情即使知道也不便告知自己,于是不再勉强。
恰逢丫鬟晴儿寻来,念叨沈若非一番,大意无非是些一个人出门,也不带她们,万一有个事情,谁也担待不起之类的话。
进府多日,沈若非和晴儿几人相处甚好,知道是为自己担心,也不生气,反而笑道:“我这么大个人了,还能丢了不成?再说我有手有脚,干吗非得跟你们一堆人呢?这样不挺好,我们两厢自在,也省得你们这帮小丫头说话都不敢大声。”
晴儿嗔她一眼:“反正小姐您总是有理。”
暗影旁观,心中暗道,这沈小姐还真好相与,爷对她的好又丝毫不掩饰,不怪府中上下议论纷纷,莫不抱着一线希望——等着她有朝一日入主王府。
抬头看沈若非笑的灿烂,暗影眼前一亮,忙垂下眼帘——爷的眼光果然……只是……咳……
沈若非看到暗影有些垂头丧气,还以为是在为难,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的问话,暗自好笑,道:“你去吧,我这里没有什么要问的了。”
暗影应声退去。
刚转身,沈若非突然想起来,又问:“对了,暗影,你知道我哥去哪里了吗?”
暗影低头回道:“唐公子最近一直在军械库,他只是说要‘攻关’,属下不知道到底是在忙什么。”
沈若非笑了,这唐衍,改武器还改上瘾了,不知道这又要攻什么关。
她笑着摆摆手,叫暗影退下。
看看时间,钰儿还没有下课,沈若非决定去看看司马曜。
这几日,那孩子还是很沉默。
来到司马曜的住处,正要进院,突然听到里边传来斥责之声:“走开,我不要你管我。”然后似乎有人倒地的声音。
沈若非皱眉,向里边走去,又听到一声:“出去,别在这儿碍小爷的眼。”
沈若非脚步没停,心里却道,这司马曜,脾气越来越大了。
只见司马曜的贴身丫鬟颦儿从屋里跑出来,眼睛红红的。
沈若非一把拉住她:“颦儿,怎么回事?”
颦儿抬头见是她,眼圈红了红,施身行礼:“沈小姐,许太医吩咐说小王爷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让多下地走走。奴婢要扶小王爷走,小王爷不愿走,还发脾气赶奴婢走。”
沈若非叹口气,看来,这孩子真的是知道了些什么。转头对颦儿说道:“颦儿,小王爷心情不好,你们多体谅一些。我来劝劝他。”
颦儿心中一暖,忙道:“奴婢明白,正是要去给小王爷上些茶水呢。”
沈若非笑笑,转身向司马曜的房间走去。
司马曜一脸阴郁,坐在桌前——这表情,和他年轻帅气的脸还不真不搭调。
沈若非站在门前,面带微笑,轻敲了一下门框。
司马曜抬头,正待发火,见是她,脸色稍缓。
“不请我进来坐吗?”沈若非挑眉问道。
司马曜怔了一下,道:“请进。”
沈若非进房间,也在桌边坐下。
“看来,你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吗?”
司马曜抬头,眼神有些不解,有些薄怒。
“怎么,不是吗?我在门外就听到你的声音了,中气十足啊。”沈若非一本正经的说道。
司马曜脸上有一丝尴尬。
“既然恢复的不错,一起出去走走吧。今天天气不错。”沈若非仍是若无其事的自说自话,边说边站起身来,一副要和他一起走的架势。
司马曜脸色又沉了下来:“沈小姐应该知道,我走不了。”
沈若非道:“许太医丁醯你能走了,难道你的医术比许太医更高吗?”
司马曜脸沉了沉,没有答话。
沈若非道:“司马曜,你在床上躺的时间不短了,想偷懒也不是这种偷法。”沈若非看他如坐磐石,接着道:“要知道,司马廑现在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难不成你想在这个时候偷懒?”
司马曜“腾”的抬起头,正要发火,却又想起什么,喃喃道:“我现在已经是个废人了,帮不了哥哥了。”
沈若非冷哼一声:“司马曜,你也算是个军人吗?这点伤就当逃兵?你应该也上过战场,真正的军人在战场上,肠子流出来还能自己塞回去继续战斗,哪怕剩下一口气,也会战斗到底,你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见他有些动容,沈若非继续道:“我不知道你是听谁说了什么,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如果你再不动,你腿上的肌肉缺乏锻炼,会逐渐萎缩,那时候,你倒真是自己把自己给废了。”
司马曜愣在原地。
“你的哥哥都快累倒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沈若非撂下这句话,做势要走。
刚转身还没走出门,只听得司马曜叫道:“沈小姐……”
沈若非笑了,但迅即潋去笑容,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扭过头:“小王爷,还有什么吩咐?”
