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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欢天喜帝-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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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军人人怔而又愤。谁也未料到东路军能骄跋至此地步…

    见圣驾而不出营相迎,此罪当诛!

    然。大营中兵马声沸,竟似无人在乎营外大军,更似无人在乎条纲军纪。

    英欢不动声色,快马几步,越至阵前,唤过统军小将洪微,低声嘱咐了他两句,又交与他一令牌,放他近营去报,自压阵在后,止军不前。

    闻得身后禁军阵中怨愤声起,她眉眼之间划过一抹寒色,却是未言未动,只静静立于马上,望着前方营中动静。

    时过一刻,大营之中忽起躁响。

    两纵黑甲人马自营北一路疾驰而出,前方领兵一人银甲及身,骑姿更是昂扬,过营栅前门之时头未低人未下,而两排守兵见之自向后退,放这数十之众快马出营。

    那人驭马疾行至禁军阵前十步才停,抬眼望来,却不下马,只抬手礼道:“军务缠身,微臣迎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英欢唇角勾笑,眼中却无一丝笑意,“何名何姓?”

    “方恺。”

    他二字铿锵,扬手向后一挥,其后两纵人马皆数下马,单膝叩地,高声道:“迎陛下入营!”

    风圣军将兵,虽只数十人,可个个声似洪涛,短短五字便叫她身后五千禁军士兵们打了个寒战。

    英欢未言,身后曾参商却已怒不可遏,噌噌几步快马上前,扬鞭指向方恺,呵斥道:“陛下圣驾在此,你却居于马上、不行臣子之礼,此当何罪?!”

    方恺目光犹定,闻言人也未慌,只是又道:“还请陛下入营。”

    曾参商怒火似被油泼,正要发作,手中马鞭却被英欢从一侧猛地压下,但听英欢似冷非冷的声音在耳侧响起,“入营。”

    营栅前门大开,方恺驭马退至一旁,让英欢先行,而自随于后,慢慢入得营中。

    大营之中,饭菜之香扑鼻而来,士兵们远远望过来,却也未搁碗筷,只看了两眼,便又低头吃起饭来。

    曾参商何时见过这种目无君上之景,人几要被气晕过去,手狠狠握住马鞍。才忍住想要跳下马去,将前方那银甲将领猛打一番地冲动!

    英欢面上辨不出喜怒,只是一路缓行,目光随处四望,待至中军大帐前时。才敛了神,待方恺下马至前掀帐以恭,才翻身下马,未作多言,直直入了那大帐。

    帐帘骤落,帐间却是烛火通明,一眼望去竟有二人在候。

    英欢睫落睫掀,飞快打量一番。见眼前二人均身着将领甲胄,容貌不老,身条亦是昂扬,见她也不下跪,当下便猜了个七八分。

    她收回目光,朝帅案前走去,淡淡道:“哪个是于宏,哪个是林锋楠?”

    二人对望一眼,又看看方恺,面色小惊。这才上前行礼。

    “臣于宏,”赭甲之人先低头,“臣林锋楠,”青甲之人紧跟道。“拜见陛下!”

    英欢转至帅案之后,悠悠坐下,身上软甲轻响,抬眼扫过几人,而后蓦然抬手,将掌中之剑猛地拍在案上!

    铁石相触之声骤响,冷冷刺耳。

    方恺眼中烛火之影微微在跳,定睛看着案上之剑。呼吸惶然一窒,人僵了片刻,而后大步上前,双膝对案重重跪下,俯首叩地,“陛下!”

    于宏与林锋楠二人见了亦惊。统统跪地以叩。

    英欢按剑之手隐隐在颤。冷眼看着地上三人,却不着其平身。心中百般不是滋味,抽痛忿然无奈,诸情如浪,瞬时席卷而来。

    东路大军三将统兵,竟当真是……

    只认狄风,不认君!

    只跪此剑,不跪她!

    英欢由他们长跪,兀自抽笔摊纸,高悬雪腕,冷声道:“枢府十道急令送至军前,勒令大军不得东进,尔等为何抗令不遵?!”

    方恺低头道:“军中自将以下,无人不为狄帅战逝而恸,非东伐邺齐逆军不足以维军心、振士气!”

