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衰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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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响鼓挺好,夫君?”她仰望他的无俦俊美。
身为首席宠妻代表的邵边野自然是掏钱买下响鼓。
“这糖果子……”她的话未完,一支糖果子已经递到她的另一手。
“有夫君真好!”她发自肺腑的笑言,她是个感恩的人。
“这还算是有良心。”他感到飘飘然,得妻若此,夫复何求?
绵绵仍然由衷地接续着,“如果多几个夫君不是更棒了吗?”
得妻若此,是福抑或祸?幸好他的武功和自制力皆为一等一,否则一定被她气得呕血!
“你这一世注定只有我这一个夫君!别妄想了,哪一个男人胆敢和我抢夺,就等着进棺人殓。”
“小气。”她轻啃糖果子,啐他一句。然四周一道又一道的特殊眼光令她不由自主地依偎向他。
他注意到了她的惶然,“为什么低下头?”
“以往我常低着头走路,因此常捡到碎银子。”
“为什么?你在躲避或是害怕?”是因为突然集聚在她身上的指指点点?
“没啥!”她吸吸酸涩的鼻子,勇敢地扬起一抹要哭不哭的笑。
“霉运奴?哇你们瞧瞧,她就是仇家的女儿,那个威力吓人的霉运女。”
“咦,她不是被转卖到长安了吗?又回来了啊,她身边的男人好高大好俊哪!”
“巴上富贵汉子喽!喏,瞧瞧,她也变得艳亮有光彩了!”
三姑六婆和四叔七公的碎嘴令绵绵更加局促不安。邵边野将她拥搂着,冷厉的寒芒轻轻一扫,众人纷作鸟兽散。
“绵绵……”他忧心忡忡,惟恐她受了委屈。
抬起螓首,她努力地咧嘴笑着,“没关系,我早已经习惯了,而且我现在已不是让人卖来卖去的奴儿,对不?”
“你是我捧着手里,疼在内心里的爱妻。”
她笑逐颜开,不再伤怀,“是的,我是可以享尽一切荣华富贵的好命女。”
仇府。
近亲情怯呵,绵绵依偎着夫君,在花厅等待总管通报。
他笑了,“是见你的娘亲,我的岳母大人,不是洪水猛兽。况且你连那五只老虎都能不费吹灰之力的驯服了。”
“娘亲似乎把她败完的钱财又挣赢回来,这府邸的奴仆至少有三十个人。”
几名奴婢走进花厅,上茶。尤一花也随后赶到,她仍是肤如凝脂的雍容贵妇样。
“娘亲……”
“绵儿……”
邵边野好笑地看着这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女——
绵绵一边嘤泣,一边声声呼唤地奔向前,美艳无双的岳母大人则是由玄关处以惊人之速冲跑过来,女俩紧紧相拥,涕泪相濡。
倘使冲撞力不当,母女俩恐怕跌个大跤。这应该是感人的画面,然而他忍俊不已地逸出朗笑。
三十余岁的尤一花擦擦泪,问着爱女,“这男人是你的……”
“夫君。也是您的女婿,半个儿子。”
上下打量,良久后,尤一花满意地直点头,“好、好,他比你早死的爹还要出众,怎么瞧都是有出息的龙凤。”
邵边野微一躬身,行礼如仪。
“岳母大人,请受小婿一拜。”
“领情了,咱们赌场混的豪气儿女都是不拘小节!”尤一花大咧咧地招呼着。
各自上座后,尤一花也不免叹道:“绵儿终于还是嫁人了,时光荏苒,岁月催人老啊。”
绵绵含在口里的茶水差点喷出,她噘高唇儿,“什么叫作终于,好像我是嫁不出阁的姑娘,难道邵边野娶我为妻是他最错误的决定?”
“怎么电生起小心眼来了?”
“娘,您想念我吗?”
“想死了!你可是为娘的骨血至亲。”
绵绵完全的释怀了,“我就说嘛,您是不得已之下才卖了我。”
“唉,赌场的人硬要拿你来做抵押品,是为娘的不该,让你被卖为奴、为婢已经自责不已、万般不愿,没料到还害你成为人人说嘴的霉运奴。”
“羌大婶说我是霉星转世,是我让您的赌后名声没了。”
“嘿、嘿嘿。”尤一花开始尴尬,也开始犹豫。
“娘,听总管说这一年多您又征服各,大赌场,所以咱们仇府又成为广安城里的大户了?”