司马曜带着一丝尴尬,道:“我……想……试试。”
沈若非立即换上了笑容,这样才对嘛。
“好啊,来,我扶你。刚开始别走太多,慢慢来。”
看着她笑魇如花,司马曜脸微微红了一下:“帮我叫颦儿就行了。不用麻烦沈小姐了。”
沈若非在心里翻了翻眼,还真受不了,明明都是一群孩子,——一个钰儿,一个曜儿,这司马家的怎么都这样?
“怎么,还嫌弃我了不成?你放心,我比颦儿有经验。”沈若非心道,原来空闲的时间到医院做义工,那可不是白做的。
边说,边从受伤的左侧扶住司马曜。
司马曜愣了一下,却听得她轻声道:“你可以把重心向我身上靠一靠。这条腿一点一点使劲,别急,慢慢来。”
司马曜不禁按照她说的,向前走去。
谁知,一脚下去,没有收好劲道,腿上一股钻心的疼痛,禁不住身子一歪,向沈若非这边倒去。
沈若非毫无思想准备,被他一撞,二人一齐倒向一侧。
司马曜的伤腿倒地上时又碰了一下,疼痛难忍,心中一阵懊恼,却听得沈若非自言自语道:“看来,我太瘦了。”
司马曜不解的看着她,沈若非解释道:“如果我够胖的话,你怎么可能压倒我?”
司马曜看着她煞有介事的表情,突然大笑起来。
司马廑和钰儿一起进房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怪异的场面
——司马曜和沈若非都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而从受伤以来就没有见到笑容的司马曜,正在开心的大笑。
第三十一章 纷扰
司马廑和钰儿虽不解,但还是急忙上前将二人扶起。
沈若非倒是一副没事人一般,从容的起身,掸掸身上的灰尘,丝毫没有尴尬或难为情。
司马曜收了笑声,但眼中的笑意仍是驱走了多日以来的阴翳,恍若又回到了之前那阳光少年的模样。
“五叔,你和姐姐在笑什么?”钰儿倒是把好奇心直接摆到了桌面。
沈若非突然看了看司马曜,然后对钰儿促狭的笑道:“不告诉你。”
钰儿不依,沈若非却打定主意要吊他胃口,无论怎么说,终是闭口不言。
司马曜不知沈若非葫芦里卖什么药,于是存了看戏之心,也学沈若非一般闭口不言。
钰儿不忍去追问受伤的五叔,却被二人生生的吊着胃口,更为好奇。钰儿手摸下巴,大眼睛一眯,冲沈若非道:“姐姐,不要逼我用杀手锏啊——”
沈若非看钰儿的表情,暗自好笑,这段日子的相处,倒是把他顽劣的本性勾起不少——想来,皇家的孩子,责任太重,规矩太多,这“童年”二字对他们来讲并无特殊意义,只不过是某种必经的积累过程。
脑子快速转着,身体却不敢耽搁——真被他使杀手锏,就太狼狈了些——
“二位王爷,若非先告辞了。”边说,边后退准备闪人。
钰儿忙追了上去。
房间外传来两个人的欢快的笑声,渐行渐远。
司马廑嘴角不自觉的上翘,看见二人嬉闹,心中的烦闷不觉冲散了许多。
司马曜看着四哥的表情,若有所思。
司马廑回过神来,问道:“五弟今日何故如此开心?”
司马曜笑笑,遂把沈若非的胖瘦之说学了一遍。
司马廑却注意到了一个问题——五弟竟然开始练习走路了?这和许太医今日专程到军中汇报的情形完全不同——那许太医甚为担忧,五弟心结难解,完全不配合治疗——如此下去,只怕会真的废了这条腿……
也正是如此,自己才急忙从军中赶回,却不料看到这样的一幕——司马廑不由心中一动,难道,也是沈若非的功劳?
司马廑正猜测间,司马曜却开口道:“四哥,这段日子小弟不懂事,让你费心了。小弟会赶快让自己好起来,也好助四哥一臂之力。“
司马廑闻言不免有些心情激荡:“你就安心养伤吧。为兄等着你驰骋疆场。”
看五弟的转变,应是沈若非又生了什么计策,倒是对症的很。司马廑想想便忍不住眼中带了笑意。
司马曜看着他,有些欲选豕。
司马廑有些奇怪,五弟在自己面前,一向并无太多顾及,于是问道:“五弟可有什么疑问?”