    英欢弯唇,笑意甚寒,“狄风缘何战死?”

    方恺声音更低,“邺齐大军言而无信……”

    英欢甩墨于下,怒道:“狄风当日命你回泷州城内驻防、自率五千人北进阻燕朗骑兵,为的就是不失城郭、不让城中运粮百姓被敌掳去!”她低喘,眸光溅火,“你却因一己之怨,于翌日出城袭中宛大营,却又因败而走,弃泷州之城、城中百姓于不顾,此举将置狄风一死于何处?!此当何罪?!”

    方恺咬牙不语。

    英欢眸火扫至另两人身上,亦是冷冷道:“你二人闻得狄风战死,竟也弃城南下,意欲同他合师一道东进报仇,而损仓、顺二州于燕朗之部,此举又将置狄风一死于何处?!此又当何罪?!”

    于林二人伏地,紧攥双拳,辩不出一辞。

    英欢眸火渐冰,又喝道:“你三人拒枢府急令而不遵,目无朝廷之议,妄自为大,此当何罪?!”

    见三人不语,她又道:“见圣驾而不行臣子之礼,目无君臣之纲,此又当何罪?!”

    她越说越怒,终是垂笔落纸,猛划几道,高声道:“此四罪,纵是尽诛你三人九族,亦不为过!”

    方恺撑地之手在抖,低声开口道:“陛下,臣随狄帅征战多年,断无不遵朝廷、目无君上之心!然狄帅之死实令臣等心恸而怒,因是先前诸事未得细想,只顺心中怒怨之气而为……”

    堂堂七尺男儿,语至最后,竟将落泪。

    英欢压了压心中之怒,将案上纸笺一把揉碎,冷眼望向他,“狄风为燕朗所之部所杀,纵是想要报仇,也当先于中宛境内,向中宛大军去讨此仇此怨!”

    方恺不依,抬头,眼中有水,咬牙道:“若非那日邺齐大军不至,狄帅何至于苦战而死!”

    英欢冷笑,“依你多年沙场之得,纵是那日邺齐六万军至,你不退守泷州,二军共九万人马,可敌得过中宛南岵十几万大军而不言败?!”

    方恺无言,复又低头,良久才道:“臣有罪,惟望陛下待臣为狄帅报仇之后再治臣之罪,纵是诛臣九族,臣亦无悔!”

    “就先留你一命!”英欢忽而起身。握剑在掌,看着地上三人,一字一句道:“若令东路大军同邺齐二伐巍州,你三人意下如何?”

    三人皆惊,抬头。僵然道:“陛下……”

    英欢以指摩剑,又道:“南岵不灭,不足以威慑中宛;若伐巍州,非邺齐大军不足以结盟以攻;不与邺齐联手,邰大军何能独伐巍州山险、独吞南岵十万守军!”

    既失仓、顺二州,而于林二部八万人马在此,若是与邺齐再伐巍州,胜算当比前一次更大!

    暗谋袭营不成。那便与邺齐共屯兵于阑仓山,光明正大讨伐巍州南岵残部!

    方恺皱眉,思虑半晌,才懈然一刹,低声道:“臣愿遵陛下圣意!”

    于宏、林锋楠面色僵白,又想了一阵儿,才叹道:“臣亦愿遵陛下圣意!”

    英欢唇角微动,心沉沉一落,人这才松了几分,看着他们。轻声道:“都起来罢,如若此役能胜,朕不责你三人前罪!”

    三人皆起,面上神情是说不出地尴尬羞惭。互望几眼,闭口不言。

    英欢看向门口守帐小卫,命道:“去将随驾曾参商叫来。”而后又看向方恺,道:“东路军中由你暂领帅职,但朕要派一人作你的监军。”

    方恺脸色稍黯,却仍是低了头,道:“臣无异议,但听陛下调遣。”

    狄风为英欢所信重。领军为帅而又常年不设监军,将兵都当此为惯例,此时听见英欢要于在军中设监军,虽觉别扭,却也无法反对——

    若无监军,她又如何放心得了东路大军不再似前一次那般。抗令不遵!

