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怨-第3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恭亲王永瑆!你是说,其实你们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路的,从来都没有互相争霸的局面出现过,压根这也不过是伪装?”她不敢置信的开口确认着。
直到看他点头,才讽笑不语,原来她也不过如此而已,就这么被人捏在手中把玩了良久,才发现一切皆是骗局。他说当日拒绝她,是不想被情拖累,坏了大计,那又何必事事都还要瞒着她呢,如是坦言了他们几个压根进不了今日的困局啊!
没在多言,她想了解的事亦皆解透了,闭上眸假寐着,她会让他知道她从来就不是想爱就爱,想利用便利用的女人;她会让他知道自古以来祸水般的红颜,不是空有貌而无颠覆的能力!
∷∷∷∷∷
历经几日颠簸,算是到了。大军只是驻扎在热河不远处,并未急着攻入,筹划了那些多年自是不会急在一时,观望着总比莽撞着好。重要的将领们都在议着事,商讨良策,凝雪静静的坐在河边看着皑皑白雪。
这时分的热河内一定比外面更冷上几分,他会记得添衣吗?片刻后,又突然发笑,他比较还是皇上啊,这些小事哪由得她去记挂,何况还有甯儿在他身边。
收起心思认真的瞧着手中的信笺,随后重复着多日来做惯的动作,撕碎毁之。他们的犹豫坚持不了几天,不消多日这边便会成了战场,他……能赶到吗?
若真赶不到,这局喁琰能破吗?以寡胜多,传言着的著名战役多的是,只是不知道他是否能善加利用了。许是马车上那一个偶露的眼神,让喁璇对她起了些许的怀疑,没有明言,近日来却也盯的紧。继续和喁琰保持通信是不可能了,惟能靠的便是那份信任,至少能丝毫减了自个儿心里头的担心,他会胜的,他是她选择的男人啊。
“怎么一个人在这,现下里处处危机,该小心着,瞧那条河隔开了两个世界,里面外面都有你的敌人,身边总该留一两个人伴着。”旭砾凝视着那抹背影良久,实在放不下心才出声打扰提醒着。
“你们都在忙嘛,才一个人出来散散心的,我会自己多加小心的。”凝雪回首,给了他了然的一笑。
自是明白那话里隐含着的意思,没得了风声他又怎会突然出了此言。里面外面,指的是甯儿的嫉恨以及喁璇隐隐的猜忌吗?
“天色寒了,还是入帐吧,仪亲王让人熏放了好些个暖炉热的很。”客套言之,这时候到处都长着眼和耳,说什么都该小心着点,只盼这句句隐言,凝雪能明之:“睨着这番景象,你这军中倩影还真能让我想到了那虞姬。”
抛出话后,他便转身离去。思惑片刻,凝雪才展颜,紧随跟上。如今能游奔于京城和热河间,她可以信任的自由身怕也只有旭砾了。终于明白皇上为何留下沐阑和怀城驻守京城;虞姬!呵,闻了这名自能想到项羽,又怎能忽略到堪称经典的破釜沉舟呢,他会赢,运筹帷幄,暗算于心,喁璇压根就及不上他。
此刻几番周折,只为让人替她梢来这么一计,是怕她过多的担心吧,君思君爱淡在这只字片语里,亦淡入她的心扉,幸得良人守护,才让她方觉一切值得,有时转身突见的爱,未必比不上一直坚持着的信仰,她便是最好的证明,若当日她坚持了那遥不可及,她又何尝不会变做第二个舒甯儿。
强收起心思,轻漾粉笑的脸低身穿入帐内。安心的等着几日后惊响的战角,心里头有几丝轻盼,一切都会完的,她亦能像从前那样永伴君侧,若真败数即定,亦会有良军后援,此战何来担心之说呢。
第十五节 拨雾.御征妾随
化雷开云天惊变,拨云见日,霾云分两边,不惧天谴,道义二字在心间。
