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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胭脂染帝业(出书版) 作者:端木摇-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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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你,这些下人会听谁的指使?不是你还有谁?”他怒火正旺,嗓音冷酷,“再者,他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说是你指使的?”
  “真的不是依兰,王子为什么不相信依兰?”呼延依兰捂着脸,泪落如雨,凄惨兮兮。
  “我最不喜有错不认、不改之人,若你坚持不认罪,我就休了你,逐你出府!”刘聪森厉道。
  “依兰认罪,是依兰有意陷害小夫人……”呼延依兰颓丧道,心灰意冷的模样令人心生恻隐。
  刘聪拽着我回房,我回首望去,坐在地上的大夫人望过来,那目光幽深无波,平静得可怕。
  从他处置大夫人雷厉风行的手段来看,他当真无情。
  接下来,他要处置的是我。
  回到寝房,刘聪不发一言,面沉如铁,萦绕着隐隐的寒气。
  我垂着头,放低了身段,道:“王子要打要骂,任凭处置。”
  他的声音压着怒火,乖戾得可怖,“你就这么想见司马颖?”
  我深深吸气,豁出去了,“是,我想见他。我知道,我和他再也不可能有结果,即使他不介意我跟了王子,我也不会再记挂那段旧情。我想和他见最后一面,了断以往的一切,让他别再惦记我,让他好好活下去,仅此而已。”
  “当真如此?”他半信半疑。
  “倘若你不信,大不了不让我见他。”
  刘聪掐住我的脸颊,“别以为你说这些话,我就会信你!我早就说过,只要你乖乖地服侍我,死心塌地地留在我身边,我就留司马颖一条命。哪天我高兴了,还会让你去见他。如果你把我惹急了,我无法保证什么时候赐他一杯毒酒!”
  我仰脸看他,娇弱道:“我明白了。”
  ——
  刘聪有公务在身,要外出三日,嘱咐我一人在府中务必当心。他没有命人看着我,因为他知道,只要司马颖在他手中,我就不会逃跑。
  我在他的书房看书,他的藏书相当丰富,我看过的书,他都有;我没看过的书,他也有。
  他的书案上放着一本《孙子兵法》,这书相当旧了,可见是经常翻看的。书案旁搁着几幅字画,我一一展开,越看越是惊心——其中四幅画都是同一个女子,或浅笑,或淡然,或凝眸,或赏景,姿态各异,衫裙飘飞,琼姿雪色,墨瞳点漆。
  这女子,是我,落款是他。
  想不到他仅凭记忆就可以画出这般栩栩如生的我,想不到他笔下的我美而高洁,更想不到的是他的笔触仿佛饱含了汪洋般的深情厚意,令人动容。
  还有一幅字,是我写的那幅字,没想到他把这幅字装裱起来。
  从未怀疑他的用情,可是,当我亲眼目睹这些画、这幅字,不禁在想,他对我的情当真这么深?深得无法自拔?这些年,我一次次地拒绝他、伤他的心,他一次次地来洛阳找我,一次次地伤害我,他的心究竟是怎样的,才能承受这些年的煎熬?
  心,越发沉重。
  男女之间的情,真的很奇妙。他对我用情如此,我无以为报,无法酬谢,因为我的心已经给了司马颖,还能收回来、再给别人吗?
  第一日,平静地过了。
  第二日,刘聪的母亲张夫人突然驾临。
  我来到大堂,呼延依兰和五个侍妾已经在此,张夫人坐在北首主座上,板着脸,颇有威仪。
  那日,呼延依兰在下人面前被刘聪打了一巴掌,后来就整日待在寝房,很少出来,只怕是丢了颜面、失了尊严,心中怀着怨气吧。
  “容儿见过夫人。”我微微屈身,谨守长幼之礼。
  “嗯。”张夫人用尖高的鼻子说话,面目清冷,以婆婆的姿态对我道,“聪儿已经纳你为妾,还让下人尊称你为小夫人,你挣足了面子、里子,也该略尽为人媳妇之道吧。”
  “夫人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就知道,她趁儿子不在的时候来,必定没有好事。
  “做婆婆的,自然是想喝一杯媳妇茶,你们中原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是,容儿为夫人沏茶来。”
  春梅和秋月陪着我来到厨间,沏了一杯热茶回到大堂,奉给张夫人。
  她接过杯盏,浅抿一口,当即叫一声,扬手泼来,整杯热茶都泼在我身上。
  茶水滚烫,所幸秋月及时拉我一把,否则我就被烫伤了。
  张夫人见我闪避,怒斥:“放肆!你竟敢闪躲?”
