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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146 空庭(君子一诺番外)-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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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不想变老太婆就少念两句,”她催促着,“快把卷子给我。”
  “等一下,我把这两道题目补上去再给你,因为太难我也有些题目没做,刚刚江为止才给我讲了一遍,总算可以完成了。”
  苏措仿佛现在才想起我,她大幅度的转了个伸,下一妙修长白皙的手摊到我眼前,我从那只手上抬起目光,险些被她眼睛里的波光闪花了眼。
  “江为止,卷子借我抄一下。麻烦你了。”
  我一愣:“这样不好。”
  “道理我也是知道的,当然不好,但是赶时间,燃眉之急不能不解啊,”她边说边从文具盒里掏出笔,“放心,我不会百分之百照抄你的作业的,我很懂得其中的技巧,不会出现那种‘连错误都错的一模一样’的情况,老师绝对看不出任何痕迹,当然,就算看出来也不会把你牵连进去。”
  她伸手拿我搁在桌上的卷子。我眼疾手快的抓住卷子的另外一头,我们都用了不小的力气,卷子的边角顿时裂开窄窄的缝隙。
  惊愕中我们同时松开手,卷子轻飘飘的落下去。她笑意消失无踪,皱着眉头看我,不象是生气,更接近于困惑。那种表情让我不安。
  她说:“对不起,我没想弄坏。”
  “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半点也不介意这张卷子是否被扯破,可我一定要跟她解释清楚原因,不能让她误会。
  “抄袭别人的作业不是正确的,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任和放任自流,”我一字一句把心底的最坦白的想法说出来,“对待学习不能用这样懒散的态度。我们已经是高三学生,马上面临高考,这么下去不行的。有什么不懂的地方我可以一道一道的讲给你听,但是不会同意你抄袭作业。宁可被老师批评也比这样的欺骗行为好。”
  “对啊对啊,”沈思录也连连点头附和我,“苏措,江为止说得很有道理,你也确实该认真一点了。”
  “是吗?”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她摇了摇头,极慢的开口,“你这个人——”
  轻声的说完这句,她又静默了一会,我一直等着她把话说完,可她终于什么都没说,背过了身子,给我留下一个沉默的侧影。
  气氛微妙,空气硬得如同一块玻璃。就连刚刚还在圆场的沈思录都一句话也没说。矛盾的原因心知肚明,但是又僵持不下。
  我看着苏措的背影,迟疑着问:“如果不懂的话,需要我帮忙吗?”
  “不必了,谢谢。”她回答得格外礼貌。
  我仿佛吞了一根鱼刺般难受。
  实际上那天她还是从孟高飞那里拿了卷子。她在前面走笔如飞,忙得连抬头的时间都没有。我对孟高飞的行为非常生气,责难地看着他,他根本不理我,瞪我一眼,压低声音:“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还真是那种古板到极点的人啊。何况抄个作业是多正常的事情,谁没干过?同学之间帮个忙而已。再说,你以为苏措缺了你就没办法了。咱们班,咱们学校,愿意讨好她的男生多的是。”
  这个我不用想也知道。我再怎么不问世事,也知道她处现在哪里,哪里就是一幅画。
  “再说你管那么多干吗?你又管得着吗?”
