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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邪神传-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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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妹含笑点头走近,打量辛文昭片刻、说:“是大姐把他擒来了?难怪派在各处的人全
部落空。大姐,很费劲。是么?”
  “这种酒色之徒,擒来毫不费吹灰之力。”菡英颇为得意地说,将擒辛文昭的经过欣然
一一道来。
  “但走漏了消息,咱们要及早离开。”三妹正色地说。
  菡英一怔,讶然道:“怎么会走漏消息?我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擒来,不可能走漏的,
那时也没有第三者在场。
  “大姐,你小看这位四海邪神了。”三妹神色肃穆地说。
  走近床边盯视着辛文昭,又道:“他失踪的消息已传遍全城了。明天,他的朋友将会闹
翻了天。魏督主身在紫禁城不要紧,那些蠢太监不知有多少要走霉运。”
  辛文昭呵呵笑,接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们。即使你把在下送入东厂,在下也死不了,
谅你们的魏督主也不敢杀我。”
  菡英恼羞成怒。厉声道:“说,你是怎么把消息传出去的?”
  他大笑道:“狡免三窟,我辛文昭却有十余个窟,窟四周布了些小巧玩意。譬如说,你
离开时,便不该将灯火吹熄,明白了么?咦!你……”,
  三妹乘他说话的机会、突然在他气海穴拍了一掌、另一只手几乎同时发动,点了他双脚
的环跳穴。
  茵英一怔,不解地问:“三妹,你怎么啦?我已制了他的期门穴,用的是‘闭经绝穴’
独门手法.他不可能……”
  三妹摇摇头、吁出一口长气说:“大姐、你再检查他的期门八试试,他根本就不在乎你
的‘闭经绝穴’手法。”
  “你是说……”
  “四海邪神辛文昭绝不是浪得虚名的酒色之徒。真像你所想象的那么轻松。他岂能活到
现在?
  我敢保证他已经知道你们的计谋,甚至已经看出你们的身份了,故意让你们擒来,想模
咱们的底细呢!”三妹郑重地说。
  辛文昭吁出—口长气。苦笑道:“功败垂戊,一时大意,被你这丫头看出破绽,大概我
辛文昭真的走了亥时运霉星高照啦!”
  三妹淡淡一笑,颇为自负地说:“我第一次与京都的高手打交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你想摸清咱们的来路底细,是么?”
  他把心一横,大笑道:“我要模你们那羊脂白五动人心隗的峒体,而且已成功地模了一
个啦!哈哈……”
  菡英羞得脸红耳赤,冲上举掌便劈。
  三妹伸手架住,笑道:“大姐,犯不着,他在激你动手,以便谋求自救之道。你一打
他。他的血脉急剧流动,很能具有特殊的自解穴道奇学,你千万不要让他有活动的机会来解
穴。”
  说完、转向辛文昭说:“我们不想要你的命,只想你与咱们合作。说吧!你知道咱们多
少秘密。”
  “在下栽了,也罢,好汉不吃眼前亏,告诉你们并无不可。其实,在下一无所知,只知
道这位假扮风尘女人的菡英姑娘,与这位二妹,是白天在白云观假扮女香客的人。如此而
已。”
  “你是怎么认出来的?”菡英恢讶地问。
  “脸貌可以改装,但眼睛是变不了的。再就是你说你是戚大嫂的干女儿,是半年前从浣
衣局赎出来的。
  如果我辛文昭摸不清戚鸨婆的底细,还用在风月场中鬼混?我虽不与戚鸨婆打交道,但
她那一肚子肮脏草料,哪瞒得了我辛文昭。
  不错。半年前她从浣衣同赎了六位小姑娘出来作摇钱树,但早着呢!六个人都是十一二
岁的小黄毛丫头,哪来你这么一位风骚入骨的粉头?”他毫无保留地说。
  “我用独门手法点了你的期门穴……”
  “我看了你的手,练内家点穴术的人,绝难逃过行家的法眼,指尖如无百斤潜劲,奢言
点穴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要具有百斤劲道,指尖当然与众不同。在下不是吹牛,我一看你的手,便知道你用的是
何种手法,原先已猜出你的意图,你还能制得住我?”
