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璧良人-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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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令如山!一声非同小可,华允宥的亲兵非同小可,个个都有一身好功夫。刚才是没把冰杰放在眼里,此时让他颇有些功夫,也就收起了轻敌之心,这一下胜负立见。冰杰一人怎能敌得过这群如狼似虎的士兵,不消片刻,就被缚了个结实。
仇妹扑上去,手嘴并用,想要救下冰杰,被一个士兵顺手一带,就跌到不远处的荆棘丛中,荆棘的尖刺刺入她的皮肤,立即遍体鳞伤。她挣扎着从荆棘中爬了出来,还想再冲过去,却被一个军官一把捉住,狠狠地道:“小小女奴,竟然如此放肆!”一拳重重打在她娇嫩的腹上。
仇妹一声低哼,身子立即弓成了熟虾模样,黑黑的小脸变得煞白,冷汗在一瞬间已经打湿了她光洁的额头。军官见状松开手:“再敢放肆,我就要了你的命!”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对手下道:“将这大胆奴隶绑好,这家伙的死期到了。”
自那晚之后,华,黄两人之间好像隔了一层无形的薄膜。尤其是华允宥,无论玉知怎么的跟他解释,逗他开心,他都爱理不理。这天回院,匆匆吃了饭,放下碗就将玉知丢到一旁去处理事务去了。
刚刚看了两份文书,房门被人从外面轻轻推开。华允宥没有抬头,却觉一阵香气扑鼻,自易莲被芮玉知赶出小院后,这院中的只有玉知一人可以用香粉。但这香味却不是他熟悉的,感觉到异样,伏案忙碌的男子抬起头来。
眼前女子朱粉敷面,柳眉如月,嘴上朱丹半点娇娇,一件粗布衣衫领口拉到最大,露出一截风流锁骨,白日看来微黑的皮肤,在烛光上竟然也泛出盈润的光泽。
游戏红尘
抛下笔,华允宥把身体往后一靠,半眯着眼看着进来的女人。
那双眼睛很亮,几乎可以照亮整个屋子。但又出奇的空,空得像干涸的水塘,没有任何的情绪在里面。被这样一双眼睛盯上,任何人都难镇定,更何况仇妹这样的小小女奴?
仇妹双脚牢牢的钉在了地上,无法再前进一步。她紧张的拉了一下大敞的领口,几乎要落荒而逃。从来没有打扮过自己,这回学着碧昔姐姐精心打扮了一番,为何王爷竟没有反映?难道她精心的打扮入不了王爷的眼?鼓起了全部勇气,今夜她若不能迷住王爷,明天一早只怕冰杰就会被处死。
想到了心爱的人,仇妹忽然多了一份力量。鼓起勇气,仇妹慢慢上前两步,就再也没有力量靠近。饱满红唇被蹂躏折磨的隐现血渍,她慢慢地解开衣带,无奈的闭上眼睛,任衣物顺着她滑不胜衣的肩头缓缓滑下,粗布摩擦着她的肌肤,留恋又不甘。羞辱的泪水不争气地漫出眼缝,挂在长长的眼睫上摇摇欲堕。
她虽然闭上了眼,双耳却不曾放过任何细微的声音。她听到华允宥从椅上站起的声音,紧接着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随着他的步履,她的身体也在不受控制的轻轻摇晃。她想跑不敢跑,想叫不能叫,唯一能做的只是在嘴角挤出一个可怜兮兮的微笑。
有力的脚步声停在了她的面前,华允宥身上无与伦比的气息即使是闭着眼也无法抵挡。等了好一会,他却没有近一步的动作。没有声音比有声音更让人害怕,等待死刑比死更让人绝望。纤瘦的身体越抖越厉害,她几乎要晕了过去。尽管如此,她依然不敢睁开眼睛,只能在黑暗中等待刽子手来临。
华允宥很有兴味的打量着面前的青春玉体,不像男人打量女人,而更像一个孩子在琢磨一件好玩的玩具。仇妹抖得越厉害,他就越开心。就在此时,再次传来开门声,仇妹吓得把身子一缩,拿在手上的衣服在惊慌中落地,仅有的勇气在那一瞬间崩塌,她猛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站在身前的华允宥推开,趴在地上去捡自己的衣服。
恍惚间有一个亲兵走了进来,躬身对华允宥说了什么,俩人又做了什么,仇妹一概不知。她根本无法想其他,只想尽快逃离这屈辱的地方。
想以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偏偏手足抖的厉害。一件衣服竟用了不少时间。穿上衣服,她才敢抬头。刚一抬头就看见那进来的士兵趁王爷不备,一掌劈在他后颈,这一掌力气不小,将王爷劈晕了过去。
“刺客。”仇妹本能的惊叫了一声。没等她声音拔高。刺客上前一把蒙住她的嘴:“别嚷!”
