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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杨眉-玩弄亚洲骑士-第3章

小说: 杨眉-玩弄亚洲骑士 字数: 每页35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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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运用?你该死的以为你在画水彩吗?一件好好的衬衫变成这样还能穿出去见人吗?」

「为什么不能?是很棒的一件衬衫埃」

任翔猛地抓过衬衫,将她整个人推到墙边以身体抵住她,喷着烈焰的双眸几令她窒息,「你知道这件衣服本来是什么颜色吗?」

「米黄色嘛──」

「白色!是白色!」他一字一句自齿缝中逼出,「纯洁无瑕的白色,我唯一一件白衬衫被你洗成了莫名其妙的黄色!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我这件衬衫是祖父的祖父的祖父传下来的,压在箱底几百年了。」

「它原来是白色的?」晓兰震惊地望着那件充满艺术气息的衬衫,它怎么可能是白色的?「对不起,我只是尝试担负一些家务,我没想到──」她的语音愈来愈低,眼帘亦缓缓低伏。

「是啊,真亏你热心帮忙。」任翔毫不留情地讥刺,「让我无法出席今晚的宴会。」

「又不一定非穿这件不可──」

「你知道今晚是什么场合吗?是最正式的晚宴!」任翔对着她耳朵大吼,「穿黑西装白衬衫是不成文的规定!很不幸现在我手中抓着的这一件是我仅有的一件。」

「白衬衫我也有,你不是替我买了一些──」

「妳要我穿女人的衣服?」

晓兰一窒,「要不然去借去买嘛,何必那么大惊小怪。」

「去借去买?你以为古奇亲自设计的衣服那么容易买到?」

「那是古奇?不会吧?凡赛斯那种花俏的风格比较适合你的,花花公子。」她喃喃念着,「古奇要知道他设计的衣服上了你的身不吐血才怪!」

「你嘀咕些什么?」他狐疑地瞪她。

「没!没什么。」她急忙摇摇手,「我只是说依任大先生豁达的个性,应该不会计较一件名牌衬衫。」

「问题是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名牌衬衫!」他再度提高嗓音,「这是盛扬的大小姐亲自从欧洲拎回台湾送我的!我今晚要不穿这件去赴她家的晚宴,怎么对得起她一番热情?」

「啊,又是女人。」晓兰的声调有着浓浓的嘲讽。

「什么意思?」

「我就说嘛,你任大先生怎么会为一件白衬衫大发雷霆。」晓兰扬眸望他,原先的愧疚感霎时消失,取代的是唇角微微的挑起。「原来归根究柢还是女人。除了每天讨各大美女的欢心,你没有其他事情好做了吗?」

任翔放开她,挺直身子,「怎么?你似乎对我的生活方式挺有意见的?」

「岂敢。我不过是寄人篱下的无名小卒,你任大先生又是我救命恩人。我怎敢质疑你的生活方式?」

「说到寄人篱下。你决定好什么时候滚离我视线了吗?」

她脸色蓦地刷白,「我?」

「你的身子好得差不多了,脸颊的伤痕也逐渐消退,是可以滚的时候了。」任翔说得绝情。

「我还没好!」晓兰抚着依旧伤痕交错的脸,过了这几天,脸颊的浮肿虽消了,伤口却仍细细红红的。她知道这些伤痕迟早会淡去,但至少现在它们还很明显。「我不能这样出去见人。」

「不能出去见人?我以为你根本不在乎自己生得美丑与否。」

「我是不在乎。」晓兰低喊一声,一股莫名的委屈袭向她,「但是你有必要如此绝情吗?你对其他女人总那么温柔,为什么只对我凶?」

任翔一窒。是啊,为什么非对她那么绝情?自己不是一向以绅士风度为傲的吗?即使对方不是个美人,他也总是彬彬有礼、温柔体贴。何况这个女人似乎也并非真长得丑,这些日子她脸上浮肿尽消,伤痕也逐渐淡化,一张脸蛋看得出原先确是晶莹剔透,不仅不丑,搞不好还是个绝世美人呢。可不知怎地,当她一天比一天显得更美,他就忍不住有强烈想驱她远离自己的欲望。

「你以为一个莫名其妙被丑女缠上的男人会有风度到哪儿去?我这里可不是收容所,有你在,我带女人回来都不方便。」

「你可以带回来埃」晓兰热切地,「随你带任何女人回来我都会假装不存在的,决不会打扰你们。」

「我该怎么向她们解释你?」

「就说我是──我是你新聘的管家。对!管家。」她忽地一拍双掌,似乎挺得意这个头衔,「这样她们就不会觉得我的存在很奇怪了。」

「管家?」任翔瞪她。她哪来这些古灵精怪的想法?