夕照余辉,分外醉人,锤峰落照亭里喁琰双手背后遥遥看着远方那层林浸染的美,晚霞印衬下更是叫人留恋,历来君王到了这热河行宫皆是抱了玩乐消遣的姿态,谁能如他这般窝囊的皱眉。不言亦不语,他只是痴痴的立着,想着那山脚下不远处此刻的凝雪在做什么?这一仗他能有多少胜算,兵力悬殊,敌暗我明,他无非只是为自己爱的女人搏了;人生得一红粉知己,同生死,共玉碎,已是死而无憾。
治国许是他有道,但若谈用兵他的确比不过喁璇,御驾亲征、破釜沉舟,也不过是效仿古人之法,想一振士兵们的作气罢了,这一行他只带了半月的军粮,不敢挥霍,士兵们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抛尊降贵,要的是他们能为他为大清而卖命,半月之内若杀不出去,他们亦只有死在这儿的份。
甯儿安静的站在一旁伴着,不敢出声惊饶,傍晚的骤寒冷了她的身,但这静谥与君相携的瞬间却热了她的心。不断迫近的危险她不想理会,那些纷争不是她能关心的,她的天下只有喁琰,再也沉载不下任何东西了,小到连她自个儿都无奈。
“甯儿,你说这一切算不算天谴,扬州城里是朕荒唐无道负了你,此后便误了你一生;紫禁城里,又是朕贪心有余,亦误了雪儿的一生。朕就这么亲手毁了两个如此美好的女子,如此暴殄天物,是该报应啊!”他突然开口,语焉感叹,却更似自言自语。
若是没有当日的错爱,今个儿的甯儿许是能自由自在的待在扬州的天空下,觅嫁良人,侍夫教子,他就算死上个一千次也回不起这深情,他能给的纵容都给了,却仍卸不了这女子心头的恨,没有如此深刻的爱又岂来这如此之深的怨啊!而雪儿……是他无能,偏让她扯进了这纷争,这本有人愿意用命去呵护的女子,是他用霸道强抢来的吧,却保护不了她,让她看尽了这人间的丑陋。
“回皇上,天意如何臣妾不知,只是到了如今皇上是悔了吗,后悔对雪儿动了情吗?当日若是您肯放手,秀女分配给亲王落个美名,许是也不至于演变至今日的局面……”
“人之一生,无悔可言!若是用心爱的女人换来的江山和美名,朕不屑。”他开口,平淡的打断了她的话,不在乎话里的意是否伤了她的心,既然心底没了她,他便不能在耽误,让彼此都明了总好过还糊里糊涂的奢望,他终究已经给不了她要的了。
“呵……”甯儿径自冷笑,其实早掂量清了自个儿在他心底头的分量,只是迟迟不肯认输罢了,君王之爱能持多久,她清楚的很,纵然此刻他爱凝雪再深,能跨越的了生死吗:“既然无悔,那皇上也就没什么该多想的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贵贱命生成,听天由命便是了。”
喁琰转身,一脸的轻松,似笑非笑看着眼前的女子:“是不是一直不知道到底为何会输给了雪儿?”见她低头不语,哀怨的表情亦是值得人疼惜,这问题也着实捆饶了他许久,不明为何那爱能如此惨痛,如此铭心,于此刻他终于有了结论:“与出生贵贱无关,朕从来都不嫌弃你这汉人身份,江南的汉人女子委婉多情,的确能占了男人整颗心,然雪儿的独特就在于她活的贞烈,‘命’这一字对她而言除了她自个儿无人能操纵,纵使高贵如朕这般的九五至尊,亦无法左右了她的一生。”
“皇上,您那爱是因为求而不得吧,纵然凝雪日夜与君相伴,您却总觉得并未真正得到过她,若有一日凝雪顺了您的爱,娇嫩到一如平凡女子,视您为天,您还会象此刻这般珍视吗?”她无奈的开口,不顾忌的点穿这爱里的造作,她从不否认凝雪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的独特只在于睿智的很,于生活,于爱,都充斥着手段,而这些手段是她所学不来的。凝雪曾说于男人而言最珍惜的便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欲擒故纵”的伎俩她不会,她只知爱他,便要给他所有,这也错了吗?