仇妹以为那人要杀人灭口,脑中一昏,几乎晕了过去。
“仇妹——仇妹——”
连声低呼唤醒了仇妹,她睁开眼来,意外看到冰杰焦急心疼的双眸,顾不得去想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仇妹用力投入他的怀中:“杰——”
冰杰用力回抱了仇妹一下,但他现在没有时间安慰她,道:“仇妹,别哭了,小心惊动了别人。我们要马上逃出去。”
像一盆冰水兜头泼下,仇妹急道:“杰,你怎么会在这里?”她不会在做梦吗?杰不是被抓起来了吗?他怎么一身士兵的衣服?
冰杰微微一笑:“你太小看我了。那些士兵的确不好对付。我若是与他们硬拼定会寡不敌众,不如先示弱让他们抓住,然后半夜干掉看守逃出来。我偷听到了他们今夜的口令,又有了这身皮,才能潜到这里来救你。”
仇妹又惊又喜,忽然又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王爷呢?”
“你自己看。”
仇妹担心的顺着冰杰的手看去,险声再次惊呼出声:“王爷?他怎么了?”
“他只是晕过去了。要不是我们逃出去他可能有用,我刚才一掌就劈死了他。”冰杰一边将昏迷的华允宥从地上扶了起来抱到椅子上坐好,一边对仇妹道:“你出去让院外那些当兵的备车,就说王爷要出门。”
“现在是半夜,王爷怎么会这时候出门?”仇妹稍稍平静了些,又被吓了一大跳。
冰杰见她吓得嘴唇都发白,安慰地笑笑,道:“别担心。你别忘了,这位王爷可是个疯子啊。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敢多问?”
“可是——王爷看着是有些奇怪,可我一直觉得他并不是个真正的疯子。”心中的疑惑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听她这么说,冰杰的两道浓眉立即纠到了一起:“仇妹,你不会真的看上这个王爷,要跟他在一起了吧?”
仇妹连忙道:“没有,没有!杰,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仇妹生生死死,这颗心都是你的。”
冰杰这才满意了,道:“还不快去叫他们备车?”
仇妹答应一声,转身跑了出去。小院里很安静,没有人知道刚才屋里发生了什么。碧昔已经睡了,王妃的房间还有隐约的烛光,看来她还在等着王爷。
仇妹定了定神,拉开院门走了出去。双脚刚刚踏出院门,耳畔立刻响起一声低斥:“你出来做什么?”
“王爷吩咐备车,他要出去。”仇妹力持镇定。她用尽目力才隐约看出,声音传来的暗处有光影闪动,那正是映着星光的盔甲,除了这些,根本看不清那里有人。
暗中人的声音却多了些疑惑:“这么晚了。王爷怎么会出门?”
仇妹的身子死死的抵在院门上,借着院门的力量支撑着她早已软成面条的双腿,口中却是淡淡的:“奴婢只是传话的。王爷吩咐奴婢不敢多问。”
那人慢慢从藏身之处走了出来,正是华允宥的亲兵队长。他面带疑惑的看看仇妹:“王爷既要出门,属下自当陪同。只是山路难行,无法备车。只能为王爷备马了。”
仇妹本来蹦蹦乱跳的心一下被人拎到了半空中。若是备马,她和冰杰如何藏身?更别说华允宥正在昏迷中,也无法骑马。他若是醒了,那就更加大事不妙。怕亲兵队长起疑,她只得含糊的应了一声,又退回院中。
急急关上屋门,仇妹将外面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冰杰。冰杰一听,脸色越发凝重了起来。两人商量了好一会,依然没有脱身的办法。
冰杰心一横,对仇妹道:“看来没法逃走了,你回屋去吧。”
“那你怎么办?”