“呃、好、好运啦!”不说还好,这一说她的圆润面颊不禁垮下——
自从卖女为奴之后,她的好赌运神迹似地又来了,十赌十赢,逢赌必当王。这一年多的日子多么顺利畅意啊!说真格的,她无法不相信女儿的杀伤力可是凡人不可抵挡。
她冒昧一问:“女婿啊,你和绵绵成亲后有没有受灾承罪啊?”但愿老天垂怜,她真怕绵绵被休离,更担心殃及无辜。
邵边野潇洒回答,“绵绵是我一世情爱,即使她是霉运妻,仍必须与我厮守;况且怪力乱神的荒唐传闻只是巧合,我对自己极有自信,即使绵绵是霉星转世,也无法影响到我。”
尤一花闻言,泪如雨下。
“好感动……”
绵绵忙着吃桌上花糕,直到她扫完一小盘之后,尤一花仍是哭得惊天动地,欲罢而不能。
玄关外挤满下人。
“娘!”吃完了糕点,更有力气闲嗑牙。“女儿嫁了好夫君,您的喜极而泣也太可怕了吧。”
尤一花抽抽噎噎,老半天她才能发言,“这女婿太难得了,为娘汗颜啊,因为娘刚刚正暗暗琢磨着是不是要让你住在客栈里……”
“为啥?何必花银子,咱们仇府又大又舒适,而且咱们娘俩可以多点儿时间说说体己话。”
“哎,为娘不得已啊!绵儿,娘现下手气正好,赌运也旺得不可思议,娘担忧如果你在府中住下,被你带了霉运,又要输光,挨饿受冻。”
绵绵无言以对,毕竟被她霉运的人多如辰星,即使那只是他们自个儿的流年坏所造成。
邵边野立刻走向爱妻,心疼地哄着自艾自怜的她。他的厉眸斜眄,尤一花被他这么一瞥,吓得如坐针毡。
“女婿啊,别气,我是爱绵儿的啊,只是咱们可以琢磨出一个较为得利的相处之道,仇家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但是如果我的运势又走跌,这风光,这富贵岂不是如云似烟?”
“岳母大人既有所忌惮,小婿带着绵绵立即回怒国即是。”
“怒国?你是蛮族人?”难怪长得如此高大威猛。
绵绵的脑袋瓜从夫君的腋下探出来,她笑言,“邵边野是怒国的大王,他是最有钱的人。”
“怒王?有钱人?”尤一花泪痕犹在,愣愣地跟着笑了。看来她十月怀胎的小娃儿非常给她争脸面。
第十章
夜里,绵绵感到尿急,可是“箝制”住她的结实双臂却牢得令她不得动弹。
她轻喊,“夫君,放开。”
轻合眼睑的邵边野问声,“你要去哪?不是又要找苗金儿玩纸牌片儿?”
“人家要方便啦。”
“我陪你去。”
“喂,我不是三岁孩童,去去就回来给你抱喽。”
脱离夫君的臂弯,她下床,披上衣袍,拿起桌上的一盏烛火往客房外走。
当她小解完毕,一阵淅淅哗哗的异响令她好奇的往客栈的另一厢房走去。
一阵风轻扫过,她手中的烛火熄了,还来不及惊讶的她颈上一痛便昏过去。
“老三,快,小太白的店小二半夜里就会起床做活儿。”
“二哥,咱们老大哥要是知道我们替他准备这一项活寿礼,他一定爽快极。”
就这样,绵绵被丢人早在客栈外等着的轿子。
轿子摇呀晃的,越过山岭,走过羊肠小径。
当她被抓出轿子,跌摔于地的疼痛让她吃痛地滑下两行泪水。
一声狮吼似的叫嚣使她瞪圆眼睛,眼前的大个子正怒气滔滔地叉腰瞠视她。
“你是谁?”
“我才要问问你是谁,还有旁边的一堆男人又是谁,这儿又是哪个鬼地方,为什么我会在这儿由你叫骂?”