“此刻朕驳不了你,这爱啊……也只有爱着的人方能理解……”念着,他转身离开,不在乎甯儿会如世人一般对她的误解,他的爱能信任的成分的确少的可怜,天下间他不求任何人懂,只要凝雪一人便够,只要她信他便够了。
睨着那背影,甯儿轻笑,笑里尽是凄凉,他还真是毫不在乎她的感觉,伤也好,痛也罢,完全已入不了他的眼,到了此刻她还能有什么不忍吗,凝雪若死了,足够他万念俱灰了不是吗?因他的宠爱,而害死了他,她要他这一生都不敢在爱人……
∷∷∷∷∷
主殿里,一干人等全都肃着脸,静听皇上安排。仪亲王大军已蓄事待发,此战虽都没个准头,但此刻恰逢年关,士兵们归心似箭,的确是个好时机,端看皇上如何用兵了,若巧的话亦有胜算可云。
喁琰默坐着,看着手中一封封信笺,面无表情,叫人猜不透的深沉。打从凝妃离开后,皇上的脸多半是阴霾着,似是运筹在握,又似是乱无头绪,这一切究竟是防还是攻着实诡异的很。
放下信笺,他抬手抚眉思忖了许久,才言道:“介时,兵分两路,朕会亲率五千精兵亲自开路探敌,剩下的交给蔚都统带领,今晚来朕的寝宫,如何突破朕会交代你。若无意外,仪亲王会从北山而上,直冲寒林,那地方虽然易守难攻,但断不可轻敌,地势的优劣全看我们如何利用,这是第一仗只能赢不能输,一旦败了,便昭示着我们输了军心,往后的仗毫无胜算可言!”
“皇上,请三思啊!”闻言,一旁将领们的脸瞬间变色,齐声觐言。
“舍于利而动,不舍于利而止,派精兵探路的确是个可行之法。然敌人手握的是满州六旗的兵力啊,吾方若只派五千精兵怕是有去无回,何况皇上您还要亲率,将领一败,军心难免涣散啊!”
“是啊,我等本就兵力不多,于此刻更忌讳分兵行事……”
“好了,这些年朕纵是养尊处优惯了,却也还不至于对兵法一窍不通,如此之法,自有其因。朕绝不会拿自己亲兵的命去开玩笑,听命便是,朕又何尝会想败了自个儿的江山!”他突然开口,断了将士们的话。仪亲王筹划此战多时,而他又怎可能一直静默着等候呢,他们比的压根就不是谁的兵多,而是谁绸缪的深,用兵打仗,他更深信的是“非利不得,非得不用”,没有胜算他不会退来这热河行宫,暂让大权,且看他拥兵自重,是他们都太低估了他。
见底下终于静了,他勉强一笑,给予他们更多的信心,此刻敌我难分,众人之前他实在不便明言太多,心臣于他的人自是会信了他的所有决断:“就这么定了,下去吧,好生安排,随时待命!”
众人伏首后,安静的退下,满人的江山是马背上征出来的,这君王到底还是流着爱新觉罗的血脉,他们无以争辩,宁择信任。
待周围静谥的骇人后,喁琰才微露愁容,唯他自己才知道这一仗纵是赢了,也是用凝雪的妩媚换来的啊,若早知她安排一切意在此,当日他宁愿彼此了断,共赴黄泉,反倒心安。低首看着手中的信笺,娟秀熟悉的字迹,清楚的写着:风战者,以正合,以奇胜,敌分我突,首尾不应,难成大气。
短短几字,言的是用兵之事,他却能嗅到了思情,仅是见她百转千回稍来的几字,他都能扫霾漾笑,这噬心之爱啊!如何用兵乃军中密事,她都能探晓,甚能想方设法替他稍来,以让他知敌知己,呵……究竟是如何献谄奉媚,才能搏得喁璇如此倾心信任呢。他不敢多想,亦不允许自个儿多想,甯儿言错了,在凝雪心中他早就是她唯一的天,然她爱人的方式是让是一般女子所惭秽的,他并非从未真正得到凝雪,相反他得的已太多太多,多到此生来世他都还不起。
是夜,冷然的静,致爽阁内房门紧闭,喁琰沉着声交代这一切,亦只能长话短说,征战之音随时都可能响起,他们没有太多时间在来推算此计究竟是否可行,前途再险,亦唯有一搏。
