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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184 流云浦-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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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黄的灯光下更觉得暧昧动人,一时想起芙蓉春睡醒这样的句子,怔怔看了一会才道,“回来就忙着开会直到现在,真抱歉这么晚了还叫醒你。”燕于飞见他衣领上扣子敞了一颗,军帽上,肩膀和裤脚上犹有泥水渍,知道他是从泛水大堤上下来至今还没有休息过,旅馆里灯光虽然十分柔和,照在他脸上投下帽檐的浅浅阴影,越发显出疲惫来,心里不禁有几分过意不去。 
旅馆里西餐厅因为最近来往官员颇多,所以日夜都开着。燕于飞坐定了下来道:“哪里的话,我这次真是打扰了你,泛水汛情紧急,你一定非常忙,其实不用抽时间过来。”说着脸色微微一红道,“我是因为坐火车回平南,过不了泛水,车子停在了原安,实在找不到住处,没有办法才来搅扰你的。” 
上官衡笑一笑道:“能够略尽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燕小姐不用客气。” 
燕于飞见上官衡神情十分疲惫,情知他连日奔波一定乏极,当下也不再多话。过了一会上官衡道:“我虽然连日来一直在泛水堤防上,但是沿途情况还是知之不详,只靠下面的情报,燕小姐既然从停蓝一路坐车过来,一定所见所闻甚多,可否略谈一二?” 
燕于飞便把沿途所见民生流离的状况略讲了一讲,又道:“泛水堤防自然是有许多专家用心,亦无需我来置言,只是原安城里如今滞留了这么多的旅客,许多人无处可宿,也是十分可怜的事情。” 
上官衡点点头道:“我也正为此烦心,食物已经从别处调集倒不是问题,但是这许多人无处安置,混杂一起既易生事,疾病传播也容易,附近尚有灾民源源不断而来,正是在想法子。” 
燕于飞踌躇一下道:“我今日下午在原安城里,所见的旅馆早已都是客满,但是城郊似乎倒有数间厂房空关着,我看如今运输中断,厂家都停了工,可否跟他们商量把空闲仓库及厂房出借给政府安置旅客和流民呢?” 
上官衡略一沉吟,便回头吩咐秘书道:“你现在就去找原安城里几个工厂主,看看他们愿意不愿意出借空置的厂房,政府可以付钱。” 
燕于飞见他如此果决,有点出乎意料,本来她对自己的建议有点忐忑,现在倒也希望可以成事。她一直以为他不过是纨绔子弟,因了他两次相帮,又见他对政务十分关心,如今倒有点刮目相看了。 
不一会上官衡的秘书便回来报告说城中的厂主们都愿意出借厂房且无需酬金。上官衡立刻又道:“那你明天,不,现在就立刻抽拨人手到车站及流民聚集地去转移人员,一定要随派医护,预防有流疫产生,病人就地隔离。” 
燕于飞见他颇有点心神不宁,便说:“我已经吃饱了,民生要紧,上官先生请便。” 
上官衡笑道:“不用先生来先生去,我表字清源,你叫我上官或者清源都可以。”说着站起身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实在是事务缠身,你若有什么事情,只管找王秘书,他是一直在原安的,也很清楚我的行踪。” 
王秘书已是准备好了名片递给燕于飞,道:“这上面的是总指挥部的直线电话号码,副参谋长不在时便是我接电话,燕小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 
燕于飞接了名片,上官衡便送她到电梯口,燕于飞与他道了晚安,上官衡突然道:“等这次汛情过去我也要回平南去,到时候怎么联系燕小姐?” 
