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帕劫+番外 作者:阿九姑娘(晋江2013-08-19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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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东西来的也未可知。”
小潘也附和道:“是啊是啊,若是许姑娘能告诉我们那件东西是什么,说不定能推测出凶手的动机,进而查明真凶呢。”
许元盯着他们看了一时,反问道:“这么说小花不是自杀的咯?”
陆轻容点点头,“花老板确实不是自杀。”接着简略地将仵作验尸的结果与她说了说,又叮嘱她道:“在真凶没有落网之前,还望姑娘保密,以免打草惊蛇。”
许元听罢大怒,愤愤地骂道:“也不知什么人,那么丧尽天良,如此残忍地杀害了小花,就不怕下地狱嘛。”她心情不好,便滔滔不绝地将那凶手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诅咒凶手要在地狱受尽酷刑。
小潘默默地听她骂了一时,按捺不住地出声打断道:“许姑娘,你的心情我们可以理解。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们,到底不见了什么东西呢?”
“不告诉你!”许元望了一眼陆轻容,又见小潘一脸很委屈的模样,心思一转,又说道:“你连小花是不是自杀都看不出来,能力太差,告诉你也没用。”
小潘闻听此话气得脸都红了,想发作却又无从发作,还是陆轻容对他说道:“ 小潘熬了一夜了,眼睛都熬红了,先回去歇着吧。”
潘越明白他是要亲自问许元话,虽然心有不甘还是先行离开了。
“天快亮了,在这里说话多有不便,我送许姑娘回去吧。”陆轻容吹灭了烛火,问她道::“许姑娘是回忠国公府,还是去无相寺?”
许元还是决定回无相寺。昨夜她在大殿里为花若龄念经超度的时候,想起梳妆台里的东西,知道那是小花最珍贵的,一定要去帮他拿回来,到时候和小花一起下葬才好。又怕白天人多嘴杂,城门一开趁天没亮就溜了过来,也没和无相寺的僧人打招呼,没成想还被陆轻容抓个正着。若是回了忠国公府,无相寺的僧人一早起来发现她不见了,肯定会惊慌,还是回去的好。
天色刚亮,路上还没有什么人,很是安静。陆轻容这才问道:“花老板的暗格之内到底丢了什么东西,现在许姑娘可以说了吧?”他看出许元刚才不愿意告诉潘越,想来是有话想单独和自己说。
许元没有回答,却问他道:“陆大人是什么时候来业兴担任捕头的?”
“大约六年之前。”
“这么久了啊。以陆大人的能力,一定破过数不尽案子了吧?”
“的确不少。”
“那么陆大人一定不记得,五年前一个春日的下午,你在东大街上巡视,抓到了一个摸人钱袋的小偷。被偷之人是外乡人,第一次来业兴,住的地方还没找到就被偷了银两,惊慌失措站在街上大叫‘抓小偷’。无奈那小贼身手灵活、动作敏捷,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一时就不见踪影了。还好当时陆大人在场,他说只见陆大人几起几落之间就将那小偷捉了回来,找回了他的钱袋,让他不至于一进业兴就流离失所。”
陆轻容确实对这件事没有印象了。这几年里,像这样偷鸡摸狗的小案子他办了不知道有多少,哪里能件件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外乡人很感激陆大人,干脆就在东大街上租了间小院安顿了下来,前面一间做绣坊,后面一间住人,他满心以为每天都可以在这里看见巡街的陆大人。可惜大人你实在是公务繁忙,巡街这样的小事平日里是用不着你亲自出马,偶尔才会到街上走一走的。他在东大街住了几年,总共也没见过你几面。可这样他已经很知足了。”
