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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西皇戏凤-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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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几刻后,连喜袖如猫般蹑足的走了进来,来到李痕的后头。
  “少爷。”她拍了拍李痕的肩头。
  “你?”李痕吓了好大一跳,一见到是连喜袖时,瞬时松了一口气。
  “嘘!”连喜袖食指放在唇上。“少爷三更半夜待在爷儿的房里,到底想要做什么?”平时若没有李兑的准许,根本没人敢踏进这儿一步。
  李痕皱眉,反问:“那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连喜袖侧头,脸上全是认真的表情。“中午的时候,我听见少爷和人说话的声音……”
  “所以你故意跟来的?”李痕的脸色刷青一半。“可你为什么没告诉我爹?”这又让他不懂了。连喜袖沉默了一下,才开口道:“我是来劝少爷回去的,檀木盒也别拿了,若真有什么事,就当面问爷儿,爷儿就算城府再深,虎毒终不食子。”
  “不,我想亲自找出答案来。”李痕不理会她,回过头仍找寻着檀木盒。
  “少爷……”连喜袖想阻止他,却又不敢大声唤人来,只是在他身边,与他周旋。“你应该要学着信任……”
  “别吵。”李痕挥手,翻着书柜找着。
  最后,他一弯腰,才发现檀木盒藏在桌案最底下的暗柜之中,他伸手一探,将东西探了出来,可却上了锁。
  舅爷说只要将盒子拿给他,那么,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于是他拿着盒子走了出去,准备到后院与金赤喀见面。
  连喜袖总觉得不对劲,依旧跟在李痕的身后,一想起李兑口中的金赤喀时,她觉得这金陵王爷好像不是什么好人。
  来到后院时,却是空无一人。
  只有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撒落一地的金粉。
  “舅爷?”李痕出声唤着,希望能唤来他娘亲的兄长。
  由于况凌早熟知府里的一切,今夜还特意引开奴仆及侍卫,此刻后院完全没半个闲杂人。
  仍是一阵寂静,完全见不到任何人的行踪。
  李痕打算放弃之时,忽然吹来一阵风,一抹高大的黑影便立在李痕身后。
  “嗯?”金赤喀挑了半边眉,眯眸看着连喜袖。“他是谁?”
  “他不过是我的伴读。”李痕没多搭理连喜袖,只是将檀盒子交到金赤喀的面前。“舅爷,你说只要我拿到檀盒子,就能告诉我娘的事情,是不是现在就能告诉我了?”
  金赤喀长得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一脸的落腮胡,此时身上被着一件金色的披风,更显得虎虎生风。
  “乖外甥,别急。”金赤喀似乎早已安排一切,暂时不将连喜袖放在眼中,虽怀疑她的身份,但却不想因为这人,而打乱了满盘棋。“李兑这人诡计多端,说的话半分真、半分假,你还小,可别中了他的计。”
  李痕皱眉,不解金赤喀话里的意思。
  “少爷……”连喜袖唤了出声。“为何要相信外人,却不相信自己的爹呢?”她毫无畏惧的说出,希望李痕能明辨是非。
  李痕看了连喜袖一眼,似乎是动摇了。
  “想想前几天,你生病的时候,你爹片刻不离病床的照顾你,没功劳有也有苦劳……”连喜袖深觉金赤喀不是个好人,只是利用李痕的无知罢了。
  金赤喀直觉连喜袖会坏了他的好事,于是如豹般轻移到她面前,一出手便掐住她颈子,将她整个瘦弱的身子提了起来。
  “你太多话了。”金赤喀冷笑,似乎只要一眨眼就能将连喜袖给捏碎了。
  “舅爷……”李痕不愿看到金赤喀杀人,喊了出声。
  “想为他求情?”他挑眉问着。“身为男人,若没看过死人,怎么长得大?”冷笑一声后,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只是当金赤喀的眼光落在连喜袖的颈上时,却意外发现那里并没有喉结……
  “嗯?”金赤喀敛眸,另一手挥去连喜袖头上的发髻,一头如瀑的黑发散落下来,且撕去她身上的男装,一抹抹胸显露出来。
  “你……你是女的?”李痕看了这一幕,才发现连喜袖是为女儿身。
  金赤喀哈哈大笑。“原来是个贱蹄子。”他冷哼,不屑为了一名女人而弄脏自己的手。“好外甥,这女人就交给你处理了。”
  李痕看了金赤喀,挺直背脊。“舅爷,我什么都不想,只想知道我娘的死因,以及……”
  “以及什么?”忽地,黑暗里出现了另一名男子,白衣在月光照耀之下,更显得光芒四射,让人的目光离不开他身上。
  缓缓的,男子的背后还跟了一群人。
  三人眼光一定,是李兑带着家仆前来。
  “爹……”李痕拧眉唤着。
  “李兑?”金赤喀挑眉,却没任何的惊讶之色。
  “金赤喀。”李兑在金赤喀的前方三步,两人的气势如同龙争虎斗般,各不退让。
  金赤喀先是大笑三声,肆无忌惮的看着李兑。“妹婿,好久不见了。”
  “少惺惺作态了。”李兑冷漠的看着金赤喀。“你来王府,为的就是木盒子里的东西?”
