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控天下-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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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瓦雷茨微微点头,没再说什么,走下舷梯。
等候多时的众人纷纷拥上前去,为首的矮瘦中年人谦卑地对着诺瓦雷茨一躬身道:“议长,一路辛苦了。”他正是这世界第一大都市的市长提莫西米。
诺瓦雷茨除了是暗影兵团的首领外,还有一个公开的身分——新白银共和国国家议会的议长。
在白银大陆、黄金大陆和黑铁大陆上,因为各种历史原因,各控镜士组织不约而同地隐藏在国家机器后方,暗中统治。
但新白银大陆仅有的一个国家——新白银共和国,却是当年那些被流放的控镜士建立,所以他们一直把统治权牢牢掌握在手中,整个国家所有高层官僚都无一例外是暗影兵团的重要成员。
暗影兵团的首席执政官、被誉为天下第一人的解析法圣卡笛尔,也正是新白银共和国的总统。只不过普通民众并不知道统治者暗中的身分罢了。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诺瓦雷茨也不寒暄,直奔主题。
“目前局势尚平稳,并没有任何异动。猎鉴盟针对隐鉴组的军事打击,已经在隐鉴组宣布消息后停止。
“圣骑士团、猎鉴盟、幻教的主要负责人物都已经先后抵达,散人控镜士中的十大高手也有五人出现……
“据情报显示,各组织所属的镜控部队都已经完成动员。虽然目前没有直接证据,但可以肯定三到四支精锐部队已经潜入梦都。
“目前我们的部队已经进驻梦都,可以保证在任何突发事情下,第一时间控制整个城市。”
诺瓦雷茨点了点头,显得极是满意。
虽然暗影兵团对于鉴灵制造技术也很感兴趣,但当务之急却是保证大会的顺利平稳进行。他这个强硬派代表被派遣到梦都坐镇,就是表明暗影兵团的立场。
看到诺瓦雷茨的样子,一直半躬着身体,跟在后面的提莫西米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问:“议长,宴会是否还要照常举行?需不需要挪到大会之后?”
按照惯例,鉴博会主办地的控镜士组织都会在大会正式开幕前举办宴会,款待出席此次宴会的各大组织以及那些声名显赫的高手。
但考虑到现在各大组织剑拔弩张的情况,尤其是隐鉴组和猎鉴盟已经形成了开战的态势,如果这时把各方势力混到一处参加宴会的话,谁也不敢保证会闹出什么事情来。所以提莫西米想把宴会安排到大会闭幕之后,以保证大会顺利进行。
诺瓦雷茨道:“如期举行!”
他声音中充满了令人不寒而栗的血腥味道,那传说中的死神镰刀似乎已经高高举起,随时准备收割生命。
提莫西米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头垂得更低了。
车子穿过繁华的市区驶向城市另一端,目的地是梦都的第八区。
第八区是高级住宅区,以房价高昂闻名于世,能在这里拥有一间跟电话亭差不多大小房子的人,身家也在千万以上。
汽车在这个别墅与高楼交错的区域内行驶了十几分钟,最后驶进一个大宅邸的中庭。
“这是什么宾馆?”
滕良文并不了解这些,傻乎乎地探头向外张望,看到眼前那幢装饰典雅的楼房,心里揣测住在这里一晚得要多少钱。
“你很土耶!这不是宾馆!”姬小馨不知为什么,就是看着滕良文不顺眼,以前不熟时她还会掩饰一下这种情绪,但现在看过来的目光中,却已经毫不客气地流露出那种“你很讨人嫌”的意思。
“这里都是属于我姐的。”
滕良文被吓得一呆,回头看了看表情平静的叶静柔,突然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了解她了。
进入一楼,滕良文看到会客厅里坐着十几个人,男女老少全都衣着华贵,显得身家不凡。他们的表情既兴奋又紧张,以至于虽然坐在沙发上,但仍然不自觉地挺直了腰背。
“你的房间在三楼,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有个酒会,你跟我去参加。”叶静柔抬了抬手,旁边便走来一个男仆上前接过滕良文手中的行李箱与大衣,领着滕良文进入房间。
待男仆离去,滕良文放下行李箱,在房间中无聊地转了一圈,走到窗前,将紧闭的窗子推开。
带着泥土与青草芬芳的微风迎面吹来,让他有种站在野外的错觉。
窗外对着的是面积堪比足球场的绿地,这在寸土寸金的梦都是财富与地位的象征。
“叶静柔是怎么赚到这么多钱的,难道是靠算命?”滕良文觉得挺不可思议。
正思忖间,他忽然看到一个人影自草地上一闪而过。
那人影速度好快,眨眼工夫就横过整个草地,跳出了围墙。
“光天化日之下就闹贼?”
