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学徒-第3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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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欢拿活人当作实验材料,而且对试验材料从来没有丝毫的怜悯。
「我不得不说你作出了一个极为糟糕的选择,你刚才所形容的那个女人让我想起了曾经认识的一个人,你应该听说克丽丝长公主殿下,小的时候她还曾经抱过你,幸好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显示出疯狂的迹象,要不然我连碰都不敢让她碰你。」希茜莉亚叹了口气说道。
母亲的话,证实了安其丽的猜测,不过对于那位长公主殿下,她确实已经印象模糊,对于长公主的了解,大多数来自母亲。
当然在母亲的嘴里,这位长公主殿下无疑是继承远古魔族血统的直系后裔,她的身体后面长着尾巴,她的牙齿比尖刀更加锋利。
「如果你想要如愿以偿的话,恐怕得施展一些手段,你必须学会奉承和吹捧,只有这样你的生命才会有所保障。
「不过,你同样也掌握着一些优势,想要利用这些优势,你就得有本事管好那个总是缠着你的小东西,只有她能够成为克丽丝的克星,这对脾气糟糕透顶的家伙倒有点像是亲姐妹,你既然能够降服其中的一个,对于另外一个也许同样能够做到。」希茜莉亚微笑着说道,出于对克丽丝的了解,她作出了这样的推断。
「谢谢母亲,我已经知道怎样去做,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在我看来,以勒克累斯的性格,他恐怕不会愿意暴露自己的身分,我想请您给予我指点,我是否应该将自己的爱意向他表达,是告诉此时此刻的勒克累斯,还是恩莱科先生?」安其丽惴惴不安地说道,这才是她心中最犹豫不决的一件事情。
希茜莉亚皱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对于女儿来说,趁着现在对方的身分还未曾暴露,表达爱意的成功率显然要高得多,至少那个家伙不会以为,自己的女儿爱慕的是他的才能和拥有的成就。
不过希茜莉亚突然间又想到了自己的丈夫,最近糟糕的局势令丈夫不堪重负,作为一个公正的法官,绝对没有人比丈夫更加能够胜任,但是作为一位国王,他可不是一位理想人选,如果天下太平,国王的宝座还不至于那么不舒服,但是现在……
希茜莉亚在心底重重地叹息了一声,她不禁想起了那位来自莱丁王国的国王曾经说过的一句名言:「蒙提塔的女人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无私的女人,因为她们将一切都奉献给了丈夫和家庭,不过蒙提塔的女人同样也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因为她们为了自己的丈夫和家庭可以牺牲一切。」
希茜莉亚感到心中有种强烈的罪恶感,因为她发现卸下自己丈夫肩上重担的最好办法,无疑便是将这副重担压在女儿喜欢的那个人身上。
不过想要将这副套子套在恩莱科的身上,首先就得拆穿他的身分,而且这件事情还得做得相当有技巧。
而现在无疑便是天赐良机,云中之城里面有的是见证人,那些卡敖奇逃亡者正好用来证明恩莱科的身分,同样这些卡敖奇人正面临着的麻烦,也正好用来充当给他压上重担的理由。
突然间,希茜莉亚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情,最近蒙提塔草原上传扬得最为轰动的一件事情,便是圣者荷里的降临。
这件事情会不会同样和恩莱科有关?
和大多数蒙提塔草原的子民不一样,一直以来,希茜莉亚便在猜想,那位拯救蒙提塔人于苦难之中的圣者荷里,并非诸神的使者。
也许他和自己一样,是个拥有超绝实力的魔法师。
只不过希茜莉亚一直不明白,那位圣者荷里到底使用的是什么魔法,居然能够创造出如此的奇迹,说实在的,希茜莉亚本人确信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
将恩莱科和圣者荷里联系在一起,灵光一闪,希茜莉亚有了寻求已久的答案。
突然间,她感到非常好笑。
原来所谓的奇迹如此简单,原来那个所谓的圣者荷里,只不过是个喜欢装神弄鬼的家伙。
不过反过来想想,装神弄鬼也没有什么不好,圣者荷里毕竟拯救了蒙提塔人,他受到敬仰和尊崇原本理所应当。
也许应该让恩莱科继续将圣者荷里的身分扮演下去,这恐怕是让他留在蒙提塔草原最好的理由。
圣者荷里如何能够抛弃他的子民于不顾?