  “哦!原来你是存心要我好看的?”菡英羞愤地说。
  “这只怪你太大意,老门子不是已经走漏口风;说我从不带女人回来住宿的么?你昏了
头,既然认为我是个酒色之徒,我岂能今你们失望?算了,你们打算如何对付我?这就带去
东安门入厂?”
  三妹神色一正,郑重地说:“我们不会将你送入东厂,只要你合作。”
  “合作?合作开妓院教坊?免谈。”他恶毒地说。
  “姓辛的,你不要口上缺德。”菡英怒叫。
  “我还没骂你们呢!”他咬牙说。
  三妹淡淡一笑,毫不激动地说:“我知道你是个真正的英雄豪杰,混迹风尘有你的苦
衷,是么?
  当然,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不被聪朗所误,是不会吃亏上当的。我所提的条件很简单,
相信你能够接受。”
  “好吧!你说说看。”
  “从今起,你不再过问魏督主的事,来交换你的性命。把我所知,你也并不愿冒大不韪
要魏督主的命。”三妹郑重地说。
  “是魏督主的意思?”他颇感意外地问。
  “你不必多问,只问你是否答应。没有附加的条件,只要你一言九鼎。”
  他沉吟片刻,冷笑道:“条件之优厚,委实令人狐疑。哦!是不是你身在曹营心在汉,
兴起留一条后路的念头,擅作主张提出这双方皆有好处的条件?”
  “就算是吧!”
  “你如何向魏督主交代?”
  “那是我的事。”
  他冷冷微一笑,摇头道:“你作不了主。同时,魏阉日后也个会避免与在下冲突,早晚
他要拔除我这眼中钉,因此,我不能答应你。”
  “你如果离开京师一带,双方便不会起冲突了。只要你答应,我立刻就放你走,如
何?”
  “你好象真可以作得了主呢!”他半真半假地说。
  “只要你答应,我便可以作得了主。”二妹语气自豪地说。
  “你贵姓芳名?”
  “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我不答应呢?”
  “当然,对你不会有好处。你会答应的,因为你是个绝顶聪明的人,而且也明时势知利
害。”
  他呵呵大笑,不在乎地说:“想不到我辛文昭自命不凡,居然早就被人看扁了,你不必
费心了,其一。我不会离开京师的。
  其二,我行我素,魏阉最好放明白些,叫他的爪牙离开我远一点。
  其三,魏阉不敢杀我,不信你可以将我带入东厂,明日一早,保证有不少地方起火,也
有不少太监会失踪。明时势知利害的人应该是他,而不是我。”
  “什么?你……”三妹变色问。
  “你还没听清楚?”
  “你未免太愚矗了,你……”
  “我就是这种材料,不识抬举,你瞧着办好了。”
  三妹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是敬酒不喝喝罚酒,居然愚蠢得放弃这大好机会。太姐,
咱们将他带走。”
  菡英将他扛上肩,愤然地说:“三妹,你不该浪费这许多唇舌,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等会儿看他还敢不敢强硬?走。”
  三妹领先出门,大门拉开,她倏然贴壁而立,低叫:“尤老三,怎么啦?”
  本来有两个人把守门户.这时不见有人。
  “我出去看看,有点不对。”二妹说,贴地疾闪而出,窜入右前方的一段矮篱下。
  矮篱下人影乍现,刀光疾闪。
  “铮!”刀剑交鸣声震耳,火星飞溅。
  二妹围仓促间挥剑招架,劲道不足,被震飘八尺,恰好避过第二刀的追击。
  黑影立即跟踪追击,势如狂飚,刀到人到,第三刀已到了肩颈要害。
  二妹感到刀风的压力奇大,知道碰上了高手。
  敌势末明,还不知附近是否另有埋伏的人,不敢再硬拼,身形似流水,险之又险地从刀
口下逸走,退至门旁。
  三妹及时抢出,剑光流转,身剑合一,锲入绵绵不绝攻来的刀光中。
  “铮!铮铮……”刀剑交鸣声震耳欲聋,黑夜中交手,很难施展绝着,攻防之间皆各预
留退步,不敢采取激烈的攻势。
  第二个黑影现身,第三个……共出现七个黑影。
  最后一个黑影现身沉喝道:“五城兵马司南城副指挥姜汉谋,犯禁的人快弃兵刃就
缚.不然格杀勿论。”
  五城兵马司共有五位指挥、副指挥本来也只有五位,但南城囤外城也包涵在辖区内、辽
阔而复杂,所以额外增设了两名副指挥。
  这位副指挥姜汉谋,是位神力天王,马上马下皆十分了得的悍将,边军出身,官虽小,
却是个敢做敢为的铁汉。京都的混字号人物,怕定了他。背地里给他职了个唬人的绰号——
姜剥皮。
  “啊……”与三妹交手的人,中剑狂叫着倒下了。
  三妹急退入屋,低叫道:“从后面走!”
