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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紫微郎花事 作者:今日痴(晋江vip2013.7.03完结)-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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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金早给我在钱庄中存了飞钱,他行事素来不拖泥带水,三言两语交代完毕,连同凭证印信都给了我。等出了小院,我已成了一名鹤发鸡皮的、走路颤三颤的老道姑。小五小六却是作两名俊俏小道士打扮,一人背着布囊,持着我的拂尘,一人则扶着我。小金在一旁同情道:“装得很辛苦罢?”
  我诶了一声。小金拉过我贴着假皮布满褶皱的手,可惜道:“美中不足的是你口里这副牙齿,老人家牙口不该这么好还这么白才是,忒假。”小五打了个寒颤道:“郎君的意思莫非要让姐姐敲落几个门牙?”小金一脸坏笑:“这倒不必,小金哥哥这儿有瓶药水,抹了能让牙齿又黄又黑。”
  我们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小金勾唇又道:“据说老母一见清秀俊美青年便把持不住,妹子不给哥哥演示一番?”
  我半倾过佝偻的身体,一手捏住他的手背,嘿嘿笑了二声,一口气喷在他颈上。还未开口,他已嗷地一声惨叫,道:“妹子饶命!”一闪身,人像鱼儿一般滑开了去。我一顿,见他已在二丈开外,回头冲我洒然一笑,挥了挥手。
  “妹子保重。”
  原来离京或入京的分岔口已近在眼前。
  小五小六二个小姑娘心思有些难懂,明明嘴里说不与小金回山,此刻却哭得稀里哗啦,冲着小金的背影跺脚道:“郎君,等我们随姐姐办完了事,就回山找你。你莫忘了我们!”
  我笑了笑,心底却叹息,挥手也道了声哥哥保重。
  重回京城,不过五六日光景,然而感受却是天上人间。
  我命小五小六各去钱庄取了钱。为了怕数量过大引人注目,飞钱并没有单只存一家,二人去了半天,回来之后眼圈红红。我诧道:“这是怎么了?”小六抽泣道:“姐……老母不知道,京城四处都在讲一个叫顾眉君的男子与六王爷的*情故事。呜呜呜,原来男子之间的*情也能这么感人!”
  我面皮抽了抽,两个小姑娘是我脱身之后才认识的,是以两人虽叫了我数日姐姐,却并不知道我原来身份。
  小五道:“呜呜呜、是啊,顾眉君死了,剩下六王爷一个人好可怜。”
  我顿时觉得嘴里有些干涩,问道:“六王爷如何可怜了?”小六道:“喜欢的人死了,六王爷接受不了打击,思念成疾,病了!”小五咬牙切齿道:“最可恶的就是那个什么公主!居然在这时候趁虚而入,衣不解带地照顾六王爷!亏她堂堂一个公主,居然倒贴,真不要脸!王爷不会变心吧?”
  “呜呜呜,王爷要是变心怎么办?顾眉君好可怜……”
  真不知道她们究竟是觉得谁才可怜。
  我心情复杂地望了望天,或者是我的扮相过于沧桑,两人一致将我当成问询对象,异口同声问道:“老母,你说王爷会不会变心?”
  我涩然道:“再怎么深的情谊,人死了便留在昨日了。活着的总要将眼光放在前头罢?”两人听我一说,满脸失望。一个咬牙道:“啐,六王爷明明应该殉情的!”另一个捶掌道:“就是!”