更何况在希茜莉亚内心的最深处,还隐藏着另外一个不为任何人所知的秘密。
一个令她曾经痛苦和迷惘的心愿。
想到这里,希茜莉亚满怀歉意地摸了摸女儿的脸颊。
「如果你想要拥有你所爱,现在正好有个机会,那些卡敖奇人是最好的见证,只要揭开他的面具,他是否正是你一直爱慕的人便可以一目了然。
「那些卡敖奇人正身处于危难的边缘,而他则是解决问题的关键,这既是套索又是鞍嚼,而你应该做一个最为出色的骑手。
「骏马用不着骑手太多的操控,你只要指点一个方向,并且顺其自然就可以了,不过最好的骑手永远和她的骏马寸步不离,你还得不时地向他表达心中的爱意,最重要的是你自始至终得握着缰绳,不过也千万别拉得太紧。」
希茜莉亚凑在女儿的耳边轻声说道,前面所说的那些完全出自她的私心,而后面则完全是她的心得。
「揭开他的面具,令他脱身不得,难道他不会因此而恨我一生?」安其丽充满忧愁地问道。
「我的傻女儿,谁让你亲自去做这件事情,女孩子永远应该躲在后面,找一个愚蠢的男孩,让他来承担所有的骂名。
「你难道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哥哥,他的精力全都用于钻研武技,以至于脑子里面的智慧已然所剩无几,而他的好奇心又是那样强烈,至今还没有摆脱男孩的稚气,做事冲动不用大脑是他的特征,让他来背这个黑锅,就将这当作是他作为兄长应该尽到义务和职责,或者当作对你的回报。」希茜莉亚微笑着说道。
安其丽惊讶地看着希茜莉亚,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位亲生母亲。
「我的傻孩子,为什么要瞪着如此惊奇的眼睛?是不是因为你感到出乎预料,一向以来你心中的偏见蒙蔽了你的眼睛,我并非你所想象的那个我,如果从前的你不是那样固执,如果你以往能够像别的女儿那样经常和自己的母亲谈心聊天,你会对我有更深的了解。
「你一直很固执,固执地以为我会强迫你走蒙提塔王国的女人世世代代的那条老路,我现在总算可以告诉你,你的担心仅仅只是妄想而已,因为我很清楚你的固执,这份固执来源我的血脉。
「虽然现在已经有些晚,不过在我看来还来得及,我至少能够向其他母亲那样,为女儿出谋画策完成那最后的职责,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所喜欢的家伙可不是一个一般人物,光有深情和爱意远远不够,你还得精通谋略。」
说到这里,希茜莉亚看着眉头紧皱的女儿,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算了,还是让我来帮你布置一切吧,你的心中充满了虔诚和信仰,谋略和这一切格格不入,而且现在才教你显然已经有些晚了,你还是去用你的爱意紧紧缠住你所喜欢的人。」
说着,希茜莉亚亲吻了一下女儿的额头。
这个亲吻之中充满了深情,那是一位母亲对于女儿的祝福。
第二章 光辉日庆典6
礼堂之中仍旧喧闹无比,那位王子殿下成功的达成了使命,他令气氛再一次活跃起来。
而那些卡敖奇逃亡者也感觉到,现在最为需要的,并不是哀悼和沉浸在过去悲伤的回忆之中。
欢笑和嬉闹能够扫去他们身上疲惫不堪的神色,能够令所有人淡忘那背井离乡的感觉。
只有安其丽和那位神锤先生在强颜欢笑,不过他们俩心中忧虑的并不是同一个问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人很不自在。
那便是身为宴会总管的恩莱科。
达克拖着他不让他回到厨房之中,恩莱科不敢过于坚持,他担心过多的争执会令别人越发注意他。
