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控天下-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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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中午,在街上转了一上午的两人来到那家订了午餐的特色餐馆时,滕良文已经全身都挂满了大大小小的纸袋,看起来好像一个会走路的置物架。
当坐到椅子上时,滕良文轻捶着酸痛的双腿,看着身旁的大包小包,不禁想起那句老话来。
“男人和女人对于购物的理解差距,就好像火星人和地球人之间的差距一样大。”
不过,他这苦力也不是白当的。实际上,这些纸袋中新买的衣物倒有一大半都是叶静柔为他买的,这些衣服,每一件的价值都比他平时一年所购买衣服价格的总和还要多几倍。
一上午逛上来,光是买衣服,两人便足足花了四十几万!
一想到叶静柔花钱如流水的气魄,再想想自己帐户上那可怜巴巴的几个数字,滕良文便觉得头皮发麻。
“为什么要帮我买这么多衣服啊?”滕良文心不在焉地看着根本看不懂的菜单发问。
“我们要去的是梦都,世界第一名城。将要参加的是镜博会,全世界规模最大的博览交易会,到时候打交道的将是世界各地第一流的富豪……”
叶静柔点完菜,将菜单交还给服务生,等他退出包厢后,这才道:“如果你这个部下穿得太差劲的话,我会很没面子的,所以至少要把你包装得体面些。
“这就跟伪劣商品都要上一层光鲜包装是一个道理。好了,不说这些,你有什么问题,现在问吧。”
滕良文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甜腻的香味直冲鼻端,他不禁皱了皱鼻子,将手中的奶茶放下,这才问道:“那个铁血兵团是怎么回事?”
“记得我曾说过关于改变命运的事情吗?铁血兵团的成员都是和我拥有一样信念的控镜士,我们因为这个共同的目标聚在一起,成立了这个组织。
“目前我是兵团长,共有五百七十二名成员,全都是年纪在十八岁到三十五岁间的中青年控镜士。”
“那个林绪也是铁血兵团的成员吗?你不是和五大世家猎鉴盟誓不两立?”
“铁血兵团的成员不问身分,只问志向,世界各大控镜士组织、世家中都有我们的成员。至于林大哥,他是铁血兵团最早的发起人之一。
“当年我受到马家追杀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在暗中帮助我,一个是刘大哥,另一个就是林大哥。
“刘大哥是五大世家中刘家的长房长子,如果他不是为了帮我而公然叛出刘家的话,那么如今他应该是刘家的现任家主了。当年,就是他最先提议成立铁血兵团的。”
“哦……刘敖江对你可真是很好啊……”滕良文语气里带着股淡淡的酸味。
“权权对你更好。”
叶静柔面不改色地小小反击了一下:“刘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只有他和林大哥两人一直不计任何代价的帮助我,他们的恩德,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滕良文撇了撇嘴,暗道:“你要是长了一副恐龙样子,看他们两个还会不会这么为你卖命?”
他肚子里暗骂着,又问道:“其实,在这次进入大漠之前,你就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计画,只是没有告诉我吧?”
叶静柔沉默片刻,肯定地道:“是!”
不等滕良文再接着问,她便道:“如果我在路上就把他们叫来的话,救下马向北他们肯定没有任何问题,但将不会有任何机会接触到麻月媚他们这些真神教徒。
“有些事情我当时并没有对你说。在根据那幅地图调查相关资料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查到,在这近十几年中,有数十个控镜士先后进入大漠后不知所踪。
“他们前往这里的原因,能够调查到的都与我们一样,是因为得到了一幅据说是隐藏古盒秘匙地点的地图。
“同时,我还查到关于古盒秘匙的相关资料,当年引发猎鉴盟与真神教空前血战的,正是这来历神秘的古盒秘匙。
“要不是林大哥找了林家关于真猎之战的绝秘档案,只怕我们到现在也不会清楚,所要找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这古盒秘匙实际上最早就由真神教带到黄金大陆,而猎鉴盟听说古盒中藏有关于鉴灵的大秘密,派出高手偷袭运送古盒秘匙的队伍,结果最终引发了那场规模空前的大战。
“战后,古盒被佛家高僧真惠大师所得,真惠大师携古盒出海,创立浮空岛一脉。如今,浮空岛已经发展为世界五大控镜士禁地之一,高手如林,势力强大。
“而秘匙最终被真神教夺回,真神教残存教徒带着秘匙逃入大漠,从此便不知所踪。
“因此,我们推断这地图与真神教有极大关系,或许是种诱饵也说不定,所以定下了示敌以弱、引蛇出洞的计画。
“因为这些计画与铁血兵团有关系,而铁血兵团是极隐密的存在,你当时又不属于铁血兵团,所以我就没有告诉你。
“可现在,你已经通过了考验……欢迎你成为以改变命运为宗旨的铁血兵团的一份子,让我们为共同的目标一起努力吧。”
“为了计画,你便一直隐忍,甚至可以无视他们的死亡,对吗?他们只是些与此无关的普通人,既不是敌人也不是战友,只因为你的计画便去送死!”