  接着,发出撤退的呼哨声。二妹随后闪入。顺手关门。
  “砰!”大门被人撞倒了,刀光如电,姜剥皮无畏地疾冲而入。
  屋后火光乍现,破门的响声震耳,有人攻破后门,点起火把抢入。
  屋内空空,三个女人竟然平空失踪了。
  姜剥皮带着人一阵穷搜,最后发觉天井中的地道秘门,四块大方砖之下、是一条不知通
向何处的地道。
  “分头追搜、下去几个人看看。”姜剥皮下令。
  三妹出了地道,那儿是百步外的一堆麦秸下,在兵勇赶到之前,二人带了辛文昭向西乘
夜急奔。
  辛文昭被一个女人扛在肩上狂奔,丝毫不觉得安逸,被震得五脏六腑似要住口外冒,气
血翻腾难受已极。
  跳过一条小河,他只感到浑身一震,血脉贲张,眼冒金星,几乎震昏了。
  “老天,给我片刻工夫休息。”他心中暗叫。
  前面出现一条小径,刚刚到达路面,三妹领先而行,突然惊叫一声,砰然摔倒。
  弓弦声传到,来自前面的树林。
  二妹断后,急叫:“离开道路,防箭。”
  损失划空声刺耳,二枝劲矢从她身侧呼啸而过。
  三妹左臂被一箭贯穿,倒下即向侧急滚。
  中间扛着辛文昭的菡英也伏下了,千紧万紧性命要紧,百忙中将辛文昭丢出,无巧不巧
地弃入路旁的小沟,像是突然消大小见了。
  对面,黑影掠出,有人在叫:“停止放箭,要活的。”
  路侧一处麻园,三妹忍痛窜入,低叫道:“向南走。咦!大姐,人观?”
  “不见了。”菡英焦急地说。
  “走!回头再来找。”三妹断然地说。
  三人窜入麻园深处,追的人也匆匆追入麻园。
  不久,十余名兵勇打扮的人,聚集在路中商量,为首的兵勇说:“咱们撤走吧!被她们
逃掉了,不知是些什么人,逃的身法好快。”
  另一名兵勇接口道:“宋大人要咱们假扮兵勇,在此地把守拦截几个女人,大概就是她
们。真槽,被她们逃掉了。”
  “咱们去找姜副指挥,看他那儿是否有所收获。”另一人吁出一口长气说。
  “咱们不能与官兵见面,以免姜爷为难。天色不早,咱们这身打扮见不得官兵。走
吧!”为首的人说。
  这群假官兵不消片刻便撤走了。沟中的辛文昭不敢出声,摸不清这些人的来路。即使这
些人真是姜副指挥的人,落在官府手中也有麻烦,因此,他躲得更紧。
  不久,三女重回原地。三妹手臂上的箭已经取出,伤肉而未伤骨,裹了伤左手不能自由
活动。
  三女搜遍了附近每一角落,包括路两旁的小沟,只差没把地皮翻过来。仍是一无所见,
最后只好失望地撤走。
  菡英一面走,一面忧心仲仲地说:“真糟!偏偏碰上这该死的姜剥皮,咱们把好好的一
件事弄砸了,回去如何交差?这一下可完了。”
  二妹脸色不正常,苦笑道:“我并不担心交不了差,只担心他的死活,京都必定满城血
腥,不得了,可能咱们要遭波及呢!”