“一年前,陆大人你突然离开了业兴,那人几个月没见到你,茶饭不思、相思成疾,也不知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无从打听,急得不得了。后来他想出个主意,因他开着家绣坊,自己又绣功出众,才想着要将陆大人你的模样给绣下来,以慰相思之苦。绣了好些都不满意,近两个月才终于得了一幅。我也看过,在一方罗帕上绣着大人你舞剑的样子,果真是传神写照、奕奕欲生。他将那罗帕视若珍宝,收在最隐蔽的地方,除了我再无他人见过。”
“刚刚我打开暗格那罗帕竟不见了,陆大人你说有可能是凶手拿走了,可凶手为什么要拿走这么一件私人的东西啊?而且除我之外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它的存在。”说到这里,许元直勾勾地盯着陆轻容,想从他脸上瞧出个答案来。
陆轻容早已听明白了,五年前那个差点被偷了钱包的外乡人就是花若龄,没想到他竟会因为此事对自己暗生情愫,还持续了五年之久,怨不得昨日在花若龄房中,对着尸首许元会对他说那些话了。心绪有些散乱,还有些愧疚,面色却依旧如常,反问许元道:“许姑娘,你昨日说花老板若真是自杀,那么让他郁郁寡欢、甚至一心求死的原因就是陆某,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元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抿了抿嘴唇说道:“当时我脑子里一片混乱,真以为小花是自杀的,才会那样说,并不是有意要责怪陆大人。现在知道小花是被人所害,自然知道不是陆大人的错。所谓‘一夕见、相思起’。‘情’之一字本就没什么道理,虽然碍着性别、身份,可小花对你确确实实是真心真意。”又抬眼望了望他,见他眉宇间一片真诚、坦然,才又说道:“小花出事前几天,突然将铺子关了三天,我意识到不对,急忙去他家看他。他在房中喝了个大醉,一看见我就抱着我哭哭啼啼。每一次小花情绪崩溃,都与大人你有关。果然他流着泪说自己除了绣花之外身无长物,无法为你做点什么,又说自己不配爱慕于你,决心自此之后就断了这个念想。”
“我虽不知道他是如何想通的,可却是非常高兴的。陆大人你虽是个不错的捕头,可绝非小花这类人的良人,与其看着他苦苦痴恋于你,我倒是希望他早点斩断情丝、重新开始生活。我见他说得决绝,的确是下定了决心的模样,就好生劝慰了他一番,还约他昨日一同去无相寺吃斋、拜佛,希望佛祖这一次能真得帮他除了相思之苦。哪里想的到……”说着叹息了一声,眼圈红了。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两人出了城,离无相寺已经很近了。许元突然站住,低下头道:“陆大人请留步吧,我自己回去便可。若是被寺中的师傅们看见我与陆捕头走在一起,一定会以为我犯了什么事儿呢。”说着偷偷擦了一把眼泪,径直向前走去。
“许姑娘。”陆轻容唤了她一声,见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还是说道:“多谢许姑娘据实相告。承蒙花老板错爱多年,陆某愧不敢当。至于那杀害花老板的凶手……许姑娘放心,无论他是谁,陆某都会竭尽全力将他找出来,绝不会让花老板枉死。”说到最后,本来温润的声音变得肃杀清冷。许元虽然背对着他,却也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凌厉的杀气。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照例休息,祝大家周末愉快(∩_∩)
☆、第二天(二)
“神绣”郑家精致的花厅之中端坐一人,一身干净的蓝色袍子,优雅闲适,笑若春山。好看的一双手正端着一只青花瓷茶杯在慢条斯理地喝茶。花厅上首坐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正是郑家现在的当家人郑老太太,通身的富贵打扮,脸上虽然带着笑,可也掩盖不住眼睛里的焦急与忧虑。她趁着蓝袍人喝茶之际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心中暗赞:果真是如珠玉般耀眼的人物,怨不得有那么大的名气。那人刚一放下茶杯,她便按捺不住地开口说道:“老身久仰幕先生大名。先生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听闻先生刚从海上归来,尚未好生休息,就这般唐突将先生请来,实在是过意不去。若不是确有要事求幕先生帮忙……”
