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里莫多--轻看须眉-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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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儿。”皇帝看向还泪的眼神就如一个平常的长辈。
“恩。”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着皇帝。他和别的老人没有什么不同。除了有皇帝应有的气度和威严之外也有寻常老人应该有的东西。比如和小辈斗嘴斗不过，他会恶狠狠的盯着你好几天。还会给李白小鞋穿。比如对自己的嗓子自我感觉一直很良好，你一说他唱的难听他就会吹胡子瞪眼。还泪的总评价就是年纪越大越像个老小孩。
其实这一切只是对于还泪的，其他人可享受不到皇帝的吹胡子瞪眼。
要是知道还泪对他这种评价不知道会不会回光返照，把还泪揍一顿再继续躺着。
作者有话要说：前些日子找到多年前的读书笔记，现在翻翻仍然觉得感触良多。明天和大家分享一点吧。
父亲 作者没有记录
我真想父亲能对我说：孩子，我想到电影院去看场电影；我想到公园里去看看走走；我想到海边坐坐听听；我想尝尝拌蒜的扣肉；我想喝一点纯正的绍兴黄酒；我想品一品西湖地道的香茶。
直到有一天，白雪飘飘，父亲病了。静静的躺着，淡了一生的喜怒哀乐，像个孩子一样说口渴。在我颤动的目光中，他接过了我端去的一碗清水。
第四卷：平荡天下 第十一章：平胡王
“盼儿，这天下将掌握在你们年轻人手里了。你们西都六少要替我守好这个江山。”确实，江山快到年轻人手里了。皇帝死后独孤雪继位，照例独孤萧和独孤山封王。独孤山的外公已经正式退了下来，现在的边防军大部分掌握在独孤山手里，大概有二十万。而当上皇帝的独孤雪会有禁卫军二十万和全国大小城镇守卫将近一百万的指挥权。
夏子玉现在是户部侍郎。把他放在这个位置的主要原因就是现在的户部尚书年纪很大了，估计没两年就会退下来。而独孤阳现在像火箭一样窜到刑部侍郎的位置，同样，刑部尚书也是个老头。
这天下将来确实是西都六少的天下。皇帝的安排似乎就想把这个江山托付给这群年轻人了。
还泪点点头：“放心，康国有我们几个在，想要守住是没问题的。你就放宽心把！为这个江山操劳了半辈子了，现在生病了还想着，皇上你累不累啊。”
“若是你们早生三十年就好了。”皇帝闭上眼轻轻叹息。虽然病重，但是话到不少，似乎回光返照一般。看到儿子媳妇赶回来，皇帝了却了一桩心事，精神也好了一点。
额，早生三十年？不会想娶她当老婆吧？还泪心里确实难受，但是这句话在思想不健康的某人耳里的确有点暧昧。
“若是三十年前有了你们，这天下，这天下……”原来不是想讨还泪当老婆。作为一个皇帝，心中一直有一个天下。这是执着的，不灭的理想。三十年前若是有了这批少年，他定有逐鹿天下的资本。然而又是何其幸，让康国得到这几位少年。未来、未来。本以为自己还能看得见，但是老天不给他一个福分。
皇帝猛烈的咳嗽了几声，那病态而嫣红了脸更红了几分。“守着，要是你们不在了，以后谁守着。”
这皇帝不仅考虑接班人这一代，还要考虑下下代。
“以后自然会有更年轻的一代，等我们老了他们将撑起康国的梁子。”还泪回答。
“万一没有人有这个能力呢？”当皇帝是就是操心，管了一代还不够，深怕再下一代没了接班人。
再下一代？管好自己就行了，在自己活着的时候保护康人不受胡国的骚扰，使其安居乐业。这已经很好了，死后哪管的上洪水滔天。毕竟当皇帝的不仅考虑一世二世，还要考虑千万世。恨不得一代代传承到地球毁灭。
“盼儿，给朕一个承诺可好？”皇帝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承诺？还泪楞了一下。跪在后排的李白眼中的忧色更浓：他还是提出来了。他等了这么久，不就是要等到这个承诺吗？一个他这个当父亲永远不愿听到的承诺。