  那五个侍妾见我被训斥、被整治,乐得跟花儿一样,掩嘴偷笑。
  我有恃无恐地说道:“夫人息怒,容儿做错了事,自然该罚,不过容儿不知道是否有了身孕。倘若真的有孕,那夫人这一泼,容儿受惊,再被烫伤,想必会重蹈覆撤。上次容儿不幸滑胎,王子悲痛不已,假若这次再因为夫人这一泼而滑胎,只怕夫人与王子的母子情会有所损伤,真是如此,那就是容儿的罪过了。”
  心事被我说中,张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怨恨、不甘地瞪我,脸容红一阵、青一阵。
  “容儿再为夫人沏一杯茶。”
  她还没开口,我就转身离去。来到外面,秋月气愤道:“幸亏奴婢手快,不然小夫人就受伤了。”
  春梅也很生气,“老夫人此次来府,就是为大夫人出气的。”
  我一笑,“不必生气。”
  待回到大堂,我恭敬地献上一杯温茶,“夫人请用茶。”
  张夫人冷冷瞥我一眼,不乐意地饮茶。突然,她眉头一皱,五官扭在一起,好像那茶水难以入口。她气不打一处来,扬手扔出整杯茶,气呼呼地瞪我。
  呼延依兰疑惑地看看她,又看看我;五个侍妾莫名其妙,面面相觑。
  这次,张夫人不敢再把茶水泼在我身上,只是摔在地上。我在茶水中放了一些炒菜用的调味的东西,那茶水的味道自然怪异之极,她想发火,想整治我,也要想想会不会因此和儿子的母子情从此断裂。
  想整治我,没那么容易。
  “夫人不喜欢容儿沏的茶,那容儿再沏一杯……”
  “不必了!”张夫人翻翻白眼,极为厌恶似的,“听说你厨艺了得,曾经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给聪儿享用,不知我这个婆婆有没有这个福分?”
  “夫人赏脸,不嫌弃容儿的粗劣厨艺,容儿自然为夫人亲自下厨。”我徐徐笑道。
  想以菜肴找我的茬,整治我,我不会给你机会。
  春梅、秋月帮我打下手,忙了半个多时辰,午时,我端上四菜一汤,让张夫人品尝。
  两碟精致可人,秀色可餐;两碟家常小炒,色香味全;那羊肉菊花汤,鲜嫩清爽,热气腾腾。
  我笑,“夫人不必担心,菜肴中没有毒,还请夫人尝尝容儿的手艺。”
  张夫人抿唇一瞪,拿了银箸夹菜,吃入口中。
  起初,她的眉头微微皱着,吃了第一口就舒展开了,此后她连续吃了一会儿,面色稍霁,必定是觉得这四菜一汤的味道很不错,才没有发作。
  她搁下银箸,对我道:“聪儿喜欢你,冷落了依兰和别的侍妾,你应该知足,不要仗着聪儿的宠爱就在府中横行无忌。”
  我横行无忌?真是太好笑了。
  张夫人耳提面命地说道:“聪儿宠爱你,是你的福分,你要惜福,但你不能一直霸占聪儿,你让其他人怎么过?她们独守空闱,孤单寂寞,你应该多多体谅,还要多劝劝聪儿,去依兰和其他侍妾那边走走,去陪陪她们,知道吗?”
