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色烟柳满皇都 作者:一半是天使(起点原创网vip12-7-2完结)-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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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一十四 群芳觅踪影
将披风穿上，柳芙刚从锦鸿记的后门出来，迎面就遇上了李墨。
青蓝布衣，黑发高束，褪下官服的李墨显得文人气十足，很难让人看出他其实是个比商人还要精明的读书人。
“在这儿？”柳芙取下昭君套，用着惊讶的神情看着他，却不经意间露出一抹微笑来。
“难道不想早点见到在下吗？”。李墨迎上前去，拱手行了礼，看到柳芙之后，同样面露出了笑意，就像两个老见面，十分随意。
“这倒是，越早出现，就表示找铺面的事儿有底了。”柳芙笑着往车撵方向而去，吩咐暖儿真儿坐到外面，示意李墨进入车厢，边走边谈。
因为李墨是老熟人了，暖儿和真儿也不介意自家和男子独处，乖乖取了厚实的披风裹好，和老张头挤在车厢外面的横坐上。
虽然是看着柳芙从小姑娘长大的，但李墨还是谨守着男女之礼，只靠在边缘处坐着，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若是您今日有空，不如就直接去京里看看在下选的几个地方吧。”
“也好，今日专程给母亲告了假出来的，晚了她应该不会说。”柳芙点点头劳烦把地址给老张说说。”
“张叔，请驾车去京城东门的东御街，到了京兆尹府我再告诉您走。”李墨随即便撩开帘子给老张头指了路。
“可准备好了离京的？若是有任何需要，还请把我当成一家人，随时开口。”柳芙见李墨的精气神都和以前有了些变化，眼神中透出一抹老道和韧劲儿来，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庆幸当初没有看人。
李墨放下帘子，借着透进车厢的微光看着笑颜如花，娴静如水，素颜如玉的柳芙，不觉心境就放松了起来独身行天下，要的是胆识和谋略。钱财之类乃身外之物，有地方住宿，有粮食果腹就行。若太追求舒适，对我来说会适得其反。不过，还是多谢的关心。也多谢。。。。。。您没有主动塞了银子给在下。”
“你们文人的脾性我还是了解些的。”柳芙笑笑，甩甩头再说，风骨高洁，还用不着我多管闲事儿。若硬塞银子给您，岂不是自讨没趣儿。”
听得出柳芙的玩笑，李墨也忍不住笑了笑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在元宵夜宴的赏灯会夺魁。”
“这么快你就了？”柳芙有些惊讶和意外，毕竟这还是昨儿夜里发生的事儿。若是宫里头的人还好说，这李墨不过是翰林院里的小角色而已，皇家书院又冬歇，他都这么快就听到了消息，那岂不是市井街头人尽皆知了
“可能不，宫里的内侍们每年这个时候都要专门和宫外的线人街头，倒卖消息。”李墨解释道能最快递出来消息的内侍，最多能挣到上百两的消息银子，可是个肥差。”
“果真？那些内侍的脑子还真灵光。”柳芙听了只摇头，打趣儿道早，我还不如将消息让人带出去，也挣个一百两来花花。”
“话说，您得了魁首，还听说您得了御赐的指婚圣旨，这件事儿恐怕在京中传开之后，文府的大门会被媒人给踩破的。还是想想应对才好。”李墨说起柳芙婚嫁之事，脸色略有尴尬，但因为是真的关心，所以也就没有顾忌，直言而倾。
