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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陛下的那些小心思 作者:耳元(晋江银牌推荐vip2014-11-22正文完结)-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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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搬到这一处清净的偏殿养病。
    “你病了?”裴卿一慌,自然而然地关切道,“现在入了春天气虽热,可夜里还是挺凉的……”
    这人还在那儿絮絮叨叨,舒贵嫔的脸色突然变了,她一边咳着唤自己的贴身婢女,一边打断裴卿的话,道:“叔桥,你快走,你我有可能被人设计了。”舒贵嫔一连唤了好几声,可她身边的奴婢就是不在,而其他几个宫人一道看戏去了,还没回来!
    裴卿见状亦反应过来二人的身边之别,他收住声,作了个揖,忙回身步履踉跄地往外去。
    夜色已暗,他的身形趔趔趄趄,更多的,像是在逃。
    他和映之相交于微,那一年,他清贫如洗,只是一介书生,而她是个家道没落的小姐。人遇见了,又爱上了,他说:“映之,待我这次考取功名,我定回来娶你为妻!”映之含泪点头,又送了他一条亲手打的丝绦。她说:“叔桥,你去吧,我等你。”然而,裴卿不知道,那位说要等他的姑娘,在他走后,直接被人送入了京,锁在深深庭院中,等着皇帝的选秀。
    这一别,便是今生今世的错过!
    从此,裴卿再也没有见到舒家小姐,直到那日夜里在行宫听到她的声音……
    裴卿走到院门前,扶着门框,步子顿了顿,将要跨出去时,外头有人大喝一声,“谁?”只见晕暗的甬道内突然亮了许多,两排小太监挑着灯笼,朱红的宫墙被照得暗沉,而众人正中间拱着的,是个老态龙钟的女人。
    裴卿记得这位老妪似乎是刚才露过面的太后,却又不太确定,他不过愣了愣,就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又被拿下了!
    舒贵嫔听见动静紧跟着出来,看到这一幕时,她心头一凉,来人正是与皇后不对盘的太后!眼前一晕,她连忙跪下请安。
    太后的目光在舒贵嫔和裴卿身上巡睃了一遍,冷冷道:“看来哀家来的不是时候?”
    她哼了一声,回头吩咐道:“去请皇帝和皇后来。宫里出了这种丑事,皇后她是怎么当的?”
    秋衡收到消息匆匆赶来,看到地上跪着的一男一女,他不禁愣住,母后不是应该计划抓梓玉的奸么,怎么变成舒贵嫔了?
    “到底怎么回事?”秋衡疑惑道,“皇后……她人呢?”
    太后轻笑:“皇帝,哀家已经派人去请了,可小太监回来说皇后不在咸安宫。这半夜三更的,皇后不好好在自己宫里待着,能跑去哪儿?谁知道是不是也去见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了?”
    太后这话明里暗里都在挑梓玉的错,又似乎暗示她背着皇帝与其他男人有私。
    这话正好戳中皇帝今夜的痛处,秋衡面色阴沉沉的,和这凝重的夜色极配。他压着心里的不痛快,催促道:“再去找……去芜香殿看看。”侍卫们去了一趟,回来禀报说皇后并不在芜香殿内。秋衡面色愈发不好,只让他们再仔细找,顺便派人去各个宫门处探消息——今日人来人往,保不准齐梓玉这个胆大的偷偷混出宫去!
    太后本意是想趁皇后来之前直接将这对奸夫淫~妇定罪,可皇帝压着,只是说等皇后过来。
    等梓玉不知从何处赶到这个热闹的院中,见到裴卿与舒贵嫔齐齐跪在那儿,又见太后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模样,她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坏了”。
    梓玉知道,自己这回真的疏忽大意了,竟然一头着了太后的道!
    太后布的这个局,表面让皇帝与皇后以为她正卯着劲的要捉梓玉的错处,实际上,此人的真正目的是要动舒贵嫔!宫里人人都知道舒贵嫔与皇后交好,称得上是梓玉的左膀右臂,今天若是舒贵嫔被治了秽乱后宫的大罪,那梓玉这个皇后根本脱不了关系,说不定还会被扣个包庇或者知情不报的屎盆子,再来个监管不力,不能胜任堂堂中宫一职,那就真的可以顺势被废了……
    梓玉一个激灵。
    这招确实挺狠的,太后虚晃一枪,骗了所有的人,再杀个措手不及!
