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其斯汗-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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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一停,受到惊吓的羊群缩在一起咩咩地叫,但马的反应则是完全不同,吓得四处乱奔,三个大男人努力地追回失马,女人和小孩则看着羊。好一会儿,丁其斯汗和卓勒奇几乎同时找回失马,在等扎赤合回来的时候,卓勒奇不停地吹着轻快的口哨声。
丁其斯汗注意到爱藤里一直背对着他们两个男人,他无声地走到她身后,故意吓她一跳。
“你今天怎么了?一副心虚的模样。”
“谁说我心虚,我只是不想看见你。”爱藤里面无表情。
丁其斯汗绕到她面前。“奇怪?卓勒奇今天看来心情特别好。”
“他伤快好了,当然心情好。”爱藤里努力让眼神和声音都保持镇定。
“你怎么这么了解他?”丁其斯汗眉尾高高地挑起。
“你那是什么眼神!”爱藤里不安地羞红了脸。
丁其斯汗目光突地变得尖锐起来。“你跟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有。”爱藤里眼中闪着罪恶感,慌慌张张地别过脸。“你看着我,老实说。”丁其斯汗手指捏着她下颚,无情地固定她的脸。卓勒奇见状,如跳蚤般跳出来大叫。“住手!不许你伤害爱藤里!”
“不关你的事!”丁其斯汗和爱藤里仿佛是从同一个鼻孔出气。
卓勒奇声音干涩地喃喃道:“我我是为你打抱不平。”
“你既不是鸡,又不是母的,用不着你鸡婆。”卜古在一旁雪上加霜。
“你们为何要联合起来欺侮我?”卓勒奇感到深受打击。
“谁叫你长得一脸惹人厌的模样!”卜古嘲讽地撇嘴。
“卜古向卓公子道歉!”爱藤里厉声命令。
“卜古用不着道歉,你又没说错话。”丁其斯汗撑腰地说。
“我管教我弟弟,没你的事。”爱藤里双手插腰,老虎见了都要退避。
“卜古是我小舅子,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大小两男惺惺相惜地互望一眼。
爱藤里眼神瞟向渐渐走近的马匹。“我可没说你通过了考验”
“你不用转移话题,你跟他昨晚干了什么坏事?”丁其斯汗一脸冷酷。
“扎赤合回来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爱藤里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卓勒奇佯装没看见丁其斯汗投过来恨之入骨的眼神,但这时他的眼角余光刚好瞄到卜古的动作有些不寻常。他看到他的手中暗藏玄机,不妙,他赶紧狠抽了马屁股一鞭,马驹扬开四蹄,飞也似地狂奔出去。卜古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吹箭竟然射中了爱藤里的驾马,马前蹄腾空一跃,发出一阵响亮的长嘶,然后发了疯似地奔窜,偏偏这时暴风骤雨同时来到,黄橙橙的沙雨夹带着被风卷起的石子,天地之间如同一塌糊涂的泥画。
一行人谁也看不见谁,浑身犹如掉进泥浆般,狼狈地赶着羊马陆续回到营区,却始终不见爱藤里和丁其斯回来。卜古突地大哭起来,不论苏尼夫人怎么安慰他都无法让他安静
爱藤里脖子以下被流沙掩盖,右手手掌伸出流沙,从手中甩出马鞭,马鞭的另一端缠在流沙外的枯木上,大雨冲刷着沙子不断地向下流。雨水在她脸上形成水渠,刺痛她的眼,但她不敢闭眼,她担忧枯木的根不够根深柢固,那么枯木和她将随着流沙一点一滴地埋葬在地底。谁来救她?爱藤里感到手臂僵硬得跟石头一样,身体被一股沉重的力量纠缠住,她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怀疑她快死了。但在死之前她想见丁其斯一面,她想告诉他──她爱他。
她始终不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在见到他的那刹那起,她的心就一直骚动不安,每天张开眼,走出帐幕,她的视线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寻找他,看他在什么地方,看他在做什么,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但她害怕爱得太深,她总觉得他的眼眸里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肯说出来,可见这个秘密与她有关,每晚她都不停地猜测秘密是什么;他在家乡里已有娇妻,他是个恶名昭彰的江洋大盗,或是有其它更可怕的秘密?