看得出李墨对的关切之心，柳芙报以一个柔和的微笑这件事儿我还没和文爷爷还有母亲商量。不过皇上也说了，让我满了十七岁再自寻夫君，所以，倒不算是要紧的麻烦。而且，以文爷爷的脾性，那些媒婆们恐怕走到巷口就会被拦住，连文府的门都别想进去。只要我乖乖地呆在府里头，这些烦心事儿也轮不到我来操心。”
“是我多虑了。”李墨看到柳芙如此自然地说着此时，言谈间条理十分清晰，毫无其他女儿家那种害羞的表情，不由得暗生佩服之心。另又听她提及两年后自行则夫婿婚配，便一下子想到两年后正好回京，说不定可以赶上她成亲，随口道希望能有一个好归宿，等在下从外地回京，也能替祝福。”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不说了。”柳芙颔首，轻抚着怀里的手炉，不愿多谈婚嫁之事。
。。。。。。
约莫半个时辰后，撵子外传来老张头的声音，李，这李子胡同到了。”
老张头勒马停车，让暖儿真儿取了脚凳，让李墨先下来，随即又扶了柳芙下撵京兆尹府就在巷口，咱们虽然挂了文府的牌子，但按照惯例，所有车辆到了巷口一律不得驶入。您看。。。。。。”
“没关系，你驾车去那边的酒肆歇息一下，等会儿办完事我会找你。”柳芙此处是天子脚下，自家马车不是随便哪儿都能去的，也就没有多说。
李墨见柳芙给示意，便道在下看上的铺子都分布在这李子胡同，步行倒也方便，请吧。”
于是由李墨领衔，柳芙退后三步跟在其后，身边左右有暖儿真儿护送，四人直接进入了这看似热闹繁华，却透出一股肃穆严谨的胡同里。
此处的繁华和其他街市有一些不一样，两边皆为十二门的大店，卖的也多是价值不菲的古玩玉器，布匹丝绸，珍宝首饰等等。酒肆与茶楼倒也有几家，单从门面看并无熙攘之景象，但精致的陈设，雅致的装潢，都透出其不同于一般市井的规格，定然暗藏玄机。
奇怪的是，这京兆尹府所在的李子胡同，竟还有一家ji馆
看到柳芙立在群芳阁的门口驻足不前，李墨的脸色有些尴尬，此处虽然也是待售，但。。。。。。”
“这里是烟花之地，对吧？”柳芙倒是脸色不变，只低声问了一句。
李墨答了，可看着柳芙的样子，似乎对此地很感兴趣的样子，不由得额上冒出了些冷汗的确，所以咱们还是先去看看其他两家铺面吧，此处不适合开设茶楼。”
“不，此处位置极好，既然已经来到了门口，咱们不如进去看看，说不定，可以捡个漏。”柳芙却摆摆手，指了指这群芳阁门上的告示，身边的暖儿就立马上去揭了在手。
章一百一十五 柳巷藏深宅
雕花的排门，水绿的绸帘，加上门边分开两柳盆栽的细竹。。。。。。和一般的ji馆有些不一样，这群芳阁单从外面来看，根本瞧不出一丝一毫的烟花之气。但屋檐高挂的粉红灯笼却无不表明，此处就是供恩客们寻欢作乐的青楼之地。
“有人吗？”。
这下，李墨不再拘泥，直接挡在了柳芙的身前率先推门进入了这家ji馆，隐隐有护住她的意思。
“我冷三娘一诺千金，你上京兆尹府去打听打听，别说三万两银子了，就是十万两我也不会赖账跑路。”
“三娘，不是小的不信您，而是小的上头有人打了招呼，今日若您还不能还上一半的银子，就立刻收了您这群芳阁抵债。您瞧瞧，咱们主人都宽限您好些时日了，今日的最后期限也是您亲口承诺的。若是连一半的银子小的都带不，这也不好交差啊。。。。。。”
“你。。。。。。”
群芳阁的厅堂中，一男一女正在争执着。男的一看就是个跑腿小厮，但黑绸青裤却俱是上等的料子，明显其主人家有些权势地位。
而那被称为冷三娘的女子。。。。。。柳叶眉，飞凤眼，微启的红唇边一颗芝麻大小的胭脂痣十分显眼，衬托地她整个人仿佛都娇媚了几分。
柳芙仔细看着此女子，觉着她年纪约莫有三十来岁，一身撒金遍地红的衣裙很是醒目。间也是眼神精明，语气老道，果然是常年在烟花之地打滚的，和普通闺阁女子很是不一样。
“一万五千两，是吗？”。
柳芙不顾李墨的阻拦，款款渡步上前，从暖儿手里取过门外张贴的“吉铺代售”黄纸，扬了扬。