燕于飞愣一愣才道:“素希是与我同一个寝室,有什么事她可以转告我的。” 上官衡嗯了一声,直到电梯门关上方离开。 
第三章 舟人夜语觉潮生
大雨整整下了三天,因为泛水水势过大,燕于飞却在原安耽搁了七天的时间,她自然不去打搅上官衡,每天只在旅馆里看书,闲时也不过往车站走走,看看究竟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开车。上官衡一直在泛水大堤上督察,倒是每日晚上会有一个电话打来关心她的路程情况,王秘书亦是十分殷勤,每早一个电话询问有无事情需要帮忙,闹得她十分不好意思。 
第八天上泛水大桥终于抢修完工,燕于飞第一时间上就从王秘书那里知道了消息,王秘书再三的要派车送她,她推辞不掉,只好接受。第一班从原安发出的车安排在下午三点,燕于飞收拾了行李退掉房间,旅馆的服务生却说:“这里的帐单一应都是原安政府每月结帐的。”燕于飞也只好作罢,料想王秘书是不肯收下房钱的,也只好以后再说了。 
两点半的时候王秘书跟了车来接燕于飞,又递过了一张特等的卧铺包厢车票道:“副参谋长今天仍旧在泛水大堤上,不得空回来送燕小姐,只委派了我过来,泛水大桥虽然修好,但是自原安到平南的路上也是很艰难,没有三天到不了,燕小姐改坐包厢可以轻松些。”燕于飞再三的谢了方接过票去。 
火车自原安到平南倒是无惊无险,虽然走得很慢,最终还是平安到达,算起来一路花的时间倒有一个半星期之久。燕于飞回到学校只觉得整个人似散了架子一样,狠狠休息了几天才恢复过来。 
汤子虚知道她回到平南,立时赶来看他,说起路途的艰险,燕于飞本来也不想说,但是思量下来还是告诉汤子虚多承了上官衡的帮忙才能顺利的回来。汤子虚这次听了倒没有说什么,只是依旧皱了皱眉道:“他帮助你是举手之劳,但是你平安回来就好。上次你打电话来,是我母亲接的电话,近几日也是一个劲的要我请你回家吃饭,你看什么时候方便?” 
燕于飞看汤子虚殷殷的瞧着她,神情里都是期盼,想两人交往数年亦是时候会见家长,于是道:“不如就趁开学前的时候,下个星期六如何呢?” 
汤子虚极喜,握住燕于飞的手轻轻把她拥到胸前,两个人虽然交往经年,但是汤子虚一直很礼貌,这般行动已经是很少见,燕于飞虽然红了脸,却也任由他环着,只听他胸膛里一颗心“通,通”跳着,一时只觉得甜蜜安稳。 
及至了周六,燕于飞精心挑选了礼物带到汤家。汤家住的是西式的洋房,客厅与饭厅连在一起,十分亮畅,墙壁上挂了许多的书画,虽然书法及画技均不是上乘,落款却都是某某要人赠送之类。汤太太一见燕于飞就十分喜欢,握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殷勤笑道:“燕小姐真是美丽的女孩子,叫人见了就欢喜。”燕于飞听了这话,虽然不好意思却也很高兴,回头见汤子虚亦是笑意盈盈。 
汤家虽然是比较时新的家庭,汤老爷却依旧是旧时的服装,手中不离烟斗,见了燕于飞并不似汤太太般热情,只微微颔首。汤太太嘱咐燕于飞稍坐,自己往厨房督促晚饭,留了燕于飞,汤子虚及汤老爷在客厅。汤家客厅里是西洋沙发,也不分主次,燕于飞捡了三人的沙发坐下,汤子虚陪坐在另外一头。 
汤老爷吸了几口烟,问了燕于飞一些学校的事情,话题一转又问起燕于飞家中的情况。燕于飞恭敬的道:“父母膝下唯有大姐与我两个,早先父母曾育有一子,但是我尚未出生兄长就夭折了,如今大姐已经出嫁。我父亲如今在中学做校长。” 
汤老爷点一点头道:“我听说在停蓝城里许多军政要人均是令尊及令祖的学生,令尊却为什么仍然做中学校长?” 
燕于飞道:“父亲一向淡泊,也曾经有人请他出任官职,都被他婉拒,他只说教育方可救国,所以执意一直在学校里教书。” 汤老爷嗯了一声,道:“这倒叫人十分敬佩。” 
燕于飞听他虽然口中说着敬佩,脸上却是不以为然的神情,一时也没有什么话好说,只好打量起沙发对面那一幅字,写的是李白的诗,落款是现今的总商会会长张伯耀的款。汤老爷见她端详这幅字,便道:“这幅字乃是如今总商会会长张伯耀的亲笔,是我和他合作建了棉织厂后他写了送我的,十分难得的,寻常人等闲求不得他的笔墨。”燕于飞见那字亦不很好,汤老爷说起来却是面有得色,也不好说什么,只泛泛赞了几句。 
不一会摆上饭菜,汤太太上来挽了燕于飞的手到上座,燕于飞忙推辞了,只肯陪坐在一边。吃饭间说起这几个月的汛情,汤太太问起燕于飞是如何自停蓝到平南,燕于飞便说起在原安停留的经历,汤老爷听了奇道:“燕小姐原来认识上官衡?” 