  我自然管不着她的事情。我又不是她什么人。我不过是多管闲事不识好歹的人罢了。
  这大概是我跟苏措第一次理念上的分歧。
  我很想知道她那句“你这个人——”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这句未完的话都成为了我心病。
  可直到最后,我也无从得知。

  '四'

  理论上来说,苏措并不是一个难相处的人。至少稍加留心就能大概了解她。随便去问班上任何一个同学对苏措的印象,他们都会说:苏措啊,很漂亮,气质也很好。性格开朗,看些奇奇怪怪的书,虽然学习成绩一般,但是懂得很多。平时看着漫不经心,但却很让人着迷。
  曾经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时间一长,才渐渐发现,我那些自以为对的了解不过仅是皮毛罢了。
  那日跟她产生冲突后,我们的关系微妙的开始变化。她继续跟我再说笑,但言语里无端端多出一份客气礼貌来。
  有学者说过,很多时候,人们对人的礼貌程度同亲疏关系成反比,越生疏,礼貌程度越高;越亲密,礼貌程度越低。
  苏措的礼貌就是如此,那是一种拒人千里的态度。
  现在的她,恐怕已经把我当作外人了。
  也许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
  很想跟她谈一谈,但苦无独处的机会。她总是按时上学放学,中午的时候跟沈思录一起出没;之余课余午后,教室都是人,更是没办法跟她说上话。
  更何况,第一次月考来临。
  我算发挥正常,成绩还算不错;老师青眼有加,同学羡慕佩服,只要一坐在教室里都有人主动过来讲话,多半是请教题目征求学习意见。渐渐的我和班上的其他同学熟悉起来。
  同样是重点中学,和以前的班级相比,新同学们让人意外的热爱学习。高三的压力渐渐逼近,大家都知道肩上的重任,某些让我深恶痛绝的现象渐渐绝迹。
  只有苏措依然我行我素,她只抄作业,不懂的地方从来不问。
  据考试成绩分析,她学习不太出色,班上六十多人,处在不上不下的三十多名的中等水平。
  考虑到她下课后基本上不看课内的书不做家庭作业,我觉得这个成绩相当不错。
  只要努力,她应当有有很大的进步余地。
  我很清楚她聪明而不外露,能随口引用“幸福的秘诀在于尽量广泛的兴趣和对人对物的友善态度”或者“得不到的东西也是幸福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啊”这种话的人,不可能学不好。
  就算学习很难,但应付考试却很简单。
  有必要跟她谈一谈。
  这个想法浮现在心中时,我吃了一惊。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这么留心她的事情?为什么想来想去,脑子全都是她?
  抱着头坐在书桌前,怔怔看向窗外,穿过错落枝叶的阳光幻化成了她的眼睛。
  走火入魔。
  可我还是想见她,想见得不得了。
  结果不用等待七天国庆节假期结束,第二天,我就在市内的少年宫前的广场碰到了苏措。
  少年宫位于市中心,那里广场从来都是城市里最热闹的几处地方,正是国庆节,热闹的广场除了鲜花就是人,观光者不少,普通的市民更多,戏耍的,打球的,下棋的,目不暇接。
  苏措就站在广场角落的棋枰处看两位老者下棋。
  其余观棋者亦都是老年人,围在棋枰四周,表情怡然自得。苏措在其中非常显眼。那样漂亮的年轻女孩和头发胡子花白老者挤在一起,实在相当有趣。
  身体不由自主动起来。从人群缝隙里看了一眼棋盘。黑白棋交错分布,布满大半棋枰,厮杀如火如荼,看来不过到多久这局棋已经到了尾声。
  胜负相差不大,因此下棋者也格外谨慎,观者也分为两派纷纷出主意,唇枪舌剑,连我都看入了迷,恨不得上前抒发己见;又一侧头,七八余人的围观者唯有苏措沉静着脸孔,一言不发,神色却偶尔变换一下,几不可见的点头或者摇头。
  因为也曾经学过一点围棋,深知中国人观棋的心情。“君子观棋不语”虽然说了几千年,但下棋时找几个参谋实在再容易不过。真正做到的只有有功力极深的人。
  她聚精会神的侧链让我心跳不稳。她的侧脸我每天会看无数次,她脸上的每处细节都刻在了我的脑海里,她站在树荫下凝视棋盘的时候,我唯一的感觉,她看上去犹如诗歌一样优美。
  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她。
  第一次她没有听见,第二次她听见了,带着迷茫之色环顾四周,最后终于发现了我,从人群里退离两步来到我面前,对我展颜一笑。
  “你好。”
  “很巧,”我说,“想不到今天看到你。”
  “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
  我老实的回答:“本来是在家里看书,不过刚刚才知道曾经教我钢琴的一位老师也搬到这座城市,于是过来拜访。”
  她点头笑了:“嗯,你很尊敬老师。”
  我转个了话题:“为什么在这里?”
