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那事-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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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亲是这么说的。
　　“小伟，从一开始我就不同意，可惜的是从一开始我就没能坚持着阻止你。如今到了这个地步，你也就放弃吧！”
　　古律师是这么说的。
　　“齐伟，放了小喻吧！即便你心里有她，但这些发生了的事情不可能当没有发生过，对于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不如放手，放她自由。至少这样保证了将来她不会恨你。”
　　找到他的贺文琅是这么说的。
　　“这么痛苦的话，为什么不试着让自己好过点？”“齐总，强求是不会幸福的。”
　　路章和王静也是这么说的。
　　“小伟，我知道你很好，可小喻她性格太倔，不管她心里怎么想的，至少短时间内是接受不了继续和你在一起的。”
　　杜鑫亭是这么说的。
　　……
　　还有那么多的声音，那么多的人。他们一个一个都不看好自己和小喻，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走到这一步？难道真的如小喻所说他们一开始就是错误？齐伟不这么认为，可他却不得不妥协，或许贺文琅说的是对的，为了留她在身边，继续这样痛苦下去，难保到最后杜喻不会仇视他。王静也说得对，要她幸福，就给她想要得好了。只是她要的是自由，自己能给，却无法掌控。就像是风筝，飞得高了，断了线，就无法确定她一定会回来。可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说过的，是她要的，他就一定会给。
　　你说为了小喻，你连性命都可以豁出去，那么为什么就不能给她她最想要的自由呢？
　　贺文琅一句话点醒了他，生活不是电视剧，总有那么多的惊险，他能做的仅是满足杜喻的愿望。
　　可，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不甘？
　　不想了，不想了……
　　千般愁，不如一醉。
　　到了约定的那天，齐伟驱车到杜喻楼下接她，再一同去民政局。
　　一路上两个人相视无语。要说的早已说完，此时此刻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要说的。
　　户口簿、身份证、结婚证和离婚协议，一样一样摆上桌面。
　　办理离婚登记的工作人员是个戴眼镜的男人，大概对于结婚离婚的事情看得多了，按部就班，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看齐伟的目光多多少少有些不屑，大抵是认为他嫌弃杜喻才决定离婚的。对此，齐伟哭笑不得。
　　不过本着劝和不劝离的原则男人程序上又问了两句，得到的不过是两个人冷淡而肯定的回答。
　　打开大红的结婚证，照片上的男女眉目依然清晰可见，只是这一段感情已然结束。
　　耗了些时间后，工作人员在两本离婚证“啪啪”两下，盖了章。杜喻和齐伟对视一眼，他们的婚姻正是宣告结束。
　　从民政局出来，杜喻杵着拐杖慢慢走着，她的恢复很好，就连陆医师都说没见过她这么快的。齐伟几次要伸手去扶她，但半途又放下。
　　“我送你回去吧。”齐伟拉住杜喻，开口说。
　　环视四周，这个时间段确实不好拦车，杜喻也就点点头。
　　坐上车，杜喻轻声说：“麻烦你了。”
　　“没事。”齐伟摇头，不喜欢她这么客气生疏。把车掉头，齐伟低头看了下杜喻的脚，　“你的脚……”
　　“好得差不多了。陆医师说最好的情况是不用拐杖，不过就是不能走太快。”杜喻微笑，搭在大腿上的手紧紧攥着手提包。
　　“这就好。”齐伟点头，不再说什么。