燕于飞道:“不过是点头之交,因为王有鸣的三女儿王素希是我同学,所以认得上官衡。” 
汤老爷道:“东南军区总司令上官端向来很宠爱这个侄子,上官衡虽然并不常抛头露面,却在军内十分有势力,等闲亦是见不到他,燕小姐居然能让他出手相帮,很有本事。” 
燕于飞听了这话十分不安,汤子虚已经接口道:“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的相助,有什么要紧,王素希是于飞的好友,他自然也是要看在王素希的面子上。” 
汤老爷却道:“你懂得什么,举手之劳也要人家肯举手才行,普通人等,上官衡未必愿意动一个手指,不过燕小姐认得王有鸣的女儿,也难怪的。” 
汤太太见汤子虚皱起眉头,燕于飞亦是神色难堪,忙打圆场道:“燕小姐吉人天相,这一阵的大水,发生了多少事故,能平安到达便是好事了。” 
这一餐饭吃的燕于飞食不知味,好容易捱到吃完,却也不好立刻告辞,汤老爷左右问的不过是她家中有无人做官从商,话语十分的不投机,汤子虚的眉头亦是越皱越紧,唯有汤太太不停从中转圜。 
待到九点左右的样子,燕于飞忙告辞出来,汤老爷也不挽留,倒是汤太太拉着她的手要她常来。燕于飞走出汤家,背上已经是密密出过一层汗。汤子虚送她到路口召车,见她神色怔仲,便说:“父亲的话你不要往心里去,他一向是如此的。” 
燕于飞摇摇头,抬头看着汤子虚道:“令尊似乎并不喜欢我。” 汤子虚也是十分烦恼,却强自道:“不会的,才第一次见面,哪里会不喜欢你。” 
燕于飞欲言又止,终究只是叹了口气踏上车去。 汤子虚回到家中,心里十分不痛快,见了汤老爷便道:“父亲,今天是于飞第一次来作客,你为什么这样让她难堪。” 
汤老爷咬着烟斗瞥了他一眼道:“我何曾让她难堪了。” 
汤子虚道:“她家中无人经商为官,我知道你不喜欢,因为帮不到什么忙。可是她在原安滞留,上官衡不过略为相帮,父亲你何必说那样的话。你知道我很喜欢于飞,你何必这样让她难堪。” 
汤老爷哼了一声道:“燕小姐美丽大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我也知道你喜欢她,可是婚姻之事,哪里是喜欢就可以了。本来你自己谈恋爱我不反对,可是要是谈到婚姻,燕小姐不是良选。你自己也知道燕家无人做官经商,区区一个教书匠,怎么能够相助你以后的事业。你一直在学堂里念书,哪里明白外面的艰难,若是有人可以相帮,不知道省却多少力气。” 
汤子虚不服气道:“我一个男儿,怎么还需要裙带相助,何况我志不在此,生意大小我不在意,凭我之力,守成总是可以的。再者说了,生意上的事,还有朋友可以相帮。” 
汤老爷冷笑道:“你根本不晓得世界艰难,若没有利益好处,谁肯来帮你,你只是学了些死道理,摸着书的皮毛,以为天下就这般容易了。就算不说这个,我问你,那上官衡为什么要帮助她,你以为是举手之劳,可是你想一想,为什么他愿意花这个举手之劳的力气?燕小姐认得王素希,认得上官衡,此刻她和你如胶似漆,等到她见得多了达官贵人,你以为人家还会放你在眼睛里?” 