  我无语。
  当日几人是在女阴娘娘庙里住下。庙里神像自那日损坏之后,一时还没有修好。住持叹息说道还在筹集善款,听我说要幕捐重造金身,登时面露喜色。两人在小神殿里你太上说法,我无量度人扯了半晌,俨然已是一对失散多年的道友了一般。
  34
  这一年的北风就这样提早到来了。
  那晚上我提了梯子,颤巍巍地爬上屋顶,看着屋顶上一截小树枝上系着的细绳被风吹得直线往某个方向而去。小五小六在下面擦汗道:“姐……老母,您这是做什么?仔、仔细些……”我掏出罗盘,冲她们一笑:“本老母这是在洞察先机。”
  偏了一些,并不是正北风。
  两个小姑娘连日来跑了大段的路,娇气些的小六脚掌还磨出了泡,两人早早便睡下了。我在房里拉长了耳朵,喝了小半壶凉茶,外头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我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一阵小北风能持续多久,莫要吹着换了方向。
  朦胧不知睡了多久便感觉衣袖被用力扯了几下。睁开眼看到小五小六打着烛火,就挨在旁边。两人面色均是发白,小五结结巴巴道:“姐、姐姐,你听听那是什么声音。”我一侧耳,终于听到那个声音。
  风声中,除树叶沙沙声音外,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深幽的哭泣声。这声音在夜晚听来,就仿似来自地狱的鬼哭,阴森诡怖,令人不寒而栗。
  窗户突然吱的一声,被风吹开,重重击在墙壁上,发出偌大一个声响。
  两人几乎是同时跳了起来,抱起一团。烛火啪嗒掉在地下,熄灭。小六颤声道:“姐姐,是鬼、有鬼!”
  我令她们睡到里侧,安抚了一阵,披衣起身点了烛火,透过窗扇望了出去,一排精舍烛火全亮了,然而住着女阴娘娘庙住持及几个小道童却无一人出来。
  极目一望,依稀能看到庙门口正对的一片紫竹林,枝叶摇曳,形成一片森郁鬼气的暗影。
  哭声连响了三晚。
  第三日的时候,整个京城众口纷坛说的都是关于娘娘庙门口紫竹林闹鬼之事。此事被很好地与前段时间娘娘庙金身碎裂,顾眉君暴死联系在一起,滋生无数令人毛骨悚然的臆想,越来越多的人相信,那其实是死去的顾眉君冤魂不散,夜夜哭闹。
  听说来了大批的官兵。
  女阴娘娘的住持很是胆小,自紫竹林发出怪声后便闭门不出,还数次劝我这是业障作祟,莫要多管闲事。这一日官兵终于将她从房里拖了出来,我自一排墙根悄悄望了出去,看到问话数人一身官袍,应是京城府尹及麾下文书副官。离这数人不远处还站了一人,正面无表情举目四望,我一眼过去,不由怔了一下。
  竟是庞青。
  数日不见,庞青似乎沉郁了不少,抿唇站在一处,面貌清冷。
  我听那府尹问住持及一干小道童:
  “紫竹林夜夜发出怪响,娘娘庙离紫竹林最近,尔等可听到或看到其它异动?”
  俱摇头。
  住持颤声道:“回大人,此乃天神发怒,女阴娘娘金身碎裂便是预兆,定有大灾即将降临了。”
  府尹喝道:“你只管好好回话,休要胡扯!”
  “庙中或附近最近可有陌生人来往?”
  住持先是摇头,然而可能很快便想起了我。道:“陌生人倒是有。庙中近来来了三名同修,在庙中小住一阵。”
  “哦,他们从何处来?来京中做甚么?”
  住持道:“小人、小人未知。小道孤陋寡闻,只隐约听说三人是从方外而来,道号陌生得紧。”
  府尹道:“你好大的胆子,未经盘查,便随便收留陌生来客,万一这几人是心怀不轨之人呢?”他一喝将住持吓得哆嗦趴在地下,惶然道:“这三人一到庙中,领头的老道姑便声言要为小庙幕捐金身,小道一时心喜,有失查察,便将人留了下来了。”
  “大人如此一提小道此时也觉这几人来得甚怪。那老道姑一身衣物行囊,瞧着并不似来自香火旺盛的道观,出手却甚大方。贫道观察了她数日,未听她诵过一经,有意与她谈经论道,她也是数次推托,一人整日里也不知道在忙些甚么。她二名街徒弟,更是整日未见人影。另有一事,更是困扰了贫道二日。”
  说着指着身旁一名小道童,让其说出前晚经历。小道童结巴道:“小人前日内急,不得以半夜叫清风与我一道前去茅厕。路经老道姑房里,竟看她她她与两名年轻小道长一齐睡在床上,搂做一团……”
  几个京官面面相觑,一个咳道:“小官听闻化外有一类道人专修阴阳互补,房中双休之术,莫非便遇上此种道人了罢?”府尹一吹胡子,命手下皂役:“将那妖道带出问话!”