“你的牙真利!”大个儿气呼呼的,他横扫一旁的二弟、三弟和手下们。
绵绵站起来,不甘示弱地大声咆叫,“喂,你是什么角色?大熊。”
老三冲过去,他抡着拳头,作势吓唬她,“不准叫我们老大是大熊,你搞清楚,这里是响叮当的英雄大山寨!”
“英雄大山寨?没听过。”是她孤陋寡闻吗?
老二也气得牙痒痒,他忍不住调侃,“小姑娘,是你太勇敢或是太呆?我们全是杀人不眨眼的山寨兄弟。”这下怕了吧,嘿嘿。
绵绵耸耸肩,“幸会了,既然小女子我已经和你们这些英雄照过面,我可以走了吧?嗯,等等,你们得让轿夫抬我回小太白客栈。”
老三的嘴皮子猛发着抖,“你以为这里是任何人可以自由来去欣赏的地方?”
老大一眄,老二和老三连忙低首,“对不住,我们明明探听得非常清楚,杭州大富贾的千金女儿在小太白的柳厢房歇息打尖儿,这小姑娘的身影和装扮又挺相像。老大,咱们兄弟的原意是要抓那个千金女回寨,好让咱们有个大嫂喊喊。”
绵绵这一听才知,原来是抓错人了。哎,算她倒霉,走了霉运。
“本姑娘不和你们计较,既知错,赶紧送我……”
“不!”老大扯着怒笑,“既然抓错了,将错就错吧,你这小美人胚子比那个千金小姐还可口。”
“我有夫君了。”
“本老大要你当我的押寨夫人是看得起你!”
绵绵噗哧一笑,“就算本姑娘犹是待字闺中,也不下嫁你这只大狗熊,你长得挺丑。”
“浑账,给脸不要脸!来人,把她押到后山,明㈠完婚。”
“做鬼也不嫁你,贞女不二嫁,烈女不屈服。”其实她怕得紧,可是这时刻她告诉自己,不能懦弱,定要宁死也不屈于这些大狗熊的淫威。
“把你绑在木桩上,让你晒上三天日头,饿上几天,再放狗咬你,嫁是不嫁?”
“不嫁,不嫁。”她冲上去,和大个子只有一步之距。
“有骨气,哈哈,我纪英雄坚持要逼你当我的押寨夫人。”
她像只小恶虎似的扑上去揍他,“你的坚持只是你在做梦,我也坚持不会任你胡来。”
她的力道不重,纪英雄完完全全不觉她的拳头有啥用,但是她突地抽起发髻上的玉钗,往他身上一阵胡乱猛刺。
纪英雄哇哇大叫,老二和老三忙不迭想把她扯开,然力道过大,绵绵往后跌个倒栽葱,昏了过去。
“快!快让福佬过来。”
福佬摇头晃脑,“这位小姑娘已有身孕。”
老二和老三的下巴同时拉得老长,怎么会抓回一个有夫且有孕的小少妇?
纪英雄面色铁青得可怕,他猛力击桌大喝,“这女人本寨主不要了!”
“可惜。”老二和老三不禁咕咕哝哝。
“怀有身孕的女人神圣而且伟大,本寨主不能丧心病狂地强抢人妻。”以及未来的人母。
老二和老三无限崇拜的看着他们的老大哥。
纪英雄撂下话,“传令全寨,不得对她无礼或施暴。”
“这小姑娘如何安排?”福佬插上一嘴。
“让她当寨里的奴儿吧,打水炊煮和清扫可以胜任吧。”
“寨主英明。”
整个小太白客栈几乎快被砸破。
邵边野的一颗心提吊得老高,他乱了,六神无主惶惶不安。
韩刁方以不畏生死的气魄上前进言,“爷,请冷静。”
“冷静?或许绵绵遭遇不测,或许她受了伤……你叫我如何冷静!她现在一定很害怕,老天,一想及她正承受着恐惧,我简直想把广安毁了。”
苗金儿吓得频频掉泪,“娘娘究竟去哪了,只是一觉醒来……”
尤一花带着仇府总管奔跑进小太白客栈,她劈头就问:“我的绵儿是怎么失踪的?她不是好好待在这儿?”