汤子虚听了极怒,断然道:“父亲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于飞是怎么样的人。” 
汤太太见父子两人越说火越大,忙道:“好了,你们也不用吵,我看燕小姐是很不错的,子虚的事情,还是要他自己喜欢才行。” 
汤老爷道:“如今都是自由恋爱,我也不能强求你如何,可是这燕小姐的事情,你自己要好好思量一下,美丽大方的女子也不是她一个,上次张伯耀的二女儿见了你也很喜欢,我看张小姐就合适得多。你不要只图了眼前的欢喜,我的话,你自己想想。” 
汤太太推了汤子虚一下,叫他不要再还嘴,汤子虚只好闷闷点了点头。 
因为这一次的不愉快,燕于飞和汤子虚隔了几天才见面,汤子虚向燕于飞再三的保证,他一定会叫父亲改变看法,燕于飞听了只是笑笑不做声,汤子虚十分的懊恼,只好百般的陪着小心讨她的欢喜。 
学校开学在九月初,照惯例燕于飞那一级要做名人访问,这原是平南大学的传统,每年都有一级学生做采访报道,较多选择当代的名人,报道材料汇编成册出版,亦是学校盛事之一。燕于飞与王素希及另外两个女同学一组采访,教授派下的题目是采访近代知名女性,因为稿子要出版,所以四个人也是很紧张,早早就开始准备。 
“这些年来,潮流领军人物都是男性,要找个知名女性很是不容易,便有的几个,据我知道,也已经被预约采访了,比如共和初年的独立议员汪翠羽和韩眉,还有三年前的女权运动领导者赵颖之。”王素希认得的人多,因此打探了许多情报回来。 
四人一时犯了难,“若说要采访女企业家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前几年已经有许多类似报道,不能显出我们的独特来。”燕于飞道。 
“廖夫人可以不可以?”一旁同做采访的吴钰小声道。 “哪一位廖夫人?”王素希莫名所以,旋即又醒悟过来,“你是说廖浚洋的夫人?” 
燕于飞一听也喜道:“这倒是好主意。虽然廖夫人不算是抛头露面的杰出女性,可是她有当世最传奇的爱情,廖先生当年身为全国陆军总司令,坐拥大半江山,却为了她舍弃一切甘为阶下囚,当年是轰动世界的新闻。”随即又皱起眉,“可是,往年也不是没有想采访廖夫人的人,听说廖夫人现在和廖先生隐居,根本不接受采访,连门路都寻不到。” 
王素希想一想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我回去托父亲问问看,有没有办法见上廖夫人一面再说。” 
直过了整整一个星期王素希才带回来回音,当初廖先生麾下五名亲信,如今还留在平南的只有上官端,至于其余好友多半旅居国外,要着手亦只能从上官端那里开始。燕于飞听了道:“如果这样,恐怕是很不容易采访了,上官总司令等闲也是见不到一面,更何况要见廖夫人了。我看我们还是另外寻找目标的好。” 
王素希瞥了她一眼笑道:“于飞你以前最是不怕困难的,怎么这次还没有试就打了退堂鼓,要换也要等到从上官总司令那里碰了钉子再说。” 
燕于飞不做声,上次听了汤老爷的冷言冷语,汤子虚虽然一直不曾说什么,可是她多少觉得他心中不太高兴,他本不喜欢她与王素希来往,更哪堪再加个上官衡,这次若是要走上官端的门路,只怕又惹起老大的不痛快来。只是王素希执意要试,其余两个同学也是跃跃欲试,她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这次王素希不过两天就有了回音,上官端虽然不曾见着,但是倒有意外之喜,遇见了廖夫人的秘书,她很愿意着力帮忙,因此采访并不是难事。燕于飞见如此,因为可以不必和汤子虚起争执,倒也松了一口气。 
王素希几次联系下来,采访廖夫人的时间定在九月底的星期六。四个人都穿得很正式的出门, 
雇了车子一路往平南郊外的玲珑山去。天气格外的晴朗,阳光自初红的树叶中稀疏洒下,映得一条林荫道上一路斑斓,只是秋色虽然好,却因为要见的是廖夫人,四个人都有点忐忑,便是王素希也是一路看了预备好的采访稿许多遍。 
廖浚洋与夫人居住在玲珑山半山的一座洋房中,四周高墙围起扎着电网,房前是大片树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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