  我事先嘱过了小五小六,令她们不必惊慌。待三人到了讯话的前庭,几名京官看着我们三人,瞪突了眼珠子。
  一方是鹤发鸡皮、持着拂尘颤颤巍巍的老道姑,一方是两个细皮白嫩的俊俏小道士,只管顺着方才的内容稍稍想象一下,那场景的确十分刺激。
  我一扫拂尘,面带俨然之色,递上自己的身份玉牒。
  这是后边小金命人送来的东西,小金是易容高手,伪造此类东西,更是可以以假乱真。
  几名京官各看了一眼,一只手接过玉牒,随意扫了一眼,紧跟着“咦”了一声。却是不知何时走近的庞青。
  他眯起一对狐疑的眼。
  “老仙姑的名号,本国舅倒是听过。”
  我笑眯了眼,凑近了二步,面上堆欢。
  “早便听说京中庞国舅姿容俊秀,一表人材,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说着又凑近了二步,伸手要去按住他手腕,庞青一愕。他原正上下打量着我,此时不得不退开二步,瞪了我一眼,一张白玉脸庞顿时沉了下来。
  待又要凑过去,教那府尹斥声拦住。我扫了一眼他的长条紫膛脸,复俨然。府尹似是体味其中意味出来,气得浑身发颤。
  耳听庞青冷冷道:“老仙姑在终南之地逍遥自在,不知为何突到京城而来?”
  我道:“老道姑云游至此,只觉京城不仅乃卧龙伏虎之处,更兼山川水色钟灵毓秀,实为修道洞天福地。有意在此设坛布道,扬我三清门下。”
  庞青甚是冷淡扫了我一眼:“如此说来,听闻最近京中来了一名老道姑,道是要修一座道观,求幕捐布施,拜贴将朝中有头有脸的京官都发了个遍的,便是你了?”
  我嘿嘿一笑,道:“正是。国舅爷……”却听庞青又问道:“听闻老仙姑道法高深,不知对紫竹林中怪声,有何见解?”
  我道:“这林中是个什么物事,现下老道姑也未得可知。实不相瞒,本道姑这二日正练制法宝,眼见就有大成。待功德圆满时本道姑一施法术,这林中是冤鬼是怨魂,本道姑有信心将它拿下!”
  几名京官看了看我,俱面露怀疑之色。
  庞青哼了一声,却是转了头,对那住持道:“扫出一厢房,本国舅今晚就宿在此处。我倒要瞧一瞧,这世上当真有鬼!”


☆、19Chapter 3536

  35
  这世上自是没鬼的。
  我一副猥琐模样深入人心,庞青与一众京官询问了几句;已将我定为招摇撞骗的江湖神棍;得道大师云云;没一人表示相信。
  估计他们断定我这等级别的,骗骗小钱可以;外头的那一片鬼哭狼不像我能故弄玄虚出来的。是以很快对我失去兴趣。府尹临走时十分严厉地训斥我:修道之人要以德服人;若给他发现我行为有何不检点之处,为老不尊,丢了出家人的清净;定严罚不怠。
  若不是瞧我一把年纪;八成便将我赶出山门了。
  庞青既拿定了主意住下;几名京官苦劝无果,只得作罢,最终留了一组十数人的卫队驻在庙中。住持将数间精舍连着一片后园都收掇出来给了庞青。我一度涎着脸作纠缠状,要待上前巴结庞青,给卫兵拦了下来,庞青蹙着眉,终于厌恶得再懒瞧我一眼。
  我最后拉着小五小六,合上房门。
  小五小六一人捧着脸,在房中转圈;一人托腮,眼冒红心。
  “京城男子都是如此俊俏么?诶,小六,我瞧着就好喜欢,怎么办……”
  “是呢是呢!诶,就是不知为何他瞧上去有些心事重重的样子喛!方才我偷偷往后院看了一眼,发现他正盘坐在屋顶上擦试着剑,身边摆了酒壶,那模样瞧起来竟有三分落寞……”
  我听了一会才知道她们在说庞青,不由一愣。
  我想起那一晚与他在屋顶上喝酒的情形,那是我与庞青唯一一次还算愉快的相处。那时有短暂的时间,我忘却了心中的重重算计,而庞青在那时虽以对我的身份起疑,表面却是若无其事模样。
  可惜他很快又翻了脸。
  有些人注定永远没办法成为朋友。
  我听小五小六继续说:“听说噢!顾眉君死的时候,这个庞国舅也在一旁呢。好像是庞青一开始并不相信顾眉君是真死了,结果等顾眉君的尸身坏在自己眼前时,方始哑口无言。”
  “不是有传言说这个庞国舅与六王爷一块抢男宠嘛!他该不会也对顾眉君有意思罢?”