  盒子原本装的是重要的军玑资料,但以李兑多疑的个性,早将里头东西撤走,换上一颗无关紧要的夜明珠,就是怕有哪天有人会盗取……
  金赤喀将木盒子往上抛了抛,不以为意的一笑,以重量来推测,里头的东西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于是他冷冷的道:
  “这点东西,需要我大费周章吗?”盒子浮在他的手掌之上,他一运气,木盒瞬时迸裂木屑横飞,连里头的东西都成了尘灰。“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连你儿子都不相信你的为人,乘机收集你绝心冷情的证据罢了!”
  李兑将眼光放在儿子的脸上,发现他脸颊上有着单纯的思绪,难道自己的儿子也一同背叛他了?
  再将眼光往下一移,一名如同出水芙蓉的女子正跌坐在地上,那似曾相识的容颜,似乎在哪儿见过……
  “爷儿……”连喜袖出了声。“您别相信金陵王爷的话,他利用少爷无知,以为用木盒子便可以换到夫人的死因,所以少爷才会被拐来这儿……”
  “连喜袖?”是他?李兑搞混了,甚至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真实?
  连喜袖竟是一名女儿身?!这是怎么一回事?
  金赤喀狡猾如孤,早已熟悉李兑那多疑的个性,于是冷笑的看着连喜袖。“贱蹄子,你倒是满会见风转舶的,咱们之前怎么商量的,你全都忘了?只为了保全你的性命吗?”
  为了打乱李兑的观察力,他将无辜的连喜袖牵扯进来,就只是为了增加李兑的疑心病,误以为连喜袖是他安排的人手。
  连喜袖不仅金赤喀话中的意思,只觉得他有意与自己缠上关系。
  “你……我根本不认识你……”
  “怎不认识?我要你女扮男装进王府,要你监视李兑李痕父子俩,可你今天却一并矢口否认了?”为了以后再利用李痕,他将焦点都放在连喜袖的身上。
  她颦起眉,不知金赤喀为何要含血喷人。
  李兑气极败坏,瞬时劈掌击向金赤喀。
  金赤喀身手灵活的闪过那一堂,嘴角依然笑着,看来他今晚的计划成功了。
  “外甥,好好看清你爹的真面目。”他笑的极为冷酷,闪过一掌后,发现情势对他不利,因此笑了一声,身子便稍微移动。“他可是一名表里不一的男人,为了自己的目的可是不择手段,你小心点别被骗了。”
  “住口!”李兑追赶上他的身手,一翻身,阻了金赤喀的去路。“原来这些全是你们的计谋,却反怂恿我儿背叛我?金赤喀,好一个借刀杀人法,非要我西皇断了香火是吗?”