她担心他会弃她而去,所以她选择自欺欺人,这是保护自己不受伤最好的方法。
现在,秘密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只要能再见他一眼,她死而无憾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恍如天籁的呼唤声传进她耳朵里。
“爱藤里?你在哪里?快回答我!”
“我在这里,大笨蛋!”有了精神,就有了骂人的力气。
“感谢长生天,你还活着。”丁其斯汗感激地掬取大地之母亲吻。
“原来你喜欢亲沙子,等我上来做个沙饭团送你吃。”爱藤里怪他动作慢吞吞。
“我想亲的是你,救你之后,我要你一吻回报。”丁其斯汗要胁有理。
“你作梦!”爱藤里破口大骂,却恶有恶报地吃进一口沙子。丁其斯汗将腰带和马缰系在一块,以马为支点准备奋力一跳。
“撑住!”
“废话,撑不住就死了。”爱藤里一时之间改不了毒舌的坏习惯。
“对我温柔一点,你会少块肉吗?”丁其斯汗拔萝卜似地拉起爱藤里。
“肉不会少,但骂你会让我心情好。”脱离险境,爱藤里大口地深呼吸。
“好吧,就当打是情,骂是爱。”丁其斯汗促狭地一笑。
爱藤里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好烫,佯装要冲掉发里的沙子似地仰起头,避开接续他的话题。这时风已经停歇,空气中的飞尘已被先前的雨水淋落到地上,此刻的雨水变得干净许多,如甘泉般让人感到全身舒畅。
一想到当时的情景,她到现在都还不明了好好的一匹马,怎么会突然变了样?虽然有些马特别敏感,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让它竖起耳朵,双眼睁大,鼻孔喷火,嘶呜大叫,一副要咬着尾巴般打转,但这些现象绝不会发生她的马身上。
第一次暴风来袭时,它是那么地镇静,完全看不出异状。
为何会在第二次暴风骤雨来时发狂?不过她可能永远都不知道原因为何,因为那匹马和车子已经一起埋入流沙里
“那匹马突然发疯,吓了我半死。”一阵鼻酸使爱藤里语塞。
“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丁其斯汗的黑眸想起什么似地闪过一道光亮。
“最多只有一点小擦伤。”爱藤里如拍苍蝇般拍开他伸过来的手。
“有什么好害羞的,你最私密的地方,我都碰过了。”丁其斯汗大剌剌地说。
“闭嘴!”爱藤里朝着他的下巴挥出一拳,但被他轻易闪过。
丁其斯汗对她一副很头疼的模样,拨了拨像海草般黏在前额上的湿发。
他真怀疑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
他真想撕开她的衣服看看不,他现在根本不需要撕开她的衣服,大雨已经使得湿透的衣服如她第二层皮肤,不仅将她浑圆的酥胸,甚至连鲜红娇嫩的蓓蕾都看得一清二楚。
一阵悸动,使他湿透的裤子包不住壮硕,正好被爱藤里看见,虽然她赶紧将视线转移,不过仿佛有一波又一波的浪潮在拍打她的小腹,令她感到亢奋
若不是她刚从鬼门关爬出来,雨又下得那么大,他肯定会现在就把她压在身下。
但他担忧她的身体受伤,努力克制住欲火,丁其斯汗婉转说道:“你自己站起来,转转身,走一走,看看有没有骨头断掉?”
爱藤里一起身,痛得龇牙咧嘴地大叫:“啊!好痛!”
丁其斯汗连忙趋前。“把腿抬起来,我检查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爱藤里小心翼翼地将腿抬高。“你轻一点,弄痛我,我立刻取消婚约。”
“还好,你的足踝只是扭到”
丁其斯汗出其不意地一个转手。
“你这个混蛋,想谋杀我是不是!”爱藤里气得一脚踹中他宽厚的胸膛。
丁其斯汗连咳了好几声。“你才是想谋杀我,恩将仇报的女混蛋!”