  “二妹,你是说,他会死?”
  “我制了他的气门与双环跳,用的是子午逆经独门手法。除非能找到他,不然他必死无
疑。”
  “哎哟!咱们快到西山面禀长上,早作打算。”菡英惶急地说。
  三人脚下一紧。取道扑奔西山。

  齐鲁栈号的东主高树仁,算是京师有数的大财主之一。
  昨晚他作东,酒色财三件事一一完满,近午时分四到栈房,查妥山东来的六十八车货
物,使匆匆赶回城东八里庄的别墅纳福。
  他的别墅左临大通河,庭深、院宽、园广,靠河一带有不少亭台花谢。
  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在砌有假山的大型金鱼池旁的观鱼亭,半躺在躺椅上纳福,身旁的
石桌摆了四色果品与四色烧卤两壶酒,独自小酌已有了五七分酒意。
  他面向鱼池,看不见身后的景物,似乎突然记起某件事,叫道:“去唤二管家来。我有
话问他。”
  “小婢遵命。”远处一位婢女恭敬地答,离开同伴沿花径上去。
  片刻,他放下酒杯又叫:“那一帮该死的乐户怎么还没有来?去叫二娘派人催一催,同
时叫三娘来一趟。”
  “是,老爷。”剩下的一名婢女说,匆匆走了。
  不久、他似乎忘了两名婢女都不在,将酒杯轻点桌面,意思是叫婢女上前斟酒。
  他听到有人近身,脚步轻盈,还以为是婢女。
  蓦地,他看到酒壶出现在脸部上空,来不及分辨是怎么一回事,酒从壶盖口倾泻而出,
浇在他的脸上。
  酒香四溢,辛辣的酒猛往口鼻中灌,那还会好受?
  他不由勃然大怒,急急抹试脸上淋漓的酒滴,挺身坐正,发狂般呛咳,发疯般愤怒地吼
叫:“该死的贱婢……”
  可是,咒骂声倏止。双目原先被酒刺激得无法睁开,这时已可看到朦胧的人影,咒骂的
话被吓回喉内,骇然一蹦而起,再向侧跳。
  他看到的不是婢女,而是脸现狞笑的辛文昭;
  “你……你你……”他语不成声地叫。
  辛文昭信手一抛.“乒:”一声响,彩磁的名贵酒壶在石桌上打得粉碎,也砸破了两只
小碟。
  “我没死,你感到意外么?你不会当我是冤魂白昼现形吧?”辛文昭笑问,笑声阴冷已
极。徐徐迫进。
  他如见鬼魅般向后退,脸无人色地叫:“辛兄弟,有……有话好说,还有……”
  “有什么可说的?咱们交情不薄,辛某拿你当朋友,一年到头部替你帮忙,想不到你竟
然见利忘义,出卖你的朋友。”
  辛文昭毫不激动地说。
  “我……我我……”
  “你得厂多少好处?”
  “我……我……”
  后面是鱼池,无路可退。一声水响,他倒栽入池。
  幸而池水深仅及腰,喝了两口水扑近池旁,捉住池旁的假山石,发疯般狂叫:“救命!
救……”
  辛文昭一把将他的发结揪住住上提。他大叫一声,双手扣住了辛文昭的脖子,拼命了。
  辛文昭根本不理会他的拼命,“噗”一声,一拳捣在他的鼻尖上、鼻孔内陷,鲜血迸
流。
  “噗!”小腹又挨了一膝盖,叫不出声音了。
  “喀!”右臂断了。
  “啪!”右膝挨了一拿,膝骨立碎。
  辛文昭最后左手一拂,拂掉了他的右耳轮,将他住鱼池里一丢。
  水声震耳,金鱼四散。
  他吐噜叶噜猛喝水,最后总算以尚能派上用场的左手扳住了上岸的假山石,像条死狗一
样。
  辛文昭将石桌上的杯盘扫光,一脚踢碎了他的躺椅,冷哼一声说:“咱们总算是朋友一
场,我不杀你,如果我是你,赶快结束栈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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