甯儿则安静的待在寝宫内,庸懒的斜靠在墙上,闭着眼,心却紊乱的很。沐阑已派人捎信来,说一切准备就绪,这一战她学乖了,隐晦极深,无论成败与否,她都不能让自己再受任何波及,上头有皇后和沐阑挡着,她只是出谋划策罢了,无凭无据,躲在阴暗角落里总比一切冲在前头的好。只是没想到,关键刹那犹豫的那个人居然是她,于此刻她无法不念及那拉将军的养育之恩,无他们的施舍确无今日的舒甯儿啊。
罢了,那恩情等她成就了一切之后自然会还,起身咬牙,暗暗的告戒自己不能悔,有凝雪存在就永无她的出头之日,不趁乱杀之,以后便再也没了机会了,这一切怪不得她,要怪只能怪那君王负心寡情,只能怪芸芸众生她偏要爱上她爱的男人。
奋笔疾书草草写下只字片语,差了人连夜送出,这一路来她向来是以这方法和紫禁城里取得联系,喁琰究竟是知还是不知,她完全拿不准。此刻的皇上早已不是她当日所熟悉的男人,阴郁的很,她压根就拿不准他心里究竟在盘算些什么,原想给喁璇一些消息,可他近来平静的很,似是生死毫不在乎,没见他操兵,亦没见他和将士们多做协商,他究竟打算如何取胜这一役,她浑然不知。
既然如此她便无心关心,江山谁主她奈何不了,她在乎的只是是否能趁乱铲除了一直以来的障碍罢了。
然至此刻,紫禁城里亦同样硝烟四起,无主之宫自添几分凌乱。紫惜端坐在塌上始终静不下心,仓皇之情显露清脉,蒙古郡王传来消息,大战在即,她自也跟着食不知味,夜不安寝,只盼凝雪那儿能多探点消息,好让皇上多得几分胜算。
“皇后娘娘,您就别急了,那儿的事太远,我们顾不着。相信雪儿,纵是已无法化干戈为玉帛,但她该是有法子助皇上的。倒是这恭亲王的事儿,绝不能让他带兵去了热河,兵力一增,士气自然也增了,到时候这仗只会更水深火热,雪儿那明显已经分不了身在来顾及这个了,全靠我们了,所以您一定要冷静,这皇宫里头暂无正主,您这皇后娘娘的身份,说的话儿还是能压的住几分的。”沐阑淡定的接过宫女手中的茶,亲自递给皇后,柔声劝着,这时候最忌讳的便是乱了阵角,整个紫禁城他们是凝雪和皇后唯一的接应了,自然该沉住了气儿。
闻言,紫惜重重的叹了口气,似是想将所有烦恼叹掉,沐阑所言甚是啊,这时候她怎么能乱了,皇上的意没人清楚,他究竟在筹划什么她们都拿不准,但至少她们辩清了雪儿的意,能帮则帮,恭亲王的事也的确该处理啊:“本宫虽是皇后,但自入宫以来一直久居深宫,理的斗的也都是些女人们,这时候能找谁帮忙去。”
“靠怀城,那是燕将军当日留给我们的最后筹码,我想他一定猜到了事情还没完,所以才刻意的把怀城留下了,这时候他是我们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沐阑冷静的道,的确是可以信赖的人啊,必要的时候让她牺牲了自己都无所谓,只要能保住雪儿想保住的一切便好。
“怀城那孩子对你钟情的很,的确可以善加利用,但是所有兵力都被皇上和仪亲王抽调走了,那些余下的汉军八旗压根不会听我们的命,现下的紫禁城只是个空城,难道靠他一人之力能挡的住恭亲王吗?”
“他们可以利用的人,我们也可以,仪亲王最大的败笔就是利用尽了所有身边的人,不管是自己爱的还是爱他的,结果却都没能抚恤好,我们正好可以利用。”阴下眼睑,她沉沉的到,算计人人都会,只是往日的她要到了一切懒得去争,然此刻他们连她这恬淡的小幸福都要破坏,自是怪她不得了。
“你的意思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