“对不起,你要不要紧?”爱藤里不小心泄漏出藏在心底的关切。“我的胸口好痛!”丁其斯汗突然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我摸摸看”爱藤里伸手抚向他胸口,隔着湿衣感受到他皮肤的温热。“你的手好温暖。”丁其斯汗露出恶作剧般得逞的笑容。
“你可恶!居然敢骗我!”爱藤里粉拳怕打伤他似地轻轻落下。丁其斯汗柔笑道:
“别再打了,我看得先找个地方躲雨,不然会淋出病来。”“
前面一点的地方有个废墟,屋顶还没完全塌下来。”爱藤里指出。
丁其斯汗的马非常高大,爱藤里困在流沙时流失不少力气,虽然踩上马蹬,却使不出力翻身上马。
丁其斯汗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她臀部下沿,用力一推,把她推上马,接着他自己一跃而上,跨坐在爱藤里身后。
她的背不时摩擦到他的胸膛,害她一直想到他推她屁股的感觉。她移动了一下身体,想要保持距离,以策安全;但他的马显然不喜欢她乱动,脖子向后一挤,反而将她的臀部推向他的男性象征,两人立刻如同遭到雷殛般全身僵硬。
来到她所说的废墟,从被黄沙侵蚀的石壁上隐约可见古人采桑养蚕的壁画,看来是古堡的遗址,虽然大部分的屋顶都没了,不过烽火台依然傲立,烽火台下是个避雨的好地方,里面还有些干树枝。
蒙古人是优秀的军人,出外打仗时,为了不让马背负太多东西而减慢速度,通常在马背上只放装酒的皮囊。他们不需要睡毛毯,有大地为床;他们不需要带干粮,有草根可吃。但马奶酒可以提神热身,所以是不可缺少的必备品。
所幸,苏尼夫人细心,知他宿醉胃很难受,所以在马背上多放了一个鞍袋,里面有干羊肉和火折子。干羊肉比较硬,难以下咽,火折子可让他生火将干羊肉烤软一点,好消化,这个火折子正好派上用场──生火取暖。
生好了火,爱藤里立刻靠过去,双臂环抱,冷得牙齿发出哆嗦。
丁其斯汗到废墟绕了一圈,回来时抱着满怀的朽木。“把湿衣服脱下来。”
“不要!”爱藤里猛摇头,从头发上洒出无数的水珠。
“现在不是害羞的时候,命最要紧。”丁其斯汗义正辞严。
“不行,女人的名节重于一切。”爱藤里双手插腰,不晓得自己曲线毕露。
丁其斯汗目光暧昧流转。“你这样全身湿透,我照样看得一清二楚。”
“色狼!”爱藤里随即打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哈啾声。丁其斯汗实在受不了,都什么时候了,这女人还在假装。
如果她真的不怕死,刚才掉进流沙里时,就不会紧抓着马鞭不放。
他一个大步走向她,威胁道:“如果你懒得自己动手,我很乐意帮你脱,不过我比较粗鲁,到时若把你衣服撕破,你可别怪找,等雨停之后,你就只能穿破衣服回去。”
“不敢麻烦你,我自己脱。”爱藤里背过身子,不情愿地将湿衣服脱掉,留下一件单薄的亵裤保护,没有了那层湿黏贴身的感觉,皮肤舒服多了。
当她一手遮在胸前,一手拿着湿衣服要到火上烤干时,才发现他人不见了。没多久,丁其斯汗不知从哪里抱来一颗大石头,搬到火堆旁边,命令她把湿衣服放到石头上晾干,然后他又走出去,来回三趟,都是去抱大石头回来。
接着他一边坐在石头上喘气,一边脱衣服爱藤里像受到惊吓的小鸡般双臂紧缩在一块儿。“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也同样淋湿了,而且我不想生病。”丁其斯汗光着膀子,朝她逼近。
“你别靠近我!”爱藤里双眼不听使唤地盯着他胸膛猛看。