  金赤喀没回答,伸手化去李兑的攻击,反手便想抓住李痕的领子,企图将他带走。
  连喜袖一见,连忙使尽力气爬起来,以自身的力量撞向金赤喀,没让他擒住李痕。
  金赤喀发现自己没抓着李痕,面露凶恶,单手运气,便用力袭向连喜袖胸口。
  一时之间,连喜袖整个人飞了出去,落在半尺之外。
  昏头转向,胸口有股呕心的冲动,连喜袖嚷了一声,吐出了浓黑的鲜血,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李兑一见,怒不可遏。“金赤喀,你连自己人都杀?”
  “没用的废物,留着何用?”他笑得猖狂,最后有一群人围住了他。“甥儿,跟舅爷一起走……”他看向李痕,怂恿他一起离开。
  年幼的李痕,哪见过这等的阵仗?只是傻愣的站在原地。
  爹与舅爷,他到底该舍弃哪一边呢?
  金赤喀见李痕犹豫不决,嗟了一声之后,跃上屋顶。“痕儿,舅爷有空再接你走。”说完,披风一扬,又如一阵风扬长而去。
  西皇府里,又恢复了该有的宁静。
  李兑没追上,只是走到李痕面前,以一双森冷的黑眸盯着他。
  “爹……”李痕不安的看着他。
  李兑吸气后,便一巴掌打在李痕的脸上。
  巴掌的清脆声,打扰了夜晚的宁静。
  “如果这是你给我的回报,那么我认了。”李兑冷冷的说:“我会给你一直都想知道的答案,你若要恨我,还是……全都随便你了。”他心冷了,惟一的儿子竟如此不相信他。
  他拂袖,看了一旁的奴仆,命令道:“将少爷软禁在房里,没我命令,不准放他出来。”
  奴仆答了一声,便上前押着李痕,往他的房里走去。
  接着,李克又走向连喜袖昏厥的地方,见她倒卧在地上,眸子更是森冷的教人心惊!
  她到底是谁?
  大夫走了,床上的人儿受了极大的伤。
  李兑一个人留在房里,独自陪着昏睡的连喜袖,看着她那张因失血而苍白的小脸,心竟然莫名的揪疼起来。
  连喜袖,竟是女儿身?!当他知道这消息的同时,顿时狂喜不已,然而却又因为她的背叛,他的心几乎是冷了一半。
  她,真的是金赤喀的手下吗?所以才穿着男装,混入府里,刻意亲近他、了解他,一切只是为了金赤喀吗?
  他开始怀疑,怀疑连喜袖到底有何本事,让金赤喀这么相信她,派她女扮男装的接近他。
  李克眼里带着复杂,盯着床上的人儿,不明白她到底图得是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恨起金赤喀来了?他恨金赤喀收买她的心,让她肯冒这么大的险……
  长指,悄悄的拂上她的脸庞。“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李兑喃喃自问着。
  再从她浓密的眼睫轻拂而下,来到小巧的鼻子,接着抚按她不点而朱、柔软的让人想尝一口的粉唇。
  连喜袖是女子的事实,让他久久不敢相信,就这么不断的盯着她的脸庞瞧。指腹传来的温度是真,在床上躺着的女子,确实是连喜袖。
  她是货真价实的一个女人!