  我应道:“是,容儿知道了。”
  “作为女人,无论是王侯将相的妻妾,还是贩夫走卒的糟糠之妻,都应该以大局为重,让夫君雨露均沾,这才是一家人的福分。”张夫人谆谆教诲。
  “容儿明白。”
  “明白就好。”张夫人面色一转,“既然你已是聪儿的小夫人,聪儿就是你的天、你的地,你要一心一意地服侍聪儿,不可再与别的男人有任何纠缠。安分守己、相夫教子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品德,你记住了吗?”
  “容儿记住了。”
  “那就好,倘若你不安分守己,在府中多生是非、无风起浪,我不会心慈手软!”她重声威胁,“你给我牢牢记住!”
  “记住了。”
  我心中狂笑,多生是非、无风起浪的不是我,是你的好媳妇儿,呼延依兰。
  张夫人让我回去,我福身一礼,当即离开。
  ——
  第三日,吃过早膳,秋月陪我去剪花枝。
  剪了一些花枝,养在清水中,放在书房和寝房,清香漫溢在房中,令人心旷神怡。我还摘了一些菊花花瓣,可沏茶,可煲汤,食之有益。
  一处剪完了,我走到另一处,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一滑,双腿往前滑倒,身子往后倒,摔在地上。即使秋月眼疾手快地抓住我,也没能拽住我。
  腿疼,腰疼,身疼,秋月想扶我起来,却又不敢,担心我伤了要害之处。
  挣扎着坐起身,我索性不起来,这才发现地上湿漉漉的,还油亮亮的,好像沾有油腥。
  踩在滑溜之地,不摔倒才怪。
  两只手的虎口擦伤了,血迹斑斑,火辣辣的疼;身上也疼得厉害,我想站起来,却站不起来。
  “小夫人,奴婢一人只怕无法扶您起来,不如奴婢去喊人来。”秋月愁苦道。
  “去吧。”眼下只能如此了。
  秋月匆匆茫茫地远去,我忽然间觉得,这次意外绝对不是意外。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我正要回头,瓢泼大雨倾倒而下,将我淋个正着,就像是一桶冷水从头浇灌下来,全身湿透。
  怒火升腾,我愤怒地转头,抹去脸上的水,看见一个身穿下人衣服的男子跑远了,可惜,我只看见他的背影。
  已是初冬光景,冷风凛凛,我冻得瑟瑟发抖,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究竟是谁在背地里害我?
  又有脚步声靠近,沉重,急促,我望过去,看见一人箭步走来,担忧,急切。
  刘聪。
  我看着他一步步靠近我,无辜,委屈,他蹲下来,面庞罩着一层冰霜,眸光如冰锥般刺人、冻人,“怎么回事?”
  我简略地说了一下事情的发生经过,他摸摸地上的水油,两指搓了搓,“果然有油腥。”
  这件事,他会查清楚的吧。
  刘聪让我的手臂绕在他的脖子上,接着抱我回房。
  按说他应该在入夜才会回来,他说惦记着我,就尽快处理好事情赶回来了,没想到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他叫来春梅、秋月,她们为我更衣,让我躺到床上,接着她们把昨日张夫人来府整治我的事一并说了,不过省略了我说的那些话。
  大夫很快就来了,为我把脉诊治,之后开了药方,说休养五六日就能痊愈。
  那一摔,好在没有伤及筋骨和要害之处,不然就不堪设想了。
  大夫离开后,春梅去拿药,秋月去端来热水给我擦身洗漱。
  刘聪抚着我的腮,“容儿,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那些害你、为难你的人,我会让她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语气凌厉,嗓音冷酷,杀伐决断。
  我嗅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杀气,连忙道:“你娘对我也没怎么样,还是算了吧,她毕竟是你娘,我不想你们母子俩因为我而……”
  “这件事,你不必操心,我自有分寸。”他揉着我的肩头,“你好好歇着,我去问问情况。”
  “嗯,查清楚再说,不要冤枉好人。”我叮嘱道。
  他吻我的眉心,随即离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没想到他会在半个时辰之间雷厉风行地处置了那些害我的人。
  半个时辰后,春梅、秋月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我说,害我的人就是那五个不知好歹的侍妾。
  在刘聪杀气腾腾的盘问下,每个人都不敢隐瞒,和盘托出,那五个侍妾就被供出来了。
  她们跪求饶恕,哭得凄凉悲惨,恳求夫君的原谅,可是,他铁了心惩罚她们:每个人必须剁下末指,然后逐出府。
  于此,那些并非大奸大恶之徒的侍妾从此变成弃妇。
  也许,刘聪想借此对呼延依兰和张夫人警告:假若再欺负、伤害我,他不会善罢甘休!