　　路程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很近，为了缓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齐伟顺手把收音机打开，放了一半的歌顿时充斥在整个车内。杜喻听了两句，眉皱起。齐伟注意到，伸手准备再调台，就听她说：“不用了，这首歌很好，很好。”
　　齐伟收回手，静静听着，他不太关心这些歌，不过里面的歌词突然间给了他某种触动。
　　不像想得那么容易啊！是谁说的，有舍才有得……
　　我所有疯狂所有悲伤只有你了解……
　　“确实很好。”隔了一阵，齐伟忽然赞同地说了句。
　　杜喻保持她淡淡的笑，没有情绪变化。
　　整个车里就只剩下品冠的声音还在那唱着。
　　等一首歌唱完，电台女主播开始用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讲述一个动人的爱情故事，说是一对相爱的恋人因为爱情过早发生，被老师和家长阻止。男生转学了，但他还是想着那个女生，于是开始给她写信，一封两封，初三的一年时间里他写了60封信给女生。不过可惜的是统统都被老师和女生家长截获，不过他最后那一封信写得太过感人，老师不忍销毁就留了下来。从此两个人在感情的道路上都是一片空白。女生大学毕业去了出入境管理处，官至科长。男生则当了大学教授，一次他出国公干，但护照丢了，于是他就跑去出入境。在得知补办手续需要七天后，他着急得闯进了办公室……半小时后，他办理了结婚登记，第二天顺利出国，三个月后又回国，之后举行了婚礼，结婚的对象便是曾经的那个女生。
　　“我们总是抱怨说时间会将爱情冲淡，可是世间总有例外，有的时候爱情不仅不会在时间的流逝下被冲淡，反而会如酿酒一般，让爱情变得更加香醇。”
　　小车蓦地停下，杜喻霍地抬头，眼睛有稍许的红。
　　齐伟手停在方向盘上，没有开门的意思。
　　“小喻，你现在开心吗？”
　　“嗯。”杜喻低声应到。
　　“这样就好。”齐伟低着头，没有看杜喻，“你要的自由，我给了你。但我还有一句话要说。”
　　“什么？”
　　齐伟猛地拉住杜喻的手，不顾她的放抗，十指交握。
　　“齐伟，我们已经……”杜喻不依地大叫。
　　齐伟一扣她的手，沉声道：“我知道，可我还是不甘心。刚刚那个故事你听了，我会等你的，不管过多久，我都等你回来。”
　　“齐伟，那是假的，再说我们不一样。”杜喻出声反驳。
　　齐伟不顾她，径自说：“我不管他们是不是真的，但至少我是说真的，我会等你。”在他的注视下，杜喻忘了抵抗，任由他抱住，她想自己是疯了。
　　“小喻，不要说什么不一样，也不要现在就拒绝。我等你，说到做到。我只要你记住这一句。好吗？”百转千回，那样的愁绪毫不掩饰的释放出来。
　　“齐伟。”良久，久到齐伟已经认为杜喻不会再说话了，她面沉如水，一字一句对着他的眼睛道，“我只愿从未认识你。”
　　看着杜喻慢慢离开的背影，齐伟捏紧手掌……

　　第卌五章　高飞远走

　　大年三十，处处都是笑语连天。
　　杜鑫亭家菜香诱人，半掩的厨房门里飘出来的香味惹得平容口水都要滴出来了。
　　平容自己找到了一家公司实习，前两天才赶回来过年。
　　公司不大，但待遇不错，梁芳逢人就喜滋滋地说自己女儿懂事，不用她做妈的操心。看得杜喻和杜鑫亭俩叔侄相视而笑。
　　电话响了，梁芳边把菜端上来，边对还在顾着看电视的平容说：“快去接电话。”
　　“摩西摩西！”拿起电话，就是平容独特的开场。杜喻听着笑笑，趁机拿起遥控把台给换了。
　　“喻姐，电话。”平容突然大声喊。
　　杜喻愣了下，她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人会打电话来。
　　“是个男的哦！声音真好听。”把话筒递给杜喻，平容三八地不肯离开，想要弄清楚对方的身份。刚到家的平容听到杜喻离婚的消息很是惊讶，但她只是说了两声“可惜”后就绝口不提这事了，在她看来表姐的婚姻是个人选择，她也操不上这份心。平容的接受能力，让杜喻都不禁乍舌，感叹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老了。