    说话间帐帘掀起又落。曾参商小步入帐,站在角落。冲前行礼道:“陛下。”

    英欢淡然一笑,指了指她,对方恺道:“曾参商,随驾赴此之前在卫尉寺任差,便由她任东路大军监军一职!”

    曾参商闻言大惊,张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方恺亦是大惊,看向曾参商,目光如刀一般将她从头到脚划拉了好几下,好半天才转回头,对英欢吞吐道:“陛下,臣军中不留文官!”

    分明是看她不起。

    英欢但笑不语,只是望着曾参商。

    果不其然,曾参商一听这话便怒了,上前两步,冲方恺大声道:“文官怎么了?文官便不如你手下那些将兵了?!”

    方恺碍于英欢在前,不好发作,心知她定是皇上亲腹,否则也不会被委监军一职,便推诿道:“战场刀枪无眼,我是怕曾大人手无缚鸡之力,倘是有个万一,我倒无法向皇上交待……”

    曾参商听得那手无缚鸡之力一言,人如火烧爆竹一般噌地便被点燃了,回身大把撩起帐帘,怒道:“还请方将军挪步出帐!”

    帐中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她是何意,却也不好不应,当下便跟了她出得帐外。

    英欢唇角噙笑,心中略明,出帐果见曾参商已从一旁士兵那里借了张弓来,掌持三箭,正在弹弦。

    方恺立在一侧,斜眼瞄她,一副不耐之样。

    曾参商却也不管,抬头四处张望一番,目光锁定百步之外未及收去地造饭之锅,当下二话不说,伸臂张弓,一次将三箭全搭,偏头朝远处只看了一瞬,叩弦之指便遽然一松,任那三箭前冲跃行,而后一把扔了长弓,回身自去一旁,不再理会。

    方恺只觉好笑,正待说话,却听远处砰砰砰三声,又有器裂之声,不由扭头朝百步之外望去。

    但见三箭已至,其中二箭射翻了锅旁两只陶碗,剩下一箭正中铁锅背中,玄利镞尖没入锅身,箭尾狂震。

    他惊诧万分,猛地回身看向曾参商,“你……”

    于宏、林锋楠亦是眼不眨地看向曾参商,却说不出话来。

    曾参商敛敛袖口拍拍手,挑眉去看方恺,“在下当不当得起方将军的监军?”

    方恺合嘴,脸色渐渐祛惊,眉平眼笑,后退一步,抬手抱拳一揖,“便由曾大人做我东路大军的监军!曾参商先前只顾逞强,此时待听真要她作监军,一时又怔愣起来,回头去看英欢,踌躇道:“陛下,臣……”

    资历尚浅,未历兵事,何能担此重任……

    英欢长睫轻眨,红唇弯扬,脸庞在顺天烈日下微微泛金,低低笑起来,开口道:“方恺都应了,你又有何可惧!”

    大历十三年四月十六日,上驾至越州前营,谕左千牛卫大将军方恺为东路军主帅、卫尉寺丞曾参商为监军,出檄文,东伐巍州。

    十九日,行至阑仓山,汇邺齐大军于东西两坡。苍穹之上,孤月半轮。

    阑仓山西坡之下,邰大军千帐连营,人马之声未绝,一派战机勃勃之象。

    营前小校捧了一物,身旁有人持火照明,顺着营道一路朝背山中军大帐走去。

    中军大帐向北二十步,独撑一帐,是为英欢行帐。

    行帐旁又挨着一小帐,是英欢独命人给曾参商搭地,虽将士们心存好奇之意,却也不敢质疑,只道是朝中文官规矩多,非独居不可。

    曾参商才从英欢行帐中出来,便见小校直行而来,不由上前道:“这么晚了,还有何事?”

    那小校咧嘴笑笑,将手中之物捧得高了些,“曾大人,这是山那边遣人送来地,说是两军汇之不易,特以此物献与陛下。”

    曾参商看他手中那物件裹得长长紧紧,皱眉道:“可有验过?”