  “我家离这里不远,对着电脑太久出来透透气,那两位老人家下得不错,因此站住了。”
  我问她:“你下棋很好?”
  “算是会一点吧,也就是业余水平,”苏措面露遗憾,“自从我哥上大学后就没跟别人下过了。”
  “你有哥哥?”
  “有啊,比我们高一级。”她微微笑着踱了几步,“他很聪明,很好。”
  我心思一动:“苏措,我也会下棋,你不介意的话,我跟你下怎么样?”
  她盯着我:“我当然不介意,不过你不学习吗?我记得不久后你要参加竞赛。”
  “比赛又不在于一朝一夕的时间。”
  “这倒是,学到你这个程度都不是书呆子,何况我真的有点技痒,有人愿意陪我也很好。”苏措指了指广场尽头的少年宫,“就近原则。少年宫有个围棋班,我认识那位老师,我去跟她要张桌子。”
  “求之不得。”
  结果我发现苏措岂止是认识那位中年女老师,她们交谈的亲密模样,一瞬间我竟然产生了母女的错觉。围棋班恰好今天没开班,老师直接把门钥匙交给了苏措,又上下打量我若干次,饶有兴趣的问我:“江同学,你围棋几段?”
  我想一想:“大概业余三四段吧。”
  老师拍拍我的肩膀笑起来:“很不错。精神可嘉。苏措,你可让着他点。”
  诧异看向苏措,她但笑不语,将钥匙攥于手心,拐入了走廊深处。
  我半晌后才如梦初醒,跟着她的背影追过去。
  诺大一间棋室幽暗不明,窗帘闭合得严严实实,一张张浅色的棋盘幽幽反着深蓝色的光芒,那是属于安静的颜色;苏措弯下腰,以熟悉的姿态从木架底层捧出一盒棋子,然后小心翼翼伸手出去,仔细地拂掉棋盒上那看不见的灰尘。
  我对这一幕都印象颇深。
  对棋子的爱惜,那是一个爱棋者的才具有的认真态度。那个时候我,绝对想不到在今后的数年里,她跟围棋完全断绝了关系。我从来都没有要求过她在我离开后不再下棋。
  对待感情,她永远都是那个笨拙的女孩。选择如此自虐的方式折磨自己,我能理解,这,大概是她对我感情的唯一回应方式。
  我深深感激。
  但是,我更心疼。

  '五'

  窗帘早已拉开,阳光直直照射进这个房间。因为太过明亮宽敞的房间变得寂静起来,连棋子敲击期盼的声音都柔软的消失在光芒中。
  只容纳了我们两个人的空间。恍惚觉得这里是无时间、无声响、无距离的圣地。
  平生第一次知道,寂静不仅仅属于黑夜。
  过于寂静和温暖让人沉溺其中,浑然忘记时间流逝。
  意识到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赢过苏措,已经是半小时后的事情。
  不过没有关系,我跟她下棋,为的并不是输赢。
  她下棋时候用食指和中指捏着棋子,她皮肤白皙,白色棋子和她肌肤的颜色相差无几,
  苏措下棋的认真,只从她看着棋盘棋子的热切目光和浑身散发出来的专注就能感觉到。我熟悉那种光芒,我弹钢琴的模样,应该也是那样。
  大约是我棋艺太糟,她应对极快,甚至都不思考棋子为什么在这里不再哪里,我刚刚一落子,她的棋子也立刻贴在了棋盘上。
  总让她久等不太礼貌,我不及细想,就把棋子贴上去。
  “错了。”
  “嗯?”