「嗯。我是说真的,我可以替你工作来抵食宿费。」

任翔一阵不怀好意的笑,「依你今日的表现,」他举高衬衫,「我不确定聘请你是否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那──只是意外。」她脸颊微红,语气焦急,「我还不太熟悉这些。我发誓以后决不会发生类似的事了。」

晓兰深吸一口气,她知道他不相信她,她知道他还是一心一意想赶她走,但她真的无处可去。离开这里,她又能上哪儿呢?她低垂螓首,语声幽微,「请你给我一次机会。」

任翔瞪她良久。「算了!」他终于开口,「你高兴怎样就怎样好了。」

她蓦地抬首,眼眸晶亮,「你愿意收容我?」

「随便你!」他丢下一句,大跨步往卧房走去,「我要准备出门了。」

「那白衬衫怎么办?」

「我穿另一件米黄色的!」

「可是,不是规定要穿白的吗?」

「去他的规定!」

他终于出门了。晓兰软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忍不住一股心情放松的感觉。不知怎地,在那个男人面前她时常陷入呼吸困难的境地,他似乎总有办法轻易挑起她的怒火,轻易让她失去理智。

是他让她变得暴躁易怒,或是她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她不清楚,一直到现在,失去的记忆仍然没有回归的迹象,她对自己的背景、过去、个性、甚至长相依旧一无所知。她没有过去,未来亦是茫茫然,能把握的只有现在。她不认识任何人,只除了那个救她一命的男人。但他似乎急于摆脱她。

晓兰以手覆额,长长地叹息。她不晓得自己究竟是哪一点让任翔看她如此不顺眼,就因为她达不到他心中的美女标准,他就对她如此不屑一顾吗?一个人的美丑真如此重要?虽然他口中念念有词,但总算还是答应继续收留她了,或许他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绝情,或者他还是有善良的一面。

对晓兰而言,自己的身世背景是个谜,那个男人也同样是个谜。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在他救了自己的隔天,立刻弄来一本假护照以便带她回台湾,普通人会如此神通广大吗?

天晓得他怎么弄到护照的?照片上女子的轮廓简直与她一模一样,他还编了她不小心落海以至脸部割伤的故事,甚至出示了她在东大附属医院的急救记录。

「我必须马上带她回台湾给一位医生朋友整容。」他气定神闲地对通关人员解释,露出恰到好处的焦虑神情。

她实在佩服他的演戏天分,以及他花不到两小时就弄来一本护照的能力。

唯一不满的,大概只有那本护照上她的名字了。陈晓兰,他给她取一个如此俗气的名字也就罢了,干嘛还非得配上这样通俗的姓?她敢打赌全台湾至少有数十位女孩叫这样的名字。唉,算了,叫什么名字有什么关系?自己觉得这名字不好听,那家伙却嫌自己配不上这个名呢。她站起身,伸了个大懒腰,晶亮的眼眸环顾四周。她决定了,就从现在开始她管家的生涯,她一定要做出一番成绩向他证明自己并非是米虫。

反正就是打扫、洗衣、煮饭而已,这有什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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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小时后,晓兰瞪着眼前一锅在瓦斯炉上热闹滚滚的汤。这是第三次实验了,不可能连续三次都失败。她关上瓦斯炉,掀开锅盖,小心翼翼地舀起一汤匙,吹凉它,然后仔细地品尝。

太咸了!怎么可能?她明明照食谱标明的调味量加的盐和酱油啊,为求精确,她甚至还找出附有刻度的量杯呢。她不敢相信!