    “自然验过。”小校小心道。

    两军虽合师伐巍,可军中将兵心中仍然存怨,邺齐送来地东西又怎会不经查验便送来给英欢。

    曾参商点点头,“既是这样,那便随我来罢。”

    在军中没京中那么多规矩,她上前两步,抬手拉了拉帐前金铃,低声道:“陛下,山那边送了东西来。”

    半晌,英欢才在帐中轻应了一声。

    曾参商回头冲小校使了个眼色,小校忙跟在她身后进得帐内,将手中东西往地上一搁,也不敢抬眼去瞧,便又急急退了出去。

    英欢发未绾束,只披了件单袍,从内帐中走出来,看看曾参商,又看看地上长物,面上颇寒,直走过来,冷冷道:“打开。”

    不吐不快几句话:

    英欢不万能,治国治军很辛苦,她的人生中,不是只有爱和恨。

    我也不万能,每天写文很辛苦,我的文字里,不是只有情与欲。

    我知道有些东西,我爱,大家不爱;也知道有些东西,我写得耗神,大家觉得无聊。不求人人都知我意,惟望大家能适当体谅一下欢喜体谅一下我,如是而已。

    谢谢大家长久以来的观赏和支持,我会继续努力写文,鞠躬。

 卷四 雄图江山,何为欢喜 天下六

    曾参商诺应一声,弯腰下去,伸手扯住外面裹着的油布一角,慢慢拉开来,平铺于帐中毛毡上。

    墨灰硬毛根根陡亮,赫然一张整狼皮。

    曾参商倏然直身而起,面色有些悚然,抬眼去看英欢,见她神色未变,眼中寒意更甚,只盯着地上。

    狼皮边缘成色渐渐趋白,是拿山羊皮镶了边的,旁边一圈又拿墨青素缎滚包了一回,中间有锦织花文。

    是张狼皮褥子。

    曾参商这才吁了口气,眼一眨,心底鼓动,见英欢未逐她走,便又悄悄斜眼去看,见那皮褥正中一小番织锦竟是明黄之色,其上隐隐可以辨出,刺的是傲龙之纹。

    虽只一瞥,却看得极是真

    不由又是一悚。

    此物虽是山那边献送而来,可她万没料到竟会是邺齐皇帝贴身所用之物。

    她怔僵着,脑中大风大浪搅起过往之忆,想到送嫁至开宁那一次的流言,想到五日前尘沙中的那一阵邺齐骑兵,想到那领军之人傲然跋扈之姿,想到英欢那日离阵而归后的神色……

    阑仓山风凛夜冷,帷幄轻帐之内,何物能抵其寒。

    这一张狼皮褥子……

    眼前有火噼啪在跳,诸事被火点燃,熊熊揉烧在一处,最后竟塑成了个让人惊不能虑的可能。她脸色发白,朝后小退半步,结巴道:“陛、陛下……此物可要拿去内帐榻上?”

    “不必。”英欢淡吐二字。看她一眼,“你退下罢。”竟也未顾地上之物,便拾袍转身,走回内帐去了。

    曾参商小声应了,又朝地上看了看。转身出帐,动作颇是踌躇。

    内帐间的烛火渐渐熄了,山中寒风吹帐而过。

    冷意陡升。

    英欢半卧于榻上,手松松垂在榻旁,伸指在木缘上轻轻敲着,任思绪乱飞而飘。

    透过帐布,隐约可见远处巡营士兵手中火把之光,混在这苍黑夜色之中。变得极黯。

    山西,山东。

    两军虽隔一山,然营帐广长,尾衔于一处。

    数了近一刻有余,她慢慢睁了眼,掀被起身,踩了薄履,疾步出去,走到外帐中,随手拿过火折子吹了。点了根角烛。

    有月色素银之光,透过外面帐帘底缝滑进来,衬着帐中这一烛昏黄之光,更显柔白。

    英欢走两步上前。低眼去看,狼皮褥子在暗夜之中仍然作亮,其上傲龙之纹,亦存隐威。

    烈狼似他,傲龙亦似他。

    她踢了薄履,光着脚踩了上去。

    微硬的狼毛扎着脚心,有些疼又有些痒。

    她缓缓挪动了几步,冰冰凉地脚底变得稍暖。心也跟着一道,又疼又痒起来。

    脚趾探至狼皮褥子中间的那块柔软织锦,不禁用了些力,划过那条亮身墨眼傲龙,心底忽而酸楚满溢。

    此物能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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