丁其斯汗蹲下身,指尖不带一丝邪念地轻触她的手臂,然后将皮囊举在她眼前,好心好意地说:“你的身体好冰冷,还好我有带酒,喝一口暖暖身子。”
“不要,你别想乘机灌醉我。”爱藤里提心吊胆地防范。
“我答应你,除非你主动,否则我绝不会冒犯你。”
“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我也不会主动献身。”
“快喝吧,你除了脾气坏之外,还有一个爱说慌话的大缺点。”
“既然我那么不好,你也不需要勉强自己接受我。”爱藤里赌气地嘟嘴。
“我喜欢你的全部,当然也包括你的缺点。”丁其斯汗微笑。
“快拿去喝。”接过皮囊,爱藤里不敢面对他阳光般耀眼的笑容,一阵渴望窜过全身,她羞怯地用一只手臂横挡住胸前敏感的花蕾,另一只手接过皮囊。喝了一口,舌尖如被带了酸味的小针刺了好几下,本来想吐出来,但那么做不礼貌,只好勉强咽下去,想不到一股带有杏香味的热气从腹部升了上来,真舒畅。
又喝了一口,爱藤里脸上泛起微红的薄晕。
“真好喝!”
“这酒的后劲很强,很容易醉,你少喝一点。”丁其斯汗有些担忧。
“小器鬼,我才喝两口你就哇哇叫个不停!”爱藤里揩油似地又喝了一大口。
“我不是不让你喝,是怕你酒后乱性,非礼我。”丁其斯汗冷不防地将酒皮囊抢走,爱藤里像个想要拿到大树上的苹果的小女孩,扑到他面前,踮起脚尖,一跳又一跳,完全没注意到荡来荡去的酥胸,让人目瞪口呆。爱藤里发火地大叫。
“给我!快给我!”
丁其斯汗沙哑着嗓子说:“给我一个吻,我就把酒皮囊送给你。”
原本他以为杀了她,她都不会碰他的唇一下,显然他错了。她双臂紧紧环住他的颈项,身体相贴,心跳相契,还不是一般的热吻,而是她倾注埋藏在心中所有的爱,仿佛是用她的生命所释放出来的深情一吻
但他猝然推开她,虽然他体内的欲火足以将整个蒙古草原烧成灰烬,可是他的身体是冰冷的,看着她迷茫的眼神,他失望地叹气。
“你喝醉了!”
“别离开我,抱紧我,我会冷。”她扑进他怀里,浑圆的挤压考验着他。
“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恨死我的。”他咬着牙,再次推开她。”我只要温暖。”她眼里浮现泪光,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
“可是我不能承诺我克制得住。”他伸手搂她入怀。
没有人知道世上为何要分男人和女人两种身体,也没有人知道这两种身体从何时开始可以结合为一体?当长生天决定创造男人和女人的那一瞬间,出现在祂无穷智能的脑海里,是欢愉?是香火?还是爱?哪个才是真相?这个时候,他们并没想那么多,他们强烈地渴望拥有对方,他们吻着彼此的唇,摸彼此的身体,激情点燃彼此的眼眸,狂野让彼此的灵魂发抖,在这一刻,他们知道彼此生命中在找寻的就是对方
开在圆丘上的两朵红色花蕾,一朵被湿热的唇吸吮,一朵被强大的手掌揉搓,这时另一只手像只贪玩的羊,在光滑的肌肤上游走,来到草丛处徘徊不前,一声吟哦,沼泽尽头仿佛被闪电击中似的,先是凝止,然后轻颤在他的身下,她感觉到她的娇柔和他的强壮是如此相称,但她总感到缺少了什么他们应该是一体的,打从出生开始,红线就系在两人的小指头,她不再迟疑、不再羞怯,她想
“我想要与你结合成一体。”她眼中溢满滚滚的情欲。
“事后可别怪我。”深邃的黑眸与期望的绿眸相遇,融合成汹涌的浪潮。
褪下彼此最后一道防线,当他的手覆盖住她的湿热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