还泪也是聪明之人，一下子就察觉到皇帝不满意的是自己“守住”这个回答。她对做一个伟人没什么兴趣，心里更是有几分抵触。为何她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这点小小的愿望却难以实现。但是一个疼爱她的长辈临终遗言她有这个勇气拒绝吗？当一个人和“天下”这两个字牵扯在一起的时候就连呼吸都困难几分。
她只是一个人，一个自由散漫的人。当把“天下”这两个字压在身上时，当初的那点小小的理想就会成为可望不可即。
几年来，或者说从北谣被屠，白云在她怀里永远合上双眼时，是她变了，还是这个世界变了。生命像是在唱一首奇怪的歌曲。总是要做一些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现在的笑容是否还有当初的影子。
人生来若是没有责任，那他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但是一个人压在无数的责任，那他自己去了哪里？
她只想享乐，只想自己身边的人过得好而已，她不是圣人，即使达了也不想兼济天下。当初有点小自私的自己是多么无忧无虑。
皇帝一直在等，等着还泪的答案。
还泪深深看了皇帝一眼：“儿臣愿领康国好男儿，剑指西北，荡平胡国。保我们大康百年安乐。儿臣愿用毕生所学，将来辅佐新皇发展大康，使得最贫穷的人也有口饱饭吃。”
她身边的人都非常人，她能一个人独善其身？还泪自嘲一下，这个誓言太重，或许会用她所拥有的一切承担。
后面了李白心情沉重，当年他因为还泪考中进士头名而兴奋不已；当年还为女儿高中状元而两天没睡好觉。看着还泪一步步成长，他这个当父亲的终于解了没有儿子的悲伤。他李白可以很自豪的说：“嘲笑我没儿子，好啊，你有儿子，你几个儿子能比得上我女儿不？”后来望江楼打出名声后有求于他的同僚渐渐多了，他李白天天就飘忽在云朵里。但也是随着还泪一步步的成长，渐渐喜忧参半。作为一个臣子和作为一个父亲两者在互相矛盾。
有一天，他忽然意识到，他李白的女儿应该吵着要零花钱出去买东西。应该比普通的大家闺秀活得更潇洒，更精彩。现在精彩是有了，但是她骨子里带来的自在和洒脱呢？旁人万分羡慕他的好女儿，又何尝知道北谣被屠，当得知唯一的女儿在那场浩劫中丧生后，作为一个父亲，那颗被碾碎的心在哪里哭泣？
得到还泪的回答，皇帝很满意。挥了挥手：“宣旨吧！”
旁边的太监拿出明黄色的圣旨开始读。人们意识到这大概就是皇帝的遗嘱了，急忙振作精神。
啰嗦了一大推，其实就两件事。一件，皇帝死后立太子独孤雪为新皇。太子的地位从来没有动摇过，所以这一点都在意料之中。第二件就吓一跳了，大概意思就是李公爷促进了康国和殇国友谊，给两国稳定和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元素。她是一个先行者，也是一个开拓者。不畏艰辛不畏劳苦为两国人民的友谊作出重大的贡献。所以……。封她为平胡王。
满堂大惊。就是李白也眉毛一跳。皇帝这个封赏可没和他透过气。“平胡王”他李家出了个王，老祖宗知道估计都会高兴的从棺材里跳出来。但是他却没有丝毫开心，反而怜惜的看着前面那个有些瘦弱的身子。要知道只有开国的时候才有几位异姓王，由于不是世袭，每过一代就降低一个爵位，所以现在已经没有异姓王了。
康国开国几百年，没有一个皇帝封任何非皇室成员为王过。更何况这个平胡王不过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算一下平胡王的功绩，封个王其实也足够了。但是她现在毕竟年轻，甚至可以说还很小。现在位极人臣以后还拿什么封赏？这不是要让新皇陷入一个封无可封，赏无可赏的地步。