  “下错了,”苏措手指点在我刚刚落下的黑子旁边,“把你自己的退路都堵死了,这子一下,满盘皆输。”
  我才发现还有这一层深意,定睛一看,真的,辛苦做成的眼被自己堵死了。只好无奈的摊手一笑:“再来一盘吧。”
  苏措却摆手:“没事,这一步你重新下过。”
  “落子无悔,”我不以为然,“不改了。输了就是输了。”
  “不是输赢的事情,”苏措抬起清澈的眼睛,“我对现在黑白的格局有兴趣,我想看看你正常发挥,我们两对下到最后是会变成什么局势。再下一局的话,就不是这个局势了。”
  她态度坚决,我争不过,只得依从。
  现在想来,认识她大半年,我从来都没有赢过她。我们总是这样,她进我退,我进她更进一步,说到底最后还是我退。在从来没想到我为了一个女孩改变成这样。有句老话说恋爱让女人变得漂亮,让男人变得愚蠢,的确适合我的表现。
  既然输赢已定,对战起来我也放松很多,只要是跟她下棋,输了也无所谓。
  阳光从她指尖和发际滑过,我心驰神荡,克制住复杂的思绪,问她:“你跟老师很熟,她以前教过你吗?”
  “教过的,”苏措答了句,“江为止,小心说话分神,再输了呢。”
  “跟你下没可能赢,不过是早输晚输的问题,”我摁了颗棋子下去,“虽然我棋艺不好,但别人的水准如何总能看出来。”
  苏措默了片刻:“让你陪我下棋,浪费了你的时间?”
  “没有的事,”我强调,“跟你坐在这里下棋,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是吗。”
  我认真地接话,“因为我,想多了解你。”
  她吃惊:“了解我?”
  反问之后,她手指尖不动了,表情也有了微妙的变化。我觉得她很困惑,但其实我自己比她更困惑。以前没有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历,犯错了完全不知道怎么补救。只觉得血都挤到了脸上。
  于是红着脸再强调一次:“苏措,这是,这是真心话,我没有别的意思。”
  她眸光一闪,放慢了落子的速度,转而说起旧事来。
  “我下围棋,机缘的话要说也是有的。大概是四岁的时候,跟爸爸去亲戚家拜访,在院子里看到有人下围棋,就迷住了。我清晰的记得,他们的棋盘是用牛皮纸画出来的,棋子呢,是黑白色扣子。我在那里站了一个下午,都不觉得腿软。
  “那时候我跟哥哥一起什么坏事都干,淘气得像个男孩子。爸爸认为围棋磨练心性,恰好我又喜欢,送我来少年宫学了围棋,嗯,就是在这个教室,我是最小的学员,那时候觉得这间教室大得惊人,”她边说边伸手一指,“我下棋喜欢坐靠窗的位子,因为明亮,棋子的任何细微变化都在我眼里”
  她娓娓道来,在舒缓的叙述中,她小时候淘气的样子在我脑子一闪而过,想必她小时候是个像洋娃娃一样可爱的女孩把。没来由的微笑起来,“后来?你学到了什么份上?”
  她彻底的沉默下来。风吹得窗帘晃动,光影交错。
  “我刚刚开始学棋的时候,父母非常支持;等到我经常参加比赛的时候,他们不在了。”
  仿佛被凉水浇到了头,我倏然一惊。
  “不在了?你……”
  “你没有猜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她盯着虚空中并不存在的东西,极慢的开口,“所有可能性中最坏的那一种。
  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看着她隐忍而痛楚眼神,居然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口,除了那毫无疑义而有廉价的“对不起”。我怔怔的,失去了语言。
  几秒钟后苏措比我更快的振奋起来,她转着手里的两颗棋子,问我:“好了,我的故事听完了,你的呢?怎么开始学棋的?”
  “我?”
  一愣之后,大脑开始回想,是因为什么开始学围棋的呢?又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学棋的原因和你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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