    梓玉脑中已经想到了若干中伤诋毁自己的词,她的手藏在宽袖中,使劲捏着娴妃绣的香囊泄愤。可如此也于事无补,梓玉强打起精神,上前向太后见礼,边福身边笑着放冷箭:“母后,您真是好兴致,儿臣方才已经伺候您睡下了,没想到又在这儿遇上?”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太后今日底气很足,显然有备而来,她也是犀利冷笑:“宫里有这种男盗女娼的下流勾当,偏偏某些人故意视而不见,哀家怎么睡得着?”言外之意便是皇后包庇此事了。
    梓玉双手揣在胸前,凤眸微挑 ,笑呵呵道:“母后,这‘男盗女娼’、‘下流勾当’什么的,可不是什么好词,从您口里说出来未免有失您尊贵的身份。儿臣劝您呀,以后还是少听那些旁人瞎掰的诨话,多念念佛经,劝人向善呢,多好啊!何况,这无端端的,母后您怎么能——血口喷人呢?”梓玉自认没什么优点,除了护短一条。今天太后摆明了就是针对她,舒贵嫔与裴卿不过是牵连其中的棋子,所以,梓玉的倔脾气上来了,她非要要将他们两个保下来!
    梓玉这话挺狠的,既点了太后,顺便拐着弯地骂了躲在太后背后的那几个女人。
    “大胆!”太后捶着胸,显然被梓玉这句话给伤到了,她望着皇帝哭诉:“初苗,今日要不是至始至终寻不到皇后的人,哀家怎么会趟这个浑水?现在反过来还要被人诬蔑血口喷人?”——好嘛,说来说去,还是在给梓玉泼浑水。
    梓玉翻了个白眼,这人颠倒黑白的能力真强!
    皇帝一直冷眼旁观,本想置身事外,随她们两个女人折腾,没想到,还是躲不掉啊……太后那话又稍稍刺到了皇帝的心结,秋衡只觉得头很疼,他扶着太后,宽慰道:“母后莫动气,要不,您先回去休息?”能支开一个也好。
    太后摆手,坚决道:“哀家不能走,省得有人护短!”
    梓玉又被这人含沙射影地一句,她也不气,只是点头道:“母后明鉴,您还真不糊涂!”
    太后听了愈发捶胸顿足,秋衡瞪了梓玉一眼,梓玉亦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这人口口声声说会对她好,临了,还是跟别人一起对付她。
    这时候有侍卫来报说在墙根那儿抓着个鬼鬼祟祟的宫女,太后登时收住哭泣,中气十足道:“将人带上来。”
    梓玉撇撇嘴,看来这人证物证什么的要来了。
    果然,被带上来的是舒贵嫔贴身的婢女。而她交代地自然是今夜舒贵嫔特地将她与众人遣走——言外之意就是要创造机会和男人幽会,然后,她又哆哆嗦嗦地从袖中揪出一团皱巴巴的纸,上头写着“叔桥”二字——确实是舒贵嫔的字迹!舒贵嫔一时愣住,梓玉笑道:“仿的真像!”熟料那婢女颤颤惊惊回道:“贵嫔娘娘,那日行宫夜宴完,你回来哭了小半宿,又起来写了这一模一样的许多张纸,揉了扔在地上,奴婢就偷偷留了一张……”
    闻听此言,舒贵嫔也不哭也不闹,只盯着面前的那两个字,忽然,落下了一滴泪……
    梓玉看在眼里,暗道不妙,舒贵嫔再继续这样,就真的坐实了她与裴卿的私情。皇帝是何等狠心之人,当初下令仗毙怀着子嗣的楚婕妤时眼都不眨一下,何况是一个不忠于他的女人?这事到头来,他二人怕是落个死字!梓玉连忙道:“陛下,前朝宴席尚未结束,不如,先将这两人押下去,待明日再好好审问?”只能暂时用一下拖字诀了。
    秋衡不发一言,默默点头。
    回咸安宫的路上,梓玉心事重重,眉毛都拧在一块儿了,而皇帝要回前朝,所以两人一路并肩走着。
    “陛下,今夜之事你信么?”梓玉得先探探口风,再思对策。
    没想到皇帝顿住身形,只静静望着眼前这人,忽然问道:“梓玉,你刚才去哪儿了?”夜色里,他的眼神有些阴郁,似乎能将人看透一般。
    梓玉镇定笑道:“陛下,方才我送太后回宫之后,有个小太监说是拿了你的口谕,要我去芜香殿,我就领命去了,你不知道么?”