那蓝袍人便是江湖闻名、擅解武林奇案的幕晨风,只见他和煦一笑,在郑老太太停顿的时候适时插话道:“郑夫人不必客气。我与太果兄相识多年,此次府上有事求助,自当尽绵薄之力。”
郑老太太听他这么一说,松了口气,又道:“太果是个好孩子,只可惜太不着家了,几年也见不上一面,当年是我逼得他太紧了,明知他不喜欢却还强迫他……哎,哎,旧事就不提了。”
幕晨风心中好笑,任谁也想不到,江湖鼎鼎大名的情报贩子郑太果居然出身业兴郑家。这郑家是城中有名的大户人家,他家擅绣,不但在城中开着绣坊,还掌管大内的司绣局,先帝在世时,郑老太太为给当时的皇后娘娘贺寿,亲手绣了幅名为“国色天香的”牡丹花开图作为寿礼,很得皇后娘娘的欢心,大大褒奖了郑家一番,先帝龙心大悦,亲笔题字“神绣”赐予郑家。
郑家的独门绣法只传本家人,倒不拘于男女。郑太果虽为男儿身,因天资聪颖,也从小被逼着练习绣花,可他志不在此,十几岁就偷偷离开家闯荡江湖去了。世人只知道他手巧擅易容,哪知他还会拿针捉线绣红花。
“郑家的绣法向来‘传子女而不传儿媳’,我虽有一女,却天生目盲,还有一子,又资质平平。女儿女婿双双病逝之后,外孙太果也离家出走了。好容易等到孙女倩怡出生长大,全家人都把希望放在她身上。还好这孩子是个有天赋的,小小年纪已经尽得我真传,本以为郑家的基业要靠她来支撑,谁成想这孩子竟然不见了。唉,马上都要成亲了……”说着脸上流露出悲痛的表情。
“两天前的早晨,倩怡离开家,一直到夜里都没有回来。府中派人去她常去的地方找了个遍,不见踪影,又没个书信。我急得要命,好在太果留了联系的方式,他舅舅设法联络上他,他却远在通州,还劳动幕先生跑一趟。”
郑太果在通州有要事走不开,也没把此事放在心上,以为不过是小丫头贪玩溜出家玩去了,银子花完了就会回来。可巧出海刚刚回来的幕晨风那个时候从通州上岸,因以往一件案子欠了郑太果一个人情,闲散人幕晨风被逼着来业兴帮忙调查其堂妹郑倩怡失踪一事。
“不知郑小姐失踪之前可有什么不寻常之事?”
郑老夫人点点头,又唤来一个小丫鬟,手中捧着几样东西,恭恭敬敬地走到幕晨风面前,先规规矩矩地施了一礼,接着将东西递了过去。幕晨风接过来一看,有一张画像,展开一瞧,一名豆蔻少女跃然纸上。面容虽算不上特别娇美,却自有一股青春活泼的气息,带着自信又骄傲的神情,应该就是郑倩怡了。再一看,却还有一条裙子和一对镯子。
“先生手中的画像是倩怡及笄时请画师做的,现在虽过去了两三年,所幸模样没太大改变。”
“发现倩怡不见了之后,丫鬟清点了她屋里的东西,一对翡翠镯子不见了。托人四处打听才知道倩怡失踪前一天竟将那对镯子拿到同源当铺里当了五百两。当铺掌柜看了画像认出来当的就是倩怡本人。”又叹息道:“那镯子是倩怡及笄时亲戚家送得贺礼。倩怡首饰多,每年都新打不少,嫌那镯子款式太老,总不愿意戴。他父亲还是从当铺里给赎了回来,先生手中拿的就是。”
幕晨风拿起那对翡翠玉镯,对着光瞧了瞧,颜色鲜艳、质地透明,成色不错。又打开那条裙子,只觉眼前一亮,裙子的下摆处绣着一副水墨山水,素净淡雅却又仿佛让欣赏的人置身于那一片广阔的山水之中,赞叹道:“这是郑小姐的绣品?果真是绘声写影、惟妙惟肖。”
郑老夫人却苦笑了一下:“这裙子并不是倩怡绣的,那绣功远远超过倩怡的手艺,甚至连我都难以与之相较,这绣法到有些像那位传说中的元娘子。”她见幕晨风有些疑惑便解释道:“百年之前有一位元娘子,自创了一套精湛的绣法,传说经她手绣出来的东西都有了生命。可惜这位元娘子不收徒弟、行踪神秘,绣品又少,市面上几乎难见其踪影,我也是早年机缘巧合下才得见一二,真真是栩栩如生、宛如活物,针法之精密、绣法之复杂难以超越。”又看着那裙子道:“看那水墨图案的针脚,虽比不上元娘子那般流畅精湛,但也有其三、四分的神韵了。”又涩涩地说道:“我竟不知业兴城内还有这等能人。”
幕晨风正在查看手中的裙子,翻到领口处时突然出声问道:“刚刚夫人说郑小姐快要成亲了,不知定的是哪一家的公子?”