第一次不小心将汤煮干,第二次鸡肉又太老,第三此居然味道太咸!晓兰坐倒在地,她从不晓得烹饪竟如此困难,只一道香菇鸡汤就折磨了她五小时!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她大概毫无料理天分,或许从未下过厨呢。

从前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洗个衣服会将白色洗成黄色,煮一锅汤连续三次失败,过去自己真的从未做过家事吗?如果不会做这些,那自己又会做些什么?总要做些什么事来养活自己吧?她一定有某种专长,这个社会的每个人都该有某种专长,他们总要工作赚钱糊口。那我的工作是什么?

她不知道,完全想不起来。她缓缓站直身子,深呼吸数次以平抑忽然来袭的头痛。然后,她听见车辆疾驶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呢哝软语。

任翔回来了。而这一次,他真的带回一个女人。

她连忙收拾厨房的一团混乱,将方才预先煮好的咖啡再加热,找出盛咖啡的骨瓷杯和托盘。还有糖罐和奶精?晓兰慌乱地在一扇扇关着的橱柜里找寻,为什么找不到?那家伙难道只喝黑咖啡吗?终于,她在一大堆瓶瓶罐罐中辨认出细糖和奶精,取下它们,连着托盘端入客厅。

一进厅,她便发现自己出现的不是时候──任翔正与一个女人吻得如火如荼。如果要自己评论的话,那简直不像正常男女热情的亲吻,两头失去理智的野兽情欲的交欢这种形容比较适合他们。晓兰别过头,忍住一阵猛然涌上心头的不舒服感。

直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回响于整间厅内。「天啊!翔,这女人是谁?」

晓兰勉强自己带着从容笑意回转螓首,「两位,喝杯热咖啡暖暖身子吧。」虽然你们的身子早热得不象话了。她在心中暗念,面上却依旧挂着甜甜微笑,轻悄悄在一张八角型茶几上放下托盘。她端起其中一杯,「黑咖啡吗?或者要加糖或奶精?」

女人瞪她,画得精致的五官颤动着,「你究竟是谁?」

「管家。我为任先生服务。」

「管家?」女人转向任翔,「你什么时候请了管家了?」

任翔耸耸肩,「也不算正式的,她还在试用期。」

女人望向他平静的表情,忽然笑了,「原来是管家,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呢。」她收拾起满腔醋意,认真打量起晓兰来,「不过看她的长相实在也不合你口味,满脸疤痕。」她蹙起两道翠眉,「你从哪里找来这只丑小鸭的?」

丑小鸭?晓兰挑起眉来,这女人竟叫她丑小鸭?她自以为是优雅迷人的天鹅吗?她转向任翔,后者只是漫不经心地望着这一幕,眸子跃动着嘲弄的光芒。 别期望他会帮忙。晓兰收到了他眼中流露的讯息,只得重新面对那不知是何方神圣的女人,嗯──姑且称她为A女吧。「喝咖啡吗?」她对A女微笑。

A女伸出一只手,似乎有意接过瓷杯,却在最后一刻让它落了地。

晓兰怔怔望着碎落一地的瓷杯,「皇家哥本哈根。」她喃喃念着。

「你也知道这杯子价值不凡。」A女露出不怀好意的微笑,「皇家哥本哈根呢,打碎一个你一天的薪资就没了。」

晓兰悚然一惊。让她震惊的不是那杯子值她一天的工钱,而是她知道那是皇家哥本哈根!为什么?没有任何人告诉她那组咖啡杯的来历啊,为什么她一眼就可以认出?她勉力排去震惊,弯腰拾着碎片,冷不防被尖锐的边缘刺了一下。

「该死的!」这一次提高语音的是任翔,「没人教你别用手去碰碎片吗?就算它是名牌瓷器又怎样?值得让你这样紧张兮兮的?」他用力拉她起身,盯着她被割伤正流着血的手指,「你全身上下够多伤痕了,你还想再添上几个不成?」