滕良文无视叶静柔最后那句略带讨好意味的话,直接问出这个横在心中的问题。他已经听出叶静柔并不在意那几个冒险家的死,她之所以要解释这些,只不过是在意自己的态度而已。
叶静柔道:“是,有时候为了达成目的,我们得付出一些代价。”
这是滕良文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他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然后重新睁开眼睛,凝视着叶静柔,道:
“在你眼中,生命是什么?是可以为了目的而随意丢弃的消耗品吗?
“或许,你成为控镜士已经太久了,久得已经忘了为此而付出代价的痛苦,久得忘记了生命的价值。
“或许你会对我说,那些人命中注定会那样死亡,你只不过是顺应命运罢了。可是不要忘了,你一直念念不忘的就是改变命运!
“当你以顺从命运的名义,透过抛弃他人生命来达到自己目的时,就已经屈从于命运的安排了。这让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有勇气去面对命运的改变。
“当摆脱控镜士命运那一天来临时,你是否会有勇气为此而放弃已经与你生命融为一体的强大力量!”
房间中一片尴尬地沉默,滕良文说完这番话,把视线投向窗外,不再看脸色寒得可以冻死人的叶静柔。
忽然,他的目光微微一顿,轻咦了一声,站起身道:“对不起,我出去一下。”说完,也不等叶静柔回话,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跑出酒店,穿过车流如织的大街,急急的追上一人,在他肩头重重拍了一把,大叫道:“郑林!”
那人反射般猛地一把按住滕良文的手,反肘回击,身向后靠,一弯腰就打算施展个过肩摔。
滕良文也不抽回被按住的左手,曲臂下沉,挡住那人倒击的手肘,右手在其后腰一按,把他将弯未弯的身体重新按得笔直。
那人沉喝一声,立掌如刀转身回砍,滕良文竖掌一隔,笑道:“老郑,身手不减当年啊。”
那人此时已经看清了滕良文的样子,啊的一声叫出来,张开双臂把滕良文紧紧搂住,大叫道:“死小子,怎么是你?”
滕良文极是开心,哈哈笑着与那人紧紧抱在一起,周围行人纷纷侧目,但两人却毫不在乎,大笑着连拍连打,好一阵才松开。
郑林年纪不过三十多岁,头发却已经半花白了,眉稍眼角透着岁月的风霜,他的腰板挺直,目光锋利,好像天大的事情都不会被放在心上似的。
他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滕良文一番,轻捶了滕良文一拳:“小子,混得不错啊!你这身行头,比得上我好几年的薪水了。”
“我这是工作服,撑门面用的,可不是我自己花钱买的。”滕良文干笑着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套光鲜的西装,那还是刚才在街上买衣服时叶静柔给他挑的。
“老郑,你退伍之后不是去了天堂市吗?怎么跑到钢城来了?”
“当时出点岔子,在天堂市的那份工作泡汤了,正好我有个旧识在钢城警察局,听我没了工作,就把我给找到这边来了,我现在在钢城刑事员警总队。对了,我听说你当公务员,怎么又会跑钢城来?”
“前两天刚换工作,现在替人打工……”滕良文又是干笑两声,扯着郑林道:“走,咱们边吃边说,好好聊聊。”
郑林却没跟他走,只是笑道:“怎么?在这儿吃饭?一顿饭下来少说也得上万八千的。”
滕良文顺手指着出来的包厢窗口道:“跟老板一起……”一抬头,却看到叶静柔正站在窗前望着他们。
郑林不禁狠狠拍了滕良文一把:“小子,有一手,能泡到这么漂亮的妞!不对,是不是该叫弟妹了?”
滕良文辩解道:“老郑,那是我老板。”
郑林哈哈笑道:“你老板?她要只是你老板这么简单,我就把眼珠子输给你。”
滕良文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目前对于与叶静柔的关系,他也是搞不清楚。
“行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郑林拍了拍滕良文道:“我这还有点急事要去办,等明天晚上我请你。”
两人都是豪爽的人,又相交多年,并不会拉拉扯扯做那种虚伪的谦让,当下交换了手机号码,便即告别。
滕良文心情愉快,哼着小曲回到酒店房间,见叶静柔已经坐回到桌前,正看着他,便笑道:“我当兵时的前辈,已经好些年不见了……”
叶静柔默默点了点头,等他坐下,这才说道:“对不起,你说得对,或许我真的是当控镜士太久了。”
滕良文被她这句话弄得一愣,回想起刚刚的话题,路遇故人的喜悦心情立时烟消云散,沉声道:“这句话,你应该对马向北他们说。”
房间中的气氛再次沉重起来,直到吃完饭,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出了酒店,两人默默地并肩而行,往宾馆方向走,大概是因为刚刚的气氛太沉闷了,竟然都没有要叫计程车的意思。
走了片刻,滕良文突然轻轻碰了碰叶静柔,吃力地从拎着纸袋的手上腾出一根手指来,在叶静柔掌心写道:“有人跟踪我们。”
叶静柔神色不变,从滕良文手中接过两个纸袋,反过来在滕良文手上写:“几个人?”