邵边野的眼神狂乱得令人不敢直视。尤一花暗暗屏息,看来她的怒国女婿挺有当魔鬼的本领,这般俊美的容貌一发起火来,比阎王爷恐怖三分。
小太白客栈的掌柜以及店小二们全躲到桌子下,他们被这一身黑衣黑袍,长发狂披的邵爷给吓得半死。
邵边野勉强克制狂骇的气势,对韩刁方下令,“向巡抚大人或是总兵大人请调兵马,我要搜城。告诉他们,这个人情我邵边野记下了,来日定当奉还。”
“搜、搜城?”尤一花和总管相看一眼,这阵仗未免太惊人。
尤一花紧张地咽着唾沫,斗胆开口,“大王女婿,这有待商榷一下下,若是绵绵真的落到歹徒手上,你这铁腕作风也许会把对方吓慌,如果对方对绵儿来个杀人灭口……”
他沉吟,“重金赏令!一方面以兵力搜城,一方面利诱,逼使歹人交出绵绵,若是绵绵无恙,可以网开一面;若是伤了绵绵,那即是血腥的杀戮。”而他,绝不心慈,亦不手软。
英雄大山寨里的兄弟们各个面色如土,他们累极、倦极。
绵绵也觉歉疚,“对不住,我不是故意把厨房烧掉。”
老三斜躺在豹皮上喘气连连,“对,你不是故意的,是厨房里的炉灶自己起火。”
老二拿着粗布猛擦汗,“还有猪只也是自己觉得呼吸太累了,所以嗝个屁,全死了。”
“那二十几只猪死了?”老三好想掉下英雄泪,“咱们可得吃斋了。”
“咱们山寨分成东西南北寨,各司抢劫银箱、打劫过路人、探听消息和训练武力,如今只剩下老大哥的东寨还没有被霉运,其余的南西北三寨都莫名其妙的遇着霉气。”
“二哥,你甭叹了,我的西寨兄弟一个一个半挂了去,都是这个新奴儿的关系,没事煮了一锅香味四溢的辣椒肉汤,兄弟们到如今都还没有力气下床。”昨儿的茅房可是盛况空前,人人捧肚夹腿,苦苦哀嚎。
众人几乎要抱头痛哭,这个有夫且有孕的新奴儿不过是当了三日的奴差,他们的英雄大山寨却已经衰连连,苦哇。
外头一阵乱蹄和咒骂,没一会儿纪英雄带着劫银的兄弟摇摇晃晃地走人寨里。
他的臂上、肩上、腮帮子上全是刀痕和血渍。“他奶奶的混账!那个报消息的一定是头脑不清,居然错给讯儿!什么富贾外迁,金银数十大箱,结果竟是镳局运送兵器和贩奴子。”
“老大,兄弟们都挂了彩,没劫到半锭银啊?”
“废话,我这一条命可以活着回来已是侥幸,东寨的兄弟死亡三分之一,看来必须再招兵买马了。去叫福老过来,否则我的血流光了,你们不就群龙无首。”
端着茶盘的绵绵忍不住取笑,“你们全是狗熊,别自以为是龙,好好笑,我怕我的牙齿会笑酸耶。”
“鬼丫头!”老三呸了一声,他火大地开骂,“都是你!咱们山寨在广安一向是行劫顺利,你一来,咱们就走了霉运,你一定是不祥的。”
“早跟你们说过,我是鼎鼎大名的霉运奴,是你们自己以为我诳口胡语,唉,我已经尽了最大的心力了。”
“你、你、你……”老三结巴到气白了脸,他想打她,然而一声鬼吼鬼叫使得他的右手停在半空中。
圆圆肥肥的身躯冲跌进正屋,嘶声厉喊,“别打她!她是你这粗人打不得的……”
绵绵手中的茶盘滑下,正巧砸在老三的头顶上,她连忙歉笑,“对不住!我忘了你们都是躺着哀嚎。”
“你这霉星……”
“说对了,她就是一年多前害我逃到长安大城,当起官府牙婆的始作俑者。”
“羌大婶!”绵绵开心地上前叙旧,“没想到又和您有缘相见。”
圆肥的腮颊抖笑着,“孽缘啊!你这霉运奴不是被那个高大爷儿买去蛮国为终身奴吗?你逃出来啦?唉,为什么连被山贼抢劫也能遇见你这令人头痛的奴儿!”
“霉、运、奴?”纪英雄等山寨兄弟异口同声地颤抖嘶喊。
羌氏肯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