“是城南金鱼巷的一户张姓人家,名叫张静思,比倩怡年长六岁。”又补充道:“郑家的针法只能传给本家人,所以素来郑家的女婿都是入赘的。只是这年头肯入赘的人家实在是太少。倩怡尚未及笄家中便已开始为她找寻愿意入赘、年纪相仿、品性良好的男子,直到一年前才找到张家。他家本也是晋州一家大户人家出身,可惜父亲早亡,族中旁支仗着有个女儿嫁了个什么江湖门派的掌门,欺负他们孤儿寡母,竟霸占了他们的田产,将寡母并着两个儿子给赶了出来。他母亲无奈只得回业兴投靠娘家,许是路上太过艰难,刚到业兴就一病不起,没多久便去世了,将两个孩子留给外祖照顾。她娘家本就不富裕,原指望高嫁的女儿帮衬一把,这下更是雪上加霜。”
“没几年外祖也去了,剩下的田产无法维持两兄弟的生活,何况还要进学堂念书。兄弟两感情深厚,弟弟为了让兄长能继续读书,竟然背着他哥哥跑去业兴城外的无相寺中落发出了家。他哥哥追去的时候已然晚了,见无法挽回只好抱着弟弟大哭了一场。弟弟年纪虽小,却坚定地说自己一心求道,望兄长成全。自那之后张家大公子更加发奋读书,勉强考上了个童生。眼看年纪越来越大,因家徒四壁迟迟没有人家愿意将女儿嫁给他,无奈之下选择了入赘。”
“我们家倒也不图什么功名利禄,肯对倩怡好才最重要。张家大公子模样、品性都很好。我和她父亲都很满意,本打算待倩怡一满十八就让他二人成亲的……”
“郑小姐对这门亲事满意吗?”
郑老夫人迟疑了半刻,还是说道:“一开始倩怡对静思不是很满意,嫌他相貌普通又考不取功名,年纪还比她大上许多,索性静思这孩子性子好、有耐心,两人相处久了感情也慢慢好起来。而且定亲之后,受静思影响,倩怡脾气也收敛了许多。
幕晨风环顾四周问道:“怎么今日不见张公子?”
“静思去无相寺为倩怡祈福了。幕先生若是想见他,明日我派人去叫他过来。”又无奈地说道:“郑家供奉‘绣神’一向虔诚,可‘绣神’只管绣花不管别的,现在只盼我佛慈悲,让倩怡能平安归来。”
“不知郑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哪一位?可否一见?”
郑老夫人闻言唤来个身材高挑的丫鬟,说道:“这丫头叫画衣,一直在倩怡身边伺候着。”又对画衣道:“这位是幕先生,有话问你,可要仔细回答。”
画衣答应了一声,对了幕晨风施了个礼。
幕晨风拿起那条裙子,和气地问道:“这可是你家小姐的衣物?”
画衣笃定地摇摇头道:“不是。小姐的衣物都是我整理的,从来没见过,而且这裙子也不是我家小姐的尺寸。”
“那么这是从哪儿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