康国多了一个异姓王，这一整片的土地都要抖上三抖。其实皇帝也有他的考虑。在还泪承诺后，也就是在今后的数年里必然会有一次对胡国的远征。皇帝希望这个时候由还泪担任主帅。在自己死后大儿子一定会封王，就算独孤山愿意让出这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战役的指挥权，但是必然不能跟随还泪一起去。
能让一个公爵去领导一个王吗？几百年来默认的规矩又如何，就让他这个将死之人破一破吧？是非功过就由历史来评判！相信几百年后国人再次提起这件事只会赞美君王的深谋远虑。
不知道什么时候皇帝对还泪生出一种极度的信任，相信世界上几乎没有她办不成的事，相信这个女孩是上苍赐予康国的宝贝。相信她能带着康国走向繁荣昌盛。现在，就趁着他还没死，为她推一把。
还泪面色复杂的听旨，转眼看病榻上的皇帝。就觉得他像嘴角含笑，那行将就木的脸上硬多了一分笑意，怎么看怎么奇怪。
老狐狸，都是要当天使的人了，竟然还摆了她一道。估计刚才临终托付的幽怨，那期盼和担心还有哀怨的看着还泪的眼神，十分有八九分都是假的。现在老家伙一定十分得意，终于这辈子能让还泪吃一下鳖，这比喝了十大瓶补药都让他来得兴奋。
还泪不再有以前非要倒打一耙的心思，被计算就被计算了，这真的是他的心愿，做子女的勉励去完成又如何？
天下、天下。一个梦想睡觉能睡到自然醒，点钱点到手抽筋的小女子竟然要以天下为目标。未来，是平坦？还是泥泞？
小手被大一点的手拉住，转头看，独孤萧眼里只有鼓励和坚定。独孤雪向还泪点了点头，独孤山向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转头看独孤阳可远一点的夏子玉，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坚定的。
未来，是他们的世界。能把这个世界造成什么样子？未来，相互握着彼此的手，如第一次相聚时的把酒言欢，如每一次酒后高歌。世界是我们的，竟然选择了这条路，只有不断的往前走。
还泪突然觉得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勇气，就算一只熊在她面前她也能三拳两脚把熊打趴下。
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不然岂不是很没意思。她这条小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敢舍弃的。
作者有话要说：人生 从自己的哭声开始，在别人的泪水里结束 这中间的时光就叫做幸福 人活着，当哭则哭，声音不悲不苦 为国为民啼出血路 人死了，让别人洒下诚实的眼泪，数一数，那是人生价值的珍珠。
这首诗的作者笔记上并没记录
第四卷：平荡天下 第十二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朕也困了，这么多人围在这里都气闷。你们都退下吧，一批一批的都从早上跪到现在了。”皇帝果然累了，交代完事情整个人像解脱了一般。
大臣们都鱼贯而出，只有皇室血缘极近的才留下来。还泪摇了摇皇帝的手：“父皇，您不要睡，陪我们说说话吧！”还泪知道，这个时候睡过去也许永远不会醒来了。
“父皇累了，为了等你们父皇已经两天没敢睡了。”他这几天一直在熬着，相信两个孩子再远的路得到消息后一定会马上赶回来的。他不敢睡，也是深怕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老天果然没有亏待他，让他等到了。现在孩子们都已经长大了，以雪的心性把江山托付给他会比自己做得更好。有盼儿和山在，外面不足为虑。他走也走得放心了。
回想当年他的父皇过世的时候，康国内忧外患。西都之耻使得国人信心全无，内又有天灾横祸。自己这个当儿子还算让父皇满意外国中竟无可用能用之人。
一是觉得“西都之耻”全是自己的过失，就算死了也对不起列祖列宗。另一个就是没给儿子挑选出可用之才。偌大一个康国，又是内忧外患，他一个人行吗？
那时，父皇真的是死不瞑目！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一个残破国家岌岌可危。