冰杰冷冷一笑,目光如毒箭瞪向椅子上依然昏迷的华允宥:“我这回来找你,就已经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有堂堂王爷给我陪葬,值了!”
“杰!”仇妹双手紧紧抓住他,只怕这一松手就会永远见不到他。
冰杰留恋的抚摸了一下心上人的秀发,狠下心来用力将她推开:“我不能让他们捉住。你快走吧。记住,今晚的事与你没有半点关系。就算他们把我的尸体碎尸万段,你也不可以哭出来。”
“不!”仇妹知道冰杰说的是真的,身为逃奴,已经是死路一条,竟然敢打伤王爷,更是天大的罪过。身处绝境,她反而不怕了,一把抱住冰杰:“我陪你,我们一起去死吧。”
冰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也好!我们生生世世不分离。”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只觉烛光的爱人比平日更加动人。仇妹拿来一壶酒,两个杯子,将两个杯子都倒满,笑道:“这可是宫里的好酒。快来尝尝。”
冰杰有些迟疑的拿起其中一杯,看看杯内清沏的液体,然后一扬脖全倾入了口中。“咳,咳,咳……”被烈酒呛得难受的冰杰忍不住低咳了起来,等咳声停下才问道:“这就是酒?”
仇妹含笑点头:“是啊。真正的好酒!我也是到这里才第一次喝到的。你喜欢吗?”
“喜欢!”冰杰点点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喝酒,身为奴隶,是没有机会享受到这样的奢侈的东西的。虽然被呛了一下,但他就本能的立即喜欢上了这种外表透明干净,内在却狂傲如火的东西。
仇妹又给他倒了一杯,冰杰再次一饮而尽,这回有了准备,倒没有再被呛着。相反,酒的滋味在口中漫延,丹田处一股暖气上升,只觉全身说不出的舒服。喝得兴起,他直接从仇妹手中抢过酒壶对着壶嘴灌了起来。
一壶烈酒下肚,冰杰已经醺然半醉,丢下空壶,踉跄起身:“好痛快!等我杀了那个王爷,我们再一起上路。”
刚走了一步,却觉得衣服被人牵住,无法再走。冰杰回头,却见仇妹拉着他的衣角,喝过酒的两腮格外娇艳。仇妹低声道:“杰,别杀王爷。他虽然是王爷,但也是好人。我们都要死了,用不着拉他一起陪葬。”
刚喝过酒的脑子还有些转不过弯来,冰杰想了一想才明白仇妹的意思,摇头道:“我杀他,不是为了这个。是因为这些贵人从来不把我们的性命当成性命。我就是要让那些人知道。无论王爷还是奴隶,身上的血都是红色的。”
仇妹依然没有放手:“你杀了他容易,我们两人反正是要死了也没关系。可是这满山的奴隶怎么办?也许他们会用这一山的奴隶殉他一人。杰,我们死了就死了,别把大家的性命都害了。”
冰杰的眸色转深,仇妹这句话他听进去了,想想叹了口气:“本来大家想让我带他们逃出去,没有想到,我竟然真的辜负他们了。”
“杰,都是我害得你。”仇妹深深自责:“你若不是来找我,决不会出这样的事。你真不该管我。满山兄弟姐妹的性命比我一个重要多了。”
冰杰将她揽入怀中:“这事不怪你。是我没用,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要累你一起死。”
“我不怕。能和你一起死,是我的福气。只是——你还是放过那个王爷吧。”仇妹小声的恳求道。
心上人的恳求冰杰万难拒绝“好吧。”停了一下,依然有些不平:“若不是为了满山人,我定不会放过这个欺负你的混蛋。”
“你差点害死了满山的奴隶,倒好意思说是为了他们。”淡泊如水的语调,略微沙哑的嗓音,不见半点情绪波动。却让冰杰和仇妹全身的毛孔都张开,惊而回首,却见坐在椅上的华允宥已经睁开了眼,浑不见底的眸子正盯着两人。