滕良文为了做掩饰,先拉住叶静柔的手,再用小指在她手心划拉:“一个,很不专业。”
两人相互在手心里写字交流,叶静柔目光无意中扫过路旁商店的橱窗——
只见她和滕良文手拉着手肩并着肩紧紧靠在一起,那样子真是有说不出的亲密暧昧,不禁俏脸微红,全身发热,手心里沁出一层细汗,却没有把手从滕良文手里抽出来。
滕良文的心思全都集中在身后跟踪的人身上,倒没有注意到叶静柔的异样,见那两个跟踪者笨呵呵地紧追不放,心里冒出个念头,当下透过手心写字,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表达出来,拉着叶静柔转进一条偏僻小巷。
一个年纪约在十八岁左右、一身小混混打扮的红头发年轻人急急忙忙跟上来,结果一走进巷口,却发现叶静柔正站在那里冷冷的看着他。
那人吓了一跳,做贼心虚般扭头就跑,结果还没迈脚,就见上方黑影一闪,滕良文已经稳稳落在他面前,把那狭窄的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原来进入小巷后,他就立刻手脚撑着两侧墙壁爬到高处,一看那人进来,便立刻跳了下来。
“你跟着我们想干什么啊?”滕良文不动声色地换上了借影化实,双手探进挂在后腰衣下的镜子里,握住了镜中双枪,目光投向叶静柔,见她摇了摇头,知道这人并不是控镜士,这才放心。
他本来已经跟訾宣学过目测控镜士之法,只是目前功夫不到家,施展不出来,暂时还得依靠别人判断。
那小混混此时已经镇定下来,坏笑着说:“没什么,老子看你马子够漂亮,想多看几眼过过瘾,不行吗?”
滕良文却从鼻子里哼一声:“少废话,老实说,为什么跟着我们?既然我知道你跟踪,那就知道你为什么要跟踪。”其实,他倒不是从这个小混混身上看出什么来,只不过是诈他一诈罢了。
那个小混混听到滕良文这么说,噌地一声,从腰间拔出柄雪亮匕首来,恶狠狠地道:“既然这样,咱们明人不说暗话,老子最近手头有点紧,借两个钱花花吧!”
滕良文狐疑地道:“光天化日的,而且外面都是人,你就公然打劫?”
小混混一扬匕首,得意地道:“一看你就知道是外地人,也不打听打听,我小马哥办事,就算是员警也不敢管。老实地把钱包拿出来,不然可别怪我不留情了。”
滕良文不禁啼笑皆非,看叶静柔已经有些不耐烦,便不再废话,走上前去,劈手夺下小混混手里的匕道,啪啪两个耳光,打得小混混原地转了两圈。
“年纪轻轻的,什么不学,学人家打劫?滚,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就抓进警察局里去。”
小混混捂着被煽肿的脸,连滚带爬地逃出了小巷子。
看着那狼狈的身影,滕良文和叶静柔不禁相视一笑。经这件事情一搅和,两人之间那种沉重尴尬的气氛才得到了缓解。
叶静柔走过来,伸出手道:“走吧,这种小混混不值得操心的。”
滕良文看着那伸到自己跟前的白嫩手掌,呆了一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此时的情况不像刚才,也与在大漠中逃命不同,那时他全部心思都在其他地方,拉着谁的手都跟握着木头棒子没什么区别。
此刻什么事情都没有,他的注意力便不自禁集中到了掌中,只觉握着的小手滑腻似水,软若无骨,不禁紧张得心中怦怦直跳,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如坠云端。
两人手挽着手走出小巷,沿街远去。
片刻后人影一闪,那个小混混居然又出现在巷子口,他贼头贼脑地张望一眼后,闪身躲进小巷,拿出手机拨通,压低声音道:“老大,点子扎手,是个练家子……”
两人都不知道事情结束后,居然还有个小小的续集,走出没多远,就已经把这个小混混的事情彻底抛到了脑后。
回到宾馆后,滕良文到房间睡了个午觉,天黑时才醒过来,却仍觉得双腿酸痛。
自知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差得要命,他连忙盘坐在床上将九转金丹法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这才舒泰了一些,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便换好衣服,准备去叫醒叶静柔。
到她的房间外,按了按门铃,便听叶静柔道:“进来吧,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见穿休闲服的叶静柔正坐在床边打电话,看到他进来,简单地说了一句:“知道了,就这么办吧。”便挂上电话。
叶静柔歪头看了看滕良文,问道:“怎么没穿上午那套?”
滕良文看了看身上的衣服,解释道:“现在又没有去梦都,穿这件就可以了吧?那么贵的衣服,要是刮破的话,到时就没办法穿了。”
叶静柔对他这种说法嗤之以鼻:“要是破了再买新的就好。快去换上,你穿这件去歌剧院的话,会被当成没有品味的土包子拿来笑话的,快去换回来。”
滕良文摸摸头,心里抱怨着:“我本来就是没品味的土包子啊……”
转身走出房门,就见自己的房间外站着两个男子。
这两人年纪约三十几岁,穿着普通的外衣,但神情间散发着独特的冷肃。
滕良文注意到他们腰间略有些鼓起,心里一动正要说话,两人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