  李兑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舍不得离开她的娇颜。
  未了,他抽回自己的思绪,他不该为这样的儿女私情,毁了自己的原则。
  不能容忍背叛的他,这次,他绝不轻饶欺骗他的任何人……
  绝不轻饶!李兑这般的叮咛自己。
  只是李兑始终没发觉到,他的眼光早已离不开她的脸庞,他满心都是连喜抽的身影……

  第七章

  连喜袖悠悠醒了过来,睁开圆眸,胸口疼得让她眉头紧皱,映入眼帘的是华丽的摆设。
  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一醒来,就觉得胸口疼得好难过。
  她轻咬着牙,看了看陌生的四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末了,她下了床铺,双脚勉强能稍微站住,穿起绣鞋、套起外衣,她跌跌撞撞想走出门口,想问问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害怕李痕出事,更耽心李兑有什么个万一,因为自己的一颗心,早已经被李兑满满占据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在短短时间内,就这样为李兑倾心?然而,却不能否认自己掩不住的爱恋。
  爱上主子不是一件对事,可她依然让自己沦陷了。
  是对是错,她早已厘不清,只知道这一沦陷,恐怕连她的心都赔了下去。
  不过她心里虽然爱着李兑,却也不打算将这情愫诉诸他,如果爱他是一种错,那么就由她独自扛起这个错就好了。
  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里,她的身子还没恢复过来,拖着沉重的脚步,打开了雕刻精致的木门。
  踏了出去,原先处在主院厢房、脸色苍白的连喜袖,在暖阳照射下,脸颊两旁总算浮现了酡红,让整张脸色有些红润。
  暖暖的阳光让她恢复了一点精神,迈开脚步的同时,凑巧经过另一间厢房,房门半掩,传出一阵醇厚的声音,仔细一听,原是府里主子之声……
  是李兑!瞬时心里一阵惊喜,连喜袖没多想的让自己的身子靠近房门,悄悄望着房里的一切。
  房里,有李兑,还有他的儿子李痕。
  李兑坐在椅上,李痕则低首、双手紧握着拳头。
  一副就像是爹教训儿子的景象,她这个外人是不应该躲在门外偷听的。
  “你还不说是不是?”李兑满面愤怒,一气之下拍了桌面,桌上的瓷碗瞬时跳动了一下,溢出茶水。
  “你要我说什么?”李痕回瞪了李兑一眼。
  “回答我刚才的问题!”李兑皱紧眉头,看着眼前倔强的儿子,他该为李痕感到骄傲吗?
  那眉、眼、鼻,及嘴,任何一处无不像他,就连那不服输的倔强性子也是,几乎让他气得发颤。
  若非李痕是他儿子,他早就用皇室一贯的逼供方法,将所有事情都逼问出来。
  “你要我说什么?”李痕冷哼。“我又没和勇爷联合对付你……”
  “那你为何要到书房偷东西?”李兑站了起来,一步步逼向李痕。“我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你居然背叛我这个父亲?”
  李痕听了父亲脱口而出的气话,心里更是流过一股酸涩,他也不想与自己的父亲作对,只是从小缺乏亲情的他,想求一个真相罢了。
  “随便你怎么说。”李痕气愤的撇过头去,不想再持续这些无意义的对话。
  李兑上前扣住李痕的下颚,逼他与自己相视。
  “连喜袖是女儿身,这事你肯定也知情,是不是?”他冷漠的说道。
  “我不知情。”李痕拗不过父亲的手劲,咬着牙道。
  “你在帮她说话。”李兑皮笑肉不笑,全身散发令人寒冷的气势。“为什么?因为她的妹子喜福吗?告诉我实话,我可以考虑放过他们一马。”
  李痕抬眸,眸里写满着倔强。
  “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到底是哪一点为了我?我看不到、听不到,完全感觉不到!”吼声一震,他挣脱李兑的钳制。“我会到书房偷窃,是因为舅爷要告诉我来龙去脉,为什么在我的小时候你不要我,要将我送离你和娘的身边……”
  “我没有不要你。”李兑一愣,没想到李痕的心里竟是如此看待他。
  “那你会告诉我娘的事吗?”
  李兑欲言又止,思忖一下之后,颓丧的坐回椅子上。“为什么你的脾气如此的倔强?”像是喃喃自语后,他沉了气,最后看望着李痕。
  “好,今天我们就把话谈开。”
  李痕专注的看着亲爹。
  “你娘是背叛我乾元皇朝的逆贼。”李兑一开口,便是让人震愕的事情。“她是迫于金赤喀的命令,才下嫁于我……”
  李痕脚步不稳的退了一步,惊讶的不知该做何反应。
  “原本我不知道她是为了金赤喀而嫁我,最后当她生了你之后,我发现她与金赤喀之间的秘谋。
  “他的野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皇上封我为西皇时,西边的领地便是我所管辖,但那金赤喀依然是个小小的王爷。
  因此金赤喀深怕他的权力会渐渐被我们这几个皇子占据,他便借由你娘牵终住我,换句话说,我的一举一动,都借由你娘监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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