唯一令恩莱科感到庆幸的是,车夫卡兹显得有些神情恍惚,大概是有关老爹的事情刺激了他的神经。
即便如此,恩莱科也不敢在卡兹面前晃来晃去,因为他很担心卡兹能够将他辨认出来。
宴会显得越来越热闹,闹得最凶的便是那位王子--蒙提塔的储君。
不知道哪个家伙提议比赛喝酒,一时之间,教会的礼堂变成了比赛的场地。
所有的赛场都离不开赛手和喝采的观众,而酒精更是增加了疯狂的程度,令庆典渐渐朝着失控的状态滑离。
事实上,恩莱科始终在担心,担心欢迎会变成草原牧民方式的庆典,虽然那会令气氛达到极致。
不过作为一个索菲恩人,他始终无法接受草原子民用来表达喜悦的方式。
在他看来,蒙提塔人显然不太懂得节制,而且卡敖奇人好像同样也不是循规蹈矩的典范。
锡制的酒杯扔了一地,好像比赛喝酒的人,同样也在比赛投掷空酒杯的距离。
桌子上到处是麦酒溢出的泡沫,长桌旁站立着面红耳赤的大汉们。
酒精的力量令他们的脸红得仿佛烧熟的龙虾,甚至连脖子和露出的胸膛也是同样通红。
这些酒徒个个嘴角冒着泡沫,一地的空酒杯令他们眼神迷离。
突然间,有一个人身体晃悠了几下,然后便一头栽倒在长桌之上。
翻倒的酒杯将金黄色的麦酒洒了一地,熏人的酒气立刻弥漫了整个礼堂。
这些酒气令恩莱科醺醺欲醉,不过安其丽那有意无意地轻轻拉扯他的手臂,令他不舍逃离。
恩莱科确实感到有些醉了,不过这并不是酒精的缘故。
又是一阵轰然声响起。
喧闹和欢笑声中,那个失败者被七手八脚拖了出去……
失败者一个接着一个出现,达克也显得摇摇欲坠,他的最后一位对手,拥有恐怖的实力。
虽然两个人都在那里晃晃悠悠,虽然他们甚至连将酒杯凑到嘴边都有些难以办到,不过他们俩都坚持到了现在,而其他的参赛者全都早已经横倒在地。
起哄的家伙聚拢在两个人周围,好几个人手中拎着盛满麦酒的酒杯,只要两个人的手里面一空闲下来,立刻就有人将酒杯塞在他的手中。
无论是达克还是他的对手,两个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不过那互相瞪视的目光显得失神和无力。
他俩的神情同样狼狈不堪。
汗水顺着脸颊流淌下来,上身全都脱得赤条条的,胸前亮晶晶一片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流淌下来的麦酒。
「再来一杯,喝下这一杯你就获胜了。」
「他已经超过你一杯了,快点将差距追回来。」
「他赶上来了,不能让他赶上,再超过他。」
「快加把油,你又被超过了。」
……
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
此时此刻对于所有人来说,比赛已经显得没有什么意义,他们感兴趣的显然是失败者倒下去的模样。
「好,是条汉子,这一杯确实给我们大家争了口气。」起哄者欢呼着说道,那个受到鼓舞的挑战者露出了白痴般的笑容。
「王子殿下,您难道打算认输吗?」
那些起哄者立刻将矛头转向达克,而这时达克的嘴巴正在到处寻找着酒杯的踪迹,晃荡的酒杯倾洒出金黄色的酒浆。
突然间,轰然一声响起,那位刚刚获得领先的挑战者,仍旧带着那白痴般的笑容倒在地上。
而这一次换作达克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同样带着一丝白痴的痕迹。
将那杯酒倒进嘴里,大部分酒浆顺着他的脖子流淌到胸前,现在的达克丝毫没有身为王子的痕迹,他看上去顶多比死狗多了那么一口气。
「我赢了。」
达克的嘴里含含糊糊地滚出了那胜利的宣扬,而他那白痴的神情令他丝毫没有胜利者的感觉。