滕良文大感好奇,从窗口跳出去,施展出借影潜行,将身子隐在阴影中,向着那人追去。
他此时内功大成,又身具六镜合一,已经是天下间少有的高手,提气奔行当真疾如飞鸟一般,不多时就追上那人。
那是个年纪只有十四、五岁的少年,穿着学生制服,还背个书包,一副刚刚放学的样子。
这少年奔行的身影有些模糊,落到地上连半个脚印都没有,跳起时也不是很高,但却可以随风飘飞出很远,仿佛是没有重量一般。
他显然不能像滕良文那样遮掩身形,虽然速度奇快,却也只能选择偏僻的街巷和后院。
滕良文已经看出来了,这少年只不过是偶然路过叶静柔的住处,而不是特意前去做贼。
不过,他此时无事,既然出来了,便不愿意就这么回去睡大头觉,索性一路跟下来,打算看看这个少年想要做什么。
少年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停下脚步,整了整衣服,把背包拿下来拎在手中,这才从巷口拐了出去。
往巷口左侧一拐,便是一家舞厅,几个头发染得红红绿绿的青年男女正站在门口笑闹,见到少年过来,其中一个鼻子上穿了个鼻环的女孩儿便笑道:“阿尔,今天怎么来晚了?”
“被斯莱特先生留住了,他还要打电话给我父亲。”少年阿尔有点垂头丧气,看起来跟普通的同龄人没什么区别。
一个脸上纹着条蛇样斑纹的男孩拍着阿尔道:“这算什么?赫曼夫人三天两头就往我家里打电话。”
另一个胖嘟嘟的男孩儿便笑道:“你怎么能跟阿尔比?阿尔可是好学生呢。”
这句话引起周围几个人的一阵哄笑,显然对“好学生”这个词很不以为然。
阿尔略显羞涩地笑了笑,应付了几句后便走进舞厅,没人注意到他的影子不正常地晃动了一下。
这个舞厅显然是这些中学生玩乐的地方,以滕良文的年纪,如果就这样大摇大摆走进去的话,实在是太过显眼,滕良文索性把自己隐在阿尔的影子中,借着他的掩护进入舞厅。
刺耳的重金属音乐震得整个空间都嗡嗡颤动不休,光影晃动,穿着奇装异服的少男少女们伴着音乐的节奏大力摇摆尖叫着。
而在黑暗的角落里,更多的则在嗑药、酗酒!
阿尔的气质显然与这种场所格格不入。
一般来说,像他这种乖学生的样子,进入这种场所,很容易会成为那些不良少年欺负的对象。
不过,当他穿过大厅时,并没有人去招惹他,那些流里流气的家伙甚至还下意识地向旁躲开,以避免跟他接触。
这倒让滕良文省了很多麻烦,能够轻松地跟着他前进。
阿尔径直穿过大厅,走进角落的一个侧门,那门旁守着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显然是看场的保安。
侧门后是条走道,两侧共开着八个门。
房间内隐约传来令人血脉贲张的淫靡叫声。
阿尔在左侧第三个门停下,有节奏的拍了拍,在外面强烈的音乐杂讯下,他拍门的声音甚至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但门却打开了。
狭小的房间中已经聚集了好几个人。
当门重新关上时,噪音立刻被隔绝在外,整个房间中变得一片宁静。
房间中已经有了四个人,两女两男,年纪都与阿尔相仿,开门的男孩儿看起来年纪最大,也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
茶几上摆放着果汁、啤酒和开了封的小袋摇头丸。不过,只有果汁被动过了。
等到阿尔坐下后,那个开门的大男孩儿拍了拍手,道:“好了,准备开始吧。妮娜,检查一下。”
一个有着一头浅蓝色长卷发的女孩端着果汁杯站起来,浅浅的光芒从杯壁射出,像个探照灯般扫遍整个房间。
不过,这番检查并没能把躲在阴影中的滕良文抓出来,他已经从阿尔的影子里转移出来,把自己藏在沙发的阴影中。
“佛莱克,没有问题!”妮娜最后得出结论。
房间里的几个人都轻松下来,他们将茶几上的物品都放到地上,大男孩儿佛莱克掏出一张图纸铺在上面。
那是一张楼宇平面图,涂着线条箭头,几个位置被打上了红叉,而正中央则用蓝笔划了个大圈。
“我和温蒂昨天去现场进行了探查。”佛莱克说着,看了一眼那个脸上有些雀斑的红发女孩儿,这才继续说道:“我现在分配一下任务,莫斯……”那个始终默不作声的男孩儿应声站了起来。
滕良文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已经搞清楚了。
这几个少年控镜士正在策划一场窃案,目标为银行金库!
从佛莱克井井有条的分配任务、安排人员以及周围几人泰然自若的神情来看,他们显然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他们在做完详细而且周密的盗窃计画之后,又闲聊了一会儿。
让滕良文吃惊的是,这几人在学校里显然都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领头的佛莱克更是刚刚考上了新白银共和国最着名的佛拉斯法学院!
滕良文简直不能理解,这帮小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们品学兼优,又是控镜士,无论往哪个方向发展,都有不错的前途,为什么要选择抢劫?
难道觉得犯罪比较酷?
还是纯粹为了寻找刺激?
既然碰上了这件事情,他觉得自己有责任教训一下这几个误入歧途的小家伙,阻止他们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但当他决定现身出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进入了房间!