　　好笑地推她一把，杜喻接过话筒对平容说：“去，看你的动画片去。”
　　平容怪叫一声，赶忙去翻遥控器换台。
　　“喂？哪位？”
　　“小喻。”
　　“文琅？怎么是你？”杜喻有些意外，脸上泛出笑意。
　　“怎么？我打电话来你不高兴？”贺文琅故作不悦的说。
　　杜喻似乎能看得到他这难得孩子气的模样：“怎么可能，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转头见平容挤眉弄眼地对着她，挥挥手，做了个赶鸭子一样的动作。
　　“最近还好吗？”
　　“嗯！每天都有人念叨，好得不得了。啊！”
　　最后一声叫唤惹得杜喻笑出声：“怎么？受大刑伺候了？”
　　“是啊！我现在才知道原来小晴下手这么狠。”贺文琅似真还假地说着，旁边还传来女子不满的哼气声。
　　“呵呵！好啦！不跟你闹。别待会真的被小晴大刑伺候了。”杜喻笑得眉眼都弯了，好长时间都没和文琅联系了，陪着自己把复健做完后，他就飞去了阮晴那。难得他自己想明白了，现在光是听声音都晓得他们两个过得甜蜜。
　　“小喻，你可不能和着他一块欺负我。”
　　杜喻一愣，随即笑开，电话里头的女子声音甜美，待着小女人独有的幸福感。“嗯嗯！当然啦！”
　　“小喻，新年快乐！”
　　“嗯！你们也新年快乐！”
　　“有时间记得要过来看我们！”
　　“一定，一定。”杜喻心里暖暖的，能看到文琅和阮晴这么幸福，她曾一度揣着的愧疚也终于能放下了。
　　“小喻，小喻……”
　　“啊？”想得出神了，被阮晴连声给唤回神智，却不知道她之前说了些什么。
　　阮晴顿了顿：“小喻，谢谢你，要不是你的话，文琅也不会回来，我们……”
　　“小晴，是文琅自己想明白的，与我无关。看到你们这么幸福，我也开心。”拦住阮晴的话，杜喻真诚地说着，片刻她又笑起来，“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大过年的，要高高兴兴的才是。”
　　“是啊！所以你一定要开心幸福！”阮晴柔柔的声音由电话那头传来，杜喻听得出阮晴是出自真心的祝福。心头暖暖的，杜喻点头，轻声道：“会的。一定会。我们都会有各自的幸福。”低喃轻语，像是一声叹息般，又像是一种隐约的期待。
　　“小喻啊！怎么决定得这么匆忙？”机场内，杜鑫亭不舍地拉住杜喻的手。刚过了年，杜喻就提出要出外省工作。事情来的太快，杜鑫亭一家都没能反应过来，又听杜喻说手续办得差不多了，过完元宵节就能启程。
　　于是今儿个才正月十九，他们就到机场来给杜喻送机了。
　　杜喻拍拍叔叔的手，心头也有些舍不得，但她真的想通了，想要出去转转。
　　以前的事情都弄清楚了，她重新提笔，和曾经合作的朋友大多取得联系，还好，他们都记得她，愿意来帮她。更巧的是，她毕业前在一家装饰公司实习做下的一个项目，还得了个小奖项，他们得知杜喻的情况向杜喻伸出橄榄枝。杜喻亦是乐得答应，能从事自己的专业还是比较好的选择。荒废了好久的专业重新上手还是有些生疏感，在家试着做了几份图纸后，倒也慢慢找回感觉了。
　　“叔叔，我这不是工作吗？何况又不是一去不回了。”
　　“那你到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事情无法改变，杜鑫亭也只能是仔细叮嘱，生怕她再发生什么。
　　明白自己这些年发上的事确实是让叔叔心有余悸，杜喻连连点头，只求能让叔叔安心：“放心吧！事情都过去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
　　“一定要说到做到。”杜鑫亭不放心，却还是放了杜喻的手。
　　梁芳抱住杜喻：“小喻啊！你身子骨还不是很好，在外面不比在家，自个儿得好生照顾自己。”
　　“知道了婶婶。放心我回来的时候一定比现在更好。”反手抱了抱梁芳，“婶婶，我走了，叔叔就交给你照顾。”
　　“嗯。你这个孩子也好生照顾自己。”放心不下，梁芳再三嘱咐。
　　杜喻用力点头，拎起包，笑着往安检去。
　　把登机牌什么交给工作人员，提包里面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杜喻拿出一看，是一条短信，很简短，只有两个字——“等你”。不需要多想，杜喻也知道是谁了，站在安检口，她回身看了眼，却没有找到印象中的那个身影。