司马曜迟疑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府中有些传言——这沈小姐可是四哥心爱之人?”
司马廑面上微红,五弟如此直言相问,倒也让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这府中诸多传言,自己早有耳闻。虽一向治府甚严,这次却多少有些纵容之意,置若罔闻。只是,沈若非入府不过月余,却深得上下人等的心,让他有些意外,但细想下来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司马廑并不回避,认真答道:“确是如此。”
“四哥早该婚配。父皇那里情形不明,如若请旨赐婚倒也不失为一个刺探的好机会——只是,未听四哥提过沈小姐的家世,只怕做正妃有些……”
司马廑笑道:“为兄自有打算,你先养伤,其余诸事,均可从长计议。”
司马曜对四哥一向崇拜有加,见他如此说,知是早有打算,暗道,还是先养好伤再说,也免了四哥再为自己的事分心。
司马廑自司马曜处离开,心中有些烦闷,沈若非一事,远比五弟想到的要复杂,刚刚那般说辞,并非胸有成竹,只是想让五弟安心。
沈若非的来历,始终是个谜。
若说她出身平民,举手投足之间却又有掩不住的高贵与大方,进得王府,依然淡定自若,金玉华服,在她眼中,连丝波澜都不起;若说她出身贵族,却又见她眼中毫无尊卑高下之分,对所有人都谦谦有礼,即使是钰儿当初的乞丐模样,她也毫无嫌弃之意,直接抱于怀中;平日里也并无大家闺秀那般的矜持与克制,偶尔还会流露出孩童般的狡黠。她毫不掩饰自己对美食的兴趣,但用餐时的礼仪却又出奇的好;她明明腹有诗书,气质如兰,却从不肯吟诗作词,一展才华,即便是谈及朝中诸事,她也总是若有所思,却从不多言;她看起来柔弱无助,骨子里却坚强而独立,甚至可以不顾男女之防,救助危难中的自己。她时而象一条溪流,清澈灵动;时而又象大海,让人难以洞彻。
虽然,她的神秘并未影响司马廑对她的信任,但是,却使得司马廑面临许多无法逾越的障碍
——贵为皇子,婚事岂可由己?来历不明,却当真成了一道鸿沟。今日之局势,已变得无比紧张和微妙,自己的一举一动,均可能影响时局,焉能随意?
那边,沈若非很是开心,想起司马曜那爽朗的笑声,不禁微微一笑。
她想了想,凭记忆画出拐杖的模样,并按司马曜的身材定了尺寸,叫府上木匠照样做来。见是沈小姐的吩咐,木匠做的极为用心,第二日便送了成品过来。
沈若非看后,颇为满意。又叫人备了棉花和丝绸,在顶端细细裹了,以免在腋下硌得司马曜不舒服。
一切做完后,沈若非拿着两支拐杖,给司马曜送了过去。
司马曜看到拐杖,甚是好奇——平日里见到的都是棍状的拐杖,这支却又复杂了许多。按照沈若非的示范,他将两支拐杖支在腋下,尝试着前行,竟是比下人搀扶更为舒适,力道也能掌握自如,颇为满意。
沈若非特意找了许太医,询问司马曜的情况,并探讨了如何进行“物理治疗”。许文圣颇为惊讶,沈若非不通医术,但所言所想却极是合理到位。这样下来,虽说腿脚不能完全恢复如初,但是看起来也应没有太大的影响。
得到许太医的肯定,沈若非更是安心,认真的嘱咐他要坚持做康复训练,但要循序渐进。司马曜倒是变得极为配合,每日里坚持锻炼,腿上的伤也日渐好转。
待司马廑见到沈若非特制的拐杖时,不禁有些奇怪——这兄妹两个,怎么会有那么多奇怪的念头?
尤其是唐衍,他改良后的武器,曾让自己倒吸一口凉气——幸而唐衍是友非敌,否则,齐国亦不久矣。
司马廑曾问及沈若非,唐衍在哪里学得这些东西——沈若非也只是淡淡一笑,称哥哥自小喜爱摆弄这些东西,只是爱好而已。
其实,沈若非心里暗道,他没有给你弄出枪炮出来就算不错了……
沈若非问唐衍,干吗要去弄这些东西?
唐衍却不带正形的笑道:“闲着也是闲着。”他并未告诉沈若非,边关现在并不安稳,北边诸国蠢蠢欲动。若多国混战,频起纷争,那就真的成了乱世。增强守关军队的实力,不为司马廑,只为沈若非可以得到安全保障。
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