事实上,房门紧闭,房中也没有多出任何人。
可滕良文确确实实感觉到有人进来了!而且那人就站在门旁,静静看着几个少年,没有做任何举动。
滕良文立刻放弃了原来的决定,继续隐藏在阴影中。
几个少年又聊了一阵,约定行动时间后,分批离去。
那个后进来的人并没有跟着离开,而是始终站在门旁。等到少年全部离开后,一个浅浅的人影在门旁浮现。
那是个衰弱的老人,拄着手杖,半躬着腰,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
他现身后,便对着滕良文所在的方向说:“请出来吧,或许我们可以聊聊。”
滕良文撤去阴影的掩护,站在沙发后面,看着那老人,一语不发。
老人显得有些紧张,迟疑了片刻,道:“他们都还是些孩子,而且是有前途的好孩子。
“他们做的事情,都是我教的,你可以把我带回去交差,但请你不要逮捕他们,那样会毁了他们的一生。”
滕良文摇了摇头:“我不是员警,只是碰巧路过。不过……他们这么做下去,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你要是他们的长辈的话,不应该这样放纵他们。”
听到滕良文这么说,老人松了口气,苦笑道:“他们都是些好孩子,以前从来没有滥用过自己的能力,他们这么做,都是为了我啊……
“我的身体已经快要负担不了鉴灵代价了,他们想要筹钱为我买一个替换鉴灵。我也曾经阻止过他们,但只是让他们更小心地避开我罢了。
“我想,与其让他们在我的视线之外,做这些危险的事情,不如装作不知道,在暗中留意,有什么事情也可以帮他们担代下来。”
滕良文不解地道:“你为什么不参加鉴博会?或是加入控镜士组织,这样的话,应该可以很容易弄到需要的替换鉴灵吧。”
老人看着滕良文淡淡笑道:“您是世家子弟吧,世界上的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世界上的各大组织都已经形成了一套有效的培养机制,成员一般都可以自行培养。像我这种偶然间成为控镜士的人,除非能力特别突出,才会受到招揽。
“我叫李斯特,鉴灵能力只是很低级的曲光幻形,无法进化,被强光一照就会现形,所以不仅大组织看不上眼,小组织也不屑于理会,只能做一个散人。
“做为一个最低级的控镜士,我不知道如何减轻鉴灵代价,也没有资格参加鉴博会,我曾经苦苦寻找,却始终找不到可以抵消代价的替换鉴灵。
“像我这种人,唯一能快速获得灵鉴的途径,只有凯西里黑市。但那里的灵鉴价格实在是太高了,远不是我这种人能够承担起的。
“这些孩子都是无意间成为控镜士的,能力都很普通,没有受到各大组织的招揽。我尽自己的能力给予他们一些指点。他们视我为老师,希望能够帮助我挺过这场危机。
“像我这样的控镜士还有很多,他们的生活甚至比常人还艰难。”
听着李斯特的述话,滕良文一时默然。
他忽地回想起自己刚成为控镜士时遇到的曲方忠,那个为了寻找鉴灵而近乎疯狂的人。
控镜士的世界也如同普通人的世界一般,是个金字塔结构的社会。
而他无疑是幸运的,不仅获得的鉴灵是罕见的品种,而且成为控镜士之后,就一直跟在叶静柔身边,等于是直接站在这个金字塔的上层。
几次获得大量鉴灵的经历,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错觉,认为鉴灵可以很容易的获得,像曲方忠那样,为了一个鉴灵不惜杀人的行为实在是很可笑。
但他却忘记了一个事实。
他之所以能够参与到那些行动中,并且活着取得鉴灵,是因为有叶静柔和她所代表的势力站在他的身后。
如果没有叶静柔,他不会有这些经历,也就不可能有机会获得数量如此众多的鉴灵,甚至有可能连九转金丹法都没机会习得。
李斯特的话揭露了控镜士的另一种生活。这种生活实际上是多数普通控镜士的真实写照。
他们没有获取鉴灵的有效途径,没有机会练习可以抵抗鉴灵代价的功法,鉴灵没有给他们的生活带来任何好处,有的只是无尽的痛苦与折磨。
这才是真正的控镜士!
听李斯特讲述完,滕良文叹了口气,问:“你需要的替换鉴灵是什么?”
听到这句话,李斯特的心突然急剧地跳动起来,他按捺住内心的紧张与激动,道:“是控系的和光同尘……”
想到让那些孩子不惜犯罪的鉴灵,居然是猎鉴盟镜控部队的标准配备,滕良文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他在鉴灵研究中心获得的数十个鉴灵中,就有好几个和光同尘。
“我明天这个时间会再来这里。你需要的和光同尘我会给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不要再做犯法的事情了。
“呃……你明天可以把那些孩子召集起来,我可以教他们一种方法,来抵抗鉴灵代价。当然,你也可以一起学习。”
听到滕良文这番话,老头热泪盈眶,差点当场跪下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交代完之后,滕良文离开了舞厅。李斯特的反应让他想起了自己收的第一个徒弟,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儿。
从打分手后就再没联系过,也不知道她练功练得怎么样了。
滕良文想及至此,拿出手机拨通了戴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戴绮媛的父亲。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