  ——
  接下来几日,我卧床静养,刘聪一有空就陪我,但我对他很冷淡,不是不搭腔,就是装睡。
  每每他想与我详谈,我就道:“我乏了,先歇着了,王子先去忙吧。”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他无奈地叹气,坐了良久才离去。
  相信他知道,我对他的态度为什么转变这么大。
  这日,大夫听脉后,说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不必再服汤药,刘聪大为开怀,吩咐下人准备了丰盛的午膳。春梅和秋月摆好菜肴、碗碟,他进房叫我出去吃,我歪在被窝里,“我不太舒服,吃点儿小米粥就行。”
  “哪里不适?”他坐下来,摸摸我的额头,“不烫,容儿,你大病初愈,要滋补身子。”
  “大病初愈应该吃清淡的。”我拂开他的手,耍起小性子,“我不想吃,你自己吃吧。”
  “乖,就当你陪我进膳,如何?”他柔声哄道。
  我索性躺下来,用棉被蒙着头。须臾,被子被他掀开,刘聪抱起我,我瑟缩着,委屈道:“王子想冻死我么?”
  他一笑,放我下来,取了外袍为我穿上,系上帛带,吻了一下我的眉心,接着拉我来到外间。
  春梅和秋月斟酒后含笑退下,刘聪夹了一块肉片递在我唇边,“尝尝味道如何?”
  我张口吃了,接着就自顾自地吃起来,不搭理他,无论他说什么、做什么,我只当没听见、没瞧见。
  “容儿,你究竟怎么了?这几日你总是不理我,我哪里惹你了?”他哭笑不得地揽着我的腰。
  “你没惹我。”我拿开他的手,“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
  说着,我站起身,可是,手腕一紧,他微微一拽,我落在他怀中,动弹不得。
  他圈着我,移过我的脸,面对着他,“那谁惹你了?”
  我伸臂环上他的脖颈,“难道你不知道?”
  刘聪剑眉一低,一皱,“就为那事生气?”
  我郑重地颔首,他笑问:“我不是已经把那五个贱人逐出府了吗?还不解气?”
  “不解气。”
  “那你想要我怎样?”
  “我不要你怎样,只是心中的怨恨无法排遣,郁结在心,就不想搭理你。”我哀声叹气,眉心紧蹙,皱成苦瓜脸。
  “你要我怎么做,你说。”他呵呵低笑,笑声爽朗,如春日灿阳。
  “我只是汉国四王子的侍妾,怎敢吩咐王子呢?万一这事传出去了,王宫里的张夫人听见了,我这条小命可就危在旦夕咯。”
  刘聪捻着我的耳垂,声音有些冷,“放心,娘不会再来骚扰你。”
  我站起身,轻拍他的脸颊,“王子自个儿进膳吧,容儿去躺着了。”
  他没有拉住我,我兀自回房,行至床榻前,只听他的声音传进来,“容儿,我是不是太宠你了?”
  我回敬道:“你不宠我,我待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之后,他自斟自饮,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像心中有闷气无法排出,借酒消愁。
  次日午后,我正在他的书房抄书,他忽然进来,把我吓了一跳。
  “怎么这时候回来?”我奇怪地问。
  “回来看看你是不是在想我。”刘聪一笑,从身后抱住我,“又在抄书,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抄书,不觉得枯燥无聊吗?”
  “我闲来无事,只能抄书消磨时间,总比整日发呆强。”我搁下羊毫,突发奇想,“倘若王子有闲暇,明日起开始教我作画吧。”
  他极为惊诧,“为什么想学作画?”
  我扬眉浅笑,“王子不想教?”
  刘聪不无暧昧地笑,“为夫教你也无不可,可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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