相比父皇当年，皇帝觉得自己幸福好多。孩子们个个都很能干，朝中丞相李白不过才四十，而如夏子玉、风自语、独孤阳、萧倾等这些年轻人都才华横溢。不会出现人才青黄不接的时候。更不像当年他找遍朝堂都找不出真正称得上鬼才的人。
在内政上，康国比起当年，赋税减轻了，但是每年的国库总收入却大大增加。这说明康国比起当年富有许多。
在军事上，青崖关拒胡人于关外。北谣被屠确实是一大阴影。但是也不能否认青崖关的重要性。虽然不知道为何北谣会被屠城，但是青崖关的坚守使得胡人不能骑马入康。没了战马的胡人没什么好怕的。不仅仅是守，还有小家伙的开拓。康人终于洗刷了“西都之耻”可以扬眉吐气了。婚礼后的故布疑阵使得胡国陷入粮食危机，而后又和殇国达成商业协议。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一份练兵方法，使得普通军士的战力大增。也许过不了多久，康国有这个能力和胡国叫板。
现在死了，在天上见到了父皇，见到老祖宗们都连上有光了。
皇帝闭上双眼沉沉睡去。这一觉他睡得很安稳，这种安稳记忆中太过遥远。自从即位以来，哦不，应该说自从记事以来他都没有这样安稳的睡过了。
皇帝确实没有醒来了，几个时辰后太医宣布皇帝驾崩。
还泪退下一步，双膝及地。用最标准的姿势磕了一个头，嘴里同时高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还泪第一次如此正式的给皇帝额头，也是最后一次了。头磕下，许久没抬起来。等抬起头来时早已泪流满面。
之后就是忙忙碌碌，同时也是浑浑噩噩的丧事。萧病倒了，整日发着低烧说胡话，几次昏迷。身上的伤口自然得到了妥善的处理，就是心伤一时不去。但是还泪知道萧会没事的，他拼了性命赶回来，老天爷没有让他错过。他父皇无憾了，他也无憾了。只是失去至亲的痛总是有过度的时候。他父皇要他快乐的活着，所以他一定会活得很好。
出殡的那天天气晴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入了秋。落叶被风一卷就飞到空中，再落下时又是一个轮回。秋日的太阳偃旗息鼓了许多，西都的街道上行人都披麻戴孝。
还泪本以为今天会下着小雨，或者暴雨也行。这样才符合人的心情。但是今天的天气特别的好，万里晴空就连一朵云都找不到。满地落叶就如秋的寂寞，总是被风带出来，打在出殡的队伍上。
今天萧好了许多，只是时不时的出神。几万禁卫军开道，皇帝棺木所过之处百姓都伏在地上。为他们的君主送上最后一程。
万人空巷，灵车走过西都最繁华的街道时，密密麻麻的人跪在地上。只听到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和脚步声。不知是谁先喊一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紧接着一片如海啸般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排山倒海而来。
声浪越飙越高似乎要把人给淹没了。百姓心中有一面镜子，为君王者能够如此怎么不受百姓爱戴？
还泪想起不知小学还是初中，课本里有一篇《十里长街送总理》。还记得开头有这么一段：天灰蒙蒙的，又阴又冷。长安街两旁的人行道上挤满了男女老少。路那样长，人那样多……
在百姓悲伤的脸中还泪想，若是人生走到这个境界也不枉此生。在死后能赢得如此尊严，活着的时候，再辛苦、再悲怆又如何。
还泪有时也想到，若是自己死了之后会不会赢得如此多人的眼泪。
还泪摇了摇头，她不是伟人，她只愿做简单快乐的小人物。人死后，这么多眼泪会使得灵魂走得都不洒脱。找个清静的地方，安安静静的走了，或者在亲人的哭声中离去，曾经守护的百姓那就不需要。如鲁迅遗嘱里所说的：“忘记我，管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