摇摇晃晃地想要转过身来,旁边的众人立刻将他牢牢地搀扶住,酒桌上的勇者绝对不能够倒下,要不然刚才的比拼就显得没有了意义。
「我--的--妹妹。」
他突然间搂住安其丽的肩膀,嘴里不停的吐着酒气,「我--还算--厉害--吧!」
一道白色的光芒从安其丽的手掌心里面浮起,她轻轻地将发光的手掌贴在哥哥的额头。
安其丽并不知道这是否有用,不过她所担心的并不是解酒的魔法能否成功,因为这根本就用不着质疑。
她所担心的是母亲画在她手掌心上的这个神秘符咒,那应该是个效果不怎么样的催眠魔法。
不过安其丽并不知道这到底能够起到什么样的作用,她现在只不过是按照母亲大人的吩咐这样做而已。
原本摇摇欲坠的达克突然间打了一串饱嗝,浓重的酒气熏得站在旁边的所有人有些晕头转向。
不过那解酒的神圣魔法显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这个逞强滥饮的酒徒眼神变得清澈了许多,虽然他的脸上那通红的酒潮还没有消退,不过原本迷茫散乱的目光之中已经有了一丝神采。
「谢--谢你,亲爱的好--好妹妹--我--现在--已--经清醒多--了。」
达克的舌头仍旧不太灵活,毕竟神圣魔法只能够令喝得烂醉的家伙,稍稍恢复一些清醒。
刚刚说完这些,达克猛然一个踉跄朝着前面扑去,这个意外的变故绝对不在安其丽的预料之中。
一直站在旁边的恩莱科眼明手快,他一把扶住了这个逞强好胜惹麻烦的醉鬼。
此时此刻,恩莱科更加确信一件事情,酒精这种饮料是万恶之源,他的心中甚至还在猜想,这个东西或许出自于莫斯特那充满邪恶的大脑。
正当恩莱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感到原本盖在自己脸上的那张面具,被怀中抱着的醉鬼一把扯了下来。
「干--什么--整天--戴着--这个玩意儿?」醉鬼信手一掷,那张面具远远地飘了开去。
恩莱科连忙将自己的脸面遮掩起来,但是就在那一刹那间,传来了刺耳的尖叫声。
「我至高无上的父神--我的上帝。」从人群之中又传来了另外一个人苍老的声音。
这下子,恩莱科知道自己再也掩盖不住本来的面目了。
他长叹了一声,放下了遮住面孔的手,扫视着四周想要找到那个认出自己的人。
又是一声尖叫声响起,这一次发出尖叫的那个人举起了手臂,那是个小女孩,在恩莱科的脑子里面根本就没有她的记忆。
举起的手臂令所有人都注意到了恩莱科的存在。
一时之间,礼堂之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恩莱科的身上,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仔细观瞧。
这其中同样也有安其丽的目光,不过和其他人不同,她的目光之中满含着深深的歉意。
她为她的卑劣而自责,她为她那近乎于陷害的行径而悔恨无比。
安其丽感觉到罪恶感仿佛荆棘和毒草一般,在她的心中恣意蔓生。
她突然间感到以往的自己只不过是个自命清高的虚伪小人,她那所谓的对于诸神的信仰,只不过令她披上了一件圣女的外衣。
当初在法庭之上,自己还曾经义正辞严地指责过勒克累斯,现在想来自己根本就没有这种资格。
虽然安其丽的心中充满了负罪感,不过对于正义和真理的执着,以及从小便遵循的诸神的教义,显然抵挡不住恋爱之神所施展的魔法。
当初第一次听到恩莱科这个名字,安其丽便被那一连串仿佛梦幻般的奇迹深深吸引。
对于斯崔尔郡的一切,她心醉神往,恨不得能够跑到那里去亲眼见识一下那被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