停下争执，冷三娘和那男子这才厅里竟来了其他人，后者一看柳芙手里的一叠银票，更是绿了眼，冲就堆着笑道这位姑奶奶，您可是来给三娘送银票还账的？小的罗方，乃是罗员外家中一个小管事，这银票，还请姑奶奶给小的就是了。”
冷三娘却上下一打量柳芙，再又将目光扫过了旁边的李墨，沉着脸走了你们是谁，也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
李墨上前一步，将那罗方和冷三娘都挡住，越过柳芙主动开口道在下李墨，之前进门的时候有开口问过，可是两位正在争执之中，并未听见。”
“，银票给你。帮我买下这铺子”柳芙在李墨身后立着，对方不会让亲自与冷三娘和那罗方打交道，也不坚持，将银票和待售的纸交给了暖儿，示意她递给李墨。
李墨虽然心里有疑惑，但银子是柳芙的，茶楼也是柳芙要开的，虽然担心，却并没有质疑的资格，只好蹙着眉看向两人中的冷三娘你这铺子卖价几何？报个数，咱们今日就签字画押，那么这一万五千两的银票你就能拿走抵债。”
“罗方，你在这儿等一下。”冷三娘却并不理会李墨，直接看向立在其身后的柳芙这位，你我可否单独？”
“。。。。。。”李墨回头看向柳芙，很显然不想让柳芙答应。
柳芙却给了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主动迎向了冷三娘走得累了，歇歇也好。三娘，可有合适的地方，请我吃杯茶吧。”
冷三娘对柳芙第一印象还算不，眼见她如此爽利，也颇对的胃口，不由得脸上表情也放松了些好，这厢请”
“你们都在这儿等着吧，我和三娘说就。”柳芙阻止了想要跟去的暖儿和真儿，话里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意味。
于是，在冷三娘的领路之下，柳芙跟着与她消失在了二楼的转角之处。
。。。。。。
百花争芳的窗扉，樱桃红渐染湖水蓝的绸帘，配上红蓝两色的绣墩和靠垫，这雅间之内的气氛显得鲜活而明媚，也透露出了一丝脂粉奢靡之气来。
亲自为柳芙斟了热茶递上，冷三娘主动开了口这位，本店虽然叫卖，但作价几何您未曾过问就直接拿了银票出来，恐怕有些不妥和冲动吧。”
“你这群芳阁仅两层小楼，粗略看，也就一个大厅带二楼的这十二个包厢，按京城地价，再算上各类装饰，顶了天也就五万两银子的卖价。我没说吧？”
柳芙捏着粉蝶穿花的茶碗，透过蒙蒙而上的白气，甜笑淡然地看着脸色惊讶的冷三娘，也不着急，只悠闲地啜了一口茶，等对方缓过神来。
“是哪家的千金？这京城但凡有些脸面的商贾之女，我冷三娘都认识一二。可偏生眼生的很。。。。。。”冷三娘这下更是慎重了几分，终于出言打听起了柳芙的来历。至少在她看来，能够如此熟悉京中地价又会算计的女子，肯定是商贾之家之后，绝不了。
柳芙也不隐瞒，直言道“我姓柳，乃是翰林院侍读文从征的干孙女儿。平日住在天泉镇，不来京城走动，三娘不认识也是应该的。”
“文老之孙女儿？”三娘惊讶之色更浓真没想到，外传京城第一才女，前日里刚夺得元宵夜宴灯魁的柳，竟会来到我群芳阁，还要买下此地，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三娘是聪明人，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柳芙不想多费口舌我想给挣点儿嫁妆，所以想买下此地开一家茶楼来经营，不知三娘可愿割爱？”
在柳芙看来，这群芳阁多半是经营不善，冷三娘因此欠债足足有三万两银子。愿意买下此地，她哪有不答应的。
没想到，冷三娘却犹豫了起来对不起了，柳，三娘我真心感谢您。但我这群芳阁在这李子胡同，不但位置好，口碑更是没话说。前来问价掏银子的人不在少数。但三娘我做生意是要看对象的，那些个土老肥都别想染指我一生的心血。。。。。。”