　　“小姐，可以了。”旁边的工作人员把东西递回，杜喻接过。走了两步，她突然把手机关机，紧接着抠出电板，把SIM卡抽出来，不带一丝眷顾地扔进垃圾桶。然后长舒口气往里面走。
　　不远处的柱子后，齐伟慢慢站出来，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握紧，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那个曾被他握紧的女子如今也走了，不带一丝眷恋的离去，高飞远走。
　　他直直望着杜喻远走的身影，直至湮灭在人群中。

　　第卌六章　终结

　　夜色渐浓，一辆白色的奥迪R8驶过街头，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可路上还是不可避免地赌起车来。
　　“诶诶……我说你这人也忒不给面子了吧？这么重大的事情居然都不来。”
　　话筒那头的男人声音里还是一如既往带着丝孩子气。
　　被他烦的头都痛起来，齐伟简而言之道：“顶多下次再补上好了，今天太累了。”
　　“累？得了吧！你个工作狂人还会晓得累。”隔了一会，韩维宁又啧啧地说，“算了算了，少你一个也不是玩不起。不过你要真累的话，就听下电台，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说完，韩维宁不等齐伟回答就怪笑着挂了电话。
　　齐伟单手掌握方向盘，把手机收进去。
　　路上排成长龙的车流前进缓慢，公路上灯光次第，如卧火龙。
　　百无聊赖地他想起起先韩维宁说的话，鬼使神差地拧开收音机，换了两个台，听到一首熟悉的歌，本想好好听听，但已经到了结尾。正欲伸手换台，就低一个略带有磁性的女声道：“今天真的很开心，因为我们邀请来了一位朋友，相信大家都应该认识她。好了，废话不多说，让我们一起来欢迎无言。”
　　“大家好！很高兴今天能在这里和你们相聚。”另一道温润的女声响起，淡淡的声音，温软如玉。
　　齐伟按在开关上的手略微捏紧，指节分明。
　　“言言，我可以这样叫你吧？”
　　“当然可以。很多朋友都是这样叫的。”听声音，无言是个很随和温婉的女人。
　　电台女主持笑着道：“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言言，听说你最近出新作了。能不能和我们讲讲？”
　　“当然没问题。”被唤作无言的女子笑笑，声音依然温润。
　　“言言，其实有个问题我很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你休息了两年的时间，然后重新执笔和我们大家见面，能说说自己的感觉如何吗？”
　　“嗯……很欣喜，因为大家还没有将我遗忘。”
　　女主播闻言笑起来，笑声爽朗：“我想对于言言大家都是无法遗忘的。”
　　无言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要没记错的话，言言的新书是《冥望》吧？不知道怎么会取这样的标题呢？”
　　“其实我一直对于标题很无能，一般都是随手抓来用的，而这一次的标题也是一样。”
　　“那言言能不能给我们介绍下内容呢？听说这本书是你用了一年的时间来完成的。”
　　“没错，这一本……”稍停片刻，无言笑起来，“呵！其实在我看来还是说文章比较适合，这篇文讲述的其实并不只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因为爱的种种表现，或张狂，或胆怯，或放肆，或逃避……而不论是哪一种都是他们自以为最适合的方式，殊不知在这种自以为是下却是让身边的人伤痕累累。爱是一句话，而爱的表示才是更重要的，无论是哪一种方式，都应该为对方想一想，不能只是凭一己之愿来约束控制或者是避而远之，只有方式找对了，两个人之间才有幸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