脑子还来不及反应,冰杰已猛地冲上去,一把握住华允宥的脖颈:“不许叫,否则我杀了你。”
华允宥没有动也没有嚷,仍是懒洋洋的坐在椅上,只是因为脖子被人掐住,脸色有些红里带青。
见他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冰杰也很意外,到底不敢杀了他,终究还是松开了手。但冰杰还是不放心,两只手将华允宥双臂死死拿住,叫仇妹拿块布来塞住他的嘴。
华允宥却在此时开了口:“大胆!”虽非怒喝,却已足够震慑人心。
仇妹的手就停在了华允宥的嘴边,像被施了定身法。紧接着,华允宥用力一挣扎,冰杰只觉一股大力,再也拿不住他,任他挣脱开去。
不容两人反应过来,华允宥已经轻松的摆脱了两人的控制,从容地站在那里,冲两人微微一笑,璀璨无比的笑容里是藏着让人无法逼视的威严。此时此刻,他只要随意一呼,院子周围的亲兵立即就能涌入。而且刚才只一下,冰杰已经知道豫王爷的力气不在他之下,要想一下制服他是不可能的。
自知在劫难逃,冰杰坦然道:“是我冒犯了你。要杀要剐都随你。”
华允宥依然是一脸高深莫测,口中却道:“我带你们出去。”
华允宥几步走到门前,却见两人并未跟上,回头道:“活得不耐烦了?快跟上。”
看不懂他打的什么主意,冰杰一咬牙跟上,却将仇妹护到了身后。
亲兵队长早已牵着马等在门外,正在奇怪王爷怎么还不出来。想进去看一看,在王爷积威之下又不敢轻举妄动,正在犹豫不决,就见王爷带着两人出了院子。
亲兵队长连忙上前单膝跪地:“王爷。”
华允宥也没多说,接过缰绳就上了马。亲兵队长见他上马,连忙也跃下一旁的骏马。刚在马背上坐定,华允宥却开口道:“下马。”亲兵队长一怔:“属下自当跟随在王爷左右。”
华允宥脸一扳:“下去!”没有人敢在他的面前违令,亲兵队长立即滑下马来,惊惶地跪倒在他马前:“卑职有罪!”
华允宥却不理他,对冰杰道:“发什么呆?上马!”
冰杰努力镇定一下,就上了亲兵队长的马,想了一想,又伸手将仇妹也拉上了马背,两人共骑。亲兵队长看在眼里,在王爷面前却不敢多说半句。
华允宥一提缰,马就奔了出去,冰杰催马跟在他的马后。两骑飞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夜风呜咽,天上略有几点繁星照着山路。两骑三人,顺着山路行去。一路上遇到几拨士兵,见是豫王爷,都不敢阻拦,三人顺利的出了士兵们看守的范围。
眼见已经到了安全的地方,冰杰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不知华允宥打的什么主意。但刚从必死之地逃了出来,无论如何眼前又有了一线希望。现在唯一的阻碍就是前面马上那个半疯不疯的豫王爷,想到这里,冰杰悄悄摸了一下腰间藏着的双节棍。奴隶不能携带兵器,这棍是他自己做的偷偷藏在身上防身用的,也是为了逃跑时用的。
眼见天色已经渐渐由暗转亮,三人竟然已经纵马奔了半夜。天一亮就更不好藏匿,冰杰暗暗下定决心要下手了。将双节棍慢慢抽了出来,用力一催马,赶到华允宥身后,只略略落后他半个马身。疾如闪电,那棍子就向华允宥头上砸去!快得仇妹惊叫都没来得及叫出来。
几乎同时,华允宥在马上一伏身,那棍就顺着他的头肩滑了过去,相差不过毫厘,当真是生死一线。不容冰杰收回手去,华允宥一伸手,已经握住了棍子的另一头:“混蛋,你竟敢恩将仇报!”
夺过双节棍,华允宥一棍就向冰杰头上砸去,这下带怒出手,却真是动了杀机。
冰杰明明看着那棍向他头上砸去,却根本无法躲开,心中更是惊畏莫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