说到这儿，冷三娘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好一会儿才又道当然，柳是极合我眼缘的，这铺子卖给你也行，别说五万两银子了，就是三万两只要你能一下子拿出来银票，我也卖可只有一点要求，不知柳愿不愿意答应。若是你不能答应，这生意不成仁义在，咱们就当交个也行。”
章一百一十六 一诺重千金
放在茶桌上温着的铜炉开了，“咕咚”的水声在屋中蔓延开来，衬着冷三娘欲言又止的神情，很有几分尴尬。
柳芙看得出这冷三娘是个胸怀宽广之人，她肯定不会给下套，那么就一定有她的难言之处了，于是放缓了语气，主动将铜壶从小炉上提了下来，使得室内又恢复了安静三娘，你我现在是买卖关系不假，但也请三娘将我看作友人，无论买卖是否能成，就像你刚刚说的，至少咱们仁义还在。”
“可还是未出阁的女子，我从没想到要和您谈生意，所以若是接下来的条件有所唐突，还请不要介意才好。”冷三娘顾虑半晌，但自身处境也同样艰难，只得实话实说道我这群芳阁开业足有小十年了，别的没，就是一群跟着我这些年，苦头也吃了，体己银子却没有挣多少。想必柳也看得出来，这群芳阁虽然是烟花之地，却是个清馆。姑娘们卖艺不卖身，无论打赏还是资银都不比那些荤馆。所以，若是要将店结束了，必须得无条件接收愿意留下来的，不知，柳可忌讳？”
“我当然看得出你这儿是清馆。”柳芙虽然没逛过ji馆，但单看陈设和装潢，也能个大概。对于冷三娘所提，她点点头，很是理解三娘放心，只要愿意留下来的姑娘，你那儿登个记，她们每人有特长，善舞的，善丝竹器乐的，善歌的。。。。。。也一并写清楚了交给我，到时候到时候我会统一安排。只是有一点，我这儿必须说清楚。”
冷三娘没想到柳芙这么爽快就答应，脸色还在欣慰和高兴之中，忙点头柳是个实诚人，您只管吩咐。”
柳芙就着吃了一口热茶，这才莞尔一笑我这儿可以答应您，绝对不会亏待留下来的姑娘。可大家都，在茶楼干活儿，肯定比在ji馆卖艺要辛苦，挣的钱却要少的多。所以，若是留下来的姑娘们挣的少了，可别找我闹。”
没想到柳芙说的是这茬儿，冷三娘“噗嗤”笑了起来，露出两拍贝齿柳，你放心吧，这些情况我都会给她们说清楚的。愿意留下来的，都是没有去处的，有三餐，有遮风避雨的住处，再能挣点儿银子将来回乡养老，这就是她们最大的愿望了，哪里会要求别的。若是想多挣银子的，早就投靠其他的ji馆去了，也不会选择留在咱们这待售的群芳阁。”
“这就好。”柳芙举了举茶杯既然条件谈妥了，三娘是否与我碰杯，算是敲定了买卖？”
“一言为定”冷三娘识趣地举起了茶盏，主动和柳芙的一碰。
柳芙对这个冷三娘有着很浓的好感和兴趣，直觉此女能够给带来一些帮助，便主动问道三娘，那你呢？可有打算和去处？”
“有个老相好想让我嫁做三房。”冷三娘表情一下就寥落了起来，语气也很是无奈想我这样的，有人愿意娶已是难得，总算将来有个养老送终的地方，其他的，也就不多求了。”
“三娘，我要你一句真心话。”柳芙看得出冷三娘话里的无奈你是真心愿意嫁，还是因为实在没办法想凑合着过日子？”
摇摇头，冷三娘垂目，勉强笑了笑谁愿意做小呢？若是有选择，我宁愿一辈子守着群芳阁，和好们一起过的逍遥日子。可因为一年前的那场官司。。。。。。哎，的事儿就不多说了。总之，卖了群芳阁还债，安排好们的去处，我自个儿如何也就无所谓了。”
“若是。。。。。。”柳芙杏目流转，唇角微翘我请三娘留下，做我这茶楼的掌柜，您可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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