  “诶,不是吧!听说顾眉君是个丑八怪耶!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喜欢嘛!都说顾眉君死得太惨,竹林是他的冤魂在作祟,你说今晚会不会真的有个顾眉君出来与他见面?”
  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我一旁听着,禁不住露出了微笑。
  事实上,顾眉君今晚的确会出来与庞青“见面”,而过程,还得仰仗二位小姑娘。
  我说出自己的计划,两人一听面如土色,我又压低声音,费了半天口舌,令二人相信竹林之事并非鬼魅,乃是人为,两人张口结舌半晌,一人小心翼翼道:“可是……姐姐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心紧了一紧,压低了声音苦笑道:“姐姐有一个哥哥,我怀疑他被囚禁在庞府地牢之下,姐姐不知道地牢的入口在哪里,便想以一招装神弄鬼的法子,混入庞府勘查地形。”
  想要装神弄鬼,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对方相信,这世上当真有鬼。
  当时假借赠送香料之名,我在庞府佛堂前那片紫竹林也做了手脚,这几晚每晚几乎都刮了风,女阴娘娘庙前动静如此大,庞府里面,定是一样。
  坊间没有听到流言,必是庞家压下了风声。
  庞青此次来,想来是心中疑惑到了最大点,非要寻一个答案不可了。
  我相信,每个人心中都藏匿着一个鬼。只是对象是庞青,我有些拿捏不定。
  沉吟了片刻,听到小五小心翼翼道:“小五有句话,说了姐姐不要生气。”我道了声无妨,听她道:“您与哥哥分别将近五年,如何知晓他必在庞府地牢之中,此刻还安然无事?冒这么大的险,值得么?”
  我摇头,这世间事,何来这许多确定。
  在不在庞府,一切是个谜。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庞氏是夏帝的鹰犬,若哥哥现在庞府,则说明他实为夏帝所囚,我有十分的把握,在崇文馆馆祭之前,哥哥不会有事,馆祭之后,则是难说。
  至于值不值得……我想起初上北邙山之时,我一整晚一整晚地睡不着觉。那时候哥哥课业繁重,白日已是累极,晚上却还要哄我睡觉,他抱着我,一整晚地哼着曲儿,我看到他长而密的睫羽盖下,掩住俊美清澈的凤眸,留下温柔且疲惫的暗影。
  第一回下山到了镇上,我们在市集教人群冲散,兜兜转转寻至一处时,两人抱在一起,兄妹俩俱是簌簌发抖。
  ——若寻不着哥哥怎么办?
  ——遂意莫怕。哥哥会一直寻下去,直到寻到为止。
  我也是一样。
  哥哥若在庞府,我便到庞府寻他;若在地狱,我便下到地狱。
  我最终说服了小五小六。她们原本有些纠结,冲我道:“姐姐,我瞧庞青不是多坏的人,如此俊俏郎君,我们扮鬼吓他,适合么?”我心想你们若见识过庞青当面使坏的模样,便不至如此认为了。两人年纪尚小,贪慕一副色相皮囊,我看穿她们的心思,笑问道:“不知道你们觉得姐姐生得如何?”两人嗔道:“那日一见姐姐,我们一眼便移不开眼去。你何苦再来挖苦我们!”我道:“姐姐的哥哥犹胜三分。”两人双眼俱是一亮:为了更俊俏的郎君——豁出去了!
  当晚一更天的时候,我们抱了一堆行当,大摇大摆便要出去。卫兵相拦,我俨然道:“仙姑我今晚要开坛作法降鬼,误了正事,你们吃罪得起么?”便有人去通禀了庞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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