    作者有话要说:加更一天,感谢一直支持的亲。这一周更新时间太没规律,而且文章的问题不少,我只能以此感谢了!
    祝好!

☆、第55章 这样的夜

暗沉的夜幕;凉风习习,宛如一只温柔的手;拂过脸庞,吹动衣摆,梓玉觉得很冷。
    眼前那人问她刚才去了哪儿;梓玉笑着回道:“陛下;方才我送太后回宫,有个小太监拿了你的口谕让我去芜香殿,你不知道么?”这道口谕梓玉原本认为是太后命人传的,目的当然是将这局做的更加逼真一些,让梓玉坚信太后就是在憋着劲地整她,可现在;梓玉心里多了一份怀疑,这会不会是皇帝派人来传的?
    梓玉越想越觉得可疑,因为,今晚这些事连在一起根本说不通啊!
    秋衡微微低头,正好对上梓玉一双含笑的双眸,她的目光澄明,坦荡极了,却让他莫名心窒与心痛——这人将一切掩饰的太好,而且,还在一点点试探着他的底线!
    “朕并没有传此口谕……”秋衡否认道。
    这话有些模棱两可,他没传口谕,但不代表不知情,梓玉这么想着,对这人的怀疑又忍不住多了一分——圣心难测,她从来都猜不透这个人的心思。所以,此时她“呀”了一声,假意惊呼道:“陛下,那就是有人假传你的口谕?真是胆大包天!”梓玉显得义愤填膺,“陛下,今夜有人假传圣意引我去芜香殿,还有,裴卿口中的那个小太监也肯定是有人搞鬼,陛下,这宫里有如此一帮宵小之徒赤~裸裸亵渎陛下您的圣言,我定然会查个清楚!”
    太后趁梓玉不在时给她泼了许多脏水,梓玉现在也没客气,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是太后做的。而且,他们俩都清楚,这事十有八~九就是太后的杰作!可惜啊,她是当今天子的亲娘哎……
    果然,秋衡意味深长道:“假传圣旨虽假,可那二人有私,却是真……”
    梓玉愣住,这事要板上钉钉,盖棺定论了?
    她还想要说什么,凑巧夜里风大起来,寒风吹过她耳边的鬓发,很是凌乱。秋衡抬手拂过鬓发,又细心地将发丝拨拢到耳后,细致又温柔,可他的声音却透着天地间无边的清寒,让人不战而栗。他说:“皇后,你忘了,朕曾经说过朕的女人只要与别的男人私下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就是该死。”
    梓玉身子一震,她退后两步,躲过那双温柔的手:“陛下,你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的意思。”
    秋衡扯着嘴角浅浅一笑,说罢,又探手过去想要捉住梓玉的指尖。只有这样,他才觉得好受些,好像这样她才是真真切切在他的身边。
    这话在梓玉听来,再联系今夜发生的所有的事,实在是别有深意,让人不警惕都难。
    她猜这人是在逼她,甚至,是在怀疑她——因为,他根本不信她!
    梓玉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怨愤,她恨他的怀疑,她恨透了这种猜来猜去,她更恨那些见不得光的下作手段。梓玉怒视着那个人,恨不得扑过去掐死这个小混蛋!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倔脾气,最受不得这样的猜忌,于她而言,是种屈辱。此刻见那人来牵自己的手,梓玉用力地一把拂开,漠然道:“陛下,你到底想问什么?”
    秋衡尴尬地收回手,又绕回最初的那个疑惑上,他低声问:“梓玉,你一直在芜香殿?为何……侍卫们没有找到你?”是的,他很想知道梓玉去了哪儿,做了什么,以至于今晚发生了这么多事,他的一颗心很累,却也只关注此事。
    “许是走岔了?”梓玉摊开手,无奈笑了,眼里皆是戏谑。
    她知道这人想听什么,可是,对不起,她不想告诉他!