他非要像这样时时刻刻提醒她的难看吗?她用力抽回手,「我才不是因为打碎杯子而紧张,就算它再贵我也不在乎!难道这杯子还真值我一天的薪资不成?」

「是吗?」任翔凝望她,语调再度恢复一向的玩世不恭,「它是不值你一天薪水,正确地说,它的价值比你一天的工资还高。」

比她一天工资还高?晓兰瞪他,他打算整她?无妨。「没关系,只要任先生肯让我住在这里就行了,小女子已经感激不荆」

「她住在这里?」A女再度拔高嗓音。

任翔还来不及解释,晓兰已抢先开口,「所以我薪水才那么低啊,你知道,要抵房租嘛。」

「你让她住在这里?」A女愤怒的眸光射向任翔,「你从不让任何女人住在家里的?竟然让她住这里?」

「这是因为──」

「因为我无家可归嘛,」晓兰再次抢先回答,「所以任先生好意收留我。」她让晶亮的黑眸对准A女,视一旁的任翔如无物,「任先生人真的很好,很体贴呢,今晚为了参加你家的宴会,还千辛万苦特地想把你送他的衬衫找出来穿哦。」

「我家的宴会?」

「对埃你就是盛扬的大小姐吧?他临出门前一直不绝口地称赞你呢。」

「我不是盛扬的大小姐!」A女咬牙切齿地。

我猜也是。因为那家伙换女人比换衬衫还快。但晓兰却只是淡淡一声,「哦。」然后一副做错事的表情,「对不起,你们慢慢聊吧,我先告退了。」

她迅速闪身回到厨房,一面偷听着自客厅传来的斥骂声。基本上那不算偷听,因为A女的分贝高得她想不听到都不行。她靠着墙,唇角愈挑愈高、愈挑愈高,甚至连那高分贝的噪音消失了都毫无所觉。

「你笑得挺开心的嘛。」任翔警告意味浓厚的嗓音瞬间夺去她自得的微笑,她低下头,适度扮演着忏悔者的角色。「对不起,」她甚至连嗓音都变了,细致微弱有如待罪羔羊,「我并非有意造成这不幸的结局。」

「不幸的结局?」

「她要求跟你分手,不是吗?我真的很抱歉。」

「啊,那个。」任翔丝毫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执起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饮下。「我早想摆脱她了。多谢你今晚这场戏让我能免于主动开口。你知道,我一向自诩骑士,」他朝她眨眨眼,「为保持绅士风度总不好意思主动甩掉女方吧。啊──」他一面伸着懒腰一面走回客厅,「这一次你总算帮了大忙了,春兰。」

她倏然扬首瞪向他好整以暇的背影,「是晓、兰。」

「你说什么?」

她冲向他面前,「我的名字──晓、兰。」

他不慌不忙地皱起眉,「晓兰──不是春兰吗?对不起,你的名字没什么特色,实在难记得很。」

晓兰知道他有意激怒她,也不停告诉自己千万别中他计,无奈怒火就那样被撩起,「这是你自己取的名字。」

「我取的?我怎么会取这样一个名字呢?」他假作无辜地打量她,「你全身上下,横看竖看,怎样也不像一朵兰埃」

她哑口无言。

「对了,管家,你不打算收拾一下这一团混乱吗?」他指着地板,「为免刺伤你玉手,我建议你先拿扫帚把碎片扫一扫,然后再用抹布擦干净。」

「我知道!不需你来教我。」

「原来你知道?」任翔恍若大吃一惊,「我倒不晓得自己聘了一个有经验的管家呢。是我失礼了。那么,你慢慢收拾吧,我先回房休息了。」说着,他举步迈向二楼,忽又回过头来,「顺便告诉你一句,你煮的咖啡太淡了,恐怕不合我口味。不过不晓得厨房那锅鸡汤怎样?我可也不喜欢太咸哦。」他一面调侃,一面抛下一抹足以迷死所有女人的浅笑。

只有我不会被迷惑,全世界的女人都会臣服在他方才那抹价值连城的微笑之下,但晓兰只觉一阵强烈的怒意。这辈子自己曾经对一个人比这个家伙还更生气吗?她不记得。就算记得也绝对没有吧。她咬着牙,强忍想要爆发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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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翔倏地打开眼帘,并立刻坐直身子。

多年的训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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