    秋衡立在暗红的红墙边,看着齐梓玉渐行渐远,忽然冒出个念头,他终将失去她的……
    钱串儿上前,小心谨慎道:“陛下,那个……”
    秋衡剜了一眼,冷冷道:“继续去查,朕倒要看看谁在背后装神弄鬼!”
    ——今夜,这深宫里本该有两场捉奸的,有人故意让宴席中间出来吹风的皇帝见到一些画面,可惜啊,皇帝心软走掉了……也许布局的人都没料到会是这样个结局!
    钱串儿默默退下,他看着皇帝孤寂又清冷的背影,只觉得这人年岁越长,心思越深,为什么不和皇后说实话呢?非要这样子试探来试探去,值得吗?
    说到底,秋衡只是想从梓玉的口里听一句真心话——他的皇后很聪明,她先前说的没有一句是假话,可就是避而不谈之前的事,她在掩饰什么,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其实,只要她提了,不管是主动或是被动,他就会信的……
    这也是他最卑微的一个心愿,所以,秋衡执着于此。
    梓玉回宫之后,将今夜之事串在一起细细想了,愈发觉得自己的道行浅——先帝年间,江南舒家被外戚张氏反咬一口,落得个家道衰败,想来太后看舒贵嫔不顺眼也是由来已久——借着今日之事,太后还能趁机再打击一回舒家,真是一举两得!
    梓玉叹气,自己实在太掉以轻心了,真是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她只觉得累……
    今夜,梓玉在芜香殿喜滋滋地等裴卿出现,然后准备倒打一耙给娴妃,没想到,她等来的,并不是裴卿,而是——柳二公子!
    见到柳松言的一瞬间,梓玉目瞪口呆,如被雷劈中一般,呆呆怔在那儿。她和柳松言的那两段过往,除了他二人,应该没有旁人知晓,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来的是他,不应该啊!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香囊,原本准备劝服裴卿的话,到了现在,突然塞住了……梓玉说不出口,她怎么能让一个身子本就残破的人栽在这个勾心斗角的宫里?
    而且,她是真的可怜这个人……
    她颦眉,正要说什么,柳松言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梓玉上前,蹲□子,压低声道:“你怎么会来?”
    柳松言默然摇头,只抬着下巴示意了下外面。
    梓玉心头一凛,立刻望向趴在隐蔽处放风的王守福。王守福死死猫着腰,似乎在避开什么,见皇后探寻过来,他做了一个约定好的手势。梓玉又是一怔,皇帝在外头?
    也就是说,今晚有人故意让柳松言到芜香殿,然后,皇帝捉奸?
    那这个人会是谁?
    梓玉登时想到好几个人选,可她最怀疑的,居然是一墙之隔的那个人。
    她拿捏不准皇帝的心思,正思量对策,王守福突然又喵喵喵叫了三声——这是示意外头的人走了。梓玉有些吃惊,她想,难道那人善心大发?还是,他只不过凑巧经过?
    又静静等了一会儿,再没有什么动静,梓玉道:“柳二公子,今夜无辜将你牵扯进来,也不知到底怎么回事,我先走了……”
    柳松言这才道:“皇后,你能告诉松言,该如何回前朝?”
    梓玉心下虽急,但这还是很有必要的,她将路径大体说了,才疑惑道:“那你先前怎么来的?”
    “我……”
    “瞄!”
    柳松言还没说完,王守福又叫了一声,两人安静下来,柳松言道:“有许多人。”
    梓玉侧耳一听,是侍卫乱哄哄的声音——她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舒贵嫔被“捉奸”之后,皇帝与太后派来寻她的——此刻,她只当侍卫是来捉自己奸的!梓玉并不愿意牵扯眼前这个人,她连忙推着柳松言躲进芜香殿内,这里最安全,无人敢查。
    他俩要是被看见,那才是要命的事,孤男寡女……
    梓玉不敢再想,她不想牵扯柳松言进来,可自己似乎牵扯得越来越深了!
    将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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